没理她的建议,他直奔贺茉儿的房间,见她躺在床上,双颊通红,额头冒汗,他疾步走到她床前,将被子拉开,并解开她的睡衣,露出她赤裸的上半身。
“喂,你这个色狼想干么?要趁人之危也没有你这么没品,茉儿在生病耶——”
“少废话,家里有没有酒精?”
“嗄?酒精?”官娜娜一头雾水。
祁天澈目光如炬,狠瞪了她一眼。“给我酒精,酒也行,再拿一枚硬币……”
官娜娜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畏惧于他眼内的警告,好像她下按他的吩咐做,自己的下场就会变得很惨,只得跑出房去张罗。
当她拿来他要的东西时,只见祁天澈将硬币在酒精里沾了几下,然后轻轻翻过昏迷中的贺茉儿,将她赤裸的后背呈现于人前,开始用沾了酒精的硬币在她后背上用力刮着。
“呃……”
没多久传来一声低吟,昏迷中的贺茉儿幽幽转醒,她的意识似乎还不清楚,只是微睁着双眼。
“没事了茉儿,你只是有点发烧。”见她醒来,祁天澈终于放心。
贺茉儿在恍恍惚惚之际看到眼前多了一张英俊的脸孔,那张脸上还布满担忧的神色,她只觉得胸口发闷,后背传来阵阵痛意,不知过了多久,那股痛意却又慢慢化成一股清凉。
最后,她被抱进一个温暖的胸膛内,一只温柔的大手轻轻抚着她纠结的眉心。
好舒服哦,就如同飘向云端,令她想永远留住这美妙的一刻,可是意识却渐渐薄弱……
当贺茉儿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的事了。
官娜娜紧张的请了假,整天都在家里陪她,还说祁天澈下令,这几天要她乖乖在家里养病,不准再去上班。
看她余悸犹有的样子,贺茉儿忍不住蹙眉轻笑,看来她的病吓着娜娜了。
小时候每次发烧,老爸老妈都会手忙脚乱,因为吃药打针统统没用,后来是爸爸一个学中医的朋友用刮痧这招,才解决了她的小感冒所带来的困扰。
和祁天澈相恋之后的某一天她再次生病,当时的他也吓得六神无主,后来才知道治她感冒的方式只有刮痧,为了这个,他居然跑去认师傅,学了整整半个月的刮痧技术,以后每次生病,他就是她的专属医生。
这次如果不是他的帮忙,搞不好自己肚子里的小Baby……孕妇最怕用药,她心有余悸,却不敢想像那样的后果自己究竟能不能承担得起。
宝宝,虽然妈咪已经决定不原谅你的坏蛋老爸,但妈咪真是没用,每次看到你的坏蛋爸爸,心都忍不住会怦怦直跳,总是轻易就沉迷在他的柔情攻势之下……
“茉荣,快点出来吃晚餐了。”
“好的,就来。”贺茉儿停笔,轻轻阖上日记。
走出卧室,官娜娜已经将买回来的外食整整齐齐的摆在餐桌上。
她生病了,娜娜怎么也不肯再让她下厨,搞得她好像一个重大伤患,事实上她现在真的已经没事了。
但娜娜却嘟着嘴说,那个祁大恶人自从昨天把她从死神的手中抢回来后,就凶巴巴的警告过她——如果不把茉儿伺候好,皮鞭棍棒伺候!
虽然娜娜的形容有够夸张,但只要一想像祁天澈紧张的模样,她还是乱感动一把的。
接下来的一整晚,她都在听娜娜抱怨祁天澈的种种恶霸行为,说什么不准给他的茉儿乱吃药,不准让他的茉儿饿肚子。不准让他的茉儿下厨,更不准他的茉儿晚睡什么的。
官娜娜一边讲祁天澈的坏话,贺茉儿就坐在一边听一边笑。
此时,电视新闻插播香港某财团负责人的最新消息,画面上出现一个英俊年轻的男人,面孔表情冷汉王极,在众多记者的围攻下显得极其不耐。
七、八个保镖团团保护着那个俊美的男子,记者却依旧不肯放过对方。
“卓先生,有传闻说你的未婚妻在不久前出逃,请问你订于明年年初的婚礼到时会不会如期举行?”
被采访的男人冷冷看了那记者一眼,随即对自己身边的保镖说了一些什么,之后,他没对此做任何回答,在保镖的护送下,离开了某会议厅的大门。
拿着筷子的贺茉儿耸耸肩,视线从电视画面调回餐桌上,“那个卓氏财团的负责人长得还满不错的说,怎么会有人传他未婚妻出逃呢?”
背对着电视的官娜娜满不在乎的努努嘴巴。“这种男人啊,最讨厌了,仗着自己长得帅又有钱就拽得跟什么似的,他未婚妻之所以会逃跑,搞不好是因为这男的有什么变态倾向,比如SM什么的。”
贺茉儿忍不住笑出声,“娜娜,你思想不纯洁哦。”
“嘿嘿,人家也只是稍微猜测一下子嘛。”
说着,她拿起遥控器转台,画面里出现了日本卡通片,樱兰高校男公关部,里面的众帅哥正围着女主角叽哩呱啦的讲着日语。
“看卡通比看那种无聊的财经新闻好玩多了,茉茉,我最喜欢这部卡通片了。”
贺茉儿看着她夸张的表情,忍不住蹙起眉头,“娜娜,你今天的表情似乎有点不同。”
弯起好看的唇办,官娜娜一如既往的吃着美味的晚餐,“有吗?是你看错了吧。”
“认识你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喜欢哪种类型的男人,介不介意分享一下?”
官娜娜立刻露出大大的笑脸,并且暧昧的朝她眨眼。“我最喜欢的人就是茉茉啊,难道你忘了你是我的天使,我是要守护你一辈子的那个人吗?”
要守护一辈子的人……
贺茉儿没把她的话当真,迳自陷入沉思。听见这句话,她蓦地想起祁天澈的面孔。
他也曾说过会守护她一辈子,可是,现在还算数吗?
“我不是说过要你留在家里休息的吗?怎么才短短一天就来公司了?”
早晨,祁天澈刚到公司,就看见贺茉儿和自己的秘书有说有笑的朝电梯走去。
“祁先生早安。”秘书看到他,礼貌的点头问候。
他只是胡乱点了个头,一双执着的黑眸却死死盯着站在她身边的女人。
萧秘书是何等聪明之人,虽然她不了解自己的上司和贺茉儿之间曾有的过去,但从上司对贺茉儿的紧张和在乎上,就看得出来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很不同,于是她找了个藉口就先离开,她可不想当上司的电灯泡,这年头会看脸色的人才能生存。
“我的身体已经没什么了,而且碧云阁的设计师只有我一个,我可不想因为我的身体状况而影响了碧云阁的工程进度。”
她已经去医院检查过了,医生说还好这次生病没有用药,否则怕是会对腹中的胎儿有影响。
多亏了祁天澈当天的救治及时,不然她也不敢想像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想到这里,心底就不免愧疚,他现在还不知道她怀孕的事实,身为孩子的爸爸,她想他应该有权知情,可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她实在说不出口。
祁天澈满脸的不赞同。“碧云阁的工程进度是快是慢都是我的爭,身体要紧,明天——”
话还没说完,一阵好闻的香气已经从大门外迎风飘了进来。
“天澈。”
一声娇柔的呼唤,引起两人同时的侧目,只见门口处,一抹修长细弱的身影缓缓移近。
仔细看,对方披着一头直顺漆黑的长发,白嫩的脸孔上有着极精致的五官,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随便一示男人见了,都会忍不住向她投以注目礼。
就算是女人,也同样会被这样好看的外表所吸引,更遑论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清新优雅气质,以及如古典美女般的绝美风韵。
祁天澈微微一怔,“清雅?”他本能的叫出这个名字。
贺茉儿的心立时一抽。眼前这个女人,不就是祁天澈相恋了三年的前女友吗?
那个时候在餐厅中,自己的男友向她提出分手,她心灰意冷,愤怒不平,同一时间,也认识了刚刚和女友分手的祁天澈。
当时他的脸色也不是太好,两人一见如故,所以才在那种场合中结为朋友,继而发展为恋人关系。
他说过他的前女友黎清雅是他大学同学,两人是在毕业后才在一起的,没想到她后来劈腿,被他抓奸在床,所以那天在餐厅中,他也体会到了失恋的滋味。
她一直不敢多问他和黎清雅究竟有过什么样的感情,也许她是在逃避,毕竟像祁天澈这种优秀的男人,被他爱上的女人一定很幸福。
更何况黎清雅也同样优秀,据说她当年是K大的才女,还参选过亚洲小姐,当时获得了第三名。
而自己终究是一个平凡人,无论才貌她都更胜她一筹,最重要的是,她和祁天澈相恋了三年。
逐渐走近两人的黎清雅露出迷人的浅笑。“好久不见,没想到刚到你公司楼下就看到你,看来命运之神还是爱着我的。”
她分神看了贺茉儿一眼,微微点头浅笑,随即,又将温柔的目光移向祁天澈,“可以和你谈谈吗?”
祁天澈仅仅是在初见她的瞬间有些惊讶,之后,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见身边的女人想不着痕迹的退开,他下意识的拉住她的手,也引起两个女人的诧异。
“如果你是想要我放弃阮氏集团的收购案,那么你可以回去了,我的初哀不会改变,阮氏集团我也誓在必得。”
显然黎清雅并没料到他的第一句话竟然会如此残酷,轻咬着下唇,她的眼底闪过几丝幽怨。“天澈,何必将事情做得这么绝,既然你知道我和阮氏集团的关系,就不应该……”
“不应该什么?”祁天澈一脸倨傲冷酷,“你是要我看在你以前是我女朋友的份上,放了阮子豪?”他冷笑,带着嘲弄,“别傻了,商场如战场,他败了,就该乖乖认输,与其有时间来这里求我,不如劝劝你老公如何学会好好做人。”
“天澈……”
“SOrry,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不送了,黎小姐。”
说完,他便拉着贺茉儿朝电梯走去,留下黎清雅呆呆的站在原地,死死的握紧拳头。
踏进电梯,贺茉儿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你……该不会是因为阮氏集团的负责人抢了你的女朋友,而想要报复对方的公司吧?”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但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心底仍旧不快。
“吃醋了吧?”他沉笑。
“才没有!”她别过脸,讨厌死他脸上那抹恶魔般的笑容了。
“看来你对我和黎清雅之间的事并不了解。”他好听的声音在电梯里悠扬响起。
贺茉儿不语,却很想知道其中的内幕。
“我承认黎清雅是个漂亮优秀的女人,当初读书的时候,她就千方百计的想要接近我,但我对那种比陶瓷还易碎的女人不感兴趣,直到毕业后,她在我的公司当秘书,有一次下雨,她把伞给我后就淋着雨跑了,终于感动了我,所以我们才在一起。”
说到这里,他看见她的目光始终望着电梯的指示灯,他知道她在听,也知道她心底肯定泛着酸味。
这小女人太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连吃醋的样子都这么可爱。
“只不过有些感情并不是感动就能代替,她很爱我我承认,但我始终无法将同样的感情回报给她,太多时候,她抱怨我只将时间留给工作而非是她,所以一次酒醉之后,她上了别的男人的床。”
他耸肩,像是不在意,“既然别的男人可以给她激情,那我只好放弃,同时也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之所以会收购阮氏,并非嫉妒,而是阮氏集团的负责人在商场上一向不按游戏规则来玩,得罪了不少企业,加上每况愈下,所以我在评估过后,开始大量收购阮氏的股票,换一个角度想,也许我也是在救她,不是吗?”
贺茉儿知道,以现在两人的立场,他根本没必要向自己解释这些事。
但亲口听他道出她很在意的旧情,反而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原来他的心、他的爱,只为自己付出过那么深,被这样的一个男人深深爱着,她好像……有一点点对他的欺骗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