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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城主母 第七章 代战公主(1)

  两国不打仗有好有坏,好的是百姓有能喘口气的机会,趁着两军不交战时种点作物、做做小生意,好赚点口粮,而坏的是没仗可打了,那群满身蛮力无处使的兵又要晾着了。

  对皇甫桓来说,这不好也不坏。

  其实这场兵祸是他有意纵容的,当初他放走北夷王子塔木齐便是留了个尾巴,看他还有多少蹦跶能力,北夷未彻底灭亡就有复国的可能性,让远在京城的皇上提心吊胆,无法安心。

  没想到他本事奇大,一转身就勾搭上东凉国长公主,当上掌握大权的驸马,怂恿东凉国出兵。

  东凉国历代以来以女帝居多,他们没有男尊女卑的观念,只要有实力便能上位,不管是男是女,以能力说话。

  因此普普拉长公主和代战公主都有可能是皇位继承人,想要女帝之位就要有令人眼睛为之一亮的表现,让东凉国百姓看见自己有统御才能,带领东凉国走向富裕。

  之前是代战公主占了上风,称帝声望甚高,但随着秦王的强势回归,接连吃了几场败仗的她不再是人民眼中的攻无不克的女战神,支持她的人改为倒戈赞成议和的长公主。

  代战公主还想打,但全国上下普遍不赞同,当初是因为秦王不在,他们才敢出兵攻打西北,强占城池,如今战神都回来了,那还打什么打,尽早鸣金收兵才是上策。

  谁打得过杀人不眨眼的秦王,那是西北的王,自寻死路的事谁会做。

  因为女战神之名被捧得太高了,因此一旦落败,自请出征的代战公主便成了千夫所指,声望一落千丈,罪人自是需要赎罪的,而有夫婿在后指点的长公主顺势而起,成为呼声最高的储君人选。

  “宁儿,都开春了,草原上的花也开了,你也该动一动,别给自己找偷懒的理由。”小脸都圆了。

  对于长胖了一圈的妻子,皇甫桓不认为胖,这叫珠圆玉润,浑身软绵软绵地,手感极佳,叫人爱不释手。

  “桓哥哥,你对我不好,没听过春暖乍寒吗?即使到了春天,仍有冬天残存的寒意,早春易受凉,你分明想害我得风寒。”还是觉得冷的王妃无理的指控,一味任性到底。

  其实和先前的气候一比,入春的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和,积雪融化了,枯枝上冒出绿芽,衔泥叼草的燕儿开始筑巢,草原上一片新绿,一眼望去是令人神清气爽的绿意盎然。

  可是早晚还有一点凉意,看似和暖的风轻轻拂过,仍有让人颤然一抖的冷意,不穿厚点衣服易招风邪。

  真的养娇了的成清宁是畏寒体质,别人热得冒汗了,她的手脚还是冰的,要她离开温暖的被窝十分困难,换言之,她赖床赖成习惯了,一整个冬天除了吃就是睡,顶多被皇甫桓翻来覆去的折腾一番,如今明显看得出她胖了,但胖得更加娇美明艳,符合西北人的美人标准——丰腴。

  “小九今日要出城回军营,身为叔婶的我们理当送送他,这一走可能很久就见不到面了。”少说数年。

  两国已在进行议和事宜,双方各派出特使,一旦达成协议,这场耗时八个月的仗也算打完了。

  接着便是班师回朝,九皇子是监军,自要跟着军队回京,依皇室规例,举凡未封王的皇子无令不得擅自离京,所以不论走得多远、多么不想回去,除非不当皇子了,否则此例不可违。

  “小九他自己有脚,还怕他走不了吗?而且我正在恨你,你说我胖。”她是胖了,可是容不得人说实话。

  女人的致命伤就是“胖”这个字,碰都碰不得。

  恨他?皇甫桓为之失笑。“你不胖,只是圆了一点。”

  成清宁气呼呼的瞪圆双眸,“圆就是胖。”他懂不懂女人的心情呀!猛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圆得好,软乎软乎的很好摸,在床上……宁儿呀,为夫差点被你榨干,你得同情同情为夫。”黑眸深藏笑意,露骨的点出床笫私密,男人都喜欢“有肉”的女人。

  面上一阵潮红,她没好气的轻啐道:“哪里好了,满足你的兽欲却累出我一身汗,浑身臭味。”

  “可你也乐意得很,要我不要停,还嫌力道太轻……”皇甫桓笑着俯在她耳边低语,夫妻间的小情趣哪能被旁人听见,要悄悄的说才亲热。

  “住口,不许说,你这个没脸没皮的,我认识的桓哥哥哪去了?怎么来个无赖,快打出去。”成清宁羞愤地指着嘴角上扬的秦王,她有被骗的感觉,她怀疑他的内芯换了。

  “宁儿,这是夫妻间的趣味,你会越品越有滋味。”他取笑她不识趣,还得多调教几回。

  出不了门的天气能干什么,连练武场都积满雪无法操练,只好回屋里和爱妻温存,温香软玉,让人甘心就死的美人窝、英雄冢。

  皇甫桓目光柔和的盯着妻子平坦的小腹,他想也该有个孩子了,倍大的西北不能无人继承。

  原本他没打算让她太早生,不生也无妨,生不同时死同穴,他有她就足矣,儿女是债,是来和他抢妻子的。

  可是看到西北由荒凉渐渐的复苏,有了生气,他很多想法在不自觉中转变了,这里有妻子投注的热情,和她热切期盼的新生活,他不自觉地期待起两人间孕育的新生命。

  “一点也不有趣,我被自己的丈夫调戏了。”太幽怨了,他比她更放得开,荤素不拘,开放得好像他才是穿越来的。

  瞧着她哀怨的小眼神,皇甫桓忍不住放声大笑,满足又畅然,他低沉醇厚的笑声穿过堂屋,传到正在当“贼”的某些人耳中,实在有些不是味道,这是在高兴送走楣神吗?

  皇甫寻和他带来的人很卖力在搬储存在地窖的存粮,如腌菜、风鸭、风鸡,一条条垂挂的腊肉、腊肠、矿猪肉、咸鱼干也不放过,以及菜干和能储放甚久的瓜果杂粮。

  总之能搬的都搬了,包括暖房里的半亩菜田,要不是香药不能吃,他恐怕也会拔了带走。

  女儿贼、女儿贼,指的是女人嫁人后还回娘家拿东西,而他是侄子吃叔叔,天经地义,一家人写不出两个姓。

  “你还笑,我都丢脸死了,那些丫头不知怎么笑话我,说我都被你养娇了。”还好没胖多少,不然她都没脸出门见人了。

  “谁敢笑你,杖五十,永不再用,本王的女人还宠不得?”他就喜欢她的娇气,得理不让人。

  “你宠你的,我得减减重,想办法瘦下来,腰都粗了……”一群坏东西,跟着桓哥哥骗人,刻意把她有点紧的衣裙改了,让她没察觉到自己的变化。

  听到令他誊恋不已的肉要不见了,皇甫桓赶紧挽救,“宁儿,你不是要去看看集市盖得如何?一会儿送了小九后,咱们让马车绕过去瞅两眼,看是不是你要的样子。”

  谈到赚钱的事,成清宁不用人催,很快的掀被下床。“荷叶、荷心,四个明的,快来给本王妃梳妆着衣,手脚快些,别给耽误了……钗子别太重,珠花小一点,银簪太扎眼……怎么都沉甸甸的,想重死我呀!桓哥哥,以后不许打重过三钱的首饰给我,我又不是插屏……”

  瞬间变得积极的王妃让秦王看得傻眼,莞尔不已道:“好。”

  一会儿,荷叶、荷心、明叶、明心等人陆续入内,有人替王妃净面,有人为她修着圆润指甲,有人捧着替换衣物为其着装,梳发的,描眉点唇的,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习惯了王妃急惊风的性格,她们也练就了一身好本领,八风吹不动,处之泰然,把该做的事做好。

  “走了,桓哥哥,别看呆了,我知道我很美,但还没到倾城倾国的地步,让你迷恋到走不动。”成清宁有自知之明,她美在有灵性,娇俏动人,像一幅活的水墨画,但和所谓的祸水型佳人还差上一截。

  她的美在于生动,让人想去亲近。

  从妻子的美回过神来,皇甫桓双目幽深,“我后悔了。”

  “后悔?”她的毛手套呢?还是得戴着暖手。

  “你的美只有我能瞧见,我要把你藏起来,宁儿,我们回屋生孩子……”虽是大白日,但他直想拉她上榻。

  对于自己的珍爱,男人都是小气的,不愿分享。

  “别寻我开心了,快走,要是去迟了,让小九怨你。”与她无关。

  成清宁闪过他伸出的手,快步往外走,屋外有顶双人抬的小轿,她一弯身上了轿,抬轿的仆妇脚步稳健的将轿子抬高。

  失笑的皇甫桓走到轿子旁,调笑的握住她细白柔荑,指尖轻轻搔弄着她滑细手心,在上头写着字。

  晚点再收拾你。

  晚点?

  她回写放马过来。

  你想骑马?

  成清宁看懂他的一语双关,一张俏脸顿时红了。

  皇甫桓还不罢休,继续写下王妃在上,本王在下。

  不要脸。

  成清宁啐了他一口,开口吩咐仆妇起轿,将王爷甩在身后。

  王府很大,约走了三刻钟才到正门,一辆朱红色、四匹马拉的马车停在门口,显眼又招摇。

  北门口,送别亭。

  “十七皇叔、十七皇婶,你们也太狠心了,我还以为你们自个儿享福去,不来和侄子我道个别,让人好伤心。”长亭外,芳草碧连天,离愁惆怅若细柳。

  “哼!是谁狠心呀!我才一出府时就有管事的慌慌张张来禀告,说府里遭贼了。”他还真不当自己是外人呀!客气两字怎么写还得多练练。

  面上一赧的皇甫寻有点心虚的干笑,“谁?谁这么大胆连秦王府也敢偷,嫌命活得太长吗?”

  “小九,记得要付钱,自己人给你打个折扣,你自个儿算算要付多少。”皇甫桓一臂往他肩上搭,微出力的往下压。

  好歹也算磨练过一阵子的尊贵皇子却牙一龇,露出痛的表情。“十七皇叔,高抬贵手呀!小九的胳臂要折了。”

  痛呀!就拿他一点小东西,值得下重手吗?

  无情的十七皇叔。

  似听到他的心语,被暗骂小气的秦王眸光锐利。“总要给你十七皇婶脂粉钱,她辛苦了好几月。”

  “十七皇叔你给不起吗?”他反击道。

  当兵是越当越穷,他以为父皇会给他送银子来,没想到连他的俸禄也没了,他还得跟人家抢才能抢来一坛子御寒的酒。

  他是史上最可怜的皇子。

  皇甫桓顺口一应,“是呀!给不起,刚回西北时大军是打了几场仗,但没有我的分,后来我想下场去施展手脚,敌军退了,再来大雪封山,而后是停战,接着是议和,你看我上哪生财?”

  东凉国不是强国,武器不算精良,缴获的兵器烧熔了铸成铁论斤卖也不值多少钱,而且他们退兵快,顺便打扫战场,值钱的东西早搜括走了,哪还有留下,除了堆积如山的尸体。

  “十七皇叔,你说得我头皮发麻了,原来打仗还能赚钱呀,你为什么没告诉我。”起码他也去转个两圈,发发死人财。

  “这种事只能心领神会,不可宣之于口,只能说你的悟性太差,白白放过发财的机会。”人蠢无药医,朽木不可雕也。

  皇甫寻闻言无比哀怨,“十七皇叔,你不厚道。”

  “嘻!乖!你十七皇叔做人不厚道,十七皇婶给你送银子来,不哭不哭哟!呼呼!”她是好人,荣获好人排行榜榜首。

  听成清宁说自己厚道,叔侄俩有如被雷打中似的脸黑一半,这个坑人坑到没边的大奸商,没有好处的事她怎么会做?

  “十七皇婶,不用了,我不缺银子花用,而且我快回京了。”到时再向父皇哭穷,银子就到手了。

  “说什么傻话,银子哪有人嫌多的,你是干大事的,手边怎能没两个钱花花,有点耐心,快来了。”瞧她脑子动得多快,现成的倒霉鬼,看她一趟省下多少银两,也可抵他搬走的杂粮。

  “什么快来了?”皇甫寻傻了,心底生起不妙的预感。

  “再等一等,很快就……啊!来了。”真准时。

  “来了?”

  几乎不敢回头,感觉地面有些许震动的皇甫寻僵着颈子转身往后

  瞧,长长的一条车队缓缓驶近,前头的第一辆车跳下一位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拿了一本厚厚的册子交到王妃手中。

  “十七皇婶,我该走了,不用送……”真的不用……他欲哭无泪。

  “我也不是来送你的,是交代你一件事,这里大概有一百二十七辆车,上面载满药材、香料、皮毛,正好大军回京,你就捎带它们入京。”瞧!多好的护卫队,都不用请镖师。

  “十七皇婶,你假公济私。”没人这么做,他带的是朝廷的兵,不是私兵,哪能夹带货物。

  成清宁眉笑眼笑的将货物单子塞到他手上。“我是呀,可你想说不吗?我让你十七皇叔揍你。”

  关门放狗……不,是放秦王,神色冷峻的男人如山一般,冷冷的往前一站,眼神锐利。

  威胁,十足的威胁,皇甫寻真的要哭了。“十七皇婶,父皇若怪罪下来,我扛不住呀!”

  “三成,贩卖所得我分你三成。”有利可图,杀头的生意人人抢着做。

  “三成?”好像……有转圜的余地。

  “小九,你可知这批货的利润有多高吗?”

  待成清宁说了个数字,他顿时咋舌的睁大眼。

  “十七皇婶,你发黑心财。”果然很奸诈。

  “你赚不赚?”一句话。

  “赚。”他二话不说。

  几十万两的暴利,不赚是傻子。

  成清宁笑得如春天的百花盛开,美不盛收。“你到了京城就交给我二哥哥,我已经去信让他准备药材铺子、香料铺子、毛皮成衣铺子,你大概三个月后就能分红。”

  顿了顿,她又道:“若是你有意继续合作,记得提早两个月给我

  来信,约半年后再派人来取货,皇子府有两千名府兵是吧?你派出一半即可,下次的出货量约两百五十辆马车。”

  她……她想钱想疯了,那么多药材、香料、毛皮卖得掉?万一他拿不到银子呢?岂不是白忙一场。

  事实证明他是多虑了,那一百多辆车抵达京城,不到一个月光景所有货品销售一空,还有人追着要货,又惊又喜得让他想再回西北拉货,狠狠地赚他一票。

  可惜收货要时间,有些药草种下去得等上几个月才能收成,还有的得上山去采挖,然后晾晒,皮毛的硝制和裁衣也要功夫。

  而且西北春天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猎户在这几个月少狩腊,因为是兽类的生育期,一宰杀了就没有小兽的出生,通常要入夏了才会大肆捕猎,因此这段期间的皮毛产量极少。

  “桓哥哥,我很能干是不是?”快夸我、快夸我,我为我们王府添进项了,很快王府的库房会堆满银子。

  瞧她两眼亮晶晶求称赞的神情,眼露温柔的皇甫桓不禁笑出声,“这会儿不冷了?”

  “冷什么冷,赚钱呐!我还要把西北变成天下三大粮仓之一,所出产的米粮不亚于江南。”她夸下豪语。

  也许她真的办得到,皇甫桓黑眸里闪着异彩。“宁儿真厉害,我快比不上你了。”

  “桓哥哥,夫妻是一体的,我的是你的,你的是我的,我们不分彼此,我是小树苗,靠着你这棵大树,你得护着我。”有他在身边,她感到无比安心。成清宁笑中有温情。

  “嗯!护着,我的王妃谁也动不得。”除非踩过他流尽的鲜血,他会护她到最后一刻。

  脸发着光,如圆月般娇媚,“桓哥哥你真好。”

  “还会更好,给我生个儿子吧!”让他做牛做马,再生个女儿来宠,百般娇惯,宠出跟她娘一样的娇气。

  闻言,娇颜上眉头皱了起来。“女儿不好吗?”其实也不是生儿子或女儿的问题,她还有很多事要做,现在怀孕生子太早。

  他摇头,“先生儿子教养起来,好巩固西北的势力,还有几波小势力尚未为我所用,想要在西北称王,不能有任何扯后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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