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那么专心、那么担忧,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路过的医生护士以及病患对他们两人所投注的爱慕眼光。
只见那名男子姿态潇洒,身形高大挺拔,脸上的轮廓如希腊雕像般俊美优雅,一对黑眸如寒星似的明亮有神,挺直的鼻梁下是性感而饱满的嘴唇,而那长及衣领,略见凌乱的头发,则为他一身冷傲的贵族气息增添一丝狂野。
不必说,这男子自然就是东联集团的总裁阎凯。至于那位静静坐在椅子上,一脸疲惫,却掩不住绝尘丽色的女子便是薛情。
薛情已经很累了,而阎凯也是,两人自从早上一场争吵后,便没有再开口讲过话。
并不是他们不关心他们的事,而是比起两人的恩怨,他们更关心躺在术台上、面临生死存亡的爱女丫丫。
虽然薛情和阎凯都很爱丫丫,也恨不得能替丫丫躺到手术台上去,但事实就是如此残酷,他们谁也替代不了丫丫。任凭阎凯再怎么富有,薛情再怎么心疼都只能在门外等。
从白天到傍晚,从夕阳西沉到星月高挂,他们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
终于,手术房的门开了,满脸倦容的医生走了出来。
“请问哪位是家属?”
“我是!”薛情和阎凯两人异口同声的奔上前,“医生,丫丫怎么样了?”
“情况比原先所预估的还要复杂,恐怕……有点棘手。”
阎凯的俊脸不觉有些惨白,还是力持镇定的问:“怎么回事?”
“她因为失血过多必须输血,可是血库里的A型血液正好用完了,我们已经向血库中心紧急请求支援,但在血库中心的血浆送来之前,必须先为令嫒输血,不知你们哪一位是A型的?”
“我是,我是A型的!”薛情连忙答声。
医生见状,脸上出现一丝难色,“薛小姐,据我所知,你好像有点贫血,上一次还曾经在医院的走廊昏倒过,是吗?”
“不,那一次是因为我熬夜没睡觉才会昏倒,我身体很健康,没有问题的!”薛情急急的解释,只要是为了丫丫,即使上刀山下油锅她也愿意。
一旁的阎凯不同意地看着她,她看起来娇弱得似乎风一吹就会摔倒,“情情,你可以吗?”
薛情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医生,我没有关系,现在丫丫比较重要,而且没有血液补充的话,手术也进行不下去,所以就抽我的血好了。”
只见这名医生轻叹口气,虽然薛情不是很理想的人选,但世界上有谁能和母爱相抗衡呢?
于是,他说:“好,薛小姐,你跟这位护士去,她会告诉你需要多少血。”
薛情迈开疲累不堪的脚步跟着护士离去,当一切就绪,看到一点一滴的红色血液缓缓流向血袋时,她的心禁不住跟着放松;同时不停告诉自己:这样丫丫就有救了,丫丫就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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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薛情再度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你醒了?”一直守候在床边的阎凯沙哑着声音问,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下巴也冒出青色的胡渣,看起来似乎一夜没睡的样子。
“这里是……我怎么会……”摇晃着依然晕眩的小脑袋瓜,薛情不解的问。
阎凯轻轻摇头,又将她按回床上,温热的大手紧紧握住她的,“别动,你还在打点滴呢。”
“打点滴?我怎么了?”
“你昏倒了,医生说你的身体太虚弱,必须多多休息。现在好好躺着,别乱动。”
薛情闻言秀眉一凝,“我昏倒了?怎么会?我明明记得自己要输血给丫丫的,怎么会……丫丫?丫丫怎么样了?”她着急的抓住阎凯的手,“丫丫是不是……”
阎凯温柔一笑,脸上闪过一丝感动,“丫丫没事,她现在睡得正甜呢。”
“手术成功了?”
“嗯!非常成功,医生说多亏你紧急输血,否则丫丫就危险了,谢谢你。”阎凯轻描淡写的说道,只字不提自己发动东联集团员工前来捐血的事。
“真的?”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喜悦浮现薛情苍白的小脸上,她推开被子准备下床,“我要去看丫丫。”
“不行!”阎凯想都没想便拒绝,“你自己都需要人照顾了,还想去看丫丫?”
他霸道地将她推回床上,眼中闪过一丝快得看不见的怜惜。
他永远忘不了当他看见薛情昏倒在病床边的心惊与害怕,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她死了,幸好只是因为身体虚弱而昏过去罢了。
虽然医生说没有关系,但阎凯还是后悔不已,如果早知道她是如此娇弱,说什么也不会让她为丫丫捐出那么多血。
直到现在阎凯终于知道,他从未停止过爱她,即使她曾经背叛自己、伤害自己,他还是爱她。
而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对她隐瞒丫丫的事,对她甘愿卖身筹钱、却不肯对自己说出真相感到愤怒。
但是她呢?她爱自己吗?阎凯不知道。
被阎凯拒绝的薛情依然不死心地哀求着:“阿凯,我想去看丫丫,只要看一眼,证明她安然无恙就好了,求求你,好不好?”
阎凯低叹口气,知道她仍旧像五年前一样固执,不论旁人怎么说,不管那件事情对或错,只要她下定决心,任谁都难以改变她的心。
于是他妥协的点头,并从桌上端过一碗红枣人参鸡汤,这是他连夜令家里厨师熬出来的。“把这碗汤喝掉,还有这碗黄鱼煨面吃了,我就带你去看丫丫。”
红枣人参鸡汤和黄鱼煨面都是薛情喜欢吃的菜,但一心悬在女儿身上的她,又怎么吃得下呢?
“不要,我吃不下,我现在只想去看丫丫。”
“吃不下?”阎凯的声调微微轻扬。
“我不想吃,我要见丫丫!”
“是吗?不想吃?”阎凯眼睛一眯,突然张嘴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后强行托起薛情堵住她的小嘴。
薛情因诧异而不及闭上嘴,只能被动地接受阎凯嘴里所传过来的汤汁。
“还是不想吃?”虽然薛情很固执,但阎凯却也有一套让她求饶认输的方法,而亲自喂她吃东西便是其中一招。
红云蓦地染上她秀丽的容颜,“你……”
“或者……你要我像刚才一样,一口一口嘴对嘴的喂你,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薛情慌忙拒绝,“不要,我自己吃!”
阎凯满意地点点头,盯着薛情吃完东西,又强迫她喝下一堆营养补品后,才握着她的手来到丫丫的病房。
在阎凯良好人际关系的运作下,丫丫已经从普通病房换到头等病房,病房里依然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具、洋娃娃,病床旁还有一张便床,那是给看护和家属过夜时睡的。
除此之外,阎凯还聘请三位看护,以三班制的方式二十四小时照顾丫丫,以确保丫丫的状况都在掌握中。
看着躺在病床上犹如小天使般熟睡的女儿,薛情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转过头感激地对阎凯说:“谢谢你,谢谢你给丫丫这么好的照顾。”
阎凯潇洒地一挑眉,“谢我?为什么?丫丫是我的女儿,给她最好的照顾是我应该做的。”
是啊!丫丫是她的女儿,她理当竭尽所能给丫丫最好的成长环境,但是她没有。
她不但让丫丫过着物质贫乏的生活,还让她被别的小朋友嘲笑没有爸爸,甚至连替她动手术的钱也筹不出来,若不是阎凯,只怕丫丫已经……
想到这儿薛情顿时明白了!以阎凯的财力和能力,他可以给丫丫更好的成长环境,以及更多她所给不起的,既然如此,她还犹豫什么呢?
她仰起头冲着阎凯柔柔一笑,“阿凯,我答应你。”
阎凯挺拔的身子微微一震,漂亮的黑眸飘过一抹惊喜,“答应我什么?”
“我答应你的条件,当你的情妇,替你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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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慕文手中拿着一堆资料走近东联集团大楼的第四十层楼,这里是整个东联集团的决策重心所在。因为总裁阎凯的办公室以及诸多重要仪器,和东联的许多重要资料几乎都在这儿。
所以想当然耳,这里是绝对门禁森严的,若非东联的重要人物,绝对进不了第四十层楼,而展慕文正是东联集团的副首脑,所有决策的实际执行者。
展慕文长得不是挺高,但比起一般男人而言,已高出许多。
他的皮肤白皙,五官端正秀气,加上一副金边眼镜,简直就是标准的公子哥儿,而他也确实没有辜负父母给他的长相,换女人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据说拜倒在他西装裤下的女人是以一卡车一卡车来计算的。
然而此刻展慕文却苦着一张脸笑不出来,因为他又把通行卡给弄坏了,通常展慕文一个礼拜换一张新卡,不过这次很惨,只有三天,而今天是第三天。
“季盈,快过来帮我开门,我的手快断了!”眼看刷不开门,展慕文索性扯开喉咙大喊,他知道以东联密不透风的监视系统,朱季盈绝对听得见自己的声音。
果不其然,三十秒后那扇玻璃门自动打开,朱季盈笑眯眯地站在门后看着他,“又把卡片弄坏了?”
“我没有,是它的磁条掉了。”
“该不会你又忘记带钥匙回家,所以用卡片充当万能锁开门吧?”朱季盈犹如亲眼所见般说道。
确实没错,展慕文什么都好,就是记性不好,尤其老忘记带钥匙,于是便拿通行卡充作钥匙,撬开自家大门。
这种事偶一为之还不打紧,偏偏展慕文平均一个礼拜七天有五天忘记带钥匙,所以啦,别人可用一年的卡片,他大少爷三天就弄坏了!
眼看被朱季盈戳破丑事,展慕文索性点头,“是啊!忘了带钥匙,总不能要我在外面喝西北风、睡街头吧?”
“你的众多女朋友一定很乐意收留你的,只是看你要不要而已。”
展慕文没好气的白了朱季盈一眼,这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自己喜欢她,却老拿别的女人来气他,她那么想把他推入火坑吗?老天,想起那堆如狼似虎的饥渴女人,展慕文便忍不住发起抖来。
“得了,我的大秘书,阎凯在吗?我有事找他。”
“在,他正在研究盘势,你可以进去找他。”
展慕文点点头,抱着资料没敲门便走进阎凯的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阎凯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荧幕上的之NASDAQ指数看,而在其他电脑上,尚有着欧洲及世界其他国家的股票指数。
“你终于收心,可以专心在工作上了。”将资料丢在阎凯的桌上,展慕文好整以暇的翘着二郎腿。
阎凯懒洋洋瞥了他一眼,“我几天不在,东联的股票就连跌近百元,损失上亿,你说我能不回来吗?”
“不能怪我,最近不景气,场上谣言满天飞,我就算想护盘,也护得手脚发软,所以只好十万火急把你找回来了。”
“是吗?”阎凯不以为地扯扯嘴,今早他一进场,股便大涨二百多点,而东联的股票也以涨停做收,所以前几天损失的金额又如数补了回来,“我要你找的东西呢?”
展慕文努努嘴,“在你桌上。”
阎凯起身拿过那堆资料,一张一张地翻阅着。
看着阎凯严肃认真的表情,展慕文好奇地问:“你调查北方企业做什么?是不是和那位姓薛的女人有关?”
阎凯缓缓抬起头来,“你听见什么了?”
“大家都在说阎凯已经结婚了,新娘就是那个姓薛的女人,而且你还有一个三岁大的女儿,是不是?”
“没错,我是有一个女儿,但她今年虚岁五岁,不是三岁,至于结婚倒是没有。”
“你没有结婚?那怎么会有一个五岁大的女儿?难道你们……”
“没错,我和薛情早就认识,只不过以前她是我的情人,现在变成我的情妇罢了。”
“薛情?她叫薛情?”
“嗯,她叫薛情,北方企业的二小姐。”
展慕文一愣,“北方企业的二小姐?怎么可能?如果她是名门闺秀,为什么会到酒廊执壶卖笑,而且还成了你的……情妇?”
“她虽是薛家二小姐,却是小老婆所生,因此在薛家根本没什么地位可言,尤其薛敬死后,大权落入薛恒手中,她在薛家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小可怜,算不上什么大小姐。”
展慕文感兴趣地瞪大眼睛,听着阎凯说出薛家人内斗的经过。
原来北方企业董事长,也就是薛情的父亲前前后后一共娶了四个老婆,四个老婆又分别生下薛恒、薛军、薛攸三个儿子,和薛冰、薛情两个女儿,薛情则是第四个老婆所生的。
这三男二女个性上有着南辕北辙的差异,彼此更是水火不容,为了争夺北方企业庞大的家产,兄弟间明争暗斗。而薛敬死后,更将薛家兄妹间的恶斗推上白热化,使得薛敬死亡近五年,却始终没有下葬,而一直停放在冰柜中,无法入土为安。
“喔?那你是怎么认识薛情的?我听说薛家和阎家素来不合,你明知她是薛敬的女儿,为什么还和她在一起,而且还闹得轰轰烈烈,上了报纸头条新闻呢?”展慕文一直都知道阎凯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却从未听他提起。
阎凯神色一黯,脑海里缓缓浮现那段充满快乐与痛苦的过去。
“我和她是在一场舞会里认识的,那时她刚从美国回来,清丽脱俗得犹如一朵空谷百合,令人心动。我看多了美丽却矫饰的名门闺秀,从没见过像她一样有着女人的性感妩媚、又兼具少女的纯洁天真,所以几乎是第一眼就爱上她!”
展慕文同意的点头,虽然只见过薛情一次,而且是在昏黄不见天日的酒廊,但她的美依然令人惊心动魄,因此他可以理解阎凯为何会对她一见钟情,换成自己,只怕也会当场跌人情网,难以自拔。
“但你们两家是世仇,不论是国内投资或国外市场,都竞争得很厉害,你们的事被允许吗?”
“当然不被允许,而且那时候薛敬的几个老婆彼此明争暗斗,连带几个子女也互不相容,甚至彼此监视,好等着随时抓住对小辫子痛整一顿。所以我和薛情的事,自然在薛家引起轩然大波,其中以薛情的母亲反对得最激烈。”
“因为薛情和你在一起,会危及她在薛家的地位,为了让自己能得到更多的权势,她自然会大加拦阻,极力反对。”
“没错,薛情的母亲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她可以从一名酒店的陪酒女郎,摇身变为企业家夫人,可见其手段之厉害。她为了彻底巩固自己在薛家的地位,不惜出卖女儿,想将薛情嫁给关西集团的少东钟高齐,以笼络两家关系。”
“薛情答应了?”
“没有,她要我带她私奔。”
“私奔?”展慕文不禁张大嘴,这年头还有“私奔’’二字存在吗?还有人会做私奔这种事吗?
“很难相信,是不是?但她确实这么告诉我的,而我也答应了。”
“你答应了?”展慕文下巴都快掉了,看不出来阎凯居然还是个浪漫的多情种。“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分开?”
“为了我父亲过世!”
“我不懂,你父亲过世和薛情有什么关系……”展慕文陡然住口,他猛地想起阎凯是怎么脱离阎家,又是怎么一手建造东联集团的,“阎凯,难道说……”
阎凯苦笑一声,“别惊讶,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所深爱的女人,我不惜付出一切,想保护、照顾她一辈子的女人,居然在看到我一无所有后,背叛我嫁给一个她口口声声说不嫁的男人!”
当年阎凯的父亲因飞机失事,意外死亡。
由于事情来得太突然,整个阎家乱成一团,而阎凯的大哥阎俊,趁着众人忙于处理后事之际,以瞒天过海、神鬼不觉的手法,将阎氏企业如数转移到自己名下。
使得阎凯在一夜间不仅尝到失亲之痛,还变得一无所有,除了一间阎俊不要的破公司外,就是当年还在英国读书的妹妹阎馨。
“我实在很难相信薛情她会如此无情。”
“她不无情,还没心、没肺。”阎凯面无表情的看着展慕文,“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和薛情原本计划想一起自杀的!”
“自杀?你和薛情想自杀殉情?”
“嗯!我们说好了,要在某一天的某个时间一起服药自杀。我做了,我真的在那天了五十颗安眠药,打算到黄泉路上等她,想不到她非但没来,还怀着我的女儿嫁给钟高齐为妻!”
展慕文吃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阿凯,我……”
阎凯的视线落在遥远的另一端,声音中含着一丝痛苦,“很傻、很笨的我,是不是?世界上大概找不到像我一样笨的男人了!竟然会相信一个女人的话,真是可笑。”
“阿凯,你还爱她吗?否则你怎么会到酒廊花钱为她赎身,还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呢?”
“爱?也许吧。不过我会把她留下来不单是为我自己,而是为了丫丫。”
“丫丫?你那五年来从未见过面的女儿是吧?”
“没错。”提起丫丫,阎凯晦暗的脸上出现一抹笑意,“她好漂亮、好甜,长得和阎馨小时候一模一样,不过比阎馨机灵多了,可惜……”
“可惜她有心脏病是吗?”
“你怎么知道?”
“你阎大总裁的新闻,想不知道都不可能,知道报纸怎么写的吗?”见阎凯摇头,展幕文继续说:“天伦喜剧,阎凯认女;阔别五年的旧情人相逢,却是在药水味蔓延时。如何?很贴切吧?”
阎凯不觉莞尔一笑。
“老天,真佩服这些新闻记者扒粪的功夫,我以为自己已经做得滴水不漏,封锁一切消息,想不到他们还是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些新闻记本来就对这种消息特别感兴趣,你突然出现在医院里,不教他们挤破头才怪!对了,报纸上说,你和薛情不久后会结婚,这是真的吗?”
阎凯的笑容骤然凝结在脸上。
“结婚?”
“难道不是?”
“我不可能娶她,如果我要娶她那是在五年前,而不是五年后的今天,况且我永远忘不了她曾经那样背叛过我!”
“但是丫丫总是需要一个完整的家,你不希望她长大后发现,自己母亲只是一个没有名分的情妇吧?”
阎凯默然了。他静静站在原地沉思,久久之后才说:“只要她不再背叛我,不再把丫丫藏起来的话,也许我可以考虑给她一个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