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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霸蛮夫 第七章



  北美克斯喀山印第安保护区接近两百平方公里的克斯喀山保护区内,是可罗印第安族人跟阿纳克印第安族人在十七世纪合力抵抗来此开垦的白人,经历流血冲突及抗争而守住的原始净土。

  不过,两族印第安人却在二十年后,一次传统的狩猎竞赛中反目成仇。

  当时,阿纳克的勇士误射到可罗族的一名老巫师,可罗族央求阿纳克必须活祭三十名壮丁给该巫师,使老巫师的灵魂安息,才能让这场意外平息。

  但阿纳克酋长不从,双方争议不休,后来则演变成两族互斗,双方死伤不少。而这样的互斗生活,一直到下一任酋长希望在两族能重回平静的和谐生活的共识下,再次展开协商,最后达成两族区分南北划地生活的签署,双方不再来往,但一些老族长及族民都不愿妥协,因此,彼此偷渡至对方村落杀人泄愤的事也层出不穷。

  而两族中虽有不少新一辈的族人离开保护区前往文明世界接受教育或生活,但只要一回到这个原始保护区内,那些文明的教育也不再束缚他们,他们乐意回到这个单纯却也充满冒险刺激的家园。

  保护区内有数百种动物,高原、草原、森林、河流、岩层、峡谷、断崖等面貌皆有,是个令人叹为观止的自然保护林区。

  高逸乔为了将方毓月带到自己的地方来,包了一架私人专机飞到保护区。

  而男女老少的族人见到仍沉睡在他怀中的方毓月时,都露出一抹惊喜,然后,年近九十的巫师与老族长们则簇拥著高逸乔朝他爷爷黑豹的帐篷走去,大家明白,他带回他的新娘了!

  “鹰眼,爷爷想死你了!”头发灰白的老印第安酋长黑豹在看到自己最挚爱的孙子怀中抱个女人后,只得先收回原本要给高逸乔的一个大大拥抱。

  “鹰眼”是阿纳克印第安族人对高逸乔的匿称,虽然他身上只有一半的印第安血统,不过,他从小就是个出色的孩子,即使他的父母在他五岁时就被可罗印第安族人埋伏暗杀,双双死亡,但他一直很争气,努力的学习武斗、射箭、狩猎、攻击,甚至到文明世界求得医学学位,是个让族人钦佩的新一代酋长。

  高逸乔微微一笑,直视著老爷爷,“我该给你一个拥抱的,不过,我的美人还没醒。”

  “她是你的新娘。”黑豹黝黑而布满皱纹的脸蛋满是笑意。

  “嗯。”他笑笑的点头。

  “太好了,鹰眼要娶妻了,鹰眼要娶妻了!”黑豹高举起双手,发出开心的咆哮声。

  簇拥在高逸乔身旁的族人亦发出同样兴奋的咆哮附和声,因为今晚就是阿纳克酋长的成亲之夜了!

  高逸乔凝瞒著仍安隐沉睡在他怀中的方毓月,温柔一笑。你将是我的了,冰美人,就在今晚……***

  方毓月醒了,在高逸乔宽敞舒适却又充满原始的酋长帐篷里苏醒过来。

  空气中弥漫著烧灼木柴的淡淡香味,而厚厚的印第安手织帘幕则布置了一个看似豪华却又充满阳刚气味的床铺,不过,躺在床铺上的方毓月却说不出舒不舒服,因为床铺上没有弹簧床垫,感觉是硬邦邦的。

  她坐起身来,目光一一巡过帐篷内的几个印第安图腾织品,一只木桌,几个坐垫,放在一只木柜旁的弓箭、长茅、刀子,右方摆饰的老鹰、铃羊、老虎等栩栩如生的标本,另外,还有一只看似衣柜的大木柜,不过,那木柜没门,摆放了一件又一件五彩羽装的传统印第安服饰……毫无疑问的,那个桀骛不驯的印第安狂人将她绑到他的地方来了,不知怎的,她的心竟意外的平静,没有恐慌?

  下了床,她低头看著自己身上的香奈儿白色套装,柳眉一拧,是他帮她穿上衣服的?

  她倒抽了口凉气,天!那她不就让他给看光光了?

  “你醒了。”高逸乔的声音突地响起。

  她飞快的抬起头来,宣视著正掀开薄薄的帘幕,走进帐篷里的高逸乔。

  “你知道违反他人意愿,强行将人带到他不愿意去的地方谓之‘绑架’?”她一脸寒霜。

  他勾起嘴角一笑,一步步的走近她,“我比较钟意‘俘虏’这两字。”

  她粉脸丕变,“我不是你的俘虏。”

  “你是,而且今晚将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你疯了!”

  “等你躺在我身下喘息时再说我疯了。”他深邃如鹰的锐利黑眸窜起两簇情欲的光芒。

  她咬白了下唇,“我不可能跟你结婚的,在你这么粗暴强势——”

  “族人已经在外升起营火了,巫师也开始祭坛告祖,以族人刚猎来的老虎展开祭祀,其他的族人也忙著穿著传统服饰,再一会儿,等你我著装完毕,婚礼就要举行了。”他突兀的打断她的话后,却以幸福洋溢的笑脸叙述帐篷外的情形。

  扪心自问,她没有出言争论是因为这张俊颜上出现她从未见过的笑脸及深情,她看得入神了。

  “咚!咚!咚!”帐外传出鼓声,高逸乔拥住突感不知所措的方毓月,走到一旁的衣柜,从中抽出一套鲜明且豪华的印第安传统服饰,“这原本应该是请族里年长的女眷帮你更衣的,不过,我不认为你会乖乖的让她们换上衣服,所以我帮你换。”

  她冷冷的甩掉他的手,“你以为换成你,我就会乖乖的换上服装?”

  “我已经帮你换过一次。”他眸中再现笑意,目光也刻意地溜向她身上的服装,她的胴体晶莹剔透,他已迫不及待的想再看她裸裎的模样。

  她很清楚他眸中的暗示,而这让她更感不悦,她咬咬牙,“那是你以卑劣的下三滥手段让我昏睡的,不然,你哪有机会——”

  “所以这次我要你清醒的看著我为你更衣,要你清楚的看到我膜拜你那美丽胴体时,眸中所闪烁的如火情欲。”

  闻言,她的全身莫名其妙的轻颤了一下,而她震慑的发现那并不是畏惧,而是一股被挑起情欲的生理反应!

  “毓月,你是我今生的新娘,或许你还茫然,但我会让你眸中及心中的茫然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我的浓浓爱意。”

  轻声细语间,高逸乔将那套传统的结婚礼服挂在一旁,温暖的大手来到她的套装领口,为她解开钮扣。

  她愣了愣,慢了半拍的推开他,“我不要结婚!”

  他俊颜上的笑容一敛,语调也变得僵硬,“你不肯,那只能鞭刑伺候。”

  鞭刑?她觉得胃一阵痉挛,“你在开玩笑?文明世界早就没有鞭刑——”

  “这裹不是文明世界,这里是阿纳克印第安族人的世界。”

  “可是——”

  “如果你抗拒这场婚礼,不肯成为我的女人,身为阿纳克族的酋长,我必须在所有的族人面前对你鞭打,让你懂得臣服,让你知道谁是你该遵奉的王与法。”

  高逸乔的声音严峻如冰,他的这一席话并非威吓之词,而是族里的古老传统,一个酋长如果制伏不了自己的女人,又如何统率族人?

  方毓月从他俊颜上的冷峻,明白他并非诳她,可是——“我知道你是酋长,但你终究到过文明世界接受教育,成为一个医生、一个高知识份子,难道你可以忘了你所受的一切教育,以蛮族的方式来对待我?”

  “医生是我在文明世界的身份,但回到这里,我便是这里的王、这里的法,当然,就以这里的方式来对待你。”他冷峭的回答她的问题。

  她没辙了,可是她所受的教育、她的个性都无法说服自己接受这样野蛮的婚礼!

  “我不会接受你的,就算受鞭刑,我也不会接受你的上纵然背脊发寒,心生胆颤,但她仍冷冷的直视著眼前这张在瞬间变色的俊美容颜。

  高逸乔露出一抹完全没有笑意的冷笑,深不可测的黑眸却窜起两簇暴怒之火,“既然如此,那我只好教会你如何听话!”

  ***

  方毓月被高逸乔绑在营火前的木桩上,这是她不肯穿上传统的新娘服、不肯当酋长夫人的后果,而付出的代价也很快的会在她的身上烙上印痕了。

  面无表情的高逸乔站在她的身前,手上拿著一只皮鞭,而他的身后则围观了一大群男女老少的族人。

  夜风袭来,营火随风摇摆,忽明忽灭,闪烁著诡谲的光芒,而火光映照在高逸乔的身上,那随著火光忽明忽暗的俊美脸孔上则有著令她发毛的肃色铁青。

  她希望这只是一个恶梦,而在他抽起皮鞭的刹那,她就会从梦里惊醒,然后,眼前的这幕景象也会随之消失。

  但她知道这不是梦,她咽了一口口水,她掉入一个远离文明的蛮荒部落里,这儿没有所谓的人权、自我,如高逸乔所言,她只是他的一个俘虏……高逸乔直勾勾的凝脯著她在火光下可见的苍白丽颜,她的执著不悔,令他感到火冒三丈、痛恨不已。

  他给了她机会,但她一点也不领情,也不在乎他对她的倾心……高逸乔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愿伤害他要的女人,但从古至今,鞭刑就是驯服这种执拗女子的最佳惩戒,他不会破例!

  他握紧了手上的鞭子,冷冷的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愿不愿意当我的新娘?”

  方毓月不愿听从心中另一个妥协的声音,她逼自己与他正视相对,咬牙迸射,“我不会接受这样一个野蛮的婚礼。”

  他咬咬牙,“你宁愿要我鞭打你?”

  “我没有,我可以想像那样的痛,只是——”她脸色苍白,“这样的场景实在很荒谬、很可笑,我不是你的族人,而且你是个知识份子,你懂是非,我不明白你怎能容许自己罔顾所受的教育,对我施以毒打?”

  “每一个族群有每一个族群的传统与法规,纵使与文明世界的理念方式不同,身为酋长的我也不会因此改变族里的任何传统法规。”这其实是他们每一任酋长上任时,必须对祖先立誓的宣言之一。

  “即使你心知肚明它是错误的。”

  他没有回答,但心中的决定也不会因她这一席话而有改变,回到族里,他是鹰眼,是酋长!

  方毓月看著他不可一世的坚定眸光,她知道自己是逃不过鞭刑之苦了!

  此时,围观的族人发出“吼”的嘶吼声,而这是代表族人的不悦与不满。

  一身传统印第安彩色服饰、头戴羽毛头冠的黑豹拄著拐杖走近高逸乔,不悦的目光定在方毓月的身上,“你太不识抬举了,今晚原是个开心的庆典之夜,但你的拒绝破坏了这一切的圆满与兴致,你将被施以鞭刑惩治。”

  方毓月看著这个年纪近百的老人家,不愿再多言。

  高逸乔抿抿唇,“爷爷,我这个新娘子太倔强了。”

  “那就教她如何听话!”

  围观的族人再次发出不悦的嘶吼声,高逸乔明白手中的鞭子不抽出是不成了。

  他冷峭的看著她,扬起手中的皮鞭往她的腰侧抽去,“啪”一声,方毓月的腰侧被狠狠的撕裂开一道伤痕,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你好狠!”她凉气净抽,五脏六腑也因伤口的痛楚绞成一团,懦弱的泪水更在瞬间烧灼著她的眼睛,好痛!真的好痛……高逸乔的俊脸上不见丝毫波动,但只有上天知道他绷紧的心弦已绷得快断了!他面无表情的继续朝她的腰侧抽出第二鞭、第三鞭,“啪、啪”两声,方毓月全身冷汗直冒、面无血色,一会儿就痛晕了过去。

  高逸乔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但他强迫自己放慢步伐,一步步的走近她,从容的为她解开绳子后,将软趴趴的她抱入怀中,转身步入自己的帐篷。

  他打了她,可是他的心更痛,但他不会让她知道的—他要她记取这次的教训,让她不会再拒绝他,让她明白谁才是她的主人。

  ***

  在克斯喀山区的北半边,可罗印第安族酋长白狼很快就得知鹰眼对自己的女人施以鞭刑的事。

  白狼今年三十五岁,是个纯印第安人,有著古铜色的皮肤、轮廓鲜明的五官,一头垂直的黑色长发,全身上下充满著一股天生领导人的强悍气魄。

  基于与阿纳克族的竞争与对抗,身为酋长的他也曾前往文明世界去接受教育,在得到心理博士学位后才回到族里生活。

  文明世界的人称白狼为“心理医学的奇迹”,因为他在为病人治疗时,敏锐的思绪很容易的洞悉问题所在,与病人间能产生极快的互动,就算有难缠病史的病人,在他的治疗下也能极快的见到疗效。

  不过,虽然成了名医,但他却选择回到自己的族人身边,因为身上流著印第安血液的他只适合生活在这原始山川间,而且引导族人攻占阿纳克族的土地也一直是他父亲的心愿,克斯喀山其实只容许可罗族人生存,因为北边的食物资源已日渐贫瘠,他们需要阿纳克族那一半的富饶土地及丰富的自然资源来生活。

  “鹰眼的女人是吗?”白狼喃喃低语,黑眸微眯,目光直视著前来通报的族人希林,思忖再三后,才道:“密切注意那个女人的状况,她受了鞭刑,至少得躺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她的伤才会复原,等她的伤一好,我们再采取行动。”

  “采取行动?”希林那张四十多岁的黝黑脸孔充满不解。

  “我要活抓她,让她成为引鹰眼入瓮的饵。”

  “酋长是要杀了鹰眼?可是我们好不容易维持了大半年的和平,彼此相安无事,族人很喜欢这样的平静生活——”

  他冷冷的瞥他一眼,“但我们已经快没有食物了,守著这样的和平有什么用?”

  希林想了一下,连忙点头赞成。

  “这群龙一日无首,便成了一群乌合之众,擒到了鹰眼,要阿纳克族人对我们称臣纳贡,乖乖的让我们越界去猎取动物,就不是问题了。”

  当初他爸埋伏攻击鹰眼的父母为的也是族里的生存问题,可惜的是当年父亲亦被鹰眼的父亲杀成重伤,父亲虽然成功的将他们杀死,自己也在不久后去世了。

  女人是祸水,这一次鹰眼有了心爱的女人,他便有机会以她来威胁他,任他宰割……***

  帐篷内,高逸乔正目不转睛的注视著巫师将草药涂在仍昏厥未醒的方毓月身上。

  一会儿后,巫师涂好伤药,朝高逸乔点点头后,便退出帐篷。

  高逸乔深吸了一口气,走近床铺,看著面色苍白的冰美人,心中涌起浓浓的不舍。

  此时,方毓月的睫毛眨了一下,眉宇纠紧,可能是腰上的伤疼得紧,在她张开眼眸的刹那,高逸乔见她眸光闪烁著痛楚的眸光。

  “还好吗?”他的口吻平静,俊美的脸上不见一丝波动,成功的掩饰了心中的不舍。

  方毓月抿紧了唇瓣,腰间的伤不断抽痛著,她额冒冷汗、全身都不舒服,她试著想坐起身来,但高逸乔倾身,双手放在她的肩膀,略微施力的将她按回床上,“药草还没干,你先别急著坐起。”

  药草?她拧起柳眉,将目光移到被皮鞭抽破、撕开的腰间,令她诧异的,她并没有看到那里被妥善的以绷带包扎,反而是一团看来浓浓稠稠的青绿色草药覆盖在伤口上。

  她虚弱的开口,“那是什么东西?”

  “巫师为你准备的药——”

  “巫师?”她错愕的打断他的话,“你不是医生吗?你怎么可以让一个巫师——”

  “别小看巫师的伤药,族里大大小小的病都是他在看的。”换他冷峻的打断她的话。

  她难以置信的瞪著他,“我真的无法相信,你居然罔顾自己的所学,而让一个巫师来治我的伤?”

  “从小到大,我有什么伤痛,也都是巫师为我治愈的,我不觉得你需要如此的大惊小怪!”

  她愣了愣,随即冷笑一声,“是啊,我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一个顶尖的小儿科医生在挥鞭向我的时候,野蛮的本性早已覆盖了文明的外貌,我又何须对一个巫师为我治疗鞭刑的伤感到诧异不已?”

  “那的确是你不知好歹,其实你只要乖乖的当我的新娘就没事了。”

  她粉脸倏地一变,“打伤了人,你一点都不觉得内疚?”她心中有一把怒火熊熊烧起。

  “我警告过你的。”他脸色铁青。

  “所以是我活该?”她咬咬牙,“你似乎忘了是你强将我带到这里来的,我并非自愿来这里,又怎么可能乖乖的去当你的新娘。”

  “总而言之,你让族里的所有人失望了,”他顿了一下,“这段疗伤的时间里,你最好想清楚,再来该怎么做。”

  “怎么?如果我不答应,你还要再鞭打我一次。”她嘲讽的睨视著他。

  “没错!”他毫不迟疑。

  老天!她瞠目结舌的瞪著他,她是话中带刺,可没想要再受鞭打呢!

  高逸乔面色凝重,“我不是在诳你,只要是我们酋长看上眼的女人,除非是我们不要了,不然,我们是绝不会放她走的,而在一次又一次的鞭刑之下,女人总会屈服的。”

  “就算是屈服在鞭刑的恶势力下?”

  “我们只问结果,不在乎理由。”他直勾勾的困视著她。

  方毓月错愕无从、无言以对。

  高逸乔站起身,“我是很优秀的男人,也是惟一可以给你幸福的男人,而你是聪明的女人,不该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是吗?”

  语毕,他深深的再看她一眼后,才转身步出帐篷。

  这男人狂妄得过火了,但她却无力反击!

  方毓月再次试著坐起身来,但腰间的伤口却上下扯动,再次抽痛不已,她咬白了下唇,放弃的再躺回床上。

  高逸乔的话已经够清楚了,她是该好好想想,免得继续讨皮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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