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在她的生活中一直是占着相当重要的地位;而且愈是有着高挑战性的工作,她的精神愈能为之振奋起来。
曾何几时,工作对她而言不再能够振奋她的精神,反而使她产生一股强烈的倦怠?
她记得自己一向热爱工作,就是因为它能常常给她一种箭在弦上、蓄势待发的紧张刺激感,满足了她对自我的肯定,所以在工作上不管遇到多大的挫折,她一定使尽浑身解数来克服它,心底那种对自我的要求会不断地鞭策她勇往直前,而且力求完美。
但自从徐皓銘完完全全地进驻她的心中后,情況便大大地改观了;面对工作上的好成绩,她再也没有全然的快乐与满足,而和徐皓銘相处的每分每秒,却带给她有如置身海阔天空里般的轻松由自般、悠然自得,彷彿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能感受到双重的快乐!
真真切切地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谷云跋转达了他要告诉她的话,他说他会等她,不过他也说了,希望她想通了再去找他……
她已经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他了,在这段不算短的日子里,她每一天都很想他,而且是很想很想他!翻着从小到大的几本厚重相簿,他们两的合照占据了大部分;有太多太多无法一一细数的美好回忆,不断地浮泛在她脑海中……
她对他有太多种无法言喻的感情,他是个完美的情人,但又像个朋友似的没有隔閡;他很像兄长一般十分照顾她,有时却又像个弟弟似的老爱闹她,教她哭笑不得!若要解释她对徐皓銘真正的感觉,一时之间恐怕她也无从说起。老实说,她自己也是非常迷惘困惑,不过,爱他的心意是绝对错不了,这一点她无庸置疑。
襯着轻扬节奏的「雨中旋律」,谷云伊紧张忧郁的心情逐渐放松下来,望着点点夜星,她陡然下決心明天去找徐皓銘,她要倾诉她这些日子以来的全部感受,她要他徹徹底底地了解她有多么地爱他。
下定決心之后,她忽然发觉全身似乎就此活絡愉快了起来,迎接黎明到来的等待不再令她索然,取代的是全新的期待心境。
一想到明天就可以见到他,谷云伊绽放出发自內心的笑容。
跑到镜子前面端详着自己,她不满意镜中那张太过苍白而憔悴的脸色和明显消瘦的身型,有些不情愿地往磅秤上一站,哇塞!从四十七公斤掉到四十三公斤,的确是瘦太多了,难怪老妈成天逼着她吃东西!
不管了!她得把自己的精神养足,明天好去见他,否则,自己这副惨白的鬼模样,徐皓銘就算没吓死也去了半条命,她还想当他的老婆呢!说什么她也不能吓跑他。
窩回棉被埋,谷云伊觉得心满意足,带着喜孜孜的表情閤上眼,强迫自己进入梦乡……
* * *
上了淡淡的粧,一身中性明亮的打扮,黑亮及腰的直发披散在背后,瘦削的身型给人曲线婀娜之感;谷云伊察觉饭店门口与她擦肩而过的男土皆以欣赏的眼光频频注视着她,自信不自觉又爬升了一层。
这是她第一次到「亚东」来找他,所以心情有些莫名其妙地紧张。
她走向柜檯,正想要询问服务小姐时,远远的,她看到徐皓銘和一位亮丽高挑的金发尤物从电梯里走出来,虽然他的表情是客气疏远的淡漠,但他身旁的女子却不以为意,一直热情地向他攀谈着。
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酸意,谷云伊觉得自己受不了眼前撞见的这一幕,在她以为他没有发现她的存在时,她低着头转身背向他。
此刻,她失去了见他的勇气!
这一趟似乎是来错了,谷云伊黯然神伤地想。
垂着头,她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在徐皓銘完全没发觉的情況下,悄悄地离开这里。
既是心虛又是胆怯的心情,谷云伊故作旁若无人的神态,强忍下极度思念的脆弱,拖着沉重的脚步踱出了大门。
谷云伊以为徐皓銘没有发觉到她,但她错了,徐皓銘是何等敏锐!早在出了电梯门口匆匆扫了一眼大厅时,他就看到她迴避的身影;他并没有因为身旁的女人对他毫不避讳的热情而丧失了细膩的观察力,只是谷云伊的却步不前令他不想勉强她面对他罢了。
她明显地瘦了。
徐皓銘不禁开始心疼起她那淡粧下憔悴苍白的容颜,看来……她过得并不好!
犀利的目光穿透了她带着哀愁和醋意的侧脸,他当然猜得到她此刻的心情如何,不过,他不会上前去向她解释什么,她是懂得他的,她不会因此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但是吃醋是在所难免;这其中的奧妙!他早已了然于心!
徐皓銘就是要她也了解他的感受,他的爱情美学里有他一定的价值观,既然两个人将来要生活在一起,彼此的步调就必须能够和諧,否则很容易就出了乱子;他并不是不允许她和其他男人有纯粹的友誼接触,但其中的分寸要拿握得准,不能让人有遐想的机会。或许是他太古板保守吧!但谷云伊不也赞同他这个论点?她该了解他的感受才对!既然了解,既然赞同,设身处地的体谅他的想法应该并不因难才是。
她曾经告诉过他,她希望未来的另一半是个专情细心的男人,温柔体帖,会陪着她玩,会做菜做家事,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有企图心,在学习的过程中有上进心,是个会疼老婆小孩、顾家的大男人……这些,他都很努力地做到;因为爱她!他都一直尽其所能地达到她的理想要求,只为了博取她的欢心。
他爱她真的是爱惨了,但谷云伊这个小妮子就是太天真也太迷糊,以至于不能完全体帖他这颗惨兮兮的心!
望着她落寞离去的纤细身影,他何尝不心疼?他也想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呵护备至地哄她、宝贝她;可是,往后的日子还长,他们总不能老是陷入这样的情境中吧?
「艾瑞克?你怎么了?」徐皓銘的怔忡引起了远自美国纽约来看他的「朋友一——雪莉的注意。
「没什么!」他以纯正道地的英语回答她。
艾瑞克是徐皓銘的英文名字,而雪莉.法兰妮瑞则是他在美国求学时所认识的一个朋友的朋友。
赴美三年,他曾因为雪莉太过主动热情的「友誼」而深感头痛,他一直以过分客套生疏的态度疏远她,却似乎没有任何效果!
本以为回到台湾后,这种困扰不会再有,没想到雪莉居然藉着度假的名义就这么大老远地飞来了;不仅如此,她紧迫钉人的死缠功夫仍如以往般的令人窒息;她是个职业模特儿,有着姣好的脸蛋和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虽然她的思想和言谈中全都是时髦流行、外在美丑这些乏善可陈的东西,但有的是男人趨之若颍还⒉话趦龋蛭匏斯仍埔粒换嵩谌魏我桓雠松砩匣ㄐ乃嫉模�
「艾瑞克,我第一次来台湾,人生地不熟的,不如你充当嚮导,带我到处逛逛,尽地主之誼吧!」雪莉主动地勾住徐皓銘的手臂,千娇百媚地央求他。「走嘛!」
徐皓銘冷冷地拨开她的手,走向柜檯。
「总经理!」柜檯的服务小姐看到他,毕恭毕敬地打招呼。
「叫公关部门的副理来一下。」徐皓銘口气有些不悅地命令道。
很快的,他要找的人急忙地来向他报到。
「张副理。」徐皓銘到底还是不太爱摆架子的人,他脸色舒缓了些许,平和地说:「这位是我一个从美国来的朋友——雪莉.法兰妮瑞小姐,麻烦你开车带她到处走走,好好地招呼一下,尽点地主之誼,至于她所有花费的帐单就交给我的秘书,我会交代她处理的……麻烦你了!」徐皓銘急着甩开眼前这个教人心烦的女人。
「好的。」顶头上司交代的事当然只有照办的分,只是他做下属的不明白,为何年纪轻轻的总经理对女人似乎总是不屑一顾?眼前这个金发美女看来对总经理似乎极有兴趣,面对如此的尤物,有哪个男人会不心动而拒于千里之外?还居然派他出公差?真是教人百思不得其解。
「雪莉,这位是张副理,这几天,他会陪你到处逛逛!」徐皓銘介紹解释完毕,彷若丟下汤手山芋似的扬长而去。
雪莉.法兰妮瑞被张副理绊住没办法再继续追上前去,气得当场跺脚,失去了原本风情万种的韻味和风度,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心中虽然愤怒,却又无可奈何。而徐皓銘呢?他可乐得轻松了!他甩下了这个难缠的女人,他倒要看她到底何时才会识相地不再忍受他的种种「不礼貌」,而乖乖地回美国!女人的自尊范围弹性可真大!有时可以为了一点小事而斤斤计较,有时却又可以为了现实利益而作踐自己;若雪莉.法兰妮瑞不了解他的背景,会不会还这样苦苦纠缠?徐皓銘笑意淡得有些愤世嫉俗。
撇开无聊事不想,今天一大早,他接到父亲的电话要他回家好好谈谈。
不管父亲要找他谈些什么,最近母亲大人对他和谷云伊的事逼问得紧,令他颇有压力之感!每每被问及此事,他总刻意轻描淡写地草草说过,算是回答。
看来,今天又要面对相对的问题了,他想。
* * *
气派非凡的书房內是一派的阳刚严肃气息,徐森豪闲适地佇在落地窗前,瞰视着楼下的动静景色。
叩!叩!
「进来!」浑厚有力的嗓音。
徐皓銘从容自若地开门入內。「爸!」他唤道。
徐森豪转过身来,一貫沉稳的温和目光看着自己的儿子。「坐。」他指了指沙发,自己也坐了下来。
徐皓銘依言坐下,等待着父亲开口。
「皓銘,这阵子不大开心?」徐父意有所指,深思地看着他。
「嗯。」徐皓銘表明不愿多说的态度,静默不语。
「对于我最近在法国和德国买下的两间饭店,你有什么看法?」徐父直接切入主题。
「爸,我有想过,既然那两间饭店都因资金周转不灵才卖给我们,而详细的內部运作情形是如何我们也是不得而知,若要聘请当地人来管理,我想你是不会放心……」徐皓銘马上意会到父亲找他来的用意。「爸,既然要好好地整顿一番,当然是派我们的人过去管理比较恰当。」他停顿下来,等着父亲的说明。
「我听说云伊精通四国语言。」徐父充满笑意地看着儿子。「而且,她的工作能力很出色?」
「爸,那你的意思——是希望我过去?」徐皓銘几乎是肯定的语气,他知道父亲对谷云伊赞赏有加。
没有给他正面的回答。「你也知道你妈妈的身子,除了高雄在哪儿长住都不能适应当地的环境,很容易生病……更何況我也老了,不适合老是坐长途的飞机奔波——」徐森豪观察到儿子三年时间在美国念研究所之余,全心投入他在美投资的一间四星级饭店的顾问管理,表现出的成绩令他十分欣慰和赞赏,明白儿子在情场的不顺心并没有因此影响学业或事业,虽然他相当信任,和肯定儿子的能力,不过,他还是希望能有更多机会好好琢磨他,于是採取尊重的口吻说道:「若你无法过去的话,我可以指派几个能力相当的干部过去,但还是希望你能先考虑一下!」
了解父亲的用心,也深知父亲总是心疼母亲柔弱的身子骨;更晓得父亲绝对尊重他的意愿,不会一意孤行地勉强他该怎么做。
此时,徐皓銘的母亲端着沏好的水果茶,香气四溢地走进来。
「怡君。」徐森豪一见爱妻,神情立刻温柔了起来。「你不是在房里休息吗?怎么又开始忙东忙西?」轻声的责怪在徐皓銘的耳里听起来反而像甜一吉蜜语。
「儿子难得回家嘛!」黎怡君不依地反駁,在丈夫身旁坐了下来。
「妈,你身体不好,听爸的话,多休息吧!」徐皓銘也说。
「哎!你们父子老是当我弱不禁风,真是的!」依偎在丈夫的身旁,徐母笑意盈然地望着儿子。
「爸。」徐皓銘思路一转,换上平板的表情说:「我想我不需要再考虑了,行程安排妥当之后,我就过去!」他果決地说。
「去哪里?」徐母心中疑惑地插问进来。
「我们儿子決定去欧洲一段时间。」徐森豪向老婆解释道:「他要帮我打理最新收购的两间饭店。」
「那云伊要跟你一起去吗?」徐母早认定了谷云伊这个准媳妇儿,不只是因为她儿子死心眼的那股劲儿,也因谷云伊相当得徐氏夫妇的缘,而且在徐母心中,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比什么都来得重要。「我听你爸说过,云伊这孩子通四国语言,有她在你身边,你工作一定更得心应手!」徐母笑吟吟地说,彷彿她已预见未来的情形。
谷云伊通英、法、日语和一些地方语言,徐皓銘当然清楚,他也知道她还有德语和义大利语的底子,虽然并不是很通,但就秘书的工作能力而言,她所学的的确超过其他同行者,这些该拜她兴趣广泛所赐吧!徐皓銘想起谷云伊惯有的不服输的神情,不觉莞尔,而他的闪烁目光,净落入徐氏夫妇的眼中。
夫妻两相互对视一眼,然后由徐母开口问:「皓銘,向云伊求婚了吗?」想当初自己也是因自由恋爱而结婚,所以她即使做了母亲,还是不免对儿子的婚姻抱持浪漫的想法。
徐皓銘没有答话,只是一迳地沉默。
「怡君,别问了,儿子有他自己的想法,这事急不来的。」看出徐皓銘对这话题的敏感,徐森豪匆匆话过,作为结束。
徐皓銘漫不经心地啜了口茶,仍是緘默着不开口。
徐母总算看出了端倪,也不作声了。
徐皓銘喝干了杯中的茶水,站起身。「爸!妈,对不起!我有点事要忙,先走了。」
「开车小心点!」徐母不忘叮咛。
「好,爸妈再见。」徐皓銘走出门时,听到母亲轻声询问父亲。
「你看他们小两口是不是吵架了?」
他没有再多听下去,快步地离开……
* * *
谷云伊自弟弟谷云跋的口中得知徐皓銘将赴欧洲为家族事业打拚,有可能长住一年、二年,甚至更久,她原本沮丧低落的心情更加下跌了!
她可以理解徐皓銘撞见她和石彥伦在一起、甚至目睹石彥伦向她求婚的大男人妒忌心情了,他生气自是理所当然的,她不该软化对石彥伦的态度而使深爱她的人受到伤害,这根本是本末倒置的作法,若不是她亲眼看到有其他的女人亲近徐皓銘,恐怕到现在还不能了解他为何一怒之下会拂袖而去的原因!
仅是攀谈而已,谷云伊自己都无法避免心中油然而生的酸意,那他的心情更可想见……
虽然心中满是悔意,但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她当然知道徐皓銘一定会原谅她,但她不能原谅她自己,问题就在这里!她为自己的后知后觉感到羞惭!
可是,谷云伊又不愿就此淡薄了这分情感而放任他走,到底她还是捨不得、也放不下对徐皓銘的爱恋。
尊严似乎在爱情面前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但,这些日子以来,她所犯下一连串的错误令他心中一再地不痛快,这并不是一句对不起便可以弥补的……
她仍是不够了解他,也不够体帖他;两个人在一起,谷云伊觉得几乎都是徐皓銘一个人在付出,自己的付出着实少得可怜!
想来想去,就是她不值得他对她的爱。
躺在床上,谷云伊心中纠结地仰望着天花板,静静地自我捡讨及思索。
叩!叩!
知会的门声响了两声,没有询问也没等她回应,谷母开了们走进来。
「妈!」一看是母亲,谷云伊有自觉将会被嘮叨,但她也知道母亲是关心她。
「云伊,你和皓銘两个还没和好啊?」谷母也是心急才来问她,徐皓銘要出国的事,谷家上下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的,尤其是要多久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年轻人的感情世界,她这个做母亲的人是不怎么了解,但她可不希望因为双方呕气使得女的不去、男的心灰意冷而不想回来!想当初,徐皓銘诚心诚意上门解释他对女儿谷云伊的心意,他们两个老的还十分感动呢!怎么这会儿事情会僵到这种地步?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妈,我和皓銘没有吵架啦!什么和不和好?你别担心嘛!」谷云伊翻了翻白眼,一副烦不胜烦的模样。
「是不是你和皓銘产生了误会?告诉妈,妈帮你解释去。」谷母仍是担心。
「妈——我们既没吵架也没误会——」
「你这孩子从小脾气就不好,人家皓銘心思细,准是你说了什么伤到他的自尊心——」
「妈,拜托你别瞎猜,饒了我吧。」谷云伊每次一被父母说教就会开始不耐烦,直呼吃不消。
「你这脾气也只有皓銘才敢要你,你还不珍惜,真搞不懂他看上你哪一点?从小到大都是这副牛脾气,又倔强又好胜,没个女孩子样!」谷母摇头叹气说:「亏他死心塌地地喜欢你这么多年,你多少也该体谅一下人家的心意。」
「妈,哪有母亲不帮自己女儿,净帮着外人说话嘛!」谷云伊嘀咕埋怨道。
「你呀!有什么样的毛病我还会不清楚吗?我又不是不明事理,该客观的时候就要客观,偏心也要有个程度!」谷母看女儿益发倔强的脸,语气也硬了起来。
见母亲一迳地帮徐皓銘说话,即使真是自己不对,谷云伊也没心情再说什么了。
此时一向疼大女儿的谷永群也走了进来,身为谷云伊的父亲,深知她的个性是激不得,他对这个脾气刚烈的女儿向来都是以婉转温和的方式溝通;当然,现场的火药味,他也敏感地察觉出来了。
「玉嬋,你不是在熬汤吗?去看一下。」谷父藉故支开谷母。
谷母快快地走了出去,口中还喃喃地嘀咕着。
「爸。」谷云伊有些谢天谢地地说。
「云伊,你妈是关心你。」谷父好言好语。
「我知道!可是——」
「皓銘要出国了,难道你没有任何表示吗?」
谷云伊沉默不语。
「其实,爸是很放心你嫁给他的。」谷永群看着女儿怔忡的表情说:「不管你和他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爸爸都希望你冷静地想一想,然后下決心,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总不能一直耗着;不论结果是好是坏,这个家都会让你依靠的,爸爸支持你!在皓銘飞欧洲前,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窩在家里也不是办法,去找他,当面把话说清楚。」
谷云伊听了父亲的话,既是感动又是迟疑地问:「爸,我想听听,你对皓銘的感觉。」
「他啊——很细心、很诚恳,和云跋他们比起来斯文內向多了,他是会疼妻子小孩那一型的人……」谷永群沉吟道,考虑是否要将徐皓銘和他的「约定」告诉女儿。
「爸?」谷云伊见父亲思量的眼神唤道。
「云伊,徐皓銘向你求婚了吗?」谷永群突然问。
「还没不过,戒指被我偷看到了,我想,他大概是没有机会向我开口吧!」她可以想像得到,他在发生一连串的事情后,的确没有适当机会开口。
「云伊,其实爸妈和徐皓銘曾有过『约定』,我们是被他的诚意所感动!」谷永群还是说了。
「约定?」她疑惑了。
谷永群点田头,然后一五一十地说出了原委。
谷云伊因父亲的话,想起了徐皓銘曾说过……
「喜欢你真不是件轻松的事啊!」
「从小我就喜欢你了……」
「出国三年的时间,我没有一天不想你……」
「你以后就是我的女人了……」
徐皓銘说这些话的神情,历历在目。
「爸,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谷云伊顿时豁然开朗,嘴角扬起了自信的微笑。
谷永群看到女儿的表情,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他知道,女儿想通了。
欣慰地一笑,他拍拍她的肩膀。「云伊,别忘了,再过两天就是情人节了。」
谷父不忘提醒刚从昏天暗地的失意中觉醒的女儿。
「嗯!」谷云伊开怀地绽出笑容。她目送父亲走出房门,回想方才父亲所说的每一句话,心中有着无限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