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叹气终于让香怡回头,她脸上没什么精神,但是还是强装着笑脸,“你回来了,干什么叹气?”
“我在买东西的路上遇到那个那天拦你的混蛋。”
她这么一说,香怡立刻全神贯注,连表情都不一样,她冷冷道:“他来干什么?”
“他起初说他想见你,后来又一脸他没做错的表情凶我……”丁嫣还没说完,香怡就怒吼,“他是什么东西,也敢凶你,他不知道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吗?”
她看起来比刚才更有精神了,丁嫣决定把话说得更愤慨一点,“就是啊,而且他非常过分,还说、还说……”“说什么?”
她将话说得吞吞吐吐,好像很不敢说出来,“他叫你明天看娱乐版的新闻,他说他不是没人要,要你后悔一辈子。”
香怡气得站起来,把手里的杂志摔在地上,许久没见过的怒气正出现在她脸上,而气愤更是晕红了她的脸,“这个混蛋说这是什么话?好像以为我没人要是的,就算我怀孕,想爱我的男人排个一整排绝对没问题,竟把我当成废物一样说这种恶心的话,算他有种。”
丁嫣连忙点头,更激起她的怒火,“是啊,香怡,我们也去约会给他看,别让他以为你没人要。”
香怡受到刺激,似乎心情真的超级不爽,她立刻走进浴室,好好的看着多日没打扮的脸庞,这一看让她火大得要命,在浴厕里大肆的咆哮骂着自己,“我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样子,比个老太婆还惨,香怡,你什么时候变成这副鬼样,妈的,你不出去见人,那个混蛋还以为你对他旧情难忘,竟还跑到这里来大放厥辞,我绝原谅不了他,看我美艳万分的迷死全天下的男人,到时你要追我,我一定给你个大大的难堪。”
丁嫣没想过效果这么有效,竟然马上就让她振作起精神,还飞快的要她拿发胶、夹子过来。
“你老公最近有没有要参加什么宴会?”
她侧头想了一下,“好像有,最近他事情比较多,我好像有听他提过最近几场大宴会,他都推不掉。”
“大宴会?那更好,可不可以麻烦他帮我弄一份请帖,我也要进去找个高水准的男人,让阎雷这家伙悔不当初。”“没问题。”
就算要对她老公撒娇、哭求,她也绝对要拿到请帖,帮香怡这一把,让她整死阎雷那个臭男人。
拉着丁嫣的手,香怡厌恶的看着自己身上这套丑死人的衣服,“还有陪我去买衣服,现在衣服全放在家里,我也不方便回家拿,但是我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绝不许自己再意志消沉下去。”
丁嫣开心的笑了,好久不见这么有精神的香怡,让她的心情忍不住一振,待会一定要打电话好好的谢谢言总管,并且拟定下一次的计划。“好,没问题,绝对奉陪到底。”
* * *
隔日韵娱乐版新闻果然刊出阎雷与一个知名模特儿的出游照片,记者还若有所指的记载着一些暧昧的言辞,香怡看完后,气得当场撕碎那张报纸,阎雷那家伙简直是无耻、下流之至,自以为英俊潇洒就随便乱来,他以为她会在家里哭泣吗?等着看吧,她会让他为了甩掉她这一件事,后悔一百万次。
她连续这几天,不只买了许多好看的衣服,还将自己的门面全都打理过,而且她肚子还很平,根本就看不出怀孕,所以衣服穿来都极合身而性感,她久居在丁嫣家中后第一次去参加宴会,惊艳四座,不少人都问丁嫣的老公,这个美女究竟是谁,而以前见过香怡的人,更是无法想像她最近怎么变得更美。
丁嫣本来很讨厌参加宴会,但是为了帮香怡一把,她毫无二话的带着香怡在宴会里冲刺,而且全都向他老公打听过哪些男人最有地位,拉着香怡就去介绍。
香怡风趣、漂亮又可爱,话题也聊得很开,很多男人对她不无惊艳之心,便缠着丁嫣的老公介绍,过没多久,香怡成了宴会之花,许多男人都巴不得参加宴会,望能见到她一面。
而可惜的是,这些宴会里阎雷没有参加,因为阎雷最近都在加班,这让香怡恨得牙痒痒,她早就想给他好看,而等他们见面时,已经是过了快一个礼拜。
* * *
这是一个餐宴,一切由外烩的厨师处理,来的人差不多五十个左右,男的西装笔挺,女的衣装华丽,衣衫鬓影在餐宴中缤纷的飘飞。
阎雷比香怡更早到,只因为他的大客户是这里的主人,他不可能不来参加,倒是香怡比他晚了两个钟头才到,阎雷与客户正在谈话,只听见人群骚动,他回头无意中望向人群骚动的方向,随即眼睛大睁的瞪视着刚走进来的香怡。
她穿着一身露背的服装,胸前也开得极低,露出一大半的雪白供人遐思,虽坦露并不下流,还有着高雅,这一席礼服使她艳冠群芳。“香怡?”
若不是阎雷太吃惊,他绝对不会在客户面前叫她的名字,那客户以为他是在宴会上认识香怡的,遂笑道:“很漂亮的小姐,若是我年轻个二十岁,只怕也会拜倒在她裙下。”
香怡一直是谈笑自如,好像没看到阎雷,而阎雷与客户的谈话却越来越不搭轧,那客户是个和气的老先生,见他注意力根本不在谈话上面,好像专心注意着香怡,便微笑道:“阎先生,那你自便,我看到熟人了。”
“喔,是,不,不好意思,非常的抱歉。”
阎雷为自己的失魂落魄道歉,那和气的老先生却只是笑笑而已就走开。
阎雷在远处观看着香怡,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紧,因为她穿的衣服虽然高雅,但是实在是太过裸露,这么裸露的衣服,在如饿狼一样的男人眼里,根本就像脱光衣服一样。
一想到这一点,他的心里就非常的不舒服,香怡虽然认为自己已经跟他分手,但是他可不是这么想。
他向她走了过去,香怡却在这个时候站起来,亲密的挽住身边男人的手臂,大大的眼睛充满渴慕,“是吗?林先生,你真的有这幅水晶画吗?”
那姓林的男人被她这么一抱住手,全身骨头都快酥了似的,身子一抖,“当然,若是香小姐你喜欢,我把它送到你家里。”
香怡捧住红晕泛上,拼命的摇头,“不行,林先生,那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请你招待我到你家去看那水晶画就好。”眨眨眼睛,媚意从眼里无限的发射出来,“可以吗?林先生。”
那被挽住手臂的男子一脸都快醉了的样子点头,香怡眼尾一飘,阎雷很确定她看的就是自己,香怡把脸朝他笑了笑,装作现在才看到他的大叫“啊,阎先生,许久不见了,你从北海道回来之后,过得还好吗?”
那姓林的男人,阎雷也见过,却不是很认识,好像是个富家公子,刚从美国留学回来,阎雷盯着她紧抱住他的手臂,内心的不悦使他的声音也寒酷不已,“托某人的福,过得非常的精彩。”
他这一段话是讽刺,但是香怡掩嘴客套一笑,随即显得兴致缺缺的道:“人生就是要精彩嘛,是不是呢?阎先生。对了,我跟林先生还有事,我们先走了,不好意思。”
然后她当成没阎雷的存在,继续跟林先生媚笑,林先生全身的魂都快被她吸走了,拿起她的外套,殷勤的说:“走吧,香小姐。”
阎雷自送她离去,气得半死的他马上回家,言总管正在家里等门,一见他满脸不友善的推开大门,就知道他今天一定是碰到香怡,忍住嘴角往上扯的笑容,装成一脸紧急的模样,急着打小报告似的说着,“阎少爷,不好了,我刚才才听说香怡大小姐似乎最近想要找个老公,而且不是像以前一样找那种她看不上眼的那一型,这次都是一些高学历、家世很好的男人……”
他话还没有说完,阎雷的眼里就射出寒厉的目光,这就是为什么他在宴会上看到一群男人围着她流口水的原因吗?他冷冷道:“再继续说下去。”
见他动怒,言总管也装成一脸生气样,“阎少爷,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大小姐这一次未免太过分了,怎么这么乱搞呢?明明那一件事是误会,阎少爷,你要不要再去跟大小姐解释一遍?”阎雷为了解释这一件事已经受了许多气,现在再叫他去受气,怎么可能?他怒拍桌子,“我不必解释,她要胡搞就随便她,让她自生自灭好了。”
言总管本以为自己的计谋失败时,阎雷却一脸怒火快喷发出来似的走到电话边,他按下电话键。依他的举动看来,他对香怡并不是那么无动于衷,刚才说的全都是气话。
“文越,去给我查,查查看香怡都在哪些宴会出现,她现在交哪些男性朋友,一个也不能给我漏掉。”
言总管站在阎雷身后,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事情真是进行得好顺利啊。
* * *
“全都是一些游手好闲的败家子,香怡是瞎了眼吗?这种男人也跟他一起出去玩,玩没三次,只怕就要她全身脱光的上床了!”
还有一张照片是拍到香怡靠在一个男人的背上巧笑倩兮的表情,阎雷气得把那一张照片摔到地上。他没错,所以没有道理把她让给别的男人,但是他拨电话给香怡,只要一听到她的声音,他就火爆的怒骂,失去理智,根本完全忘了解释自己跟小兰的关系,而且还骂得十分难听——“你是下贱到每个男人都可以出去玩吗?”
香怡听到这一句话后,唯一的反应就是把电话挂掉,他更生气的拨电话过去,她冷静而甜美的回答他,“对,我下贱到跟每个男人都可以出去玩,但是就只有高尚的你我看不上眼。对不起,我很忙,吴先生来接我了。”
卡的声音代表她把电话挂掉,他火大得再次拨电话过去,但是她已关机,让他就算想叫骂也找不到发泄的管道。
他一拳捶上办公桌,许文越看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不由得胆战心惊,他从来没看过冷静的阎雷爆跳如雷的乱吼乱叫,就连公司前一阵子遇到的困境,他宁愿加班,也没时间用来发泄怒骂,现在看他如此失控,可见香怡对他的重要性,跟他无法掌握香怡的懊恼。
但是许文越实在无法苟同他的做法,哪有一开始就对女人骂下贱的,这样哪个女人会理他啊?当然连话也不想跟他说。基于朋友情义,他应该要给阎雷一点点小小的建议。他清清喉咙,低声道:“唔,阎雷,你不觉得你不该这么跟香怡说话……也就是说……”
许文越的声音在阎雷杀人目光下无疾而终,他开始觉得自己若是识相、不想被杀的话,最好不要在他面前提到香怡的名字,只不过这个觉悟来得太迟,因为阎雷爆怒的脾气已经全朝他这里发泄了。
“那请问我要怎么跟她说话?说她做得好、做得棒吗?还是干脆跪在她面前,说一切都是我的错算了?”
他最后一句话是用怒吼的,吓得许文越跳开好几步,以免扫到台风尾,他马上闭紧嘴巴,不敢再对香怡这一件事有所建议,只敢把自己查到的资料拿到阎雷面前,“这个是最近查到的资料。”
里面大多是香怡跟许多不同男人出游的照片,还有一张是怀孕的丁嫣跟她到妇产科的照片.阎雷光是看到那些男人的照片,他就气得要呕血,把那些照片一挥,“够了,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资料?”许文越摇头,“就这些了,没有更进一步的资料。”
阎雷问道:“那她今天去哪里参加宴会?”
“唔,最近好像没有,因为香怡小姐实在太多人追求,她每天的行程都排得满满的,听说要跟她约会,还得等她有空呢。”
“可恶,这个女人,我给她几分颜色,她就给我开起染房,今天她跟谁在一起。”
许文越查了一下资料,“好像是李泽夏先生?”
阎雷眉毛上扬,连眼睛都怒吊起来,李泽夏在他们企业这一行非常的有名,有名的不是他的才能,而是他的好色跟古怪的性癖,任何一个他想沾染的女人,不择手段也要得到手,阎雷不知道香怡这白痴怎么会去招惹这种男人。
“李泽夏?这笨蛋,什么男人不去惹!去惹这种男人,备车,告诉我他们约几点?约在什么地点?”这么详细的内容,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阎雷见许文越支吾得说不出口,他干脆直接到香怡现在的住处——丁嫣的房子去问。
* * *
他当然不着求丁嫣给他多好的脸色看,但是他同样一张臭脸回摆,表现出他的心情跟丁嫣一样的不爽快,“香悒呢?”
丁嫣双手叉腰,一脸不屑的道:“耶,你也拜托一下,我又不是你的部属,你这样子好像我非得要回答你的问话不可。”
阎雷已经懒得理会她的话,他将头探进丁嫣房子里,身子也硬要挤进来,让丁嫣超级不舒服的推着他的身体。“喂,你干什么?私闯民宅吗?你以为我老公不在,我就好欺负了是不是?请你出去,我不欢迎你这种人来我家啦!”
他决定实话实说,毕竟香怡的人身安全比较重要,只不过他话仍说得很冲,“你以为我爱来看香怡吗?就是因为香怡今天约会的男人是个人渣,我怕她吃亏,所以才来告诉她,要不然的话……”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冷冷的语音道:“要不然怎么?你懒得理我死活吗?”
香怡从房间里面走出来,她身上穿的是家居服,看来并没有要出去的打算,她冷冷的皱眉,像阎雷是只打不死的蟑螂一样,“多谢你的鸡婆,我早就知道他是个人渣,从来没有打算要跟他出去,我今天准备在家里睡大头觉,麻烦你不要扰人清梦,快点滚出去吧,以免看了碍眼。”
阎雷哪知自己好心没好报,不由得怒目相对,香怡也不甘示弱,两人眼光对上,就像要冒出火花一样。
丁嫣倒是比较担心她的身体状况,她最近孕吐得比较厉害,尤其是这一两天,急忙灭火的拉住香怡,别让她再赌气了,“干什么跟他斗气?这种人渣不必理他,你好好休息一下。”
她话还没说完,香怡就觉一阵恶心,冲进浴厕又是一阵呕吐,阎雷看得目瞪口呆,“她不舒服吗?要不要叫救护车?是哪里不舒服?吃坏肚子吗?”
丁嫣对他没好气的道:“只要没看到你,保证她的心情好上几千百倍,就不会想吐了,请你快点出去好不好?”
话一说完,丁嫣就砰的把门当他的面关上,让他碰了一鼻子的灰,阎雷在外头听到里面的呕吐声不断,他皱起眉头,没想到香怡病得这么厉害,不知道要不要紧。
刚才明明内心满满的怒火,忽然在这一刹那,全都化成担心不已,纵然再怎么气香怡,心里还是放不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