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
齐明聿嘲弄的挑起眉,“你以为我没在干活吗?”
沈云锦怔愣地回过神,“不是,我忘了。”
红酒庄的事本来就不是她主导的,至于容锦阁,她直接交给庆丰容锦阁的凌掌柜,由他跟齐明聿商谈协议,包括京城和庆丰两处的每一季新设计是否同时上市,还有两处是否应该同中有异,如此一来,既是同一家出品,又各具特色,京城的经营模式是否与庆丰相同……总之,只要记得开张前一个月找她要设计图就好。
这丫头故意气他吗?他费心讨好她,她竟然忘了!齐明聿不悦的道:“我还以为你很想挣银子。”
“我没想到你的速度如此之快。”她不是那种有钱又有权的阶级,哪知道在京城开间铺子如此容易?
“你是不是应该奖赏我?”
周启曜也知道此时最忌讳沉不住气,可是想到一旦皇上知道他干了什么,他的路就走到底了,这教他的心难以平静下来。
“我们要不要将岷川的人分一部分移至九华山?”
“他们若移至九华山,岂不是成了盗匪?”
他们将私兵打散在民间,就是为了预防哪日其他地方盗匪作乱,激起民怨,皇上下今各地驻军扫除盗匪。再说了,拥有私兵,或是与盗匪勾结,其含意截然不同。
“要不,迁入庆丰?”
“这是将人送到安王的眼皮子底下,太危险了。”
周启曜无奈的苦笑,“我真是急糊涂了。”
“殿下此时切莫心急。”
周启曜轻声一叹,“我知道了,我会耐心等到文华会。”
她肯定疯了,他传话要见她,她就乖乖去见他……不对,不是因为他要见她,她就毫无异议的去见他,而是要弄清楚当初原主摔倒在他面前的情况。
虽然恢复原主的名声并不容易,但是想到犯错的人毫无悔意,沈云锦就一肚子火,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尽最大努力为原主讨回公道。不过,事情过了那么多年,当时情况如何,真的很难说清楚讲明白,想来想去,只能试着从另一方寻找答案,也就是由制造混乱的齐明聿身上拼凑当时的情况。
这就是她不能不来见齐明聿的原因,也还好他挑了一个好地点,方便她以买书之名出门,不过,他总有本事让人未开口之前就想狠咬他一口。
“是不是很想念我?”齐明聿可不认为自个儿脸皮厚,她如此乖巧地前来赴约,不就是最佳证明吗?
沈云锦紧抿着嘴,以免失控扑过去咬人,又给了他机会扯些乱七八糟的话扰乱她的思绪——虽然不愿承认,但他的一言一行的确已能左右她,好比以前不在意他是美男子,如今她不敢直视他的脸,还有,他若再说一遍“嫁给我不好吗”这种话,她肯定心跳加快……
总而言之,如今对她而言,他再也不是安王那样的存在。
“你不是很坦率吗?何必羞于承认。”齐明聿难得很有童心的对她挤眉弄眼,“没关系,我深知你心。”
这个男人就是有能力逼她得失去控制,当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抓起他的手狠咬一口……真是太爽了!
“果然是我看上的女人,表达情感的方式就是与众不同。”齐明聿绝不承认自个儿故意挑衅她,促使她在他身上留记号“我不是来这儿听你废话的。”她要冷静,遇到一个没脸没皮的人,若不能对他的言词免疫,她很容易被他逼到失去语言能力。
齐明聿同意的点点头,“我们心知肚明之事,确实是废话。”
她的牙齿又痒了……沈云锦决定赶紧进入主题,“还记得当年我在你面前扑倒一事?”
“你想起来了啊。”自从得知他的身分之后,她对他的态度并未转变,他还以为她忘了在他面前闹过的糗事。
“这不重要,你可记得当时的情景?”
“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一群姑娘突然出现,然后你就莫名其妙冲出来,扑倒在我面前,我问了你一句,‘有事吗?’你茫然的抬头看了我一眼,就晕过去了。”
想起此事,他就想骂人,若非皇上教他多与人往来,他不会受邀去牡丹园,最后却落得被人告了一状,说他粗鄙无礼,吓得人家姑娘回去就病倒了,虽然在那之前,他确实刻意对京中贵女恶言恶语,可是那一次真的与他无关。
沈云锦觉得很失望,即便早有预感,齐明聿不可能目睹谁将原主从后面推出来,可是没想到他知道的比在场那群姑娘还少。
“当时那个人是你吗?”齐明聿的眼神转为不屑,“像只小老鼠。”
沈云锦没好气的一瞪,“若是小老鼠,见了你应该是脚底抹油,不是晕倒在你面前。”
“若不是吓晕了,你早就脚底抹油跑了。”
沈云锦真想赏他一颗栗爆,“你看不出来我当时生病吗?”
齐明聿完全不同情,“生病了还乱跑,你这丫头没脑子吗?”
这个男人就是让人很想咬人!“我有没有脑子关你什么事?”
“以前与我无关,不过从今以后关系可深了,我无法忍受我的人太笨了。”
沈云锦傻了,她何时成了他的人?
“还好以后有我看着,绝不允许你再干傻事。”
这是笑话吗?沈云锦忍不住翻白眼,他以为她是三岁小孩吗?
“红酒庄和容锦阁都会在过年前开张。”齐明聿突然转移话题。
“嗄?”
齐明聿嘲弄的挑起眉,“你以为我没在干活吗?”
沈云锦怔愣地回过神,“不是,我忘了。”
红酒庄的事本来就不是她主导的,至于容锦阁,她直接交给庆丰容锦阁的凌掌柜,由他跟齐明聿商谈协议,包括京城和庆丰两处的每一季新设计是否同时上市,还有两处是否应该同中有异,如此一来,既是同一家出品,又各具特色,京城的经营模式是否与庆丰相同……总之,只要记得开张前一个月找她要设计图就好。
这丫头故意气他吗?他费心讨好她,她竟然忘了!齐明聿不悦的道:“我还以为你很想挣银子。”
“我没想到你的速度如此之快。”她不是那种有钱又有权的阶级,哪知道在京城开间铺子如此容易?
“你是不是应该奖赏我?”
“嗄?”
这丫头犯傻,他也跟着犯傻吗?他何必如此麻烦呢?念头一转,齐明聿便靠过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勉为其难的道:“这就当成奖赏好了。”
沈云锦又傻了,这会不会太超过了?
齐明聿傲微扬起眉,“你是不是也觉得太过小气了,奖赏不够?”
怔了一下,沈云锦反应过来的往后一退,背正好靠着墙,充满防备的瞪着他,“你……你想干啥?”
真是可惜了,看她傻不隆咚的,原本还想趁火打劫再偷香一个的。齐明聿伸手在她额上弹了一下,她立即吃痛的捂着额头,他笑道:“别担心,我也知道分寸。”
沈云锦嗤之以鼻,若非她有警觉了,他绝对敢偷袭她的嘴巴为何有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不过,你可别忘了,”顿了一下,齐明聿的声音转为阴森森的,“你是我的人。”
她究竟何时成了他的人?沈云锦刚刚张开嘴巴,就见齐明聿大摇大摆走出厢房,很显然他只是告诉她,根本不问她是否同意。他不问也不奇怪,因为她绝不会同意,他问了也是白问。
“姑娘,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橙花见她迟迟没有出来,探头进来查看。
沈云锦甩了甩头,还是先回去再说,反正人都跑掉了,也无法辩出个子丑寅卯。
“回去了。”
橙花连忙送上三本书册,沈云锦不解的歪着头,她解释道:“这是世子爷送给姑娘的。世子爷说姑娘来四海书斋,总不能空手而回。”
沈云锦真不知应该满怀感激还是咬牙切齿,这个男人是不是管太宽了?
沈云锦接过橙花手上的书册,橙花不由得松了口气,主仆俩一前一后出了厢房,下楼坐上停放在路边的马车回府。
虽然上辈子自己是设计师,但是沈云锦并不讲究穿着,前世一件T恤可以穿上好几年,而且往往就那几件换来换去,这一点像极了那位艺术家母亲,毕竟背着画具到处乱跑,T恤配牛仔裤比较方便。
来到古代,她发现每一季都要做新衣服,这让她相当不习惯,不过套一句娘亲说的,她在长个子,去年的衣服到了今年可能短了一截。
好吧,她可以理解每一季做新衣服,可是相隔几日又做,这就太夸张了。
“前几日不是刚刚做过衣服吗?”沈云锦意兴阑珊地道。
张如歆完全没有受到女儿的影响,开心的道:“下个月就是三年一次的文华会“文华会不是在会试的前一年吗?”
前几日沈云锦才从橙花口中听过文华会。
文华会可以说是穷人学子出头的机会,也可以说是有意结为亲家的男女双方相看的好机会。文华会地点设在皇家别苑,为了配合进京科考的学子,因而设在会试的前一年。
文华会分三日,第一日专为文人而设,只要自认有才,皆可上文华会留下自个儿的诗词书画,因此才会有人说文华会是穷人学子出头的好机会;第二日是给取得邀请函的贵人参加,每人手上有一朵绡花,可以投给自己喜欢的诗词书画,得到绡花最多的前三名将获得太后赏赐;第三日是双方一起交流,因为不会将男女刻意分开来,有意结亲的双方便能藉机相看。
“前年因为北方遭遇雪灾,致使许多人无家可归,皇上怕影响北方学子参加乡试,便将乡试延后一年,因此会试也跟着延后一年。”
“我非去不可吗?”
“这可是你露脸的好机会。”
沈云锦觉得很困惑,“我为何要露脸?”
略微一顿,张如歆压抑不住满心欢喜,“礼部尚书李大人向你爹透露结亲之意。”
沈云锦傻了,难道齐明聿早就预料到她爹已经在盘算她的亲事,他才会一再教她别忘了——她是他的人?
“你爹并没有直接应了,心想找机会让两家走动,也教你瞧瞧。”
回京之前,她为女儿的亲事愁死了,没想到夫君一直记挂此事,老早就在暗中打听,查看京中有哪一位符合年纪的公子品性好又有才情,还为此列了一张名单,而李公子正是其中之一,可是即便如此,夫君还是希望女儿见过点头了,再定下这门亲事。
半晌,沈云锦才挤出声音,“我四年前闹出那样的笑话,怎么还有人愿意我当他家的媳妇?”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有人陷害你,你爹是什么样的人品,有谁不知?他的女儿岂会是个轻佻的。”
沈云锦明白了,说白了,人家看上的是她爹这个亲家。这会儿她终于可以体会大房的心情,因为她爹,沈云月挑亲事永远只有排在她后面的分,这教沈云月这个侯爷之女如何不郁闷。
“你爹见过李公子,相貌不凡,品性又好,如今已有秀才功名。”
“我若是不喜欢,爹不会应了这门亲事,是吗?”沈云锦只要想到齐明聿就头皮发麻,他会允许她嫁别人吗?至于那位李公子好或不好一点都不重要。
“你爹觉得好,你一定也会满意。”
张如歆对夫君有全然的信心。
沈云锦不以为然的撇嘴,“爹是爹,我是我,我们的眼光怎么可能一样?”
“你爹眼光毒辣,你爹说好,李公子必然是个好的。”
“爹喜欢的我不见得喜欢啊。”
“你都还没见过人。”
“我只是想确定,我点头说好,爹才会应了这门亲事,是吗?”
见女儿如此坚持,张如歆也不是那种非要争赢的人,便道:“这是当然。”
即便得到保证,回到锦绣阁后,沈云锦还是觉得很不安。
为何有一种对不起齐明聿的感觉?这真是太可笑了,难道她也觉得自个儿是他的人?别闹了,那幅画已经销毁了,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瓜葛,齐明聿别妄想再拿此事作文章……可是,为何她还是无法摆脱那种“红杏出墙”的感觉?
黄桔见她一脸纠结,忍不住问:“姑娘怎么了?”
“你知道镇国公世子是什么样的人吗“我不曾近身伺候世子爷,不清楚世子爷是什么样的人,可是我知道西北军非常敬重世子爷,不单因为世子爷骁勇善战,更因为世子爷重承诺,凡出于他的口,他必然遵守。”
这不就是说,齐明聿认定她是他的人,她就是他的人,是吗?沈云锦觉得头更痛了,若是齐明聿知道她爹想将她嫁给礼部尚书的儿子,他会有何反应?
“虽然京中贵女都嫌弃世子爷是个粗暴蛮横的屠夫,其实不然,世子爷只对敌人残忍,对待自个儿的人他却极其爱护,跟着他的人他绝不会让他们饿着肚子,若能做到二,他不会只做到一。”黄结逮着机会便努力在沈云锦面前给齐明聿说好话。
“我知道,他就是个枭雄。”残酷,但是很有义气,不过相对的,若敢背叛他,肯定会死得很惨……
她明明不是他的人,为何一直摆脱不了那种背叛他的感觉?她被他下了诅咒吗?
黄桔显然很喜欢沈云锦的评价,点头应道:“是啊,世子爷就是个枭雄。”
沈云锦软趴趴的瘫在卧榻上,自言自语的道:“但愿我不会死在他手上。”
“嗄?”
沈云锦摆了摆手,无精打釆的道:“没事,你去忙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见状,黄桔也不再多言,拿了一条毯子为她盖上,便退到一旁檫拭她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