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的刁难没发挥任何效果,陈美慧有些气极,眼睛一瞪,不再挑剔她的服务,反而开始进行人身攻击。
“你现在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吧,那个曾当众说你是他女朋友的男人,现在是我的男朋友,心底一定嫉妒个半死,可又没资格反抗,哼!早该认清自己的立场,还真以为你这样的能嫁进豪门变少奶奶啊,真是笑死人了,下贱!啊……”
一杯冷水不客气的泼到了她喋喋不休的嘴上,及时令陈美慧闭嘴,却在下一秒,瞪大了双眼,一副恨不得把楚心妍撕碎的样子。
“你……你这贱人,居然敢泼我?”
楚心妍却不急不怒,慢条斯理道:“SORRY,我每次在听到一些噪音的时候都会做一些反常的举动,有时候就连我自己控制不了,医生建议我去作检查,可是因为我是小姐你口中所说的下等人所以我没钱看医生……”
“你这个贱……”话音未落,又是一杯水泼到她头上。
陈美慧还要再骂,这次楚心妍却拿起桌上的盘子,将满盘子的菜都倒在她身上。汤汁溅得四处都是,就连坐在她对面的段豪扬都没法幸免于难。
而楚心妍象没看到似的继续露出公式化的笑,“我都说了,当我听到一些噪音的时候通常会做出反常举动,你怎么还一直在配合着我?”
陈美慧被吓得噤声,生怕再开口,会遭到更凶狠的泼击。
起身,她满脸狼狈,怒声高喊:“老板呢?给我把老板叫出来……”
此时餐厅老板从收银台处走过来,一脸陪笑,“小姐,请问有什么吩咐?”
“你……你们餐厅的员工把我搞得这么狼狈,我……我要你把她给开除,不,我还要报警告她。”
老板却假装挑挑眉,“小姐你在说什么,刚刚我分明看到是你自己把菜汁和水泼到自己身上的,我还在想,这个客人的脑袋是不明问题,原来小姐你的脑袋可能果然有问题。”
开玩笑,楚心妍可是他餐厅里优秀得不能再优秀的员工,任劳任怨不说,而且还经常帮他带小孩。
陈美慧被气得脸色发青,又望向周围的客人和服务生,偏偏众人都装出一副假装没看到的样子,摆明向着楚心妍。
“豪扬,他们都欺负我。”许久未吭声的段豪扬用餐巾擦了擦央及到自己身上的污渍,目光略显凌厉,但也没有明显帮着陈美慧的意思。
只是看了楚心妍一眼,轻声说了一句,“够了!”说着,起身就走,完全把陈美慧忽略至一边。
背后传来陈美慧发嗲的声音,“豪扬你等等我啦……”
他微微回身,希冀着可以看到楚心妍执着的目光,可他显然料错了,楚心妍连看都懒得看他,和餐厅老板说笑着,把他们当成了小丑,胸口难掩怒意,又不知该怒些什么。
的确,是他先来餐厅挑衅的。
而且由着陈美慧对她的刁难,自己恶毒在先,又怎能怪人家的反击。
甩甩头,带着一丝不甘心,他终于离开。
心情始终不好,乱得快要崩溃。
在公司开会时,总是走神,搞得那些下属个个惊慌,不知所措。
秘书战战兢兢的敲门进来,小心翼翼的将他刚签好的一批文件又送了回来,“段……段先生,您的名字似乎签得有些不对……”
拿过来仔细一看,所有的名字签的全是楚心妍。
他烦燥得将那些档一扫而落,暴戾得象个受了磨难的孩子,秘书被吓得大惊,忙弯身去捡。
“够了!”他挥挥手,“出去,我想静静。”
“可是……”秘书小心抬头,“那位陈小姐在五分钟前打电话来说……”
“让她滚,从此以后她打电话,一律不接。”
他受够了!和那种没大脑的女人约会,去他妈的!他到底在干什么?有个好好的女人不去爱,偏要去找那些没脑袋的,楚心妍到底错在哪里?
仅仅是因为她有一个狐狸精的母亲,就要三番两次的受到他的捉弄吗?
可是心底残留了那么多年的恨,怎是一夕之间就可以化解的?
他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做到坞,可事实证明他错了,每天闭上眼,都会想起她纯朴的音容笑貌,甚至连梦中都会把她拥在怀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他爱她。
醒来后,一切回到现实,楚心妍消失了,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上天要毁灭一个人之前,必先使其疯狂,他现在就已经接近疯狂的边缘了,那是不是证明,他很快就要毁灭?
耳边还传来捡东西的声音,他暴躁的将办公桌上的所有文件全部丢了下去,“我都说不要捡了,给我滚出……”去字还没说出口,所有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
因为此刻正弯着身子捡东西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慕子杰。
对方优雅的笑着,见他一脸狂怒,忍不住摇了摇头,“看来你最近过得不开心,这可不是好现象哦。”
段豪扬不知慕子杰的最终用意究竟是什么,他被子杰从办公室带到了一个类似汽车修配厂的地方,一路上,子杰自顾自的说着,大概是听说了他与楚心妍之间出了问题。
对于他的农艺,慕子杰自是了解一些,虽然他很少向外人提,一方面是因为丢人,另一方面,也不想轻易曝露了自己的脆弱。
但慕子杰他相交多年的好友,比其他几人又爱了些,所以有些时候也难免会成为他的倾诉对象。
“你带我来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对方笑了笑,轻轻拍着他的肩,“或许……某些事情的真相并非你想象的那样,与其那么痛苦,为什么不自己去寻找答案?”说着,对方把他带到了修理厂,店面很小,一共只有两个工人,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额上还留着一道可怕的伤疤。
看到慕子杰,脸上露出少有的恐惧,“慕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子杰却投给对方一记安抚的笑,“别怕,他不是警察,只是一个想知道真相的人。”对方不解,豪扬也同亲不解。
“你之前说过,你认得段氏集团的前任总裁段凯风,还知道他和他情妇沈曼云之间的一些事情,对吧?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段凯风的儿子,也是段氏集团现在的少东。”
对方一惊,忙看向段豪扬,“你是段少爷?”
段豪扬怔了怔,眉头皱得老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少爷,我对不想……”
那车厂的老板说着就跪倒在段豪扬的面前,一副老泪纵横的模样。段豪扬被他吓得忙退后一步,“有、有什么话你起来再说,这是干什么?”
“少爷,我不是人,为了我老婆,我害死了段先生还有沈小姐,我有罪啊……”
段豪扬不解,拉起对方,安抚了一阵,才听这人徐徐出事情的真相。原来段氏集团的前任总裁段凯风与裁缝店老板之女沈曼云两人从小便是青梅竹马,又是从小学到大堂一路走下来的同学。
毕业后,两人更是爱得轰轰烈烈,不料当时段氏集团遇到了经济问题,需要资助,这时金氏集团的掌上明珠金明枫就成了段氏集团的救命稻草。
为了商业利益,段凯风被父亲逼迫与金明枫联姻,两人结婚的当天,沈曼云也气得随便找个男人,解决了自己的婚姻大事。
多年过后,两人各自成家,一次偶然机会又再次重逢,后来段凯风才知道段氏集团当年的那场经济危机,全是金家一手导演。
夫妻间的裂痕越来越大,而此时沉沉曼云的丈夫去世,她孤儿寡母生活艰难,段凯风看不过去,百般帮忙,从前的爱意又一点点复苏。
楚心妍当年之所以会去庭哲学院读书,也是段凯风从旁资助,他说,自己的儿子有着什么样的生活,也会让心爱的女人的孩子过上同样的生活。
频频相处的过程中,两人感情又深,当年的误解也一点点消失,只不过出于伦理人常,沈曼云却始终避着段凯风的浓浓爱意。
为了给心爱的女人一个交待,段凯风几次与金明枫提出离婚,对方都死也不肯,甚至还百般对沈曼云迫害。
实在是逼得急了,段凯风索性抛下一切,带着沈曼云私奔。
眼前这位修车行老板,是当年极少数知道事情真直的人,原来金明枫早知道两人准备私奔,所以花重金收买了段凯风的司机,也就是现在的车行老板。
因为对方曾受过段家的礼遇,所以被段凯风任命为司机,却因妻子当年患上血癌无钱医治,刚好被金明枫利用。
在段凯风常用的车子里做了手脚,最终在私奔时导致车祸,这个事实,打击得段豪扬完全失去了思考。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过神的,只是轻轻喃着:“那个沈曼云,当年不是由于煞车不及,撞死了人才……”
“那都段夫人搞的鬼,当时开车的是段先生,沈小姐坐在副驾驶座中,车子煞车失灵,撞到了一辆小型货车,当时五死一伤,这五人中包括了段先生与沈小姐。”
他轻叹声,眼内全是悔意,“悲剧发生后,段夫人又买通人脉,做了些手脚,将车祸现场弄成是沈小姐开车煞车不及撞死了人,可怜沈小姐那还在读书的女儿,小小年纪,就要随巨额债务,还被迫退学……”
听到这里,段豪扬只觉脑子一沉,整个脑子里充满了混乱。
心妍……怎么可能?那个接二连三被他玩弄的可怜女人,竟然……竟然会……被他的亲生母亲害成这样,而他是个道道地地的帮凶,使出的手段,一点也不少于母亲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