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妍痴痴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俊脸,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激情,恨不得把眼前这男人变成巴掌那么大,永远的捧在手心里,让自己一辈子都据为已有。
这样想着,对他的那股说不出来的浓浓爱意便全部都表现在脸上,双臂情不自禁的紧紧环在他瘦削修长的腰上,将脸埋进他的胸膛,感受着他身上的味道。
“豪扬……”低低的嗓音,在安静的寅显得极为性感,“上次在海边放烟火时,你问我当年向你表白的时候,是不是真心的,其实那天晚上我就很想告诉你,我爱你,爱得都快要疯了……”说着,她更紧的抱着他,仿佛一松手,眼前这男人就会在眼前消失。
他微微一怔,未答腔,内心深处,却涌起无限彷徨,那种矛盾的心情狠狠撕扯着他的灵魂,就连理智,也变得混沌起来。
“就这样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静静等待着他的答案,甚至满心的期待着美好的诺言,直到那张俊脸缓缓抬起,她仿佛……或者是错觉,居然在段豪扬的脸上,找到了一瞬间的阴骛。
他闭了闭双眼,再度睁开时,已染上数抹邪恶,“心妍,真的就这么爱上我了吗?”
她一时不解,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奇怪在哪里,面对他戏谑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措,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点头,“是的。”
他突然笑了,笑得极其可怕,目光中,似乎还流露出几丝复杂的恨意。
“傻瓜!”声音依旧轻柔,象修养极好的贵族,只是鼻音加重,带着轻蔑与不屑。
“楚心妍,你还真是有够愚蠢,难道你没发现,其实从头到尾,我都是在耍着你玩吗?同样的伎俩用在你身上两次,你居然每次都被我玩得团团转。”
室内呈现出一片寂静,楚心妍此刻还被他压在身下。
表情却依旧迟疑,完全被眼前的段豪扬搞得不明所以,“豪扬?”
“可惜的是,我并不爱你!”铿锵有力的回答,完全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就连此刻的表情,都坞得放肆,缓缓放下她的小脸,慢条斯理的从她的身上坐了起来,修长的手,轻轻爬了爬自己略显凌乱的发。
唇内带着恶魔样的冷笑,肆虐到了极点,冷冷的目光中,不再有往日的温柔疼惜,更别提那双爱笑的眼,此刻也全是冷若冰霜。
“当年玩你,是因为觉得你性子慢吞吞很好玩,所以才在样内把你耍个够本,尤其是看到那桶冷水把你浇得一身狼狈的时候,真的很过瘾。”
他强压下内心之中的痛楚,继续无情的低喃:“第二次,在马场看到你,我就在想,原来当年那个被我玩了一次的女人如今沦落成马场小工,真是可怜,本来不想招惹你,偏偏你却要在我面前表现出一副极力逃脱的样子。”
他哼一声,有些不屑,“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本事,我段豪扬想玩的人,有几个能轻易逃脱,所以……”俊脸逼近她,下巴微扬,漂亮的眼瞳笼罩着阴郁,“所以你的存在,自然就激起了我第二次捉弄的心态,其实……玩你真的还蛮开心的,看着你一步步走进我安排的陷阱,直到完全把自己的身心交给我,你知道我的心情是什么吗?”
他再度冷笑,“我只觉得,这女人可真蠢,不知道你是不是天生命贱,被一个人玩了两次竟还乐在其中,心妍,刚刚你那么动情的说喜欢我时,样子还真迷人。”说着,伸出舌尖,在她冰冷颤抖的唇上轻轻舔着,就象在逗弄一只小猫小狗般玩味十足。
“为什么要这样?”没有预期中的哭闹与争吵,反而越伤心便越冷静,就连她自己都很佩服自己,当他说了这许多话之后,还能与之坦然相对。
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突然变得有些陌生,她甚至怀疑,这个男人真的和她是认识吗?
“玩玩而已,有什么为什么不为什么的。”收回戏谑的舌尖,转身,他慢吞吞的穿着衣服,完全把楚心妍撇至身后。
就象一只偷了腥的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鱼儿,拆吃入腹后,心满意足的舔着自己身上的毛。
完全没有任何罪恶感,和多年前一样,看着楚心妍被泼冷笑,却比谁都笑得迷人。
身后一阵沉默,没再追问,他反而有些沉不住气,穿戴整齐后,转身,看着她一身赤裸,光滑的肌肤上还残留着他肆虐后的吻痕,双腿间,残留着未干的释放。
这副样子,果然狼狈,但更狼狈的,是她脸上僵硬的表情,说不出是伤心还是绝望,死一般的静,静得连他都快要受不了,好吧,既然她想要一个理由,他会给她。
“你身份低微,一个小餐厅的服务生,又没什么家世背景,这样的女人,不配入我段家的大门,当个情妇还好,玩玩后就可以随便丢到一旁,但可惜的是,我对你这个情妇现在也失了兴致。”
他从旁边的抽屉内拿出一个文件,傲慢的丢到她面前,“这里是这所房子的房契和一张一百万的支票,给你当分手礼物,还有那两张机票,你也可以找别的男人一起去日本过春节,我没意见,反正……”顿了顿,喉间莫名的发紧,脸色更加冷酷起来,“反正,你也已经是我玩过的女人了,就算让别人接手了,也不觉得可惜。”空气中再次沉默,楚心妍一声不吭,安静得可怕。
如果她歇斯底里的尖叫或是上来抓他打他,他或许还会接受,偏是这样平静的样子,让人觉得可怕。
一时间,段豪扬有些心虚,但很快,那片刻的不忍就被冷冷的恨意所填满。
怎么会忘记,眼前这女人是仇人之女,身上流着那贱人的血液,肮脏得让人不耻。
这女人的母亲,毁了他的家,让他所有的梦都随之破碎。
在停尸间看到父亲尸体的那天,他没有哭,只是恨恨的瞪着那早已没了呼吸的男人,并在心中发誓,他会毁了那女人的一切。
少年时的恨,延续了太多年,那种思想,早已根深蒂固,他外表亲和温柔,内心却阴狠无比,这一切,全是因恨而起。
忘不了母亲为了挽留父亲的脚步,曾歇斯底里的用生命去换取,而得到的却是父亲的绝情和冷漠。
他哭着跪在父亲的脚边求对方留下,可父亲依旧走得那么坚决,他恨那具破坏他家庭的女人,甚至想要亲手手刃对方,可没多久,传来父亲的死讯,他和那女人在私奔的时候,竟遇到了车祸……
他怎能不恨,那个勾引了他父亲的女人,即是死了,也不足以打消他继续恨着的念头。
而那女人的女儿……楚心妍,如今成了自己的女人,上天果然会恶作剧,一次又一次的交锋,竟换来今天的结果。
当这样的事实摆在眼前时,要他如何抉择?真的舍得就这样放弃她吗?他苦苦挣扎了数天,依旧得不出一个满意的结果,每天看到她开心的笑颜,已经成为他生命中最痛苦的一幕。
一边恨得想要将那个破坏他家庭的狐狸精的女儿彻底撕碎;另一边,又偏放不下多日以来自己真心所面对的这份感情。
楚心妍的存在已经成了他生命中的大忌,该何去何从?怎么面对?他完全慌乱了手脚。
伤害她!狠狠的伤害她!即使明知道自己这样幼稚的举动并不理智,他仍旧是毫不留情的去做了。
可当他真的将种种伤害的话全盘脱口而出时,为何……心,仍旧痛着?没有解脱,没有快感,甚至快要窒息的无所适从。
“你还有没有别的要求?”他艰难的找到自己的声音,倨傲的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坞的刽子手,“或是你嫌一百万太少,我可以看在你娱乐了我这么久的份上,多赏你一些。”恶毒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任心底血液逆流,笑容却依旧残忍。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笑了,笑得让人毛骨悚然,“很开心再次成了你玩弄的对象,能够一连娱乐你两次,是我楚心妍的荣幸!”
很开心再次成了你玩弄的物件,能够一连娱乐你两次,是我楚心妍的荣幸。这句话,直到段豪扬搬回段家大宅后,还时不时的会在脑内响起。
和当年在开学典礼时被耍后的台词一模一样,真是可悲又可笑。
不想伤心,更不想让自己继续难受,他提着简单的行李,回到了段家大宅。
老妈看到他一脸垂头丧气,只道了一句:“终于舍得回来了?”
他没理会,迳自回到自己的卧室,洗了个热水澡,抱头睡了整整三天,春节喜氯完全感染不了他。
脑子里总是不断播放着与楚心妍在一起开心快乐的每一幕,她纯真的笑容就象魔魅,挥之不去,散不开。
接着,他又想起小时候,英俊的父亲那慈爱的笑容,把他细心的呵护在怀中,宝贝的叫着,甚至想要把全世界都奉送到他面前。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极少回家,笑容也越来越少,连他的考试成绩不好,父亲也不再关心。
他与母亲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讲话,夫妻间的交流越来越少,他曾跑到父亲的书房里攀上他的膝,想问爸爸你为什么都不开心?
可父亲却只是拍拍他的头,说爸爸累了,明天再陪你玩。
爸爸口中的明天,是个遥遥无期的期限,从那以后,父亲连家都不再回,就算是回来了,也是我母亲无尽的争吵。
犹记得那时妈妈的回忆,爸爸被狐狸精勾走,背叛了妈妈,妈妈每日以泪洗面,痛苦不堪。
当母亲不厌其烦的将这些往事一次次灌输到他的思想中时,他既有了认知,并发过誓,这辈子,不会让那女人和她的家人好过。
直到敲门起响起,母亲从外面走进来,露出慈祥的光芒,“豪扬,我都听说了,那个楚心妍,就是那女人的女儿是吧?”
“妈……”他的表情很差,却又无可奈何,“我很抱歉,为了那女人的女儿,我居然……”
“傻孩子。”金明枫拥着儿子的肩,“其实恨又有什么用,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早已经不在乎,只不过,让她进门,心里实在是……”
“我懂!”段豪扬心一痛,却还是坚定的点头,“从此后,不会再有楚心妍人物的出现。”
“美慧还一直住在家里面,上次在宴会上你让她当众出丑,无论怎么讲,都该给人家一个交待,而且,她虽然表面娇纵些任性性,但心地还是善良的。”
段豪扬没再说什么,机械式的听从母亲的安排,开始和陈美慧交往,只不过,心没了,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新年过后,整座城市还残留着年假的喜庆,段豪扬每天和陈美慧约会,无非都是去一些高级餐厅吃饭应酬。
她去名牌服饰店买衣服,他机械式的刷卡,当她手臂亲昵搂到他的胳膊时,他也似笑非笑的默许。
陈美慧的确不是什么坏人,只不过嘴巴不好,又很娇纵,眼中完全没有别人,一个被惯坏了的千金大小姐,刁蛮得让人反感。
和楚心妍相比,她得象个孩子,只想着吃喝玩乐,典型的废物一个。
这样的女人,也许更适合嫁进富豪家,吃好穿好,给予金钱上的提供,就已经可以满足她。
只是,少了些什么,和陈美慧这种女人在一起,少了些感觉,心底空空的,没了着落,每天会盯着手机发呆,想着楚心妍会做些什么想些什么。
或许……她会打个电话或是传个简讯,问一声也好,至少让他知道她还活的很好,但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在他的世界中彻底消失了,他甚至不敢回那间公寓,逃避得姿态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每天还要应付陈美慧,不厌其烦的跟她约会,只因为答应了自己母亲,算是一种承诺,莫名其妙的,他带着陈美慧竟会来到楚心妍工作的餐厅。
当他终于看到她时,一颗不安的心总算落下,她没有变,还活着好好的,没有被他的无情击垮。
见到他和陈美慧双双出现时,也只是微微一怔,接着,当作不认识对方一样,又回到了以前的驼鸟状态。
点餐上餐,服务周道,好象在此之前,两人之间的关系完全陌生。
倒是陈美慧因为之前受过楚心妍的气,所以仍旧怀恨于心,这次她又似高姿同现在楚心妍面前,难免新仇旧恨一起发泄,三番两次的刁难,不是嫌菜上得不好,就是嫌服务不够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