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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癖将军 第九章

  楚行云讨厌与人有肢体接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第三军团上下数万名兄弟都可以用他们的身体来作血淋淋的见证。

  楚行云自己也相信,她一生都不可能与人发生亲密关系了。

  但此时此刻,凝视邵君圈住自己腰杆的手,她的心却是温暖的。

  的确,她的身体还有一些僵硬,可她很明白,这个男人不是旁人,他是她的夫婿,一直宠她、爱她的相公。

  他们将携手共度一生,她甚至希望育下他的子嗣,不管是长得像他的男孩或是女孩,都将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宝贝。

  而要有孩子,亲密关系就躲不掉,她不可能自己生小孩。

  已经这么多年,应该没事了。她想,对象是邵君,加上威胁已过去多时,她或许可以尝试与人发展更进一步的关系。

  她一直忍着,也期待着与邵君成为一对真正的夫妻。

  所以在他因醉酒而脱光衣服昏睡过去后,她也顺势将自己扒光,挤进他怀里。

  他睡了一夜,她就在他的胸膛里僵了一夜。

  她想,以他爱她的程度,一觉醒来,发现心爱的妻子全身赤裸倒在自己怀中,该是「性」奋难耐的。

  然后,她可以稍微刁难一下他,谁教昨晚他将她诱惑得全身燥热后就一翻身睡死了。

  但她还是会从了他,他们很快就会有小宝宝。孩子懂事后她第一件事就是要教他习武,毕竟是邵君的孩子,一定会长得迷死人,吸引一堆狂蜂浪蝶,不学一点防身术可不行。

  不过……以邵君的忠厚和古板,他会不会一清醒就对她下跪道歉,完全忘记亲亲他亲爱的娘子?

  很有可能!追根究柢,还是由她动手勾引他会比较保险,只是……她手指抖呀抖,轻轻碰了他一下。

  不噁心,与当年被楚天遥欺负时那种反胃作呕的感觉完全不同,邵君带给她的是一种更深层的温柔与感动。

  再多碰一点看看。她轻轻摸了一下他的手臂,细细滑滑的,肌肤柔嫩得像会把人的手指吸进去。

  怪异,他一个大男人皮肤居然好到这种程度。她好奇地将探险范围加大,手指爬呀爬的攀上了他的胸膛。

  一定是光光滑滑的,很有弹性。这就是邵君非常自傲的美肤保养香膏养出来的效果吗?那就难怪宫里那些人千方百计要得到他的药了。

  她伸出手指压了两下,居然很结实。真令人想不到,像邵君这样一个斯文俊雅的书生却有一副精壮的好身材。

  她轻巧地移动手掌,企图再探索一下他的腰。

  「喝!」忽地,她被他烧灼的目光刺得浑身僵直。

  他什么时候醒的?为何要用这种像要吃掉她的眼神看着她?这不是邵君,邵君从来都是温和的,他不会有这种狂热的眼神,它们应该只会出现在那个人的眼中……

  唔!她的心莫名一揪,感觉有一股黑云正威胁着要吞噬自己的灵魂。

  不行,她得反抗才行,否则又要被凌虐了。

  那个恶魔会撕裂她的身体、吸取她的骨血,却不让她死亡,只是反复不停地折磨着她。

  恶魔想要实验,天下间到底有多少种酷刑可以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她便是那无助的实验品。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她过了快十年,再不结束,她一定会发疯。

  悄悄地凝聚全身的功力,她要给恶魔致命的一击。

  「行云。」一阵清风也似的声音拂过她全身,邵君凝视她的眼神从狂热退回温柔。

  她恍惚地眨眨眼,有一瞬间分不清楚自己究竟身处何地。

  「行云,我……」他窘红着脸,大手在半空中伸伸缩缩。「那个……我可不可以抱妳一下?」他已经不记得昨夜的事了,可一早醒来,发现心爱女人的娇躯横陈在眼前,是男人都受不了这样的诱惑。

  再不碰她一下解解火,他就要喷鼻血了。

  她闭上眼,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连他的喘息里都带着淡淡的药香;她终于能够确定自己的安身之地了。

  在她身旁的是邵君,从来只会宠她,都快把她供上天去的傻夫婿;他不是恶魔,就算他用欲望的眼神望着她,那也绝对不是想伤害她。

  她松下一口气,对他轻颔了颔首。

  「行云!」邵君喜不自胜地抱住她。终于啊!成亲三年,他们终也袒裎相对,这过程真是无比艰辛与困难。

  她闭上眼任他搂着,耳朵里传来的是他激烈的心跳声,他跟她一样都非常渴望进一步的关系。

  「君,我们是夫妻,对不对?」她决定推他一把。

  「当然,妳是我最心爱的妻子。」他的心跳又更快了。「那个……我可不可以亲妳一下?」

  她害羞地点点头。

  他倾身、噘唇,一吻印上她的前额。

  她有些呆了,他只想要这样的吻吗?这跟一些好友打打招呼有何差别?

  「我……」他整张脸都红了。「我可不可以再吻其它地方?」

  她惭愧地低下头,难道自己当年把他打得太厉害,让他记忆犹深,在做任何事前非得经她同意,否则一步不敢行?

  他把她的低头当同意,他又温柔地吻了她的眼、她的颊、她的鼻……却独独漏掉她的唇。

  楚行云要哭了,邵君居然怕她到这种程度,他们的未来还有指望吗?

  「行云,我要亲妳的嘴喽!」幸好他不是呆得太彻底,行动有渐渐加快的趋势。不得她响应,他的唇已经吻上她的。

  他们四片唇瓣紧紧密合,感觉彼此的喘息从中间渗过来,仿佛已将两人的灵魂牵扯上一处。

  她感受着他的热情、细心、还有体贴,这个男人真的是爱惨她了,才会对她这样地小心翼翼。

  她该给他更多的鼓励才是。「君,我不是瓷娃娃,没那么容易损坏。」她希望他对她能更有力、果断一些。

  「妳当然不是瓷娃娃。瓷娃娃哪里比得上妳的娇贵、美丽?」在邵君心底,楚行云的一切都是神圣不可污蔑的。「行云。我想再亲亲妳。」

  他终于燃起热火了吗?她好高兴,也好害羞,低垂螓首不敢见人。

  邵君轻柔地抬起她的下巴,一吻印上。

  这回,他像是开了窍,两片唇瓣在她的唇间辗转来回,似要将她芳唇的每一个弧度、每一处红艳都尝遍。

  他不停地辗吻着,好久好久——

  他的气息越来越喘,整张脸,连同脖子、身体都红透了。

  「行、行云……」他结结巴巴。「我可不可以……呃……进行更深入的吻?」

  咦?这种事还用得着问吗?事情都进展到这种程度了,他不继续,难道要憋死她啊?

  她不说话,他就当她同意了,兴高采烈地伸出舌头,先在她的唇缘舔上一圈,细细地品味着她每一寸味道,然后,一个突刺,舌头探往她唇内,像个入圣地访幽的旅人,贪婪地在其间流转,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她的味道像最醇的烈酒,渗入他心肺、钻进他骨髓,瞬间迷惑得他心神荡漾。

  她娇柔地喘息着,鼻间、唇腔、身体……四周围都充满他的味道,像青草、也像大地,抚慰得她情潮汹涌。

  「君……」情难自禁,她痴痴地望着他,等待他进一步动作。

  他只是一味地抚着她的发、她的脸,当她是全天下最娇贵的花朵。

  幸福的氛围将她紧紧环绕,一生中,从没有像这一刻,她彻底感受到生命的美妙。

  也许完全击溃楚天遥带给她的噩梦的时候就要到了,就在今天。

  她的心鼓动着、期待着……

  「行云。」然而,他开口说的话却让天地霎时崩裂。「我……我可不可以摸摸妳的胸部,它们看起来好漂亮。」

  啊?在这种时候、这种地点,他问这种杀风景的话?她呆了,下意识点了下头。

  他兴高采烈地俯下身去,手指捻上她胸前的蓓蕾,轻轻揉搓,直到它们挺立绽放。

  他伸出舌头,来回地舔弄它们,一遍又一遍。

  「嗯嗯……呃……」她难耐地弓起身子,脑袋糊成一团,有点转不过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前一刻她还想揍他一拳,眨眼间,她扭动着纤腰在他身下呻吟。

  他挑动得她欲火焚身。

  「行云,我可以摸妳的腰吗?」他又问。

  她想大叫,也想踹他一脚,他的守礼不必在这时候发挥吧?

  但是她真的想要他摸,所以拚命点头,两手紧紧攀着他的肩,死不放开他。

  他的大掌在她的腰肢上来回抚动,每一下都正好挑动到她的最敏感处,她已经热得全身都要冒出火来了,心里不停地喊着,继续、继续、千万不要停啊……

  但是——

  「行云,我可以碰碰妳的肚脐吗?」他不仅停下动作,还开口问了一个笨问题。

  她觉得自己快疯了,好想好想咬他一口。

  她用力把他的头往自己的身上压。

  那肢体语言告诉他,她心头的愿意。于是,他探出舌头,深入她的肚脐眼嬉戏。

  「啊!」她的背脊大大地弹跳起来,喉咙发出一记短促的惊呼。

  「行云。」他竟然又在关键处停下来。「我可以继续往下做吗?」

  她再也忍不住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说话?」

  邵君瞬间呆滞,潮红的脸变得苍白。

  他默默地坐起身,离开她身上。「对不起,我不该借酒装疯,我应该先询问过妳的意见再行动的,我再也不会了,对不起。」然后,他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她目瞪口呆,一口银牙几乎咬烂。

  「这个笨蛋——」也许他们一辈子也做不成真正的夫妻了,天哪!地啊!谁来教教那个傻瓜一点情趣技巧?不然教会她忍受夫婿在行房过程中,一一询问妻子意思的知识也行!

  总之,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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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君整整反省了一个时辰,当他再度来到楚行云面前,已情潮尽退,恢复他一身的仙风道骨。

  而她……真的很郁闷。经过同样时间的冷却,他半分欲火不剩,她却仍觉得肚腹滚滚沸腾。

  含瞋带怨地,她瞪了他一眼。「干么?对不起就不用了。反正你除了那句话也不会别的,找我什么事?」

  「妳还不肯原谅我吗?我已经惩罚过自己了。」他低着头道歉。

  想要她原谅他很简单,只要他把刚才未完成的事做完,她自然就不生气。不过……这话她又说不出口,该死,那些青楼女子都是怎么诱惑男人的,也许她该去学一学。

  可说到惩罚……「咦?」她这才发现他的脸肿了一块。「你的脸怎么了?谁打你?」

  「我自己打的,罚我刚才的孟浪行为。」他是个勇于认错的好男儿。

  她深深地、长长地叹了口气。「回兰陵国后,提醒我一声带你上皇宫走一趟。」

  「上皇宫?妳不是一向讨厌上朝,说那些达官贵人满口废话、虚伪做作,光瞧都噁心。前几回宇文相爷邀妳上京,妳还百般推托,这回怎么主动要去了?」

  「我想介绍皇上给你认识。」那个把宇文端妍给吃干抹净的任性皇帝是个通天彻地的大色胚,论到偷香窃玉,天下间恐怕没人比他更厉害。

  以往楚行云总是瞧不起这样的人,觉得他们全身上下只有下半身管用,比猪狗还不如。

  但经过邵君的刺激,她终于忍痛承认,有时候男人还是得用用他们的下半身,光只有一颗脑袋,其它地方都不行,那也会很惨的。

  所以她想让邵君学习一下任性皇帝的风流手段,不必多,学个一成她明年便可当娘了。

  「有必要吗?」皇帝他认识啊!当年解救楚行云的行动中,皇帝也参了一脚,不过那时候他还不是皇帝就是了。

  「绝对有必要。」她是一旦立下志向就一定要完成的人。如今,她想生他的孩子,自然非生不可。「不过这件事可以晚一点再说,你先说说你心底的事吧!」

  「呃……」他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就知道他什么事都瞒不了她。「我只是想告诉妳,那个……当日被捉上海盗岛的不只我一人。」

  「军营里还有其它人被捉?」

  「不是军营的人。」他暗暗倒退一步,心想,当她知道被捉的人的身分时,不知要如何火冒三丈?太恐怖了,还是再退一步好了。

  「那是谁?监军?该不会是端妍吧?」

  「不,是行风。」他又退一步,怕她会气得砍人。

  「行风?」她吶吶地反问。

  他沉重一颔首,将楚行风偷溜出金应书院来到军营,躲在他帐中,后遇到海盗偷袭,与他一起被捉的过程从头说了一回。

  她的脸突然变得比墨还黑。

  二话不说,他先道歉。「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隐瞒妳行风逃学的事,但行风苦苦哀求我,我想,他一个年轻人,十年来一直困在金应书院里,也难怪气闷,想出来走走。我本来是打算让他玩一阵子就送他回去的,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让他陷入如此险境,我很抱歉。」

  她沉重地望了他一眼,问道:「你知道我为何一直将行风藏在金应书院里,死活不让他出来吗?」

  「因为一直没找到楚天遥的尸体,妳担心他不放过你们,才一直藏起行风。」他答。

  她摇头。「那只是原因之一。我坚决不让行风出书院的原因是,行风双腿不良于行。」

  邵君瞪大了眼。「但我记得小时候行风明明很健康,能跑能跳的啊!」

  「是后来被楚天遥打断的。」

  「为什么?」常人皆言,虎毒不食子。难道人类还比不上一只老虎?楚天遥究竟是个怎么样的混帐?邵君无法想象。

  「楚天遥对行风有股莫名的执着,如果我是他的玩具,行风恐怕就是他另一个分身,他一直希望行风能完全复制他的言行、情绪,甚至是心性。楚天遥虽然发疯,好歹也是个人,同样怕死,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地活着,便幻想行风能代替他,做一切他想做的事。而当他发现行风根本不是他,也没办法变成他时……那一天,他很生气,把整个房间都给砸了,还想杀行风和我,我们拚命地逃,可惜行风的腿就在那时被他打断了。也就是在那时候,我下定决心非杀他不可。」

  「所以说行风不可能来军营,而在军营里的……」恍惚间,邵君想起那人满身的邪气和浓浓的血味,他说着拿人命来玩时那种玩笑口吻,把全天下的人都踩在脚下,所有的生生死死都只是他掌中的一场游戏……邵君顿感通体发寒。「那个人应该是楚天遥。」他把所有人都骗了。

  楚行云憾恨一颔首。「看来他早就知道我们的行踪,也调查得一清二楚,因此设下如此诡计,从头到尾都在玩我们。」

  他想起楚行风……不,应该是楚天遥对他说的话,他说,当年谋害「楚天遥」,楚行风占了大半功劳。他牺牲自己的一生以换取对付楚天遥的机会,这些也都是假的吗?

  「行云,我问妳,行风除了双脚不便外,可有其它顽疾?比如说,中毒?」他想知道春神怒这事是楚天遥编来骗他的,还是真有其事。而楚行风若真中了春神怒的毒,他也该再配解药才是。

  「没有。」她说。「我一直很小心看护行风,后来端妍成为宰相,我也托她代为照应,端妍每年都会安排御医为行风会诊,希望找出治愈行风双腿的办法,却一直无法如愿。而这么多年下来,行风看遍各地名医,从没听说他有中毒迹象,可见除了双腿不便外,他其它地方都满好的。」

  闻言,他有些庆幸、也有些难过。庆幸行风无恙,却伤心她连他都不信任。

  「妳没有想过让我诊断一下行风的腿吗?」

  「你看过行风,也为他做过诊治,只是当时我请人改变了他的容貌,你不晓得他就是行风罢了!事实上,全天下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他是行风。」关于此事,她是极有把握的。「君,我不是不相信你,不过我太清楚楚天遥的可怕,在不确定他的生死前,我得步步小心,绝不能有丝毫的松懈。这十年来,我也只见过行风三次,平时我们连书信都不联络,为的只是保护他的安全。」

  邵君也非小家子气的男人,闻言,心头疙瘩尽去。

  「我知道了。我也不会再去猜行风的下落,除非妳觉得已经安全,愿意让我知道。」

  「谢谢你,君。「这是邵君最大的优点,百分之百的正人君子。楚行云很喜欢这样的他,当然,在床上时例外。

  「不过楚天遥既能将我们玩弄于手掌心,可见他对我们的一言一行异常清楚,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他担心照原订计划行事会被打得落花流水,毕竟,敌在暗,他们在明嘛!不过想想,楚天遥也算厉害了,花费这么长的时间布这样一个局,让他们怎么也挣不出去。

  她想了下。「停滞不前绝对不行。」

  「那不如立刻走,给他来个出其不意。」他建议。

  也确实没有其它办法了。她颔首附议。「好,我这就去准备船只。」

  「我来准备粮食和饮水。」而楚天遥竟敢晃点他,邵君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他会送他一项终生难忘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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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行云以为楚天遥即已发现她和邵君的行踪,他们这一趟逃亡必然惊险万分,想不到……什么事也没有。

  她去偷船时,港口一个守卫也无,她顺利偷得一艘大船。

  邵君搬着一大堆粮食、饮水出来时,未遇半个海盗。

  这一路上平平静静,没有一丝争执,他们顺利出了海盗岛,一路往兰陵国方向行去。

  「好顺利。」她忍不住脱口而出。

  「一个敌人也没有,连平常守在我医馆附近的护卫都消失了。」他满腹疑惑。

  「嗯!」她想了一下。「你觉得我们会不会上当了?」

  他指指放在船舱里的饮水、干粮和药物。「那些东西我一一测试过了,没有被动手脚的痕迹。倒是这艘船……」

  「我也检查过了,没有破漏。」

  「难道楚天遥突然变呆了?」所以才让他们顺利脱逃。

  「要楚天遥变呆,还不如祈祷太阳打西边出来。」

  「或许吧!只是……我总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她喟叹口气。「我也是。」

  两个人面对无百,好半晌,楚行云皱着眉说:「不晓得这船能不能走快一点,我怕是军营有事。」

  「有可能。」邵君将事情前后想了一遍。「如果楚天遥是故意放过我们,再趁我们不在兰陵时大肆骚扰附近海域,或许第三军团已经不保。」

  「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她紧张地去调整风帆,务求以最快速度回到兰陵国。

  他帮忙掌舵,幸好听说第三军团要代替第一、第二军团镇守沿海打海盗时,他有先见之明,跟入学了掌舵之法,否则今天就死定了。

  舱越行越快,像箭一样划过海面,发出一阵嘶嘶的声响。

  楚行云满意地绑紧帆,说道:「难怪这群海盗的机动性这么强,他们的船只性能确实比军舰好上数倍。」

  「的确,它行驶起来又快又平稳,只是……」邵君蹙着双眉。「妳觉不觉得好象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怪怪?没有啊!」船走得这么顺、这么快,哪里怪?不过就是……「那阵嘶嘶声是什么?」

  「我也很想知道。」他正说着。「唉哟!」船只莫名其妙颠簸了一下。

  楚行云急得跳上跳下检查。「没事,舱舱、船板都好好的。」

  「难道……」他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船头呢?」

  「海盗船的船头都包着生铁,再坚固不过,哪儿会有问题?」

  「如果咱们这艘船上的船头已经被掉包……」

  他话还没说完,她一个箭步冲到船头,正好看见一块黑抹抹、形似生铁,其实却是数层黑纸糊成的板子从船头上剥落。

  在汹涌的海浪侵袭下,黑纸缓缓被打散,一点一滴溶入海水里。

  海面上浮起一层淡淡的黑灰,转瞬间又让浪给打得无影无踪,好似他俩的未来,即将淹没在这茫茫大海中。

  楚行云颓丧地坐倒舱板。

  「这个该死的楚天遥,我诅咒他天打雷劈、肠穿肚烂、不得好死……」她喃喃骂个不停。

  他悄悄地在心底自语着。「放心吧!妳的希望绝对会实现,不过不是现在。」

  她骂了足有一刻钟的时间,终于把满腹怨怒消尽,再抬头,眼里神光灿烂,展现永不放弃的韧性。

  「如果我们尽量减少船只的重量,你说,那船头能不能撑得比较久一点?」她问。

  「有机会,但不是完全可靠。」他指着船舱说。「舱底,我的行囊里有一管银色烟火,那是丐帮给我的专属信号弹,方圆十里内只要有任何武林同道在,都认得那烟火,自会前来相救。」

  这真是个好消息。「我立刻去取烟火来放。」她迫不及待冲进船舱。

  他静静地掌着舵,唇边溢满苦笑。「想要获救的前提是,有人看到烟火。但在这茫茫大海中,举目望去连个船影都没有,能有人吗?」他其实也没把握。

  楚行云取来烟火点燃,咻一声,空中爆出一串火树银花,足足闪耀了有半刻钟那么久,才渐渐消逝。

  她看着那烟火,也知道这是在赌命,不过她怎么也不愿放弃,轻易如了楚天遥的愿。

  「我把我的行李全丢了,十日份的清水粮食也丢得只剩一天份,你的药材也丢了大半。你不会怪我吧?」

  「船沉了,再多的清水、粮食也没用,况且药材再收集就有,无所谓的。」只是船头的消毁仍在持续中,扔掉那些东西只稍微减缓了它崩溃的速度。

  她想了一下,抽出飞燕剑,运足功力,往桅杆上砍去。

  「这些东西也不要了。」她连砍数根桅杆,并将风帆也一并丢入海中。

  在船行速度骤缓、重量大减之下,终于使得纸糊的船头减缓了崩解。

  只是这样,也使他们尽速赶回兰陵国的愿望成为泡影。

  眼下若无人来救,一日夜后,他二人铁定尸沉大海。

  「剩下的只有听天由命了。」收起剑,楚行云走到邵君身边,轻轻地倚着他。

  「放心吧!天无绝人之路。」他安慰她。

  她轻啧一声。「可是我比较相信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句话耶!」

  他吐了口气,良久、良久,无达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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