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莳莳睁目切齿带着一脸被人倒会的表情冲进来。
“混帐!”砰!一拳捶在办公桌上。
恩容一脸疑惑地抬头。“你吃错药啦!”
“气死我了!”莳莳眼睛迷成一条线,紧握拳头,准备二度击向可怜的办公桌。
“有事,用嘴说,动手动脚的只会伤了自己,那多划不来。”恩容拚命想阻止她,毁损公物是要赔钱的。
莳莳气呼呼地坐进旋转椅,双手抱胸躺进椅背,嘴里还念念有词。
“请问是哪个人斗胆惹到大小姐你?”恩容倚在桌边,与莳莳面对面。
砰!又是一记重量级的拳,狠狠地打在桌面,一提及此人,莳莳简直气到要喷鼻血。
“我被耍了。”越想越气,五官拧成一团。
这事——还好嘛!以她不常转动的脑筋而言,不算大条。
“哦!”恩容不感兴趣地坐回桌前打起电脑。
“喂,死恩容,你有没有一点良心啊!”莳莳踢踢她的椅子。“你最亲爱的朋友,被人欺骗了感情,还不赶快来安慰。”
“哦!千万不要太伤心。”她敷衍地拍拍莳莳的肩膀。
“沈——恩——容。”她恶狠狠地揪起恩容的衣领。
她把椅子转向莳莳。“好吧!你可以开始发表了。”手还不甘寂寞地拿起一包零食。
“我被卫子易那个混球给骗了。”莳莳她火大得快晕倒了。
“卫子易,那不是你的老公吗?怎么,他搞外遇。”恩容轻松地拿起鱿鱼丝吃。”
“比搞外遇还严重。”她夸张的语气。“你知道吗?他骗我说他是很穷的人,害我很同情他。”
“事实是?”恩容的口气听起来完全没一点关注。
“事实是他是一个很有钱的人。”胸臆间的怒火熊熊烧。
“然后呢?”她为自己冲了一杯即溶咖啡,拿近鼻子前闻了闻——真香!
“他有一台六百多万的车,六百多万耶!就算我存一辈子也不可能有六百多万来。”她还好心地提三十万想帮他还贷款……这跟六百万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啊——她的三十万,一气之下竟忘了拿。
“结果是?”沈恩容气定神闲轻啜一口咖啡。
“我被戏弄了,我竟然被当成傻瓜,让人耍得团团转,真是太过分了。”莳莳抓抓自己的头发,一副很恼火的样子。
“还有吗?”恩容继续翻完刚才的杂志。
“害我像个白痴一样提光了我的积蓄三十万,想帮他还贷款,他一定偷偷在背后笑我笨。”她终于发现沈恩容根本没有专心在听,莳莳一把抽掉了她的杂志。“沈——恩——容。”
唉啊!被发现了。
“我都快要气炸了,你怎么还有心情看杂志。”
怎么会没有心情,她心情还好得很,反正被骗被耍的又不是她。但莳莳气成那样,如果她再不摆出关心的嘴脸,很可能会被莳莳拿来当出气筒,痛扁一顿。
“其实事情还好嘛!”她拍拍莳莳的背。
“还好!你有没有搞错。”莳莳睁圆了她杏眼。
“谁不希望自己的老公很有钱,一张长期饭票很难找的,更何况你手上握的还是五星级的那种。”沈恩容就事论事。
“我就不希望。”莳莳吸一口气,一脸傲气凛然的样子。
“为什么?”她太了解莳莳了,莳莳如果说得出所以然来,她就把她手上的金莎沾辣椒酱吃。
“我——还没想到。”
哈!宾果,先把金莎丢到嘴里,果真莳莳还未找到支持她反对的有力歪理。
“当初你是怎么讲的,你说只要他大你五岁就好了,对不对?”她试图唤起莳莳的记忆。“你几岁,他几岁?”
“我二十六岁,他三十一岁。”
“那他有没有钱,就不在你考虑的范围内啦!”她在莳莳身边绕来绕去。
想想有理,可是——“那他也用不着骗我呀!他大可一开始就老实地说。”
“现代女人很可怕的,个个想钓只金龟婿,所以,条件上上选的他,当然要掩饰防备一下啦!”恩容摆出老前辈的架势教诲她。
“那他结婚这后,也可以告诉我呀!”反正都是他不对。
“你自己都摆明互不干涉了,人家干么告诉你。”
这也有理,那么是她小题大作喽!
“为什么我老觉得,你在替他讲话。”莳莳搓着下巴斜视她。
“我有吗?”糟糕太明显了,赶快撇清。“我只是帮你拨云见日嘛!”会不会转得太硬。
“哈罗!”两位美人儿。”熊倪潇洒十足地搂着动人美丽的女友踏进资料室。
“我错过了什么大事?”郭晶晶好笑的看着莳莳凶狠地揪住恩容。
“我建议你去研究鸡蛋一斤多少,比较有意义。”恩容一副煞有其事。
莳莳警告的眼神狠狠地抛向恩容。
“我被人耍了!”莳莳转移哭诉的对象。
“哦!”两人露出和恩容先前不感兴趣的表情一样。
“莳莳,省省吧,没人会觉得你被耍,这事有什么大不了!”沈恩容还在一旁扇风点火。
“你们竟然一点也不关心我。”莳莳的火气又要烧起来。
“哪儿的话!”熊倪赶紧迎上讨好。“我这不就敞开心胸,洗净耳根,准备聆听了吗?”
狗腿的希望可以骗一张合约。
莳莳又唱作俱佳地演释一遍。
“哟!说到你老公,才提醒我你结婚竟然没邀我和熊倪参加!”晶晶摆出大法官审案的架势。
“我忘记了嘛!”莳莳立刻在脸上写满无辜。“你问恩容啦!我不知道。”
这个理由牵强得难以说服人,但如果由骆莳莳说出,那就——
这一提,倒是提出了恩容沉淀的记忆,和熊熊的怒火。
恶人还先告状,很好。
“嘿!两位大哥大姊是我没通知你们吗?打电话、手机、call、全没人接,留话也没回,就像搬到北极住一样,还敢大声说话是吧!”换个人“结面腔”。
“呃——关于这一点——”晶晶虚心地笑着。那时与熊倪正逢冷战,以为那是他打的,故意不理会。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恩容开始卷袖子。
“都是熊倪啦!你问他。”晶晶把棘手的场面丢给在场唯一的男性处理。三双眼睛同时射过来。
“呃——关于这一点——对了!你打算如何处置卫子易呢?”他聪明地转移话题。
“还没想出来。”莳莳摇摇头。
“卫子易!”晶晶若有所思地开口。“那不是卫远实业的小开吗!而且他还是宫氏的总工程师——他是莳莳的老公?”
重新组合过的三双眼睛带着疑惑盯住晶晶。
“卫远实业是纺织业的龙头老大,本来该由卫子易接掌,他却忠于自己的兴趣,进宫氏作建筑,凭着本身的实力和惊人的速度坐上总工程师的大位,是国内建筑业界的第一把交椅。”晶晶主动地替这三个井底之蛙解惑。
真要引以为耻啊!随便一个人都比她这个做人家老婆的还了解自己的老公。
这么详尽的介绍,引起严重的反应。
“耶!卫子易那家伙的底细,你怎么如此清楚?”发问者不是莳莳,而是一脸醋意的熊倪。
“因为他实在太优秀、太出众了,我就忍不住多注意一下,想想也许有机会,嗯嗯——”她故意留下令人遐思的话尾,还一脸挑兴的笑容。
“太优秀、太出众了是吗?”熊倪搅紧她的蛮腰,一双眼眸则直盯进晶晶骨子里。
这个答案不及格,重答。
两人开始咬耳朵。
由于这突来的震惊使得莳莳一时无法反应,他不只是一个掌权握势的总工程师,还是一个富可敌国的大少爷。
天!她究竟嫁了什么样的一个人?
这突如其来的不安与震动代表着什么?
莳莳足足有三分钟说不出话来。
“喂!你哑啦?”晶晶用力推她一把。
“突然发现自己像中了两百万特奖,嫁了一个英俊多金勤奋有为的男人,想不哑也难。”这个人真好狗运,恩容决定也要蒙着眼睛找个老公嫁嫁看。
“喂,你要如何处理那个混球?”任何能引起她心爱女友注意的男人,全被归类于此。
遭到搁置的议案,重新被提出。
“这么讨厌的人,一枪毙了他。”熊倪就是不爽他。
莳莳未能及时消化掉这刚收到的讯息,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可以气爆肚皮,也可以把它归类到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的档案里,或者把他当作是神赐的礼物,全看你自己怎么想了。”晶晶顶着哲学的光圈。
“要不你也想个方法气气他,或者干脆叫他给个一千万作为补偿。”这恩容果真实际得可以。
“这次也算是记取一个教训,找老公千万要睁亮眼睛,得找像我这款的才稳当;不过,算你们没烧好香,我这独一无二的世纪新新新好男人,只钟情于晶晶,你们只好下辈子再预约了。”
他很拽哦!“姊妹们,上!”郭晶晶领着一班女兵向熊倪攻击。
顿时,资料室变成世界大战的场地,频频传来男性告饶乞怜的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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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莳莳进门,子易还真有点惊讶,他以为莳莳会先闹场离家出走记。
“我的钱。”先把三十万要回来这比较重要,要不然“人财两失”,她就亏大了。
子易闻言,立即双手奉上。
莳莳窝近沙发上坐下,子易也跟着坐在旁边。
“这件事情,我——”
“我原谅你了。”她一副有容乃大慈悲为怀的样子。
子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他没听错吧!莳莳说原谅他——他甚至还没开始解释。
“但是——”她拉长尾音。
他就说嘛,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放松的神经又随着这两字而绷紧起来。
“我如果这样放过你,不但会对不起我那死去的一万个细胞,而且会让你觉得我很好欺负。”
天地良心,他绝对没这样想过,只是觉得她很单纯——简直得有点蠢而已。
“所以……两个条件。”她在他眼前比了个二,有点胜利的意味。
子易点头如捣蒜,就算一百个他都答应。
“第一、你要负责所有的家事,第二、你要负责家里所有的支出。”这可是她绞尽脑汁,用力想了一天的结论。
子易不敢把放松写在脸上,他还以为是摘星星或拦截飞弹的伟大条件呢!这两项比女人生小孩还简单,这两项哪一项不是早在他负责的范围里。
“没问题。”他答应得非常爽快干脆。
看他答应得如此容易,莳莳开始思忖是不是条件过于简单。
“不可以再骗我。”她郑重地申明。
“那当然。”他向她保证。
幸好莳莳正如书棋所说,脾气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否则他还不知如何应付才好,连难搞定的大工程都没见他如此紧张!自从遇见她以后他一向只有认栽的分。悬在心上的千斤大鼎终于可以放下了,这一放松,另一件事自然就被记了起来,他突地站起来直奔浴室。
莳莳被他惊人的速度吓了一跳。不知道奥运要如何报名,她老公绝对可以夺下百米冠军!
在她尚搞不清楚状况时,子易又重新坐回她身边。刚刚只顾着骂人,没仔细注意,现在才发现,他的脸色青得吓人。
“你怎么啦!是不是又发烧了?你看你还在发抖。”她关心地伸手探探他的额头。
“是有点拉肚子。”
发烧十拉肚子十夏天= ——
“你得了登革热!”这些症状符合登革热的病状,而且现在正在流行,快点阿扁兄的电话几号。
子易向她走近一步。
她立即跳高五尺远。“停!你千万别靠近我、接近我、触碰我、抚摸我,连口水都别朝这边喷。”莳莳惊恐地和他划清界线。
他差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乖乖,她的联想还真不是普通的快、广、深、远。
“只是吃坏肚子。”他尽量不让上扬的嘴角泄露他的笑意。
“真的?”男人有时很死要面子,宁肯死不屈,可以相信吗?
“真的。”’难道他就一副被白线斑蚊叮到的衰样吗?
“早说嘛!”他呼了一口气。
他从来就没说过或误导她,是她自己自导自演。
“你吃了什么坏东西?”
她煮的粥。可是他不敢把事实说出来。“都怪书棋胡乱拿了东西请我吃的缘故!”老天爷原谅他吧!这算是善意的谎言,而且是书棋带莳莳进来找他的,也算说对了一半。
“要不要吃征露丸?”莳莳在门外大喊。
子易在厕所里苦笑,这一天下来,他已经快虚脱了。
他再一次觉得,爱她的代价真的很大、很苦、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