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问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可是就算他不说,她心底也隐约感觉得到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那是一个几百年前的故事了。一个尚书的女儿在她十四岁生目的时候遇到当朝最有权势的王爷。他们一见面就知道对方是自己互许终身的对象。三年之后,他们果然成了亲,婚后感情甚笃。尽管那位王爷已经有其他的妻妾,但他全都不屑一顾。他们是如此的深深相爱着,只可惜……好景不长,他们成亲不过三年,那位王爷便战死沙场了。」
任吉弟轻轻地说着,眸子里写着深深的遗憾,仿佛他便是故事中的王爷一般。
「但故事并没有就此结束。那位少女在王爷死后便被其他的妻妾陷害,陪着王爷活葬了。她死后一直住在阴间苦苦守候着,为了她深爱的王爷,她甚至愿意转世成一棵树,她愿意等五百年,只为换得与她的王爷重新结成连理……
「她等啊等,终于等过了五百年,但没有人告诉她,她的王爷如今安在;没有人告诉她,她的心愿是否能够达成。五百年过去了,她的等待到底换来什么?于是她违背了冥界界律偷偷跑到人间寻找。只是,她虽然找到了她的王爷,但他却已经什么都忘了。在她眼前的只是个八岁的小男孩,再也记不得他们过去的恩爱,再也无法了解在冥界守候五百年是什么样的感觉。
「在一个夜里,她哭着跟小男孩说她必须走了,她即将转世为人或者化作一阵轻烟从此不再存在于人世。她问小男孩:如果我重新转世,再也不记得你,那该怎么办?小男孩肯定地告诉她:不会的,我一定不会忘记,我会记得妳,我一定会再娶妳为妻。」
句点之后是良久的沉默,孟可怔怔地望着任吉弟,好半晌才颤抖地轻轻开口问道:「那……然后呢?小男孩找到她了吗?人海茫茫要怎么找?」
「他找到了。」他的目光定在她脸上,深深地凝视着她。
孟可硬生生地咽口气,她的脚步不稳,突然很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
「妳还记得这里吗?这里原来跟什剎湖是连在一起的,属于王府的后院,当时这里非常辽阔。」
「拜托你不要这么说……感觉好像……好像你真的在这里住过似的……」
任吉弟微微地笑了。「我还忘了告诉妳,那个小男孩长大之后藉由他大哥跟其他异人的帮助,慢慢的把过去的很多事情都想起来了,虽然印象非常的模糊,但那就好像曾经看过的电影一样,既然看过、既然真的曾经存在过,就绝对不会忘记。」
「是……是吗?」
孟可干笑,她的手心不断冒汗,心脏跳动得愈来愈快,她的眼前有无数的画面飞也似的掠过,但她却什么也抓不住;她的耳朵里有无数的人在说话,但是她却什么都听不懂。
「想起来!」任吉弟突然握住她的双肩猛力摇晃着低声咆哮:「快想起来!妳不可能忘记的!妳绝不会忘记的!」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孟可愣住了,她惊喘着想挣脱他的掌握,但她的身子却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任吉弟的脸在她眼前摇晃着,任吉弟的脸、王爷的脸、现代的恭王府、古代的恭汪府,还有……还有樱冢壑……那袭斗蓬,那隐藏在灰色斗蓬下看不到面孔的男人……
她仿佛置身在一个摸不着边际的漩涡之中,她想张口呼救,却发不出声音;她想看清楚四周,却又无能为力——她好想闭上眼睛、捣住耳朵,那无能为力的感觉糟糕透了!
这一切……糟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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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明筝翡翠杯,
战鼓频仍马上催,
将军仗剑频回首,
红萝倚帐泪双垂,
若问明月几时回?
油尽、灯枯、双憔悴。」
就在这里……她曾这么念着,含着眼泪这么念着……
她曾在这里苦苦守候着,不管其他人如何的冷嘲热讽,不管她们如何在私底下排挤她、怨恨她,她都不在意,因为她心里只有一个人……
在深深的夜里,她独自一人吃力地撑着篙将小船推向湖中央,然后她会在小船上躺下来,遥望着天际繁星,轻轻诉说着自己内心的思念。
你知道我在想你吗?王爷。
你知道妾身是如何如何地朝思暮想?你又知道妾身独自一人此时此刻也正在想你吗?
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多么的美好啊!
回想当日在尚书府初次相遇,高大威武的男人低头凝视着情窦初开的小小少女。她从来没见过如此威武神气的男人,他的气息如此的尊贵霸道,那不可一世的面容显得多么孤高!
他肩上披着厚重的狼氅,尽管服饰高贵,却又带着一抹沧桑,那硝烟熏过的奇特香气与其他的男人浑然不同。
她永远记得自己如何天真地抬起眼好奇地凝视着他,望进他眼底深处。
她永远记得那深潭似的眸底写着什么样的寂寞,而那寂寞又是如何深刻地打动了她。
「等我长大。」少女这么说着,她将自己的小手交到男人巨大的手掌中,抬起了眼睛,非常认真地这么说着。「等我长大,嫁你为妻。」
男人眼底的寂寞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惊奇,那一抹有趣缓和了他极为坚硬的线条;当他眸子里净是温柔时,那汪深潭会摇曳着愉快的光芒。
「好。」他说着。「本王就等妳长大。」
之后男人得空总会到府里探望她,那是他们最幸福快乐的岁月。
男人是个战将,他经常四处南征北讨为自己的兄弟打天下。每次他从战场上回来,战袍上总是血迹斑斑。而他是那么急切地想要见她,总是连战袍都来不及脱下便来了。
他身上的硝烟味似乎没有散去的一天,就算他换上华贵的服饰,那淡淡的气息也不曾离开他。
他教她骑马、与她一同划船,她无缘见到他在战场上的英姿,所以他会带她去教练场,那神乎其技的骑射功夫总是博得教练场上的轰然叫好。她的王爷,如此的威武神气,她那爱恋的眼光半刻也无法离开他。
然后他们成了亲,怨毒的眼光、刻薄的言语就再也没有停止过。她可以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听,只安安心心地守在屋子里等着她的王爷,只为了他那爱怜的眼光、温柔的抚摸……
蓦地,深深的黑暗笼罩了她!她无法呼吸、无法呼喊,像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恐惧深深地攫住她,将她往无尽深渊拖去!
她想哭、想叫,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她再也找不到她的王爷,从此她将被困在黑暗的深渊中,生生世世永不见天日。
「不!」她霍然睁开双眼,饭店雪白的天花板跟母亲艾百合的脸立刻出现在眼前。
太好了!那只是梦,并不是真的有什么古代的王爷、什么尚书府,那些筝乐声也都只是她的梦境而已。没有无止无境的黑暗,她还好好的活着,并没有被活埋——活埋?她怎么会想到这么恐怖的事情?
「妳醒了,真是太好了!」艾百合松了口气,她脸色惨白,忧心忡忡。
孟可看了看四周,一脸的迷惘胡涂。「我睡过头了吗?」
「妳晕过去了。」艾百合摸摸她冰冷的额头,极为担心地检查着她的四肢。「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痛不痛?医生刚刚才走不久,要不要请他们回来再看一下?」
「我晕倒了吗?」她不是跟任吉弟去了恭王府?怎么会躺在饭店床上?该不会她真的晕过去被送回来吧?呃啊,那岂不是很没面子?她从来没晕倒过呢。
「医生说妳休克,刚刚吉弟才把妳从医院送回来,饭店的人又帮我们找了附近的医生过来看妳。」
「不会吧……我不记得有晕倒……」
「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
「妈,我没事啊,我根本不记得自己晕倒的事情嘛。」孟可懊恼地跳下床。「妳看!我不是好好的?」
「妳小心一点,快躺回去!」艾百合焦急地将她又按回床上。「拜托妳不要吓我,妳这几天已经够奇怪了。」
「我没事嘛。那吉弟呢?」
「他送医生出去还没回来……」艾百合叹口气,苦恼地蹙起了眉。「不知道明天有没有机位可以回去?我叫吉弟去问——」
「喂!为什么要回去?我明天还有比赛耶!」孟可连忙大叫。
「比赛?妳这种情况还想比什么赛?医生也不知道妳为什么休克,我们当然要立刻回台湾去好好的检查啊。妳爸爸也这么说,他要我们明天立刻回去。」
「不要啦!人家明天还有比赛,我不想现在回去。」
「妳要是身体好好的没出状况,妈妈当然愿意让妳好好的比赛,可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啦!」孟可爬到母亲身边抱住她的手撒娇:「妈,拜托啦!人家真的没什么事,这只是意外嘛,也许我是昨天太累了啊,或者比赛压力太大,一下子调适不过来而已。我又没有生病,医生也没说我有生病对吧?」
「医生说妳需要检查,看表面是看不出来的。」
「那爷爷怎么说?前两天爷爷不是也说我脉搏很好,什么都很好啊,我根本没病!」
「不管妳怎么说,总之我已经决定了,我们明天就回台湾!」
「妈咪!」
艾百合叹口气望着女儿。「宝贝,我知道妳很重视这次的比赛,但是我跟妳爸爸爷爷更重视的是妳,万一妳真的生病了怎么办?得到金牌可以治病吗?」
「可是我真的没生病啊!」孟可懊恼地嚷着,「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晕倒,可是我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嘛!拜托妳不要强迫我回去,让我好好把比赛比完……不然这样,如果我再晕倒的话,我们立刻就走,我绝对不会再耍赖。这样好不好?」
「……」
「拜托啦……拜托嘛!」
「唉……」
孟可立刻开心得跳起来!「谢谢老妈!」
艾百合无奈地望着女儿。「可是妳要答应我,如果身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要立刻告诉我,绝对不准逞强。知道吗?」
「嗯嗯!我答应!」她举起手承诺:「我一定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
「不会让我们担心的意思是说就算真的不舒服也不会说出来吗?」
「不是啦,妳想太多了,我没那么笨,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最好是这样。」艾百合摇摇头。「妳休息吧,我去餐厅买东西回来给妳吃。我警告妳,今天晚上妳哪里也不准去了。」
「啊?都不能出门了吗?」孟可失望地垂下眼。那胡琴声怎么办?老婆婆又怎么办?没她的保护,如果樱冢壑又遇上那个火红色大姐呢?
「对!妳哪里也不准去,只能待在房里好好休息。要是妳偷跑出去的话……」
「明天就立刻回台湾对吧?好嘛。」她沮丧地点点头。「我不会再到处乱跑了。」
等她重新躺好,艾百合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乖,好好休息,妈咪很快就回来了。」
孟可微笑着点点头闭上眼睛,但是等关门声一传来,她便立刻起身。
其实她完全无法躺下,只要一躺下,梦境中那种被什么东西紧紧扯住、不断往下拉的感觉便又涌上心头。
其实她真的感觉到那股恐惧……
她咬着下唇,突然感觉到一阵阵寒冷。她屈膝抱住自己,发现自己浑身冰冷,那种寒意并不是外在的,而是从内心发出的恐惧感。
那些事……难道真的发生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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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百合才走出房门口就看到任吉弟了,他倚在不远处楼层的小厅旁,罕见地正抽着烟。
紫色烟雾弥漫了任吉弟的脸,让他看起来更成熟了。艾百合好像猛然发现原来吉弟已经不是当年的小男孩,而是一个成年男子了。
「吉弟。」
「艾伯母……」他微微苦笑,眼光望向长廊的另一头,欲言又止地,「小可她……」
「已经醒了。」艾百合安慰地朝他笑了笑。「她坚持自己没事,想把明天的比赛比完。」
「嗯……我想也是。」
「吉弟……」艾百合想了想,试图找出比较好的措辞,半晌之后才幽幽叹口气微笑道:「没想到你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我好像到今天才发现这一点。」
「艾伯母有话请直说,不管我年纪多大,在妳面前我永远都还是小吉弟不是吗?」
「呵呵,这么甜的口吻可真罕见,你是怕我怪你把孟可带出去?」
任吉弟尴尬地笑了笑。
「既然如此,我就有话直说了。」艾百合想了想,终于直视任吉弟的眼睛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对孟可的一片心意,都已经十几年了,你对孟可从来没有变过。身为她的母亲,我很感激你对她的爱,但是孟可已经长大了,她开始有自己的想法跟自己的选择,就算是身为她母亲的我也不能阻止她的自由意志,你明白吗?」
任吉弟苦涩地点点头。「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了……」艾百合松了口气,突然又微微一笑,轻轻地拍拍他的肩。「孟可现在年纪还轻,虽然我不能承诺你什么,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们一直都是支持你的。」
「艾伯母,妳这是拿绳子套在我脖子上了。」吉弟忍不住呻吟。
「就算我不能拿绳子套在你脖子上,而是用鞭子赶你走,我想你也不会走的吧?」她好笑地摇摇头。
这次他没有说话,只报以一抹苦涩的微笑。
他对孟可的感情,其他人是不会明白的,有时候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到底是爱上了八岁那年认识的鬼魂珍珠,还是爱上了八岁那年认识的婴儿孟可?而现在孟可已经十七岁了,这十七年来让他一直坚持着的,到底又是什么?是珍珠跟他说过的故事?或者这真是他的宿命呢?
任吉弟苦笑一声,喷出一阵烟雾,他,真的已经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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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名武者就位!」
孟可深吸一口气,站上了比武区。
「小可,冷静一点。」这是艾百合的声音。
「我们为妳加油。」这是长谷川的声音。
站在她身后的,可以简称为「孟可亲卫队」,成员由她的妈咪艾百合领军,最佳拉拉队长是整天不断大呼小叫的长谷川、紧张兮兮的李小姐、表情阴晴不定的任吉弟,跟一直微笑注视着她的樱冢壑。
听说两位樱冢太太也来了,不过她们选择留在观众席——最佳位置上。这两位太太神通广大,她们才一进场,竟然立刻就有官员卑躬屈膝地迎上去。想来这跟樱冢老太太那「日本天皇御用占卜师」的头衔有绝对的关联。
可是现在她不能想那么多了。这一整天鏖战下来,四名武者的情绪都已经到了最高点。
她在败部复活组两次成功的击败了对手,又重新回到争夺冠军头衔的场地上。可是那两战都打得极为辛苦,她自己心里很明白,她之所以能获胜只是因为侥幸而已。现在她要面对另外三名实力远远比她高出许多的武者,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而为。
「最后的冠军赛跟前面的比赛采取不同的规则,四名武者将会在场中互斗。你们可以互相支持,也将要互相争夺,最后还能保持实力站在武斗场上的就是冠军。」主审裁判沉稳地对他们宣布。「各位都明白了吗?」
四名武者全都点头,互相施礼后,便静静地注视着对方。
「加油!加油!孟可加油!」长谷川如果穿上拉拉队的短裙,绝对会是场中最耀眼的明星,想来他还挺享受那种受人注目的感觉勒,愈喊愈有劲!
场中安静下来了,一片静肃。
主审裁判看了看他们四个人,手中的黑旗猛然往下一挥!「开始!」
「把它当成街头打架。」孟老仙在出发前这么谆谆告诫她:「大乱斗就是这样,不用讲什么规矩。我看过他们前几届的录像带,那已经不是比武了,那是实战妳明白吗?实战不用讲什么规矩,把妳老爸教妳的那些卑鄙招数全都使出来没关系。」
「这样就算赢了也不光采吧?我不要。」孟可拒绝。
孟老仙挑挑眉。「那妳就算输了也无所谓?被人家用卑鄙下流的手段打败喔,这次要是被打败的话,说不定真的会被折断手臂。」
「我才不相信他们会这么做!就算是,那也是他们的事。所有打架的卑鄙手段我都知道,他们不可能比我更了解。」
这是她的自信。「比武」她或许不是最强的,但是「打架」就不同了。以她十几年的「老道经验」,她绝不会输。
「我绝不会输!」
对手已经打成一团了,孟可忽然大叫一声飞身跃起!她的目标锁定了罗织,罗织与另外一名武者正连手围攻朱少东。被两名武者同时攻击的朱少东显然有些左支右绌,孟可加入战局之后情况立刻改变。
罗织的身手属于轻灵派,她的动作极为飘逸快速,神出鬼没的出手经常在看似不经意中发挥出强大的威力。
她追不上罗织的速度,索性也就放弃了以快打快的想法。孟可不断地主动攻击,逼迫罗织照着她的速度来打。
「妳这疯子!干嘛缠着我!」罗织连续闪过两次攻击,终于忍不住骂道。她焦急地想回到场中央跟他的师兄连手攻击朱少东,只有这个方法他们才有机会获胜,单打的话朱少东是无敌的,他们根本没有机会打赢。
「我要代替妳曾祖母教训妳!」孟可打红了眼!她的脑海中不断出现秀梅婆婆那双静静放在木桌上的手,她那孤单寂寞的背影——不能原谅!像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原谅!
罗织被她毫无章法的打法给弄得忙乱起来。她的师兄看到这情况,连忙格开了跟朱少东的缠斗,飞身过来支援。「先除掉她!」
「好!」
「没那么容易!」孟可已经打红了眼,她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甚至连罗织师兄的攻击也不放在眼里。
「可别让我一个人坐冷板凳。」朱少东此时笑着追上来。「小妹妹的打法真奇特。」
「看港剧学的,你们大陆年轻人不打架吗?」孟可没好气地说道,呼地一拳横着往朱少东的脸猛击。
「唉啊!」朱少东笑着闪开。「怎么敌友不分。」
「快闪开!」孟可连环攻击,一拳一拳地往罗织身上招呼。
「我帮妳!」朱少东微笑着出手,他挡住了罗织的师兄,竟然还有余裕呼地往罗织胸口弹出一腿。
「不用你多事!」眼看那一腿罗织必然闪不过了,孟可的拳猛然击出化解了攻势。
「妳这小妹妹真是不讲理,这是比试场,不是解决私人恩怨的地方。」朱少东摇摇头。
私人恩怨?对了,这已经变成私人恩怨。孟可目光灼灼地望着罗织已经胀得发红的脸,她每出一拳便说出一个字,拳与字同样的沉重愤怒。「不、准、妳、再、对、秀,梅、婆、婆、无、礼!」
每一个字都那么重,每一拳都那么重,罗织节节败退,她的身子已经靠住比试场场边的红绳,但她仍努力做最后的挣扎,她反身从孟可头上跃出,却没想到孟可的速度比她想的更快。
孟可一把拖住罗织的腿,猛然把她往场外摔!
「罗织出局!」
她喘息着狠狠瞪着罗织,却意外地发现她脸上布满了泪水——
「小可!小心啊!」
「出去!」孟可猛然回身,却已经来不及了,她接住罗织师兄驰援而来的腿,为了避免自己受伤,只得顺势往后退,这一退,便退到了红线之外。
「孟可出局!」
输了。
孟可不住地喘息,但她一点也不难过,她回头想找寻罗织的身影,却发现她早已不知去向。
「小可……」艾百合他们全都围了上来,安慰地看着她。「不要紧,妳已经很尽力了。」
「第三名也很厉害,要是我的话,可能连前三十名也没有吧。」长谷川认真地点头。「很了不起喔。」
孟可还在喘,但她脸上都是笑。
「妳是不是傻了?」李小姐忧心地望着她。「前两天打输了还那么难过,这次却这么高兴?」
「王国容出局!胜者朱少东!」
孟可笑了起来,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望着樱冢壑,因为只有他能了解为什么,为什么她打输了还这么开心?因为比赛虽然输了,但她的正义感却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