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的艳阳将俊挺的欧祖立晒得一身古铜色,更显露出男人粗扩的豪迈;然而毒 辣的太阳,显然奈何不了关如倩怎么也晒不黑似的雪白肌肤,她看来依然娇艳动人。
“爹地,人家好想你哦!”一进董事长室,关如倩便带回夏威夷的热情,拥吻著关 山撒娇著。
“口是心非!有个帅哥陪著你,早把爹地志得一干二净了。”关山呵呵乐笑。
“人家才不会呢!﹂关如倩努起嘴、娇嗔地说。
“董事长!”杵在一旁的欧祖立终于有开口的机会。
“小伙子,在夏威夷有没有欺侮我的宝贝女儿啊?”关山笑容满盈,仍故作严。
欧祖立赫然而笑,那神情仿佛还对在夏威夷时与关如倩如胶似漆的甜蜜,意犹未尽 。
“他敢欺侮我!”那娇纵的模样似在说,我不欺侮他已经算客气了。
三人就这么聊开了。闲聊间,关如倩无视父亲存在般,小鸟依人似的频频娇憨她偎 进欧祖立胸膛里的亲密举动,显然在宣示对欧祖立的所有权!
“爹地,你应该带妈咪到夏威夷去度个假,迎著美丽的夕阳,沐浴在清凉的晚风里 ,手挽著手浪漫她走在白色沙滩上,留下爱的足印,好浪漫哦!保证你们能回到年轻时 候度蜜月的感觉。”关如倩脸上洋溢著幸福、甜蜜与对度蜜月的浪漫憧愫,其实对她来 说,这趟夏威夷的度假,等于是蜜月的预演。
“我看不是因为风景美丽,才让你感到浪漫的吧?”关山笑著调侃,当然最重要的 是身旁有个心爱的情人。
“那当然!”关如倩可毫不避讳,偎著欧祖立更紧了。
“董事长,你找我……”钮雨进门,一眼扫过关山,落在欧祖立身上,顿时征愕得 不知如何自处。不是老朋友久别重逢的惊喜,而是——依偎在祖立胸膛里的娇艳美人令 他胸膛涌起一股无名火!
她是谁?是欧祖立的新欢?她又是什么身分,居然敢在董事长面前如此放肆?
“怎么?才几年不见,看你这表情,好像不认识我似的。”欧祖立泰然自若地,开 关口青,哥儿们般的一个拳头,重重地睡在钮雨胸膛,这才让他从愕然的恍惚 @@@松自在。
“你还记得她吗?”钮雨冷得如把冰箭,恨不得立即戳进欧祖立冷酷无情的心,让 他知道究竟什么是痛!
“钮经理还要我把丁秘书留给他,放不放人,祖立你自己决定。”关山还浑然不知 ,此时已是暗潮汹涌。
“那得看是要我放了丁琳,还是丁秘书喽!”欧祖立潇洒自在,他知道钮雨明白他 的意思。“如果要我放下秘书,那可不行!纵使是哥儿们,也得有几分自私。”
关家父女俩听得满头雾水,搞不懂欧祖立在玩什么把戏,不过关山多少也能嗅出几 分诡异难道欧祖立和丁琳间,另有牵扯的关系?
“什么丁琳、丁秘书的?”关如倩傻呼呼地问。
“不过哥儿们没话说,我可以让丁秘书留在你身边,直到你的工作上了轨道,但是 千万别到时霸占著不放人。”欧祖立没理关如倩,继续对钮雨表示大方。
“不用了!”钮雨怒火中烧,表情镇定,却做了冲动的决定:“董事长,上回你说 要调叶课长到七楼,我接受你的意见。”
关山喜形于色,这不就解决了人手不足的棘手问题!
叶课长?什么时候又跑出了这号人物?欧祖立满心疑惑!
“爹地,你好没良心哦!人家祖立才回来,就净拉著他谈公事。”阙如倩娇嗔抗议 ,拉著欧祖立说!“我们走,别理他们,妈咪还在家里等我们呢!”
爹地?那也就是说,欧祖立身边这个女人是关家大小姐,难不成这家伙打算攀龙附 凤,扶摇青云?.
“钮雨,晚上老地方见。就三年前我们常去的那家PUB,应该记得吧?”临走前, 欧祖立匆匆丢下这句话。
***
“夜醉PUB”,夜猫子的天堂,也曾是他们三人留下最多回忆的地方,有丁琳的回 忆,他会忘记吗?只是,这家店还在吗?应该还在吧?欧祖立不也没变!
钮雨全身燃烧著几乎可烧掉这栋大楼的怒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丁琳神情木然 ,失魂似的坐在办公桌前。
钮雨沉痛地迟疑了许久,才走到她身后——“祖立回来了。”
“我知道。”丁琳呓语,她不明白为什么眼里已淌不出泪水,是所有该为他而流的 情泪,早已枯竭了吗?
“事情发生有多久了?”钮雨见丁琳不语,再问:“祖上和大小姐在一起有多久了 ?”
“不要再问我了,好吗?”丁琳喉间干涩哽咽。
“好,我不问你,晚上我就去问那个王八蛋!”若不是在办公室,他早就怒吼咆哮 了。
“钮雨……不要。”丁琳痛不欲生。“事情都已经演变成这样,你去问他又能挽回 些什么?我只想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你平静得下来吗?”钮雨忿忿不平。“除非你告诉我,你未曾爱上过祖立!”他 有说不出的痛心与沮丧。“你爱过,而且直到现在你还没放弃对他的爱,你为他伤心、 哀痛、心碎,尽你所有地为他付出一切,但是……但是你得到的是什么?对你的爱视若 无睹的冷漠、无情,甚至另结新欢?他究竟当你是什么?”
“不要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泪水远流得不够吗?潸然滚落的泪水,又一次 为欧祖立而流。
钮雨发狂似的捶墙,心头不平的忿怒从隐隐作痛的拳头中宣泄了出来。
“祖立晚上找我到“夜醉PuB”。你去不去?还记不记得那家PuB?”他清楚她不会 不记得。
丁琳拭去泪水,缓和情绪,冷静地拒绝!“我不想去。”
“你怕见到他?想躲他?”
如果可以、如果真割舍得下,她愿意躲,但这天涯海角,她那颗破碎的心,又能 躲到哪去?
“我妈最近病情很不稳定,我放心不下……”这是她最好的借口,也是个事实。
钮雨没有强求,也许没有丁琳在场,更能和欧祖立将事情谈得更清楚。
***
人事命令从七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传三楼,而且即刻生效,轰得叶婷头昏眼 花,不明就里——“董事长真是只老狐狸,当我面只记我大过,了不起我少拿点薪水也 就算了,居然没几天的工夫,就把我从课长职位给轰了下来,而且根本让我一点心理准 备也没有,就要我马上和怡君办理交接!最好上头给我个好理由,不然我就马上辞职不 干!”
课长职务的撤职令先下来,叶婷便像吃了炸药似的,气急败坏地冲进副理室,恨不 得掀椅砸桌发飙,她哪晓得紧跟著一道升调七楼秘书的人事命令,也传了下来,倒把她 给吓傻眼了。
“发泄完了吗?叶秘书!”林副理早习惯了叶婷这火爆的脾气。唉!这么冲动的女 人,会是个好秘书吗?他可真难想像。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叶婷感到像颗没主见的棋子,被耍著玩。
“你问我,我问谁?”林副理双手一摊,心头庆幸少了这个麻烦女人,三楼的大平 日子不远了,只可惜少个优秀人才倒是真话。
“这里头一定有人搞鬼!”
“你管是谁搞鬼!从三楼直升七楼,论职等和我是平起平坐,但论职务我有时候还 得听候你们的差遣,用的又是高级职员的餐厅,不错了啦!大小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的?”
她哪在乎这些,三楼高怎么说也待了二年多,那间办公室再乱再小,也是属于自己 的天地,可也是累积了不少感情的哪!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闷气未消,根本就没打算做任何打包私物的动作,而萧怡君 偏选在这时候进来,做了倒楣的炮灰——“喂!我人还没走,你就打算来接收胜利的战 果,这么迫不及待想把我给轰出去?”叶婷酸不溜丢地冷讽。
“喂!喂!火别随便乱烧哦!七楼突然来这么一下,我也是被搞得糊里糊涂、昏头 转向的。”萧怡君喊冤。
“我看你是高兴得昏头转向!”叶婷没好气地瞥她一眼。
“喂!你也真奇怪!只有听说被降职、开除而生气,没见人像你这样,升职了还气 呼呼一副要杀人似的,真搞不过你,怪胎!”
“你懂什么!“高处不胜寒”这句话没听过啊?”哪还有什么地方比窝在三楼这间 小办公室来得逍遥自在!至少在三楼摔不死人,要从七楼跌下来准是粉身碎骨。
“喂!说实在的,我也搞不僮,七楼怎么会突然做这个决定?事前连个征兆也没有 ,而且是马上交接,让我们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这其中一定有人搞鬼,用膝盖想都知道。”叶婷恨不得把主谋者给揪出来,一脚 把他踢黏在墙壁上。
“你想会是谁?”萧怡君斜著头、托腮思索。
“我要知道,还会呆在这里?”
“你想会不会是七楼某一位经理想泡你,所以干脆就调你上去做他的秘书,这叫做 ——近水楼台先得月。”萧怡怪叫了起来。
“你的想像能力未免太丰富了吧?哪有……”叶婷嗤之以鼻,猛地一想,却又愣住 了。
也许,也许真有这个可能,只是,又百哪个家伙敢如此色胆包天?难不成——脑波 倏地像触了电似的,猛地闪过一个俊秀的身影,吓得她险些尖叫了出来。
是钮雨!肯定是那个自以为聪明的家伙!
***
“夜醉PuH”,和三年前同样的装潢、同样昏黄的灯光、同样的美国乡村歌曲;不 同的夜猫子醉客,却是同样烟雾弥漫、酒气浓烈的混浊空气。
钮雨已经枯坐了半个小时,只要了杯纯麦啤酒,但依然是八分满的酒杯,他没打算 让酒精搅乱他的理智与头脑;今晚,他必须保持清醒地和欧祖立把丁琳的事情,明明白 白地谈个清楚。
他会连关家大小姐一起带来吗?来炫耀他追女人的本事!
正在沉思的当儿,欧祖立刁了根烟独自走了进来,还是那一副凡事不关己似的洒脱 状。
“对不起,让老朋友久等了。”经过吧台时,欧祖立随便要杯酒,连同端了过来, 一脸意外地问:“丁琳没来?我以为你会找她一起来的。”
“她母亲得癌症进了医院,她必须去照顾她。”钮雨怀疑,他是否曾去医院探望过 ,忍不住责怪地又补了一句:“你不知道吗?”
他究竟知不知道丁琳目前正承受著两种痛苦的折磨?
“去年开过一次刀,没多久病情却急转直下,今年似乎更加恶化了。”欧祖立吐了 几个烟圈,似想在烟圈里发现什么似的,望著它冉冉上升,然后扩散;之后又突然岔开 话题,那开怀的笑意,令钮雨惊诧。
“你还记不记得,这家PuB是我先发现的,当时只是想要体验一下,社会人的夜生 活,结果把你和丁琳也拉来了,没想到这儿到后来竟然成了我们三个人逃避书本压力的 天堂。尤其是考完试后,连续几天就在这里疯,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为了保护丁琳, 把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打得满地找牙?那次你也真糗……”
“祖立!”钮雨打断它的话,他可不是来找他追寻昔日的回忆,那已经不再具有任 何意义了,他正色地问!“你和丁琳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祖立楞了半晌,显然想要掩饰什么地喝了口啤酒,故作自在打哈哈地笑说:“我 们怎么回事?都很好啊!我还是那么健康、逍遥自在;丁琳还是那么青春美丽。”
逍遥自在?亏他还说得出口!
“别跟我绕圈子,我指的是你和丁琳的感情。”
欧祖立静默了下来,迳自喝著酒,嘴角挂著似有若无,且令人费解的笑意。
“你说话啊!”钮雨忿然夺下他的酒杯。“丁琳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何必这样子 折磨她、伤害她,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太残忍了?”
没酒,他玩起手上的烟,沉沉地说:“她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她。”
“既然是你对不起她,又何必如此伤害她?”
“她不原谅我,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我又能怎么办?”欧祖立万般无奈与 懊恼。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捻熄香烟,拿过酒杯。喝了一口,他凝重地说:“自从你去美国后,我就很少和别 的女人来往了,也想全心全意去爱丁琳,但还是有几个女人想甩都甩不掉。这期间其实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发生,我也清楚丁琳一直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处处迁就我!有一次 ,一个女孩子在屋外淋了整晚的雨,逼著我跟她在一起,我实在不忍心,只好让她进来 换衣服,没想到丁琳竟突然跑来,事后费了一番口舌,才让她释怀;哪里知道,才隔没 多久,丁琳打算到我家煮晚饭给我吃,她一进屋就见到一个女人光著身子,在浴室里洗 澡,那女人还口口声声地自称是我的未婚妻……这接下去的结果,不用说你也该想得到 。”他见钮雨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无辜懊恼地又说:“我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那天 我临时有应酬,醉得死猪似的,根本就没回家,隔天到公司,丁琳就板个脸色给我看, 到最后我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我冤不冤?”
“有没有对不起她,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欧祖立懒得再解释!“算了,早料准你不会相信我的。”
“你教丁琳如何去相信你的浑话,尤其是你以前……”
“前科累累,对不对?”欧祖立自我招供。
钮雨真不知道到底该相信丁琳还是欧祖立?或许再会说谎的人,一百句里总也该有 几句真话,但现在这已经不重要了“所以你就和董事长的女儿在一起?”
“玩玩嘛!”欧祖立笑得那么理所当然。
“玩玩?”钮雨讶然地几近忿怒。“为什么直到现在,你对爱情还是抱持著这种令 人不齿的心态?你知不知道,你害了多少女孩子为你心碎难过?你难道不能认真地去面 对一分感情、好好去疼惜一个女孩子,为一分真诚的爱情付出你的真心?”
“也许是个性使然吧!”欧祖立茫然,却也理直气壮!“我曾经也想认真去爱一个 女人,至少对丁琳,我确实努力过。我可以克制自己不去爱别的女人,但是我无法拒绝 一个女人来喜欢我,也许是个性使然,这种心情你是无法了解的,对丁琳我努力过了, 但得到的却又是什么?”
拈花惹草的个性,也是与生俱来的吗?他只不过是为自己的荒唐找个合理的借口罢 了!
“我想我大概是不属于能受爱情牵绊的男人,我需要爱情,但我不想受制于爱情, 这道理你懂吗?”欧祖立还是那么自私,他继续说:“我爱丁琳绝不亚于你,但我不适 合丁琳,她的爱给我很大的压力与责任,说得更明白些,她根本就希望我能成为她的笼 中鸟。”
“那也是因为她将你当成她此生唯一的爱,她在乎你,谁不想完完全全地拥有自己 的所爱,难道这也错了吗?”钮雨认为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没有错,但我说过那种爱情的模式不适合我,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想法,你不 能硬将你的想法塞进我的脑子里,就好比我也不能用我的观念强迫改变你一样。”
“那董事长的女儿呢?你打算“玩”到什么时候?你不认为这次是在玩火吗?
最后会是什么状况,你自己最清楚不过才对。”
玩完了。搞不好连前途工作都给玩掉了,这点欧祖立比谁都还清楚。
“再说吧!至少我现在玩得很愉快。自由、轻松、毫无压力。搞不好……这辈子就 这么玩下去。”
“你想娶她,然后继承这庞大的事业?”钮雨早该料到,他会有这种野心。
“我们都几年的老朋友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对爱情的忠诚绝不下于你的 神圣,只是我们彼此对爱情观的认知不同罢了,所以我还不至于将爱情当成纂夺某种权 势财富的工具,这对我可是个严重的污辱!”
“丁琳呢?那你打算怎么办?”这才是钮雨所真正关切的问题。
欧祖立静静地喝著酒,他根本无法给他一个答案。他认为答案应该在丁琳身上才对 ,如果,她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
与欧祖立分手后,他想到医院探视丁母,怀著一分不甚愉悦的凝重心情走进病房时 ,丁琳正为母亲喂食流质食物。
虽已是风中残烛,但对一个即将面对死神召唤的绝症病人来说,丁母今晚的气色, 倒颇令人欣慰!
“这么晚了都还来?”丁琳心中有说不出的感动。
“刚才……嗯,顺道过来。”钮雨不想提欧祖立,走到床头,对丁母说:“伯母, 我是钮雨,还认不认识我?”
丁母微微点头,那瘦得见骨的脸颊,笑起来令人看得心酸!
“伯母今晚的气色好多了。”钮雨对丁琳说。
“自从知道你来看她后,她的状况就变得好多了。”坦白说,这更教丁琳忐忑不安 ,深怕会是临走前的回光反照。
丁母干黑的双唇用力蠕动著。似想对钮雨说些什么?
“伯母,你想说什么,慢慢说,我在听。”钮雨将头斜凑到丁母嘴边。
“你—回—来—我—就—放—心—了—”丁母气若游丝。断续地说。
“你尽管放心养病,以后我会常来看你,你的病会好起来的。”钮雨安慰她。
丁琳闻言一阵心酸,默然别过头,暗暗落泪!
“阿琳……我—我放心不下……好好……照顾她……让……让我……走得安!”丁 母无神的眼瞳,闪烁著残痛的一生最后的请求。
“伯母,你安心养病,别想那么多。”
“答应……答应我……”
“妈,医生说你不能说太多的话,我扶你躺著休息吧!”丁琳将泪锁在眼眶,强颜 欢笑,协助母亲躺平休息。
不想惊搅病人,丁母合眼而眠后,两人离开病房***
“伯母的病情,真的没有好转的机会了吗?”在走廊上,钮雨还不时向病房内的丁 母探望。
丁琳绝望的摇头。长期的折磨,早已不再有悲痛至极的激动,只要不见母亲那奄奄 残息的憔悴病容,心情至少还能稍稍控制得平静些。
“最近,我突然有种很奇怪的念头,我多么希望能帮她早点结束生命……我实在… …实在不忍心,让病魔这样继续折磨她……”
她的彻底绝望,钮雨能够深深地体会,恨只恨自己笨拙得帮不上一点忙,甚至连个 安慰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如果他可以变成欧祖立的话,至少她还有个胸膛可以依靠。
“对不起!晚上不能陪你们好好聊聊。”丁琳主动谈起今晚三人聚会的事。
“来医院陪你不也一样!”钮雨有意撇开欧祖立,他怀疑现在若是三人再聚在一起 ,还会有什么共同话题可聊,只是怕更加深彼此间的伤害罢了!
“他……有没有谈到我什么?”丁琳依然是那么在意欧祖立。
“他一直在向我解释,你对他产生的误会。”钮雨宁愿相信这真是一场误会。
“是不是正误会早已经不重要了。”丁琳相信,以欧祖立滥情的个性,就算那是场 误会吧,但早晚这种事还是会持续发生的。
“他告诉我……他也一直努力想全心全意地爱你……”钮雨忍不住希望她能再给欧 祖立一次机会。
“我对他已经没有信心了。我根本就没有勇气敢再给他一次机会。”然而,她心底 多么渴望再赌一次,但这赌注太大了,而且根本就没有信心能赢。她岔开话,说:“ 刚才……刚才我妈说的那些话,请你不要放在心上,医生说她最近神智已经不大清醒了 。”
“如果我愿意呢?”钮雨凝视丁琳,他相信丁母是在神智清楚下说出这番话的,同 时,那必定也是她此生最后的期望。
丁琳没有勇气承受钮雨深情注目的眼眸,满是哀愁的目光轻轻凝视走廊尽头。
“是你不敢回答我,还是怕伤我的心,不愿回答我?”钮雨显得有些激动。
“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
“喜欢你的是我,值不值得应该由我决定!”
“你会后悔的。”
“不会,这辈子我永远不会后悔……”钮雨恍然明白,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沮丧 地说:“你还是忘不了祖立,就算他对你曾经造成多大的伤害,到最终还是没有人可以 取代他在你心中的地位。”
这是无庸置疑的答案,然而,她又何尝愿意爱得如此执迷不悟、如此苦涩?只是深 植在心底的那分爱,岂又是说忘就可以忘的?也许这是她命中注定必须偿还他的情债, 只是,这情债到底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