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把她绑起来,免得她伤害自己。」水逍遥当机立断地喊道。
「不!我不能这样对待她……」荆无羁狠不下心。
但是邵楚楚哀号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彷如鬼哭神号。
水逍遥看着她用指甲掐着自己的血肉,让鲜红的血流出,他不禁皱起眉头。
楚楚的毒瘾比他所诊断出来的要来得深,让他不得不认真考虑自己认为不可行的方法。
因为他知道,邵楚楚无法熬过越来越剧烈的痛苦。
荆无羁不忍心再看见邵楚楚痛苦,想出手点住邵楚楚的穴道。
「千万使不得。」水逍遥阻止荆无羁的卤莽举动。「你这一下手,万一毒性逆流,我可不负责。」
「可是她这么痛苦……」荆无羁一拳打烂桌子。
「那就将你身上的药丸拿出来让她吃了。」水逍遥故作轻松的说。
「你说什么?」荆无羁几乎想一拳打烂他的头。「你是不是想害死楚楚?她的毒瘾之深连你都束手无策,你竟然还敢让她再服毒?」
「你若是想看她撕烂自己,你也可以袖手旁观,看她一片片撕碎自己。」水逍遥指着已经浑身是伤的邵楚楚。
看着楚楚如此自残,荆无羁心痛万分的从怀里掏出之前剩下的药丸,塞进楚楚的口中。
吞下药丸之后,邵楚楚的气息慢慢的平稳下来,脸上的红潮也慢慢消褪。虽然她知道荆无羁是怕她痛苦,但是她却不领情。
「你口口声声说要救我,为什么还要喂我吃下毒药?」邵楚楚明知道自己熬不过毒瘾的折磨,但是她就是要让荆无羁难过、自责、内疚!
她抡起拳头,拼命的捶打荆无羁。
「楚楚,别这样……」荆无羁抓着她的手,不是他怕痛,而是怕邵楚楚的手疼。
「我不需要你的药,我宁愿死……」邵楚楚挣脱他的手,一头往墙壁上撞去。
邵楚楚并非真的想死,因为她还有一大堆的事情没有厘清……
她到底是谁?如果她是公主,为什么会流落乡野?
皇宫中到底隐藏着什么阴谋?为什么会有人假冒公主嫁给荆无羁?
所以,她要活下去——
在双方各执一词的情况下,邵楚楚和荆无羁取得折衷的方法,让荆无羁先想想办法,直到荆无羁身上的药丸吃完为止。
另一方面水逍遥也承诺,去找他的师父询问,看看是否有办法解邵楚楚的毒?
荆无羁带着邵楚楚往京城的方向行进,一面等着水逍遥的消息。
这一日,他们在客栈里打尖,因为邵楚楚执意自己一个人清静,荆无羁只好一改多日来两人同房的习惯。
「我就住在隔壁房,有事情就喊我一声。」荆无羁很担心她。
「我知道。」邵楚楚将他推出房间。
有点疲累的邵楚楚,脱下外衣准备休息,但是一不小心被床边的突起物划了一下,手指瞬间流出血来。
奇怪的是,邵楚楚并不觉得痛,所以她并未在意,迳自躺在床上。
不一会儿,她觉得刚刚手指被划破的地方麻麻痒痒的。
她将眼光看向她的手指——
只见一只奇丑无比的虫子,正沿着伤口往她手指上的血脉前进,一路往上爬窜,她甚至能清楚的看见那虫子在她白皙的肌肤下钻动——
「啊……」邵楚楚吓得尖叫出声。
刚准备休息的荆无羁听见叫声急忙冲进邵楚楚的房间,只见邵楚楚苍白着脸,拼命用力的甩着手。
「楚楚,怎么了?」荆无羁阻止她激烈的甩手动作。
邵楚楚惊慌的指着自己的手臂。
荆无羁的眼光看向邵楚楚的手臂,只见有一黑色的物体慢慢的往邵楚楚的肌肤内钻窜。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在你的身体里?」
「我不知道……」邵楚楚慌得六神无主。「刚刚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破手指,但是并不痛,所以我也不在意,谁知道才一眨眼的工夫,一只虫子便顺着伤口爬进我的血脉里……」
此时,荆无羁发现那只爬进邵楚楚体内的虫子似乎慢慢在变大……
荆无羁这才惊觉,那虫子似乎在吸食邵楚楚的血液!
他心急的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匕首,打算割破邵楚楚的肌肤,将那只可恶的虫子捉出来。
正当他打算动手时,一个衣衫褴褛,疯疯癫颠的老头冲了进来,动作俐落的抢下荆无羁手中的匕首。
「杀不得!杀不得!」他抢下荆无羁手上的匕首丢在地上,转而拉起邵楚楚的手臂查看。
咦,奇怪?
他所养的这只蛊虫是一只吸血蛊,照理说,吸食人血之后应该会生龙活虎,为何蛊虫吸了这丫头的血之后,却变得有气无力?
「年轻人,这姑娘的身体是否有什么异状?」老头子一生就爱追求稀奇古怪的疑难杂症,所以江湖上人称怪医莫勾魂。
荆无羁原以为这衣衫褴褛的老头是个疯癫汉子,没想到他看得出楚楚的异样,让他心里升起无限的希望。
「前辈看得出楚楚身上有异状?」
「小伙子,不是老头子我看得出来,而是老头子我养的这只蛊虫快被这位姑娘的血给毒死了。」
呵呵!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般人养蛊,都是让蛊虫与五毒齐聚,藉以吸取各种毒素,但是这样养出来的蛊虫,明眼人一看便知,所以他才会想尽办法要让这只蛊虫吃下让人难以判别的毒,但是他试过千百种方法都不得要领。
或许是他太善待这只蛊虫,它才会无视于他这个主人,到处乱跑。
「楚楚确实身中奇毒。」
「真的吗?」莫勾魂的脸上明显的浮上惊喜之色。「她中的到底是什么毒?竟然能让这只不安分的蛊虫服服帖帖?」
荆无羁仔细的将水逍遥诊断出来的症状说出来。
「太好了!」莫勾魂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
「前辈!」荆无羁见他高兴成那个模样,心中很不是味道。「我的妻子不幸染上毒瘾已经够可怜了,前辈怎可幸灾乐祸?」
「傻小子,老头子我想到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你说我不该高兴吗?」他高兴的手舞足蹈,蹦蹦跳跳的冲出房去。
「前辈!你上哪儿去?那只蛊虫怎么弄出来?」荆无羁急着追出去。
「别急,我去准备一下工具。」莫勾魂的声音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