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以为她对横山刚志有兴趣?他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她没信心?霸道的不听她解释也就算了,他还说话酸她!
她不是那种任人宰割、任人操纵的传统妇女,他想教训她得有个道理。
她的拒绝及抗拒,让他妒嫉又愤怒的情绪更加沸腾,「不准回他身边去。」
「你管不著。」
「你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他听过不少关於横山刚志的事情,当然也知道他那些乱七八糟的肮脏事。
「你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暗指他对她的不了解及误解。
「千晴。」他沉声地道,「他只是个玩弄女人的混蛋。」
「是吗?」她负气地说:「那正好,我也没打算玩真的。」
「这是真话还是气话?」他神情懊恼地直视著她。
没打算玩真的?她一直是如此吗?即使对象是他?
她没回答他,只是倔强又娇悍地瞪著他。
「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是什么?」他神情愤怒,但眼神中却透露著痛苦。
看见他那样的眼神,她心头一紧。
但脾气就跟男人一样硬的她,宁可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不是吗?」他们已经从假情侣变成真恋人,为什么她所做的一切,却仿佛他们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似的?
纵然他们还没有白纸黑字的婚约,但难道恋爱中的两个人,就没有忠诚的义务跟责任吗?
「这要看你对「在一起」的定义是什么。」她还是在说气话。
「我对「在一起」的定义,就是我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背叛你、伤你心的事情。」他神情冷肃地:「难道你不也该如此?」
「我做了什么吗?」她反问他,「我背叛了你?伤了你的心吗?」
「我不要你跟他在一起。」他直截了当地说。
「我没有。」
「你们手牵著手在跳舞,他还把手放在你腰上。」他醋劲大发地说。
明知他吃醋代表的是他非常在意她,但他表达的方式却霸道强势得教她难以接受。再说,她身处在这个圈子里,因为应酬而必须跟男性接触的机会难以计数,如果他连这么一点小事都不能忍受,那只会造成她的困扰。
「我跟很多人跳过舞。」她说,「你应该也是。」
他微顿。是的,他当然知道这其实是属於社交礼仪的一部分,而他跟她都经常要面对。
他气愤的、在乎的,不是她跟男人跳舞,而是因为那个人是横山刚志。
「我不是你的洋娃娃,我有我的生活,有我的自由。」她说。
这就是谈恋爱的缺点跟坏处吗?一旦投入感情,就想限制对方、控制对方,希望对方所做的一切都符合自己的要求及标准。
男人是这样,女人也是这样,而这便是她一直觉得谈恋爱会影响她工作的主因。
也许今天换了是他跟别的女人接近,她也会醋劲大发,闹起别扭,但吃醋闹别扭是一回事,怀疑她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不该因为看见她跟横山共舞,就认定她是个爱搞劈腿,三心两意的女人。
「你喜欢他吗?」他眼底窜著一团火。
「你喜欢跟你跳过舞的女人吗?」她反问他。
「至少我没有邀她们上过床。」他恼怒地说。
闻言,她秀眉一横。
他真的以为她跟横山刚志上过床?这个笨蛋,这个醋桶,这个……她真不知道该骂他什么。
当了近四个月的假情侣,他们虽常有争执,却还算得上是相安无事。但现在成了真恋人不到一个月,他们已闹得不可开交,甚至几近恶言相向。
难道他们只能做朋友,而不适合当情人?像他这般占有欲强烈的男人,遇上了她这般性情刚烈的女人,是不是注定只能不欢而散?
「看来我真的不是你喜欢的女人类型。」她有点沮丧地说。
他一怔,「你在胡说什么?你当然是……」
「夕子才是适合你的那种女人。」她说。
是的,如果是夕子,绝对不会跟他吵架争执,绝对不会做他不喜欢的事,说他不喜欢听的话。
他脸一沉,「别把夕子扯进来,这是我跟你的事。」
现在到底是谁错?她居然把不相干的夕子牵扯进来?就因为夕子是他的前女友吗?
「先把横山刚志扯进来的是谁?」她不甘示弱地回道。
「难道他不在你我之间?」
「难道夕子不在你我之间?」
她觉得他们吵得一点道理也没有,他们都在闲扯,都在说一些无关紧要,毫不相千的事情。
她相信他一定也有这样的感觉,却还是无法控制这种沸腾又毫无理性可言的冲动行为。
她是风向星座的双子,他是火向星座的人马,如果以星座学来说,他们根本就不适合在一起。
因为风不是把火吹灭了,就是让它烧得更旺。不管是灭是旺,总之都不是好事。
「我跟夕子已经是过去式。」他说,「你现在把她扯进来,只是想合理化你的行为。 「是吗?看来你很不能原谅你所谓的「我的行为」……她负气地冲口而出:「我们分手。」
脱口说出「分手」两字,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恋爱中的男女非常忌讳把「分手」两字挂在嘴边,那就跟夫妻间动不动就说「离婚」一样的冲动且愚蠢。
她後悔,但已来不及。
他脸色一沉,目光一凝,沉默地注视著她。
她自知说错了话,却又要强的不愿收回,甚至连一点点心虚後侮的表情都不肯露出。
「分手?」他用一种怀疑的语气问。
「你听见了。」她不退缩,即使自知过火。
「因为横山刚志?」
「不,因为我们个性不合。」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这一次,她希望他像刚才那样拉著她,让她有个反悔的机会,因为她其实并不想分手。
她是一时气愤才说出那两个字,只要他拉住她,央求她两句,让她下得了台阶,她就……
但是,这一次他看著她离开,他……没有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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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著三天,千晴无心工作。
叠在桌上等著批示的公文已经高过她的眉头,而她却提不起精神去翻阅。
她好气自己,她闹什么别扭、要什么性子?他误会她,她只要解释清楚就没事了,为什么要跟他呕气?甚至还说出分手这种蠢话?
她明知恋爱会影响她的心情及工作,为什么不好好经营它,却让它严重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她真蠢,而最蠢的是,她居然在期待他打电话来,甚至是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她多希望他打通电话告诉她「我想你」,她多希望他突然冲进她的办公室说一声「对不起」,她多希望时问可以回到那一天晚上,她多希望自己能理性且冷静的化解他们之间的误会,而不是使这个误会扩大。
她有IQ,却没EQ。而EQ不高,纵使IQ一八○似乎也没用。
她对自己做过的事从不後悔,包括为了搞砸相亲而邀横山刚志开房间的事,她都不曾後悔过。但,她後悔自己提出分手,她後悔自己搞砸了一切。
她……後悔得想哭。
她以为他会主动来找她,她以为他会,但是他没有。她气恨他,也气恨自己,她觉得自己快得忧郁症了。
於是,第四天,她赖在床上不上班了。
叩叩。有人敲她的房门。
「谁?」
「你在磨蹭什么?上班快迟到了。」门外催促她的是她奶奶森山樱。
「我今天请假。」她有气无力地说。
「咦?」森山樱忍不住好奇地开门进来,见她还躺在床上,忧心地问:「你生病啦?」
「没有啦。」怕奶奶发现她昨晚哭红的双眼,她翻了个身,背对著走到她床边的森山樱。
「你是怎么了?」见这个曾经发烧到三十九度,却还硬撑著去公司的工作狂孙女,竞赖在床上不上班,森山樱满腹疑窦。
「今天不想上班。」她声线梢哑地说。
「天要塌下来了吗?」森山樱眉心一蹙,「到底是怎么了?」
「累。」被问急了,她索性敷衍回道。
「累?」森山樱根本不相信她这种说辞,「你这个人哪知道「累」字怎么写?」
「我三十了…体力大不如前。」她随口说着,带着点自嘲。
闻言,森山樱轻啐一记,「你少胡扯,快说,到底怎么了?」
「奶奶,我不能有隐私吗?」她有点生气了。
「不行。」森山樱扬起下巴,霸道地说:「在你出嫁前,在你还姓森山前,都没有隐私。」说著,她伸手去扳千晴的肩膀,将她硬拉了过来。
千晴一面向她,她吓了一跳。
「我说丫头,你……你哭啦?」见千晴两眼红肿,她惊疑地问。
「不是,是戴隐形眼镜过敏。」她抵死不承认哭过的事实。
「你骗不了我。」森山樱眉心一拧,「怎么了?跟外川少爷吵架了?」
「没有。」她开始有些不耐。
她就是不想再提了,但奶奶却摆明了不肯善罢甘休。
「那么是怎样?」森山樱一副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
「您真的非知道不可?」失恋已经够懊恼了,奶奶为何不放过她?
好好好,她就将实情告诉奶奶,好教她饶了自己。
「分手了。」她说。
森山樱愣了一下,「ㄜ?」
「我们分手了,我跟外川世武。」她气恼地道。
「为什么?」原以为他们进行的很顺利,而世武也有机会成为她的孙女婿,但现在千晴却说他们……分手了??
「你们那天不是还好好的?」她简直不敢相信那天还与千晴连袂出席年会的世武,竟然已经跟千晴分手了?
「我们个性不合。」千晴说。
「什……」森山樱试著冷静下来,「是你甩了他,还是他甩了你?」
「有差别吗?」她淡淡地说。
「当然有。」森山樱板起脸孔,「如果是你甩了他,那我就要问你是不是脑袋坏了,你以为自己还年轻吗?你知道像他这样的对象有多难找吗?」
「……」
「如果是他甩了你,那我也要问他,我孙女到底是哪一点不好,哪一点配不上他,他凭什么嫌弃我森山樱的宝贝孙女儿?」
听见奶奶这些话,千晴忍不住边哭边笑地嗔道:「什么嘛?您在说什么……」
「唉。」见这倔强的孙女掉下眼泪,森山樱不舍地坐在床沿,「既然想他,就坦白告诉他嘛!」
「谁想他了?」她懊恼又不甘地嘟嚷。
「逞什么强?」森山樱一笑。
「我没错,是他误会了我。」她说。
「误会?」森山樱一脸疑惑,「误会什么?」
「就是……」她几乎要把详情告诉奶奶,但又及时打住,「不说也罢。」
「既然是误会,说清楚不就得了,干嘛要闹分手?」
「您不懂啦。」
「我不懂?」森山樱挑眉一笑,「小丫头,我在谈恋爱的时候,你不知道还在哪里等投胎呢。」
「总之,我不想再提他的事了。」她把头一扭,埋进了棉被里。
森山樱一眼就看出她根本没那么洒脱,若是她真的不在乎,就不会把眼睛都哭肿了。
只不过她爱面子,死都不肯承认这个事实。
「那好吧,」她决定逗逗这个牛脾气的孙女儿,「既然你跟外川少爷已经告吹,我就再帮你安排相亲吧。」
「什……」她掀开被子,激动地说:「我才刚失恋耶!」
「唉唷,女人的青春有限,你以为你还十八岁啊?」说著,森山樱站了起来,闲闲地走了出去。
「真是……」千晴皱起眉头,嘀咕著:「至少给我时间疗伤止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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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了,这是她跟他提分手後的第四天。
这些天来,他无法工作,满脑子想的都是千晴。
他气她为了横山刚志跟他吵架,气她提出分手,气她扭头就走……他更气的是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拉住她。
他应该拉住她,向她道歉,甚至是求她都没关系,只要能让她收回那两个字,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但是,他当时没那么做。
为什么?因为他认为自己没错,还是他其实是个大男人?
不管是什么,他真的非常後悔。他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不,他不能忍受失去她,就算横山刚志也有机会,他也不能让那家伙有趁虚而入的机会。
忖著,他霍地站起,抓著车钥匙,直奔森山投顾。
「森山小姐今天请假。」当他来到森山投顾,柜台小姐这么告诉他。
扑了个空,他有点失望,但同时也担心。
据他所知,那个工作狂是个即使发烧到三十九度也要上班的人。
她为什么请假?发生什么事了吗?她是生病,还是……难道她跟别人约会或是又去相亲?
「她请事假还是病假?」他问。
柜台小姐有点为难地说:「这我不太清楚,不过,她中午曾从家里打电话进来交代事情。」
「唔。」他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不管她人在哪里,他决定先到她家一趟。
「谢谢你了。」转身,他飞快地离开森山投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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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布,森山宅。
来到森山家,世武按了门钤,应门的是森山家的佣人。
「咦?」佣人见过他几次,一眼就认出他来,「外川少爷?」
「小姐在吗?」
佣人点点头,「她在休息。」
「她病了?」
「我不清楚,她整天没下楼。」佣人客气地问:「要我替你把小姐请下来吗?」
「不,」他说,「我上去找她。」
佣人一听,连忙将锻造雕花大门打开。
世武回到车上,将座车开上森山家的车道,然後停放在车道旁的停车位上。
下车,他直接往门口走去。
这时,一身轻便在花园里进行园艺工作的森山樱,发现了他。
「外川少爷?」她站了起来,惊疑地看著他。
看著花园里头戴帽子,身著工作服的欧巴桑,世武愣了一下。
森山樱取下帽子,「是我。」
「啊,」世武一怔,连忙弯腰一欠,「老夫人,您好。」
「嗯。」森山樱放下手边的工作,定向了他,「来找千晴?」
「是的。」他点头。
「吵架了?」她问。
「是我不好。」
听他这么说,森山樱一笑,「我是不晓得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那丫头把眼睛都哭肿了。」
闻言,世武一怔。把眼睛哭肿了?是因为他吗?
「她在房间躲了一天了,你去看看她吧。」她说。
「是。」他恭谨地一欠。
「去去去,」森山樱皱起眉头,「我真看不惯那丫头阴阳怪气的。」
他尴尬地一笑,转身走向门口,并在佣人的引领下,来到了二楼的东侧房。
佣人敲敲门,「小姐,小姐?」
「做什么?」好一会儿,里面传来千晴有气没力的声音。
「小姐,是……」佣人想告诉她世武来了,但世武却阻止她,摇头示意她别讲。
佣人也机灵,临时改口:「我做了一些甜点,你要不要吃一点?」
「不要。」
「不然我端进去,你想吃的时候再吃?」
「唔。」
有了她的允许,佣人打开了门,但进去的却是世武。
佣人向世武轻点头一笑,随即拉上门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