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就是这么回事,树大招风,黑白两道对他的污蔑还不够,现在连官府都替雍天堡冠上盗匪之名,朝廷欲除他而后快。
不过他雍擎天可不是小角色,随便让朝廷一唬弄就吓得屁滚尿流。在黑白两道和朝廷没有任何行动之前,他绝对不会先露出破绽,留下让人诟病的把柄。
“谁在外面?”雍擎天横眉倒竖,英气逼人的眉宇间有明显的不悦。
他向来不一吾欢有人在他想事情的时候来打扰,这人明显犯了他的忌讳。
“是奴婢小青。”她当然知道堡主的习惯,但若不在此时前来书房,她根本见不到堡主的面。
“有什么事?”他本该先实罚她的,但却因为知道她是宇文飘渺的婢女,所以决定先压下怒气。
“奴婢知道堡主不管侍妾们的事。”小青怕雍擎天没有耐心听她说完,所以便开门见山的说。
“那就别拿这些琐事来烦我。”女人家的鸡毛蒜皮事有什么好说的?更何况争端还有可能是他故意挑起的呢!
“堡主,我知道咱们宇文姑娘不受堡主宠爱,但那并不代表堡主的其他侍妾可以登门欺侮宇文姑娘。”说着她又哽咽了。
闻言,雍擎天皱起眉头。
“是宇文飘渺叫你来的?”原来她跟别的女人没两样,受了委屈就想找男人诉苦,指望男人能为她出气。
“不是,宇文姑娘并不知道奴婢会来找堡主。”小青连忙澄清,她可不希望自已擅自作主来向堡主投诉的事情连累到宇文姑娘被堡主误会。
是了,这才是他心目中的宇文飘渺。
当初她能够完全无异议的跟他来到雍天堡,对于他的安排也没有任何意见,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冷冰冰的女人。
而他之所以会刻意放出风声,让其他侍妾去找她的麻烦,无非是想知道她的冷静极限在哪里。
“她出事了?”
“没有,但今儿个堡主的其他侍妾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到飘渺楼来,把宇文姑娘的药草圃捣毁,还恶言相向!”小青想起今天晌午的事情,依然气愤难平。
“她受伤了吗?”他倒想看看哪个女人有胆子在他的雍天堡内逞凶。
“宇文姑娘没有受伤。”
“她生气了?哭了?”得知她没有受伤之后,雍擎天最想知道的是宇文飘渺的反应。
“没有,宇文姑娘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做出堡主所说的这些反应。”要是宇文姑娘能把情绪发泄出来,她也不会这么担心和为她抱不平。
没反应?
听到这个答案,雍擎天有点惊讶。
虽然他猜测得出她的反应,但那毕竟是猜测。当一个女人势单力薄的碰上五个大醋坛子时,想装坚强都装不出来。
“你可以走了。”
闻言,小青可急了。
“堡主,您不打算处理吗?”那不是间接鼓舞那些女人再次上门向宇文姑娘示威?
“处理什么?”雍擎天有点不耐烦了。
“宇文姑娘被欺侮的事呀!”
“不必了,她不是将事情处理得很好吗?”
“堡主?”这样哪里会好?
雍擎天听见小青不以为然的语调。
“要不然你认为我该怎么处理?”这丫头可真不怕死,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他。
“奴婢不敢。”
“说吧!我姑且听听。”她总算懂得一点分寸。
“如果可以的话,请堡主下令,不准她们再上飘渺楼找宇文姑娘的麻烦,或者请堡主……”小青迟疑了,她可不想因为多话而丢了脑袋。
“有什么话一次说完,别吞吞吐吐的!”刚刚还一副不怕死的模样,现在倒变成了缩头乌龟。
“堡主的侍妾取笑宇文姑娘是个寡妇,说堡主不会看上宇文姑娘。小青斗胆,如果堡主真的这么想,何不放宇文姑娘回家?”小青硬着头皮说完。
放她回去?
雍擎天挑了挑眉毛。
“你的意思是要我放宇文飘渺自由?”
“请堡主成全。”
“宇文飘渺向你抱怨过?还是她这么要求?”
“不,不是宇文姑娘的意思,只是奴婢觉得宇文姑娘日子过得不快乐。”宇文姑娘看起来恬静、淡泊,那样与世无争的个性根本不适合生活在争宠的环境里,这样她的日子会过得太辛苦。
真看不出来,宇文飘渺那冷冷的、不爱搭理人的个性,竟会让这个聒噪的丫环对她那么死心塌地、不怕死的为她说话。
看来他有必要重新认识宇文飘渺,看看她迷人之处在哪里……
雍擎天踏着月光来到飘渺楼,他告诉自己,他之所以会来,只是想看看那个冷冰冰的女人在遭人奚落、遭人白眼后,会变成怎样落寞的模样。
她是否会在意其他女人对她奚落的话?
她可会期待他的宠爱?
他遣退了小青,一个人信步走向宇文飘渺的房间。
他曾经想象自己会在这里夜夜与她缠绵缱绻,在这里流连忘返,但她的冷情让他却步。
也许认真的说,应该是他打从心里害怕。
害怕什么呢?他到现在也还理不出个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