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身瞧着床上的人儿。难得的休假日,他在家陪着她,玩累了,两人一块睡午觉,见她并未被手机铃声惊醒,依然熟睡,他才安心的露出笑容。
“那两人还在台湾。”电话那头的人报告着。
“还在?继续监视他们。开车的人呢?”他压低嗓音问。
“找到了,只是那两个开车的人也不知道金主是谁,对方只以电话联络,而且钱是直接汇进他们的户头。”
“再查,有通联纪录和汇款纪录就可以找到人,我不管那个幕后主使者是在国内还是国外,尽速把人揪找出来。”傅纬一想到那个人把她害得那么惨,心头一把火不住窜烧。
“是。”
结束通话后,他瞪着手机许久。他一定要逮到那个人,还她一个公道。
这时,一只小手探过来贴上他紧蹙的眉心,他诧异地回头,对上赵士君满是关怀的娇憨笑颜。
“把你吵醒了?”他挤出笑容来。
“别生气。”她揽住他的颈项,唇轻轻在他紧皱的眉心印上关怀的印记。
“一想到有人想对你不利,我就气得想杀人。”他紧搂住她。两个月过去了,她依然不良于行,最重要的是她差点就死于那场车祸,那些人太可恶了。
她缩在他怀中,许久后才道:“出车祸是很恐怖,幸运的是那惊险的过程我全都不记得了,除了身上的伤之外,我已经忘了当时最可怕的感觉,说来我的命其实很不错,对不对?”
“你喔!”他轻笑出声。什么大事,在她眼中都变得跟芝麻绿豆没两样。
“更幸运的是我遇见了你,这是最棒的事了。”
“这倒是真的。”傅纬抱着她躺回床上。
“虽然我们本来就认识,但照你说的,我若没有失忆,应该是不会和你见面的,那我岂不是要错失了你?”
“你不会,我一定会把你带回来,留在身边。”
“你确定?”
“当然。”
“可是你说过我以前个性很强,还老是欺负你,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跟你回来?搞不好是你留在美国吧?”
“我留在美国干嘛?”这女人干嘛分析能力这么强?害他老是拐不到她。
“嗯……当我的助教好了。”
“拜托,我好好的总执行长不当,干嘛去当助教啊?而且我至少也有硕士学位,哪可能只当助教?”
“你不是说你打定主意不放手了?那我不回来,你该怎么办呢?”
“唔……谁知道?没真的遇上那样的状况,我怎么可能知道该怎么办?”
“傅纬,我很高兴有这样的结果,所以你别生气了。”
“你真这么喜欢我?喜欢到不计较那些坏人那样伤害你?”
“嗯。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该怎么过,单是想,这里都疼得受不了。”赵士君握住他的手覆上她的胸口。
傅纬心中十分激动,闭上了眼睛。直到此时,他心中最后的一丝疑问也消散了,他曾以为她的黏人是因为失忆而缺乏安全感,非关情爱,这让他很懊恼,他想要的是她的心,而他幸运的一开始便拥有了。
“你怎么了?”她伸出小手摸摸他紧闭的双眼。
“我觉得真正幸运的人是我。”他漾开温柔的笑脸,
她是因为喜欢才留在他的身边的,这答案让他欣喜若狂,再无遗憾。
也正因为如此,他更要找出幕后真凶,他的女人容不得丝毫恶意的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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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姐的腿有没有好一点?”
“好多了,谢谢。”
红玉集团顶楼的精英们和赵士君已经很熟,她也不再感到害怕,常坐着轮椅四处逛,不再整天窝在傅纬的办公室里。
“什么时候可以站起来呢?”有人关心地问道。
“医生说,这几次复健的情况若持续好转,我下个星期就可以试着以拐杖走路了。”
“那真是太好了。”大家都真心替她感到高兴。
除了她是傅纬的心肝宝贝外,她个性开朗又好相处,每个人都很喜欢她。
也正是众人这份心意,才让她不再这么怕生。
赵士君逛了一圈回来,见李秘书蹙着眉看着一份文件,似乎很头痛,几个秘书也围着看,个个脸上都充满疑惑,于是她好奇地靠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吗?”
“唉,开发部送来的企画,但引用的资料太深奥了,我实在看不懂,正在想该怎么呈给总执行长。”
“哪里难了?”赵士君趴在李秘书的桌上瞧着那份企画报告。
“这里。”李秘书指着其中所引用的深奥理论。
赵士君接过来看,一下子马上懂了,于是替她解释。“这是新经济理论,认为高消费能带动……”
她以浅白易懂的字眼让几位秘书轻松的便理解其中的道理。
“这样你就了解他为何要引用这个理论了吧?因为这样最符合公司的政策。”赵士君认为这份企画写得很好。
几个秘书面面相觑。这……这么困难的东西她怎么……难道她已经……
傅纬在办公室里忙完,出来找她,正巧听见她解释着经济理论,不禁也是一惊。
他连忙靠过来,紧张地问:“你恢复记忆了?”
“恢复记忆?没有啊,怎么了?”
“这个。”傅纬指了指桌上的企画。
“喔,你是说这个新理论啊,我昨天在你办公室里看到的,听说那是我的著作,没想到也挺简单的。我除了教书外,也写这种东西骗钱啊?”
傅纬闻言当场笑出来。这丫头真想让一般普通人呕到捶心肝才甘愿吗?
“可是你失忆了,这真的很艰深难懂啊。”李秘书知道她的来历,只是,失忆对她真的没影响吗?
“各位,她只是失忆,但智商和我差不多,重新了解这些东西对她的确不是难事。”傅纬替她解释道。
“好神奇。”大家对赵士君除了好感外,更多了尊敬。她失忆前是H大教授的事,大家都已知道,但她失忆后竟还能保持以前的水准,难怪她足以与总执行长匹配,因为他们都是天才。
傅纬将赵士君推回办公室,关上门后担心地看着她。
“怎么了?”她不解地问。
他的反应却是直接抱住她。“士君,万一有一天你恢复记忆,会忘了现在的一切吗?”
刚刚她兴致勃勃地向众人解说经济理论的那一幕,让他有种她即将回到过去的错觉,他已经习惯这么黏人的她了,她若回到以前那个拍拍屁股跑得不见人影的赵士君,他依然能爱得这么理所当然吗?
“怎么可能?就算我忘了一切,也不会忘了你的。”
“少来,你现在不就把我忘了?”
“但对我而言,你是最重要的。傅纬,也许我的脑袋会忘了你,但这里绝不会,你一直是我这里最重要的人。”她指指她的胸口。
“真的?”傅纬的恐慌终于散去。
“就如你说的,很多事现在已经找不到答案,我也很想知道我以前究竟是怎么看待你的,但我有自信,不管表相看来如何,你都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所以你绝不会从我心中消失。”
“小妞,我被你吓掉半条命了。”
“你该对我多点信心的。”赵士君淘气地点点他的鼻尖。
“你可别忘了你的承诺,以后敢忘了我,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你好像角头大哥在撂狠话喔!”她咯咯直笑。
他恼得猛啃她的唇办。他都快担心死了,她还笑得出来?
“唉,傅纬,我哪舍得忘了你呢?我是这么的喜欢你,才不忘记你呢!”
傅纬闻言,差点掉下男儿泪,狠狠地抱住她,烙下深情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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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这么觉得吗?”许云杰盯着桌上的企画问。
“嗯,这样完整多了,应该比较好。”赵士君再次确认后点头道。
“既然我们都同意,就这么决定了。”许云杰确定了这份新企画后,将它合起,望向坐在轮椅上的佳人。
“怎么了?”她伸伸懒腰,问道。
“我从没想到你会出现在红玉集团里,甚至坐在这里帮我。”许云杰失笑着摇摇头。
“为什么?”
“以前傅纬找过你,听说你一口回绝了。”
“喔,你是说那件事啊,我也听说了。”
“重点是你根本从没想过进一般的公司做事,以前的你心中只有学术。”
许云杰细说着当年认识的她,以及她的抱负与坚持。
“学术研究似乎很专业,却也挺无趣的。”她老实地应道。
许云杰扬起眉头,许久后才微笑着说:“失忆后,你真的变了。”
“连你也这么说,那我问你,是现在的我好,还是以前的我好?”她好奇地问。
虽然大家常形容以前的她如何,但她对那些一点印象也没有呀,好像在说另一个人的事似的,害她老想和以前的自己作比较,很怕傅纬其实更爱以前的她。
“各有优点吧。”许云杰中肯地道。
“怎么说呢?”
“以前的你对学术抱着一般人难以想象的狂热,一心想埋头钻研,所以后来发展出一套全新的经济理论,老实说,对现今的经济发展有着极大的贡献。”
“咦,我曾经这么伟大啊?”她怎么没听傅纬说过?
“就算你现在失忆了,那份成就还是你的,因为大多数的公司都奉行你那套法则。”许云杰被她直接的反应逗笑了。
“被你说成是那么厉害的伟人,让我有点轻飘飘的。”她调皮地皱皱鼻子。
“呵呵……不过,现在的你可爱多了,站在老同学的立场,我是比较喜欢现在的你。”
“真的?”那傅纬呢?
“嗯。听说你现在已经对你的学说了解得很透彻了,想继续做研究吗?”以她的智力而言,往后继续钻研,让自己的理论更为发展,是极有可能的事。
“喔,你说那套骗人的玩意儿啊?”她实在不觉得那有多伟大呀。
“哈哈……你的自信倒是始终如一。”
“嘿,你们怎么都说同样的话呢?”
“最重要的是,你回到傅纬身边了。”
“嗯。”赵士君点点头。现在对她而言,傅纬最重要了。
“你不会在重拾对学术的兴趣后,真的决定回去教书吧?”许云杰有点担心地问。
“应该不会吧。”她现在对那些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兼几堂课倒是可以。
“那就好。”许云杰安心了。H大少了几个教授都无所谓,但傅纬若失去她,代志可大条了。
赵士君嘟着嘴想了想,然后将轮椅推近他一些,很小声地问:“喂,同学,你觉得他比较喜欢现在的我吗?”
她突然的靠近让他愣了下,随即又被门口那个怒目向相的男人吓了一跳,许云杰吞吞口水才微笑应道:“你何不亲自问他呢?”
“咦?”怎么这么没有同学爱,告诉她一下会死啊?
许云杰好心地指指门口,她才转头望过去。
“咦,你怎么来了?”
傅纬脸臭得跟什么似的,瞪完她又瞪向许云杰。
“你该去医院复健了。”他一脸气闷,说出口的却是别的事。
虽然他语气平和,但她就是知道他在生气,而且是很生气,为什么呢?赵士君完全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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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纬没有送赵士君去医院,因为他有两个会要开,所以便由保镖护送她前去,他无奈地在公司里主持会议。
明知她和许云杰之间不可能有什么,但瞧见他们靠得那么近,那个笨女人又一脸的期待,竟让他差点冲上前揍那浑球一顿!
天杀的!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不想知道这个会议之后公司可以赚多少钱,却恨不得立刻知道他们两人刚刚到底低语些什么。
她是真的喜欢他吗?还是她喜欢每个对她好的人,包括他身边这些出色的兄弟?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傅纬几乎咬牙切齿。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不明白他为何脸色铁青,难道他这么不满意这份提案吗?
但他却完全没有理会他们,依然假设着赵士君与许云杰之间的各种状况,让他有股冲动直想扁人。
他愈想心情愈差,决定等她回来后立刻问个清楚。
散会后,傅纬匆匆回到办公室,手机正好响起。
“喂?”
“查到幕后主使者了。”负责调查的手下将对方的姓名告诉他。
“是那个人?很好,也差不多该收网了。”
结束通话后,傅纬陷入沉思。他要知道所有前因后果,纯真善良、社交圈又小的她,为何招来杀身之祸,那个凶手欠个交代。
“傅先生?”林韦琳在门口探道。
刚刚开会时,她一直看着他,偏偏他连正眼都没瞧过她,他究竟在生什么气呢?
“有什么事?”傅纬见到她,才想起今天是和她的公司开会。
“你在生什么气呢?是你那个小跟班惹火你了吗?”林韦琳直接走进来。
她观察过了,那个小鬼头去复健,总是在这个时间回来,只要让那丫头以为她和傅纬之间有什么,那种没见识的女人两、三下就出局了,所以她壮着胆子进来伺机而动。
“我的私事就不劳林小姐费心了。”傅纬冷淡地应道。
“可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小丫头却让你这么生气,可见她根本不值得……”
“林小姐还有事?”他冷冷地截断她的话。
“嗯,不提她了,免得你又生气,我是想问你,下次在本公司开会时,你会参加吗?”
“不会。”事实上这个合作案已经确定,以后会交给负责的人执行,他不必再见到这个烦人的女人了。
“那我可以请你吃顿饭吗?毕竟你十分照顾我。”说着,林韦琳已经来到他的座位旁。
“我并没有照顾你什么。”傅纬见她直靠过来,微眯起眼。这女人想干嘛?
“当然有了,你教了我很多,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请你吃顿饭才行。”林韦琳更加靠近他。她非达到目的不可。
“若你坚持,也是可以。”
“真的吗?太好了。”她以为自己终于获得他的青睐,喜出望外。
“届时我会带士君一块出席。”博纬接着道。
林韦琳愣在当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那女孩在他心目中有那么重要?
“咦,赵小姐你回来了?”门外传来秘书们的声音。
傅纬心头一喜,正想起身前去接赵士君,一旁的林韦琳妒火中烧,故意一个踉跄倒向他。
“啊!”她乘机紧紧的抱住他。
“你干嘛?”傅纬恼了,打算推开她,她却恶意地揽紧他,大胆地吻上他的唇,把他吓一大跳。
“啊?”门口忽然传来惊呼声。
傅纬错愕地回过身,对上赵士君吃惊的表情,当场明白自己被设计了。
他震惊地看着赵士君,半晌才想起有个女人还巴在他身上,他狠狠地推开林韦琳,但他的视线很快的就被另一道碍眼的身影拉走。
聂永庭这浑球干嘛出现在这里啊?
林韦琳见赵士君一脸错愕,以为诡计得逞了,正露出得意的笑容,哪晓得下一秒钟,发飙的却是另一个人。
傅纬像风火轮似地冲至门前,恼火地将赵士君抢回来,气呼呼的将她放在沙发上质问道:“你这个笨蛋,干嘛让他抱啊?”
“轮椅有点问题,一动就好大声,聂院长正好要来,就……”
“那也不必让他抱啊?不会教我去吗?”
“你不是要开会?”
傅纬的怒火烧到在一旁看好戏的聂永庭身上,冲过去便扯住他的衣襟吼道:“她全身上下都是我的,你再敢碰她试试看!”
“我是医生,而且已婚,更重要的是我很爱我的亲亲老婆,这种醋你会不会吃得太无理了?”聂永庭咧嘴笑得开怀。
“懒得理你。”他又回到她的身边。“你!给我个答案。”
“啊?什么?”赵士君愣住了。给他什么答案?
“请等一下……”林韦琳努力的想拿回主导权,他们该计较的是她和傅纬的暧昧才对吧?
“你烦不烦啊?”傅纬心情很差的回身吼道。
“啊?可是……”林韦琳吓了一跳。
倒是赵士君瞧见她,终于想起刚刚发生的事,又望向傅纬的嘴唇,见上头还留着些许红印,她探身抽了张面纸替他擦干净。
“那是她设计我,跟你们的情况不一样。”傅纬直接说道。
“很恶心对不对?”赵士君同情地问。
“你才知道。”傅纬火大地将面纸抢过来用力擦着。“你等一下,我去漱口……不,我去刷牙,等会儿再跟你算帐。”
说完,他匆匆走进休息室里刷牙去了。
“咦?什么意思啊?”林韦琳愣住了,被她亲吻很恶心吗?真可恶!
“他最讨厌口红的味道了,会吐。”赵士君解释着。
“有这种事?”林韦琳觉得自己真是失算,懊恼极了,但……这不是重点呀,为什么这女人一点都不介意?不行,她一定要弄明白。“就算如此,你的反应太奇怪了,难道你一点都不怀疑吗?”
“你是说你们刚刚抱在一起的事?”
“就是那样。”林韦琳等着看她崩溃痛哭。
“他说过,他对你没兴趣,我当然不会怀疑了,而且他刚刚也说了,是你设计他的。”赵士君理所当然地应道。
聂永庭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丫头的实话实说真是太厉害了,比任何明枪暗箭都具杀伤力。
林韦琳拿她没辙,只好垮着双肩挫败地走出去。
只是她并没有因此而死心,就算如此又如何?那女人是个没本事的蠢蛋,凭她优秀的工作能力,还是可以赢过那女人的。
这时,有位主管前来问道:“李秘书,这份资料可以请赵小姐看一下吗?”
“等里头的风暴结束后再说吧!”李秘书掩嘴笑个不停,她可是头一回见到总执行长被爱整得七荤八素,好可爱。
“你要问她什么?”林韦琳好奇地问。
“当然是工作上的事了。”
“她能懂什么?”林韦琳鄙夷地撇撇嘴角。
“她懂的可多了,赵小姐是H大的教授,你不知道吗?”李秘书故意这么说。
林韦琳极为吃惊,嘴张得大大的。H大的教授?那个小丫头?
结果她什么都给输她,输最多的就是傅纬对她的全心全意,她败得真彻底啊。林韦琳此刻终于死心,黯然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