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仲昊随祖父返台暂居已一年,今天是他圉在台湾的最后一天,明天一早便要搭机返美定居,台湾将只是记忆中的祖国。
他年纪虽小,但已足够明了祖父的身分所代表的危险及责任,明白要怀疑所有不常的人、事、物,否则迭命的就是自己,但是今晚不知怎的,他却独自走至漆黑的餐厅后巷中,那里脏乱狭小且黑暗。
蓝仲昊漠然地望着发出恶臭的垃圾桶后方,静静地伫立良久,直到保镖出现。
“少爷?”
“把她给我。”他指向垃圾桶。
保镖没有怀疑地走至阴影处,掩不住讶异地抱起一个娃儿,似乎正熟睡着,口水沿着嘴角流下。
蓝仲昊接过那小小的身躯,凝望小娃儿甜甜的睡脸一会儿,忽地伸手拉开衣襟,取出一个小布包,倒出里头一个雅致设计的水晶项饰及一张纸片,纸片上写着小娃儿的出生年月日及姓名。
“少爷?”保镖不知他有何打算,将娃儿送去育幼院吗?
“惟迪,告诉祖父,我明天不跟他一起回美国了。”
“啊?”保镖惟迪瞪眼张口。
蓝仲吴轻摇了下熟睡中的娃儿,轻扯嘴角露出个笑意,“我要留下,直到找出这娃娃的父母。”
不管随身保镖的劝告,蓝仲吴逢自回到饭店,不等祖父了。他喜欢这小女娃,决定照顾她,倾尽所有。
蓝霆钧并没有费心去理孙子,他一向知道孙子的固执和自己有得拼,只留下一句话,要他如果一年内没我到婴孩的父母,便即刻到美国去。
不过蓝霆钧并没有等待太久,因为一星期后蓝仲昊便查出娃儿的父母因公司被夺双双自杀,只留下惟一命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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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夏依影从研究所毕业,但她其实不想这么早离开学校,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离开学校后能做什么,待在家里当米虫吗?
“嘿,开心点,不然乔斯会以为你是舍不得离开他。”比夏依影大了几岁,却与她一同毕业的蔽莉说道。
“让他去误会,我才不在乎。”她的心情真的不好。
“我在乎,我可不想听他一长篇令人起鸡皮疙瘩的谬论。”蔽莉努力使她的情绪好转。
她真的不知道这个中国小姑娘在忧愁些什么,年纪轻轻便从美国首屈一指的研究所毕业,不像她,她家里共有四个兄弟姊妹,除她之外的三个,个个是年轻有为。老大十二岁便拿到哲学博士,目前已有三个博士学位;老二八岁便上大学;老四目前已是大学教授,只有她这个老三最“按部就班”,如今二十好几才混了个硕士。
薇莉天性乐观,认为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父母也缴了税,不把义务教育念完实在浪费。
夏依影勉强回该莉一个笑容,注意到今天没有人来接她,不禁有些讶异。
薇莉也顺着夏依影的目光望去,意外今天竟没有“名车大展”,来学校接夏依影的车子几乎天天翻新,若不是太了解夏依影,她会以为夏依影天天换男朋友。
“那些护花使者跷班啦?回去记得扣薪水。”后来薇莉才知道是夏依影的大哥不放心夏依影的安全,雇用护卫接送她上下学。
“大概有什么事吧?”夏依影不甚在意。
她在意的是大哥,今天不但是她的毕业典礼,而且是她的生日,可是大哥好像忘了。
忽地,一大束香水百合迎上她面门,使她吃了满嘴花粉,可想而知脸也成了个大花脸。
来人拿开花束,“依影。”
夏依影正忙着咳嗽,一时没有注意来人的嗓音。
“乔斯?咳咳!下次别玩这种游戏。”
薇莉拉拉好友的衣服,双眼痴迷地盯着来人。“不是乔斯。”是个酷哥。
“不是?”依影抹净脸后瞧向来人,“阿昊!”
“你们认识?”薇莉这句话问得有点多余。
夏依影投入他敞开的双臂中;掩不住喜悦地抱着他。“你来了?我以为你忘了呢!”
“我怎么会忘记小影儿的生日?”蓝仲吴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头。
夏依影放开他,转身为好友介绍。“他是阿昊,我的大哥;阿昊,这是我的朋友,叫做薇莉。”
“你好。”蓝仲昊伸出手,简洁地与她一握。
“你好……”薇莉从没见过美得这么阳刚的男人,拉过夏依影到一旁耳语,“你从没说过你大哥这么帅!
打个商量,我们的大哥交换一下。”她一直以为中国人长得都差不多,今日一见才知道差多了!
蓝仲昊的脸孔及五官好似天神一刀一刀精必雕琢之下的艺术品,真该摆进美术馆去供人瞻仰俊容,更别提那一头连女人都嫉妒的墨亮黑发了。身材嘛……看得出精瘦结实,不是四肢发达型,飞扬猖狂的气质更是令她着迷。
夏依影苦笑了下,很清楚薇莉在想什么,只不过自己恐怕得泼她一盆冷水了。
“薇莉,相信我,等我一消失在你们面前,你绝对会打消主意。”
“为什么?‘像他这么好的男人,即使一百万我都不换。”
“相信我,有太多前例可循了,而我不希望吓到你。”夏依影无奈地说,却也明白薇莉不会听的。
果然,夏依影只好做个小小的试验,她假意把东西忘在校舍里,要求蓝仲吴在这里等她。
十分钟后,夏依影只打算离开五分钟,但遇上乔斯这个牛皮糖——她回来,意料中的见薇莉如遇救星地朝她奔来。
“太可怕了,我不坚持交换大哥了。”薇莉吁口气。依影走后,蓝仲昊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气质一变,令人打从心底害怕他冷冽如锋刃的气,瞬时明白,这个男人不属于她的世界。
“你知道你大哥是谁吗?”薇莉担心地望向她认为单纯如雪的好友。
夏依影点点头,“我先走了,再见,薇莉。”
她奔向等候她的蓝仲昊,抱过他手中那遮去她半边身子的香水百合。“阿昊。”她粲然一笑。
“今天是你十九岁生日,想要什么?”蓝仲昊自然地接过她的肩包。
“往台湾的机票。”夏依影的眼里闪过某种愤恨。
大部分时候,她是不解世事的单纯天使,那不是伪装,是她一部分的本性,但“恨意”则是后天的,别人加诸在她身上的,她无法遗忘,只得接受。
“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蓝仲昊不想把小影儿变成温室里的花朵。
“可以。”她没有迟疑。
“那你就去吧!我会替你安排好一切。”
虽然蓝仲昊很想和她一起去台湾,但第二次“绿冰行动”开始了,他分不开身,必须协助各组织将损失降至最小,而且还得让美国缉毒局及另外九国以为他们剿到贼窝了,麻烦!
那些人真的很不死心,第一次“绿冰行动”摧毁了七个黑手党的主要洗钱网,还逮捕了一百六十七人,虽然对他们他们只是九牛之一毛,但也是一笔大数目,够那些缉毒局走狗高兴了,怎知事隔六年又来一次。劳师动众!让蓝仲昊其想撇下他们,自个儿去一边凉快去。
“阿昊。”夏依影因环住蓝仲昊的手臂。
“嗯?”
“别太累了,我等你来找我哦!”夏依影偎着他,“你会不会笑我长不大?”
“不会,我希望你永远依赖我。”但蓝仲昊清楚地知道,这个他捡到的小影儿永远不会是菟丝花。
惟迪觑一眼冷着脸不耐聆听俄罗斯代表一堆明褒暗讽、毫无重点的“前言”的少爷,事实上,惟迪想为俄罗斯人找一个牧师,为他做生前最后的弥撒。
蓝仲昊不掩饰他的不耐,无礼地起身离席。这种会议根本是浪费时间、精力!
正说得滔滔不绝的俄罗斯代表倏然住口,似乎不敢相倍蓝仲昊竟这么不能他颜面,他可是代表俄罗斯的人!
狂妄!总有一天俄罗斯会把“蓝影”剿除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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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
夏依影走出机场大厅,左右张望一下,不见来接机的人,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前头这么多车,哪辆是来接她的车。
突然一辆车及车旁的人引起她的注意,那三个人看来就像是混黑社会的,黑墨镜、黑西装、黑皮鞋,应该是他们吧?想着,夏依影就往他们走去,而他们也朝她正来,且越过她。
啊?夏依影错愕地回头,见那三个大汉迎上一个妖媚冶艳的成熟美女。是了,大概是来接大哥的情妇吧?
背着自己的小包包,夏依影又等了半个小时,可还是不见人来。
一个运匠对她笑出一口黄牙,“小姐,搭车啊?”
夏依影歪着头打量运匠一会儿,操着生涩的台语回答他,“是。
运匠笑了笑,“从国外回来的对不对?说国语就可以了啦!”他打开后车门,“要去哪里?”
夏依影坐进去,“台北的饭店。”
“哪间?”他发动车子。
“交通比较方便的……品质比较好的。”
“来来好不好?”
“好。”她根本没听过。“司机先生,你知不知道唐古企业?”
“听过啦,专门赚黑心钱的,听说跟黑道有往来。
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没什么。谢谢。”夏依影笑着转移了话题,“我好多年没来台湾了,现在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呢!”
“现在哦……”。
何泛期按上头的命令来接机,当然不可能有照片,他们只有由片段资料来推断该名女子的长相。
首先,该女子是重要的神秘人物,是“年轻女子”,推断的二十四至三十五岁,外貌应该不会太离谱……哈!应该就是她了。
何泛期带两名手下迎上前去,“夏小姐吗?”
“我是。”
太好了。何泛期马上不由分说带她上车,“我们老大已经等你很久了,夏小姐。”
“你们干什么?要带我到哪里去?”
“我们是来接你的,我们是钟家的人。”
“我不认识什么钟家的人,让我下车!”
何泛期傻眼了,“你不是夏依影小姐?”
女子不悦道:“我叫夏芳雯。神经病!”
原来是弄错人了,可是夏依影呢?照上头重视的程度推论,他可能得小心自己这颗项上人头了。何泛期背脊发凉,一手不自禁摸摸自己的脖子。
夏依影小姐啊!你在哪里?
还好她有一堆金融卡及信用卡,生活暂时不成问题,相信阿昊很快会找到她。原本她还担心这些信用卡会不会是伪造的,因为阿昊一给就是十几张哪!还好不是,不然她现在就到台湾的警察局参观了。
夏依影走到窗前,眼眸半垂望着对面的唐古企业大楼,思索着该如何进人唐古企业。她就怕唐古企业是个完全正派的公司,既然不是,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要弄垮这种公司很简单,要使他身败名裂更容易。。
夏依影转身走至梳妆台前,望着镜中反射的人影,明眸皓齿、黛眉樱唇,及膝的长发衬得她愈显娇弱……
阿昊总爱取笑她表里不一。
当年若不是阿昊救了她,现在她会沦落何方?阿昊并不隐瞒她事实,他照顾她、教她、爱她,是她的父母、兄长及朋友……
对着镜中人露出一个笑容,夏依影乐观地决定“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向来不作事前规划,太麻烦也不够实际,人生事事有意外,没有一定,何必多此一举?
晤,明天去看看爸妈吧!阿昊说他给爸妈找了一个好风水,风光明媚,相信爸妈住得很舒服。
至于唐古企业?就再给他一点苟延残喘的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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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琴海
蓝仲昊非常不悦,脾气阴保持在阴晴雨状态。
“老头子,你大老远把我从美国叫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爱琴海上正疽秋高气爽,无数岛屿散布如爱琴海上的珍珠,要取得其中一颗最璀璨迷人的珍珠,并非难得。
“蓝影”即拥有这座世外桃源的所有权,外人非请勿近,一个不小心还可能被武装的直升机追击,或是突然冒出一艘武装驱逐舰——这是退休后的老人无聊之余的小兴趣。
白浪追逐着沙滩,远空中点缀数朵白云、几只飞鸟,岛上的树林中隐约可见一栋别墅,距沙滩不远则有一栋小木屋。
蓝霆钧躺在沙滩伞下的躺椅上,对孙子夹风带雨的不满置若罔闻。
他这个孙子颇有乃祖之风,若是三年前的他会点头赞扬,如今他只想重新教育蓝仲昊,教他一点人生乐趣。
“仲昊,整天在美国黑街杀来砍去,很容易失去人性中光辉的一面,偶尔来岛上小住一段,有助洗涤心灵的黑暗……”
“长话短说。”蓝仲昊不领他的情。
蓝仲昊表情已恢复惯有的漠然,墨黑的瞳仁一如往常掩盖他所有的心绪,木然地望着蓝霆钧。
蓝霆钧最怕孙子这种表情,清了清喉咙扬声叫道:
“拉弗!”
一个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唇上蓄了两弯胡子的英国人应声出现,一身熨得坚挺的西装,看不出他从哪里出现。
拉弗是蓝仲吴特地至英国延请来的贵族管家,希望老管家表里如一的一丝不苟个性,能够和祖父愈老愈活跃的个性中和一下,可惜成效不着。
拉弗手托着一个银盘,微弯六十度送至蓝仲吴面前。
蓝仲吴皱皱眉,“这是什么?”
相亲照片。蓝霆钧可也不笨,当年一手创建“蓝影”的精明干练仍在,明白坦白说出来,那些美女绝等不到被“点召”的一天。
“拉弗年纪也大,不要让他老弯着腰,快接过去。”
蓝仲昊表情不变,淡扫一眼老管家。“拉弗,你老了吗?”
拉弗老骨头一挺,抿嘴坚定道:“不。”
哎,有这种子孙家门不幸。蓝霆钧没辙地接过老管家手中的银盘,老管家立即直身退至一旁默立。
“小子,你的心肠好似比上次来时更硬了一些。”
蓝仲吴不答,微扬的眉泄漏了一点不耐。
“仲昊,你今年也快三十了吧?当年我在你这个年纪时你爸都三岁了,而你现在连个固定的女人都没有。”蓝霆钧打开相簿,“这些女人都是我过去几年在世界各地旅行时遇到的好女人,环肥燕瘦任君挑选。”
“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其他事吗?”蓝仲昊的语音飘忽,如山冈岚气。
谁会相信五年前还是一方枭霸、叱屹风云的蓝霆钧,跺一脚地动天摇,掌管全球六分之一陆块的“蓝影”前首烦,是如今爱琴海上一座人间天堂中的老顽童。
可以说他是看开了,大半生在不得见光的黑街中度过,老来总要馈劳自己才是享受人生。
“小子,听爷爷的话不会害你。”蓝霆钧重叹口气,“未来如果有另一半扶持,你会过得比较快乐。”
“不急。
你不急,我急呀!小子。蓝霆钧在心中叫着。
算啦,这小子逼不得。“对啦,依影那个娃儿呢?
好些日子没看到那个讨人喜欢的小女娃了。”他话题一转,落到互依影身上。“听说小影儿去台湾了?”他虽从那些打打杀杀、腥风血雨中途下,情报网可还是一般灵通。“你就让小影儿单身一个去那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台湾现在治安可不像十几年前去时那么安定唷!”
蓝仲昊饱含怒意的一眼飙去,若不是蓝霆钧连下十二道金牌召他速来爱琴海,他现在应该在往台湾的客机上。
蓝霆钧不知是真不觉还是装胡涂,逞自说道:“小影儿今年也快二十岁了吧?得快替她找个婆家。小子,你觉得‘杀手’这个人如何?”
蓝仲吴挑眉,“杀手?您老得先问过他本人。”前提是如果唤得他来岛上。
“这也是。”蓝霆钧眯眼思索一会儿,、“蓝形”高阶干部里头还有哪些小子匹配得上依影那娃儿了‘毒蛇’那温蛋大阴沉;‘天使’……不成,他长得比小影儿漂亮;还有……不想我还不知道咱们“蓝影菁英有这么多王老五,哎!我可有得忙了。”
意思就是说,这些“蓝影”菁英要跟逍遥自在的日子说By6一bye了。
虽然名义上那些“蓝影”菁英是蓝仲昊的手下,但实际上有若家人,他基于道义上至少得先行警告他们一声。
蓝仲昊扯动嘴唇露出个笑意,“我走了。”
“等等啊,小子!你还没说你中意哪个姑娘?”
“不急。”蓝仲吴示意祖父稍安勿躁,“等依影找到丈夫再说吧!”他大笑着离开这个海滩。
抱歉了,小影儿,拿你来做拖延实在万不得已。蓝仲昊在心中暗忖。
不一会儿,岛的另一头传来桨叶运转的隆隆声。
“拉弗,你瞧昊小子是不是愈来愈精了?”
“是,老爷。”
蓝霆钧突发奇想,双眼发亮,“拉弗,你瞧昊小子和小影儿那娃儿配作一对如何?”
拉弗一板一眼的声音里添了丝促狭,“天生一对,老爷。”
“哈哈!好个天生一对!”
蓝霆钧搓握手,喜孜孜地开始为其他“蓝影”菁英订作另一半,好似蓝仲吴和互依影的事已经定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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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
呜……自从那一天没接到人,何泛期在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还得挨兄弟们的白眼。
“接个人都办不妥,丢尽御天盟的脸!”
那些“好兄弟”根本就是放马后炮,他在班机到达前半小时就到机场,足足等了三个小时,还是不见“夏依影”芳踪——没有相片啊!
“请问,有一位夏依影小姐住在这吗?”
“没有。”简洁有力的回答。
何泛期垂头丧气地走出不晓得第N间的饭店。他堂堂一个御天盟的干部,竟被当做小弟使唤!呜……一失眼成千古恨啊。
他来到一间其貌不扬的旅舍前,不敢再自以为是认走“夏依影”一定住在星级大饭店.只有一间间做地毯式询问,累死他了。
当何泛期正要进旅合时,一名供使唤的小弟唤住了他。
“帮主找你。”
不会是决定把他抓去灌水泥沉海了吧?怀着忐忑的心,何泛期回到御天盟,一眼就看到一个英俊贵气的男人阴恻恻地望着自己,不觉打个颤。室温好像下降了点?
“就是你去接依影的?”蓝仲昊的眼神似乎要杀了他,而不是询问而已。
何泛期背脊窜上一股深沉的寒意,他只是漏接,个女人,没犯下什么杀身大罪吧?
蓝仲昊瞥向钟家主事,也是御天盟的领导者,钟凯,后者避开他的目光。
“三天内找出夏小姐。”钟凯朝何泛期命令道。
“一天。”蓝仲昊开口。
“一天?”何泛期失声叫道,不如直接砍了他算了。
只消一眼,何泛期吞下所有异议,这个男人是谁?
眼神比钟凯这个五十多岁的老江湖还令人瞻寒。
蓝仲昊走后,何泛期极无规矩地瘫在椅上一一他没当着蓝仲昊的面软下脚算有勇气了。
“老大,那个人是谁?台湾道上没见过这号人物。”
钟凯自己也轻吁了口气,蓝仲昊无形中予人极大压迫感,令人几乎要喘不过气,自己也差点在下属面前失态。
他横了何泛期一眼,“蓝先生不混台湾,他混美国道上。”语气里可嗅出他对蓝仲吴的尊崇。
何泛期更好奇了,难得有让大哥尊敬的人。
“蓝先生是‘科萨·诺斯特拉’的人吗?”当今美国黑道数得出名的,第一非“科萨·诺斯特拉”家族莫属。
“御天盟”可不是只会卖弄蛮力及暴力的普通流氓组织,现今黑道也讲求智慧与企业管理,也图进军国际,惟有如此才能跟上时代潮流,不被社会淘汰唾弃。
耍弄暴力是最下级的混混之流!
放眼国际,进军世界,就某一方面来说不也响应李总统的务实外交?
如今全球大部分叫得出名字的帮派均隶属六大组织,他们控制了世界非法交易,仅军火、贩毒之收入即占一年全球流动资金的四分之一以上,若汇集这些资金,成立的公司将垄断世界经济。
按国家帮派、活动区域略分为中国三合会、日本山口组、哥伦比亚贩毒组织、美国黑帮、西西里黑手党及从共产图向外侵略的俄罗斯里菁。而其中三合会为历史最悠久的国际组织,在华人圈中相当响亮,中国城、台湾、东南亚等地皆在其控制之下,御天盟自也为其手足。
但六大国际犯罪组织面对蓝仲昊及其背后的组织仍得礼让三分、退让五分。最令钟凯敬佩的是,蓝仲昊不止是凭藉上一代留下的先业,他更能为旧组织开创更宽阔的一片天,抓准时机,只花费两、三年的时间便到达别人要花二十年,甚至一百年才能达到的境界。
虽然其与共产帝国的崩溃、西欧内部防线的逐渐撤除有莫大关联,但蓝仲昊的远见却是主要关键。
总之,钟凯十分佩服这个后生小辈,也不吝予以赞美。
“不是。总之记着,蓝先生不是我们能得罪的人。”见大哥如此慎重的口气,何泛期也受教地点头。
“快去找出夏小姐吧!别忘了你的期限。”钟凯给予他随意调动手下的权力。
毕竟何泛期可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得力手下,他也不想失去他。
台湾的车子好多哦!
过了几天乡间生活,再返城市顿觉繁闹喧嚣。
夏依影拿着履历表进入唐古企业大楼,笑盈盈地朝接待小姐问道:“请问你们是不是登报征求职员?”
“是的……”接待小姐看夏依影的外表似乎不符标准,迟疑地开口,“但我们需要大专以上的人才……”
“我是呀!”夏依影很习惯别人的误解,在台湾得到的注目似乎比在美国多。“你瞧,我有带毕业证书。”还好她有先见之明,翻出了大学毕业证书带着,不然现在就被打了回票。
接待小姐讶异地接过那张英文证书,惊异地注视着手上有着名校名号的证书,似乎想找出这张证书的破绽——如果有的话。
夏依影并不介意她无礼的举动,递出履历表。“我一什么时候能来面试?”
“呃,我们会再通知你。”
“这样……”也好,到时再请饭店柜台代为转达。
“谢谢”夏依影背着肩包转身走出唐古企业,她自信一定进得了唐古企业,并不单是因为她的突出,而是“唐古”现任总经理——张顺水。
据闻,张顺水为“唐古”总经理·唐元生所招费的女婿.性好渔色,为人奸诈狡猾,翁婿俩一个模样。自然而然的,唐元生的女儿唐淑娟也好不到哪去,枉费她的好名字——既不娴淑也非一个美蝉娟,而是出名的悍妇。
夏依影并非蓄意使用“美人计”,只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如果张顺水是个正人君子便罢,她也会饶他一个全尸,若不是……哼!
当年唐元生坑害她的父母、觊觎她的母亲时,若能心存一念之仁,不予赶尽杀绝,不留后路,她夏家岂会家毁人亡?
望着这栋巍峨的办公大楼,夏依影在心里发誓,一定使它重新挂上夏家的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