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已经不再念着胤亨,那就是她该走的时候了。如果不是因为她自个儿的私心而延宕了—些时间,也不会导致前天那种失控的场面。
不过,从今以后她再也不用见到他了,也不用再计划如何玩弄他,因为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回到家中,等几个月后乖乖地嫁给花圣也。
这天,她拎着当初带来的轻便行李,站在大门口前和羽桦桧道别。
“我很感谢你这些天来的照顾,如果我有给你带来麻烦,还请请见谅。”即使他们两人之间已无须再说客套话,但除了这些,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羽桦桧盯着她,好半响后才说:“路上小心。”经过他仔细思考后,他决定放手让她嫁给别人,不再强留她在他身边。反正她早就是别人的人了,再说什么也没用,不是吗?
既然上天已经注定她不是他的,那他就该放她走。
真是让人想不到,他竟然又放开和胤亭有着相同长相的她,原来他还以为自己能拥有她,没想到这根本是奢求。
但再怎么难过也没有用,结局都已经决定了,不是吗?
“谢谢关心。”她点头。
“你……如果能有办法解除那个婚约的话,就回来我身边吧!”他还是无法死心,他们明明是郎有情、妹有意,若不是中间卡了个婚约,他们早就消遥去了。
都是那该死的婚约,可恶!
“可能吗?”她轻笑道。不可能的,再怎么样,她也无法从婚约中逃脱,因为花圣也对她的爱意那么明显,要他放弃她,根本是不可能的。
若要花圣也放弃她,还不如她去死比较快吧?
不过她一死,伤心的不会只有花圣也一人,连眼前这男人和她的姐姐及母亲,也会为了她而伤心……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即使她厌恶父亲,也无法割舍母亲。
而且若是和她最亲的母亲及姐姐知道了,恐怕就算哭上三天三夜也哭不完吧?她可不想让大家为她伤心。
自从那次看到母亲的泪水之后,她就不敢再惹她哭了。
“算我痴人说梦话吧。”如果他能够出手抢走她,让她不能和别人结婚的话就好了,可是……因为他之前曾经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过伤害,所以这次他不愿再重蹈覆辙,只能放手让她走。
“痴人说梦话也好,真的和我两情相悦也好,但有些事情真的是不能改变的,人活在这世界上的一切早巳注定,或许我们两个就是无法在一起,这一切都是命,我们根本无力反抗。”她双眼澄澈地看着他。
“姻缘天定吗?”原来这就是人家所说的姻缘天定!人的一切早被老天所安排好了,任谁也无法改变吗?
就连婚姻也是……该死!难道他就真的不能拥有她吗?
难道他真的只能放弃她?
那么……他的朋友本来也不是和他的另一半相爱的,莫非他们会在一起也是因为老天的关系吗?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恨那个所谓的老天!
因为那个老天竟然这么狠心的夺去他的真爱!
她沉默地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喜贴我会给你一份的,到时候请你一定要来观礼。”她诚心地邀请着他。
“如果到时我有空的话再说吧!”才怪!他想说的才不是这样,试问有哪个男人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上次是胤亭,这次是她,她们这两个女人是存心让他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真爱,然后再狠心地把他伤得体无完肤吗?
“算我拜托你,请你一定要到。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是我希望你。能以我最要好的朋友的身分出席,可以吗?”有一瞬间,左相蝶以为自己真的是变得成熟了,才会说出哪些理性的话。
可是其实她根本不想冷静啊!
她很想和羽桦桧在一起,只想和他在一起。
虽然她知道她现在这样很做作,但是如果不这么做,她可能会背叛花圣也,投入这个男人的怀抱。
天晓得她有多不喜欢这么做,如果时间可以重来的话,她一定会努力抗拒当初父母为她定下的婚约。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就算再怎么不舍,也只能说再见。
朋友吗?情人做不成就只能做朋友吗?
哈!她未免也太天真了,她真的以为他能忘掉她吗?
“好……”好个头!他明明就不愿意,但却不得不让她安心,这难道就是他爱的人态度吗?
“保重。”左相蝶对他欠了欠身。“再见了。”她转过身,正要跨出第一步时,手臂却被羽桦桧用力的扯住。她回头惊讶地看着拉住她的他。
他、他想怎样?莫非他不放开她,要强留她在他身边?
“这个算是我送你的礼物。”他塞了一个东西在她的手心里,然后放开她的手臂,让她离开。
左相蝶拿着那个用布包起来的东西,收进了口袋,然后又转过身。
这次.羽桦桧没有再拉住她,她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街道的拐弯处。
一个月后。
左相蝶接受花圣也的邀请,以他未婚妻的身分出席一个舞会。即使她并不想参加,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分。她告诉自己,羽桦桧已经不是她所能留恋的人了,她不能再想他,现在她只能乖乖的嫁到花家,以花夫人的身分过这一生,虽然不能拥有真爱,但这样也应该足够了,因为至少她曾经爱过,不是吗?
她在自己房间的衣柜里挑了一件礼服,那件礼服的款式是今年最流行的。她迅速地套上礼服,再稍微化了点妆,便伸手要拿耳环,没想到这时却不小心碰到那天她离开羽家时,羽桦桧送给她的礼物。
那天回来之后,她并没有将它打开,因为怕一看就会心痛,所以她只是将它放在梳妆台上,不再理会。
不料她这一碰,竟然让里头的东酉掉了出来.那是一条银手链,上头还镶着一颗红宝石。
她一看就知道这是羽桦栓在他们见面的第一天,在百货公司行经一个珠宝专柜时所买的手链。她拾起那条银手链,首次仔细地看着银手链的样子……那时她竟然没注意到这条银手链上还镶着红宝石!
她看着那颗红宝石,突然想起胤亭。
想来他当初在买这条银手链时,心里应该还在想着胤亭吧?真是的……她又不是胤亭,他送她这个礼物难道不怕她会误以为他还想着胤亭吗?但这是他留给她的唯一—个东西,她又怎能不珍惜呢?
看着银手链,左相蝶的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她在于嘛?不是告诉过自己不能再想他了吗?怎么……她伸手拭去泪水,振作起精神。只不过是条手链,她根本没必要这么伤心。可是……她突然很想哭,很想很想好好地大哭一场。
不行,要是这么一哭,她好不容易化好的妆不就会花了吗?不能哭!左相蝶,羽桦桧已经是过去了,不再要念着他,不要让自己变得脆弱。
她强打起精神,把银手链戴在右手上,在心中告诉着自己,她戴这条银手链的意义是要自己把对羽桦桧的感情升华,以作为为未来努力的力量,而不是用来回忆他的!
她一再的说服自己,直到心中平静下来后,才开始补救被自己哭花的妆。
对,她不能再继续懦弱下去,要不然她就不是大家眼中的左相蝶了。左相蝶应该是那种不论面对多么艰苦的,困境都会想办法突破,并且好胜心强且自以为是的女人!
对,她可是个不认输的皇室后裔啊!
她要像姐姐和母亲那样面对困难也不逃脱,并且勇于放下旧情。
左相蝶在花家所举办的舞会中出现,引起了一阵骚动。所有参加舞会的男士无不被她吸引,他们争先恐后地急着想认识她。
不过,他们的热情却在知道她是花圣也的未婚妻后,瞬时被扑灭。他们顿时像颗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只能不甘心地转身寻找其他目标。虽说放弃左相蝶这么美的女人很可惜,不过,他们可不敢心存妄想;谁不知道花家的权力,若是染指了花家未来领导人的未婚妻,那下场恐怕会非常惨!
再加上花圣也深爱左相蝶,所以如果让他发现有人敢抢他的女人……呃,天啊!还是别想了,赶快去找别的目标比较保险。
但不可否认的是,左相蝶真的是今晚最出色的女性,就连最近拼命追求花圣也,主动送上爱意的那位女性也硬是被她比了下去。
真是气煞她也!一位美女在一旁的角落咬着手帕,愤恨地看着左相蝶站在她最心爱的花圣也身边,可是她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容貌根本比不上浑身充满尊贵气息的左相蝶,所以她只好在这里恨恨地咬着手帕看着他们亲密的模样。
虽说是亲密,但那不过是花圣也频频地靠近左相蝶,形成两人看来很亲密的景象罢了。
“呜!我好恨。”美女暗自哀叫。她根本不是左相蝶的对手!
正当她在哀叫的同时,和她一起参加舞会的女人过了过来。女人听到她这声哀叫,不禁皱起眉头,一拳打在她头上。
“你在叫什么劲?你又没比多大,还轮不到你来哀号。”说完,她又踏了她一脚,
“好痛!”美女皱着脸道:“我又比不过他身旁的左相蝶,当然要哀号。”左相蝶看起来那么高贵,根本不是她这种人能比的。
“笨!”她又敲了她一记。“左相蝶根本不爱花圣也。”她提醒似地说道。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她这个妹妹难道没看出来?难怪她只会是个花瓶,有这种妹妹她还真是衰到家了。
“啥?怎么可能?”花圣也长得那么俊,她不相信左相蝶会不喜欢他。
“你真的是个猪头耶!都那么明显了,你居然还看不出来!”她看向花圣也和左相蝶。“左相蝶刻意与花圣也拉开距离,你没看到吗?”左相蝶真的是和她妹妹不同,人家不但有美貌还有脑子,如果她是她的妹妹就好了。
不过,她的长相好像某个人,是她看错了吗?可是她身上的气息和那人实在是太像了,她应该不可能会看错,等一下,她是姓左?那、那个左筑流该不会也和她有关系?
她越想越觉得她们可能有关系,因为左相蝶和左筑流两个人身上都有着一样的气息……不会吧?
假如她们真的是姐妹的话……
那左相蝶的身分岂是花圣也配得上的?虽然没当上公主,但是他们左家的皇室血统却是不容置疑的,这样的左相蝶,花圣也能娶她吗?
她敢保证,她会这么想并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而是为了花圣也的未来担心啊!
毕竟再怎么说,站在他身旁的左相蝶可不是等闲之辈,而且她知道的还不止这样,听说那个皇室的第二公主还有另一个引人非议的话题,那就是她曾经做过“那种行业”?
可是她对这件事一直心存怀疑,因为一个皇室公主有可能从事那种行业吗?还有,如果花圣也知道的话,是不是代表他会放弃左相蝶,而看上她的妹妹?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妹妹的机会岂不是来了!
可是……这个左相蝶真的是左筑流的妹妹吗?
“咦?真的耶!”笨拙如美女,她再看了看左相蝶和花圣也相处的情况,总算是恍然大悟。
原采真的像姐姐所说的,真是太好了。
呵呵,她有机会了。
左相蝶受不了众人对她的目光,还有花圣也有意无意的靠近,于是她趁花圣也在和人谈话时,自行溜了出来,到花园里呼吸新鲜空气。
一呼吸到外头的空气,她的心情立刻放松了下来。
突然,一个女人悄悄地靠近她。
“不好意思?”走到左相蝶身边的正是美女的姐姐,也就是被自己妹妹称之为“小气财神”及对左相蝶的身分有诸多怀疑、鼓吹自己的妹妹去诱引花圣也的人。
“啊!”左相蝶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她很快地平复下来,回头想看来者是谁?但她甫一转头,就看到一张极为清秀的脸孔。
好、好漂亮的女人啊!她知道自己长得很漂亮,但是这女人所呈现出来的美是和她完全不同的,她的清秀中略带精明,真是种奇特的组合。也许是每个人人眼光不同吧!就像她喜欢羽桦桧,但也许会有女人觉得他太女孩子气了也说不定。
啐!她可不是来想他的。
“抱歉吓着了你,左相蝶小姐。”
她温和的笑容让左相蝶对她产生了好感。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左相蝶直觉这个女人来找她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遂她便在对方说出目的之前先行开口。这个女人固然漂亮,但她身上却透露着一股很危险的气息,让她不禁心生警戒。
“纯聊天?”她果然和她家的笨小妹不一样!
“我不认为我能和你纯聊天,况且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要我怎么对陌生人放开心胸地聊天?”她道出自己的疑惑,不信任地看着她。
“真是聪明。那好,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
“你问吧!”既然她要问,那她也愿意奉陪;反正总比待在大厅里来得好。
想起刚才的情形,那还真是教人啼笑皆非。方才她一出现在花圣也的身边,就有不少女人对着她大骂大叫,要她滚开,还有人丢鞋子砸她,场面一度陷入混乱,但最后那些女人怕被警卫赶出去遂放弃了怒吼。不过混乱过后,她还是没忘记花圣也的魅力有多大,竟然能让一群女人发疯似的朝她丢鞋子。唉!
她还以为她出来透气,也会被哪个不识相的疯婆子找上,结果那群女人不晓得是吃错什么药,竟然迅速地把注意力转到另一个单身汉身上。说起来,女人还真是种容易见异思迁的动物,一旦发现这个不行,就立刻转移目标,唉!哪像她……
不是说不想他了,怎么一不小心又想起呢?
“我想问你,你是否真的爱花圣也?”就算她再聪明,也无法解释她刻意与花圣也拉开距离的事实吧?
左相蝶沉默了一会儿。看采她也是喜欢上花圣也了吧?要不然她不会问她这么突兀的问题。是的,她是不爱花圣也,但她必须维护她和他的名誉,所以只能将真心话往肚里吞。“我爱他。这样的答案你满意吗?”
“说谎。”哼,竟然这么不诚实,那就别怪她点破她的谎言了。“我看得出来,你根本是不爱花圣也的!要不然当你站在他身边时,你也不会一直想要拉开距离。”
左相蝶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那早如何?我们之间的爱不是看这种肢体动作就能了解的。”她想要逃脱,她不想让别人看穿她不爱花圣也,因为就算是作戏,她也要做得像!
“骗人!你可以骗我,但你的眼睛根本骗不了人!你的眼里对花圣也根本没有爱意。喜欢上一个的时候,那种爱意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左相蝶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没有用,只好承认。“好吧,我的确是不爱他。”这女人真是精明,以某种角度来说,她们搞不好是同一种人。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女人不想再多问什么原因了,反正只要左相蝶不喜欢花圣也就行,这样她的妹妹才会有机会。再来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不是那个英国皇室的失权公主左筑流的妹妹?”这个问题才是她最想知道的。
“你调查过我?”左相蝶眯起了双眼。
“没有,但是我很会打听这种消息。”她眨了眨眼。“因为你也姓左,而且你身上的气息和左筑流很像,所以……”
观察力敏锐!左相蝶对她下了这个评语。“我是。”她叹了口气后又道:“请你千万别将我告诉你的事说给别人听。”听见花圣也叫她过去,她在临走前对她叮咛着,然后才离开花园。
“我不会的。”看来她妹妹真的有机会了,既然左相蝶这个未婚妻不喜欢他,那她妹妹当然就有机可乘。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