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几天她完全无法适应没有电力的生活,好在她在这儿是个大小姐,可以茶来伸手、饭来开口。
现在她已能勉强接受自己来到这个时空的事实。
“小姐,你大喜的日子就快到了,怎么你还不动手做嫁裳呢?”小凤催促着来到这个时代扮演花海棠的蓝采伟。
“我又不会裁缝也不会刺绣,怎么做啊?”演戏的时候只需要动动手、做做样子即可,但现在可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蒙混过关的,她最好还是老实一点承认自己是一个对裁缝一窍不通的现代人。
“我知道小姐百般不愿意嫁到严家去,可也不能不做嫁裳,那大婚的时候要穿什么进花轿呢?”
小凤发现小姐被人从曲江池救回来之后,性情真的变了,而且变得十分奇怪,连说出来的话都很让人头痛。
“你是我的丫鬟,裁缝、刺绣你应该都会吧?”原来不文明的时代日子这么难过,连嫁裳都要自己做。
“小凤当然会!”是她福薄,生来就是丫头命,要是她有小姐的身份,她也会是个很好命的夫人。
“那嫁裳就由你来做吧!”这个时代大概没有替人做嫁裳这个行业,只好委屈这个丫鬟替她做啰!
“小姐,那不行的,要嫁人的是你又不是我,嫁裳怎么可以由我代劳呢?”眼看着比自己年纪小的小姐就要嫁人了,小凤可是百般滋味在心头,她才不要再帮小姐做嫁裳呢!
咦?小凤倒是提醒了她。
来到这里并非她所愿,要是再不明不白的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男人为妻,那多冤枉啊!
“小凤,你今年几岁了?”
“小姐你又忘了,小凤大你两岁,今年已经十八岁了。”
哦!原采回到一千年之前的她,今年只有十六岁啊!
这样不是太奇怪了吗?
十八岁的没嫁,要她这个十六岁的去嫁人?
不行,她才不要嫁人呢!
万一不小心怀了孩子,那像什么话?
不就像是小孩子带小孩子?
还有啊!如果她在这个时代生下孩子,那孩子不就比她大上千岁?
一想到那种可怕的结果,蓝采伟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小凤,你想不想嫁人?”
蓝采伟忽然灵光一闪,不如就让小凤代替她嫁过去严家,如此一来小凤有了归宿,她也可以逃避这一门亲事。
“小姐为什么这样问?”哪个姑娘不想找一个好归宿?可惜她没那个命,而且还得陪着小姐嫁过去,然后在小姐身边终其一生。
“你帮我做嫁衣,我当然得帮你找个好归宿啊!”蓝采伟说得有点心虚,因为她压根儿不知道严歆是不是一个好丈夫。
“小姐别说笑了,你除了认识一个表少爷是男人之外,还有就是老爷和少爷,再不然就是府里祖父级的管事和账房,你怎么帮我找归宿?”主子随便说说的话可别当真,才不会有失落感。
“嘿!我就知道你忘了最重要的人了。”蓝采伟得童的笑着,原来没有剧本的戏演起来更过瘾。
“最重要的人?谁呀?”小凤停下手边的工作,张大眼睛怀疑的问。
“当然就是严歆!”这个主意太棒了!
“小姐……你不是当真的吧?”小凤惊讶的叫着。
她知道小姐完全没有嫁过去的意愿,一切都是被少爷逼的,可小姐也还不至于如此荒唐的拿花家的前途开玩笑吧?“从前的我很爱说笑吗?”蓝采伟不知道花海棠是什么个性。“不,小姐从来不说笑。”小凤严肃的回答。
其实小凤的心里非常兴奋,严家堡虽然不至于富可敌国,但是“堡主夫人”这个头衔倒是很吸引人。
可听说严家堡的堡主脾气不太好耶!
“那不就得了?从现在开始,你乖乖的做嫁裳,到时候就由你穿上嫁裳嫁到严家去。”蓝采伟觉得这个办法天衣无缝。多棒的点子啊!
在这个时代没有照片、摄影机之类的东西,谁也不知道花海棠长得是圆是扁,小凤一定可以蒙混过关的。
“小姐,这样行不通的……”小凤虽然很想答应,可严歆的名声太坏,让她心生畏惧。
“行得通啦!严歆又没看过我,他不会知道你不是花海棠的,而且我也会陪你嫁过去,有什么好怕的?”蓝采伟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可是……”
“别可是了,一切就这么决定,你坐下来乖乖的做嫁裳吧!”蓝采伟这会儿乐得当个没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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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出嫁这一天,为了掩花家人的耳目,蓝采伟还是乖乖的穿上大红的嫁裳,坐上花轿让轿夫抬出门。
途中休息时,蓝采伟脱下大红嫁裳逼着小凤穿上。
“小姐,这样不行啦!”洞房可不比其他的,哪能代替来代替去?
“有什么不行的?严歆又没见过我,他怎么会知道你不是我?”蓝采伟手忙脚乱的想把嫁裳穿在小凤身上。
可这种古装跟演戏时的服装穿法不同,一件好好的衣服都快让她揉皱了,还是无法穿在小凤身上。
小凤看着自己一刀一剪、一针一线辛苦做出来的嫁裳被小姐揉得不成样子,心疼不已。
“姑爷是没见过小姐,可是轿夫、媒婆都看过我,等会儿你怎么跟人家解释丫鬟忽然变了样?”
“这还不容易?”蓝采伟随手拿了条手绢儿往脸上一遮,遮住了大半个脸,只露出两只眼睛。“这不就行了。”
“不行、不行!声音不对!”小凤说什么也不敢做这样的事,万一被姑爷发现了,她肯定会没命的。
“不行?”蓝采伟想了想,“那这样行不行?”她压低了声音:“我受了凤寒,所以声音有点沙哑。”这样总行了吧?
“这样行吗?”小凤虽然有些迟疑,但是堡主夫人四个字实在太吸引人,她也就没有尽全力反对。
“我说行就行!”蓝采伟胡乱的将嫁衣套在她身上。“你自己做的衣裳自己应该会穿吧?”
小凤心慌的穿上嫁衣,只求老天爷保佑,千万别让姑爷发现她是冒牌小姐,否则姑爷恐怕会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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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大厅上喧闹不已,新房里也没一刻安静。
“你别哭了行不行?要是让新郎倌听见,起了疑心怎么办?”蓝采伟安怃哭个不停的小凤。
“我不哭怎么行?刚刚我跟姑爷拜了堂,等一下还要跟姑爷洞房……听说洞房很痛耶!”此时堡主夫人的头衔已经被小凤抛诸脑后,因为还没当上堡主夫人之前,必须先痛其体肤。“没办法,我也怕痛,你是丫鬟而我是主,丫鬟替主子痛也是应该的。”蓝采伟拍拍小凤的肩膀,“你放心,听说痛过了之后会欲仙欲死。”
“嗄?”小凤吓白了脸,“还会死啊?小姐求求你,小凤还不想死……”目不识丁的小凤听不懂成语,一听到死字就吓得魂飞魄散。“傻丫头,欲仙欲死的意思是会很舒服,不是会死的意思。不过……”蓝采伟忽然停住不说了。
“不过什么呀?小姐,小凤禁不起吓呀!”
“如果那个叫严歆的堡主性功能失调,那就什么也没有了。”对哦!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听说严歆的年纪比花海棠大得多。
“什么是性功能失调?”小姐没读过书,可懂得还真不少哩!小凤露出崇拜的目光。
“性功能失调就是不能给女人幸福啦!”在这个时代她算是超前卫的了,不过谈起这种事情还是会令人非常不好意思。“谁说我不能给女人幸福的?”一个男子突然出现在房门口。老天!果然是个粗俗的汉子,虽然不是又老又丑,但是也好看不到哪儿去,倒是跟在他身边的那个男人好看些……
咦?
那个男人怎么让她觉得很面熟!
蓝采伟很仔细的对那个男人看了又看。
呵!他简直就是戴了头套的……
“孔尊蓝!”她惊讶的叫出声。
“你说什么?”那个“戴着头套的孔尊蓝”皱着眉头道。
这姑娘实在不像话,不但毫不避讳的直视他,还一开口就叫着男人的名字。
“没什么,认错人了。”蓝采伟耸耸肩。他长得的确很像孔尊蓝,不过细看之下还是有一点点的差异啦!
他会不会是孔尊蓝的祖先?
瞧他那充满阳刚气息的脸孔上,五官如雕刻一般完美,尤其是那一双闪烁炽热光芒的鹰眼漂亮得不可思议,比孔尊蓝要有感情得多;不过他坚毅的下巴看起来挺固执的,生起气来恐怕比孔尊蓝凶狠许多……
长得像孔尊蓝的男子一样打量着蓝采伟。
这个小姑娘可真大胆,一双美眸目不转睛的直盯着他看,一点也不知道害臊,就跟她的主子花海棠一样不知羞!
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婢。
“姑娘,咱们主子准备洞房了,你待在这儿做什么?快跟我走吧!”男子拉着她的手想拖她走出新房。
蓝采伟就像中了他的迷咒一样,傻傻的盯着他,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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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男子伸手在她的翘臀上拍了一下,发呆的蓝采伟总算惊醒了。
“你……”蓝采伟气坏了,他竟然敢对她性骚扰?“色狼!”
她不知不觉的用二十一世纪的说法骂人。
这个男人比孔尊蓝差劲多了。
孔尊蓝虽然和她不对盘,时常和她拌嘴,但是孔尊蓝一直都很尊重她,从来不会毛手毛脚。
男子虽然没听懂她说这话的意思,但是由刚刚自己所做的动作足以被冠上色胚二字看来,想必她的意思就是如此。
男子并不在意她的辱骂,反而扬起邪佞的笑容。
“你的美臀丰润肥美,有利于传宗接代,我喜欢!”男子言语轻浮,一脸轻佻。
呵!他摸了她的臀,还有脸做结论?
“肥不肥美关你什么事?”
蓝采伟很清楚现在这个朝代根本没有性骚扰这一条罪名,而且自己在这里孤立无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再和他怎么一般见识也没有用,还是赶紧躲远一点好。
“你别走啊!”他一个箭步挡到她的身前,不小心又撞到她的胸。
“你——”他分明是故意吃她的豆腐!
“对不起,这一次不是故意的。”男尹说完之后,又不忘加上评语:“不过我想给你一个建议,多吃一点木瓜炖排骨,养分才会充足。”他刚刚发现,她生气的模样已引起他极大的兴趣。
蓝采伟的脸红透了,赶紧双手环胸,往后退了几步。
男子嘴角含笑,一双眼睛色迷迷的一直盯着蓝采伟瞧。
这丫头说起话来虽然有一点惊世骇俗,不过还满有趣的。他刚刚说要她多吃木瓜炖排骨……她为什么要多吃?
等等!木瓜炖排骨不是丰胸的药膳吗?
那他就是嫌她的胸部小啰!可恶!
她虽然不是肉弹型的女人,但是也还算有一点点料,他怎么可以这样侮辱她的美?
不过她知道这一副身子不属于她,虽然脸是长得跟她有那么一点像……还是自己先看看他说的话是不是属实?
蓝采伟放下环在胸前的手,低头看了看这不属于自己的身子。胸部果然是小了点……
可花海棠年仅十六岁,根本还没发育完成,小一点也是无可厚非,她相信以她的食欲,有朝一日一定也能成为大哺乳动物。“我干嘛吃木瓜炖排骨?我喜欢小笼包不行吗?”
无耻之辈!蓝采伟忍气吞声的在心里大骂他十八遍,将双手叉在腰间,挺起胸部展示花海棠的小而美。
就在她挺胸的同时,男子吹了一声口哨。
原来她也还算有料啦!是个可以一手掌握的女人。
听见他的口哨声,蓝采伟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哈!原来把衣服往下拉紧就会有如此意想不到的效果。
男子跟着咧嘴一笑。这丫头还真有趣,嘴里说不在乎,可却一直想办法要表现自己的“长处”,实在是好玩。
严家堡一直以来都非常平顺,他这个堡主的日子过得十分悠闲,闲得骨头都快生锈了,找点乐子也不错。
堡主当久了,受到众人的景仰已经成为习惯,但却让他觉得无趣,可这丫头好像一点也不怕他,引起他莫大的兴趣。
见他笑开了嘴,蓝木伟这才想起来,现在她可是花家陪嫁过来的红牌丫鬟,这男人到底是哪棵葱啊?
“你是谁?竟敢欺负堡主夫人的丫鬟?”
“在下严歆,请多多指教,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叫蓝采伟……”她很自然的报出自己的本名,完全没想到她此刻应该报丫鬟小凤的名字。
“严歆是谁?在严家堡很了不起吗?”竟然敢这么嚣张的欺负人!
蓝采伟说完之后才想起,严歆这两个字非常耳熟……
严歆……严歆不就是新郎倌吗?
“你是新郎倌?”蓝采伟伸手捂住张得大大的嘴巴。
那在新房里的那一个是谁?
“你是严歆?那拜堂、洞房的那一个男人又是谁?”
难道他知道新娘被掉包的事,所以干脆也将新郎换人?
“新郎倌是严家堡的总管季离文。”严歆对新郎倌掉包一事一点愧疚之色也没有。
“你们竟然把新郎倌掉包了?”蓝采伟虽然被吓住了,但是她没忘记要先声夺人,所以立刻开口指责对方的错。
“别用柔情似水的灵眸望着我,那会让我心痒难耐呢!”
严歆见她说话虽大声,但还是有些愣愣的,便将嘴唇凑上前,在她的颊边轻啄了一下。“色狼!”
蓝采伟发挥女打仔的本色,一拳挥过去。
严歆不是和她对戏的演员,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被她打中,他微徽的将身子偏向一旁,蓝采伟的拳头便落空了。
这还不算,蓝采伟的小手立刻被握在严歆的大手中。
那大手如火焰般炽热,温度借由她的小手传到了她的身体、她的脸颊,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只被放进烤箱的鸡。
然而她袖子滑落,露出手臂上的瘀青,让严歆的脸色难看起来。“花家虐待你吗?”
蓝采伟撇了一眼手臂上的伤,然后用不屑的目光看着严歆。“你是练武的人,难道看不出这是练武所受的伤吗?”蓝采伟冷冷的说。
来到古代的日子无聊极了,在等待嫁人的日子里,她又把缝嫁裳的事情丢给小凤,闲来无事只得以打树干为乐,所以才会弄出这些伤痕。
“你会武功?”看看她刚刚出拳的样子,是有那么一点架武。
“只是有兴趣,不算是会武功。”她可不敢乱说话,光看他刚刚轻而易举闪过她的攻击,想必他身怀绝技。
“是吗?”严歆越看越觉得奇怪。
花家的丫鬟会武功,而且还泼辣得很?
看来他把花海棠配给季寓文的主意倒是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