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乔伊。我肯定知道回家的路。”朱迪虽然竭力忍着眼泪,但是她的话里充满着哭声。
乔伊抓着她的手,感到自己长大了。他们已开始了他们自己的《奥德赛》。“不是你的错,是那个女人给了我们奇怪的指点。或者还有那个十来岁的少年。”他使劲皱着眉头。“要是我们找到了警察,一切早就没事了。”
“或者有个电话也行。”她轻轻抽了抽鼻子。“我饿了。”
“我也饿了。”他想起当走在第二个地铁里的那一刻时,他们发现钱包被偷了,当时他们谁也没有太紧张,但现在他们没钱了。“如果我们还有钱的话,就可以叫辆出租车了。”
朱迪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们还会遇到什么事情呀?”
乔伊用一只笨拙的胳膊搂着她:“我不知道,朱迪,我真希望爸爸在这儿,只要他在这儿,我甚至愿意听他叫嚷。”他急促地说完,这时有两个人在几尺以外的地方争吵。他将朱迪推到他身后,尽量挡住她。他已经看见了那双总是跟踪着他们的眼睛。他已看见角落里的比朱迪还要小的女孩子。他知道她们是什么人,从哪儿来。只是他不知道如何送她们回家。
凯特盯着宝贝的屏幕,以她从未有过的虔诚祈祷着。天黑已两个小时了。他们失去两个孩子的最后一次信号的时候,她以为罗伯特会把车撕碎了。她自己也不时感到困苦不堪。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用了三组电池。“在那儿!”她喊出来,那个标志着孩子的方位的小亮点立刻驱走了由于紧张害怕和不间断的聚精会神而造成的疲劳。“他们在那儿!看,只有几个街区那么远。”
罗伯特猛地一转方向盘,在急踩油门的尖叫声中转了个弯。这个地区又黑、又嘈杂,的确是约会的最坏的地方。他很久没遇到过灾祸了,不妨多设想一些情景。“哪里?”他简短地询问道,眼睛狂乱地搜索着前面的变化莫测的人海。
“在那儿,在那个小巷附近。”
“那儿正有一场争斗吗?”他在一个只够自行车转弯的地方调转小车。车的后半部仍在街上,这对他毫无影响。
“我也这么认为。”凯特盯着那场争吵,心里一沉,“我希望他们不是在打架。”
罗伯特打开车门,凯特拉住他的胳膊:“小心点儿。我将把车开到你身边。”
他点点头,一直注视着那场混战:“锁上车门,别担心车会撞坏,我不在乎。”
凯特溜到驾驶位置,把自己锁在车里。她找了个地方转了个弯。在她把车向后退的时候,她可以看见罗伯特正走向混战。当她看到那伙人正盯着他,有的很可疑,有的很饥饿的样子,她的心猛地抽了一下。她一边把车停靠得尽可能近,一边下意识地低声祈祷着。
“啊,我们怎么到这儿来了?一个富家小子正光临这里呢!”四个小伙子从看打架的人群中站出来。一个瘦长的邋遢小子比其他人高出一截,明显是他们的头儿;打量着罗伯特。
“仅仅是暂时的。”罗伯特顶了他一句,与说话人对视着。那男孩穿着发黑的牛仔裤,T恤衫外罩了件夹克。另外几个相同打扮的男孩子聚在他周围。“他想要什么?一个街头烂仔!”罗伯特想着,控制着自己的怒气。
“喂,你应该呆在属于你的地方。”那个小头目说道,一面向他逼过来。
罗伯特绷紧了弦,知道要想得到他的孩子,必须放倒一个或更多的小流氓。他倒不怕打架,但他担心如果他打不赢,凯特和他的孩子就会陷入比现在更危险的境况。
“怎么了,喂,没什么可说的事?”那男孩说道,瞥了一眼他的同伴,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他的狐朋狗友们挑衅着,说着粗鲁的话,许多话都很刺耳。
罗伯特不理他们,全部注意力都在这小流氓头子身上:“我不会说什么,动武吧!”
那男孩停下来,揣摸着他自认为很好欺负的对象。这对象的姿势咄咄逼人,显然他没有移动半步。他的目光清晰而坚定,不是那种会轻易倒下——如果最终倒下了——的注视。他的身体歪斜着,衣服下的肌肉隐约可现。他的两手搭拉着,又显示出对自己和自己的本事很有把握的样子。突然,那头儿重新考虑他的策略了。眼前这男人并不可怕,他不必因对一个陌生人采取愚蠢的行动而匆匆丢了控制局面的权利。他盯着罗伯特,决定保持优势,但已没兴趣用打架的方式解决这事了。“你想要什么,老兄?这是我的地盘。这里的一切都得听我的。”
罗伯特慢慢嘘了一口气。他已看到那男孩在想什么,但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赢得这场意志战。如果他快跑,把他和他的同伴引出他的地盘,他也许可以不打架就解决问题了。“那你正是我要找的人了。”罗伯特说道,好像早就知道他,他看着那头目因这话很自傲的样子,看出这伙人把自己的屈服归于他们的人多势大。“我在找我的孩子们。”
“我们没看见任何孩子在这附近。”
“我想他们躲起来了,也许受了惊吓。”
几个人在嘲笑他。那头目递个眼色,使他们安静下来。发表高见很适合他的身份:“夜里这是很糟糕的地方。他们在哪儿!”
罗伯特犹豫了一会儿,男孩眼里的神情促使他继续伪装下去,否则就得凭力气来支持他的“侵略”行为了。“我想是在那个胡同里。”
男孩扭过头去看了一眼,越过身后那场混战的残迹,他打个响指:“散开。”
他的手下停止混战,为他们的头儿和罗伯特让出一条路。罗伯特跟在男孩后面,但愿那两个孩子完全被吓唬住了而不多嘴多舌。他发现他俩在这胡同的远远的角落里,蜷缩在一堆纸盒子后面。
“爸爸!”乔伊从黑暗中猛冲了出来,后面拖着朱迪,投进他们的爸爸的怀里。
罗伯特抱起他们俩。两人的重量加在一起使他走路有些摇晃。他从两个小脑袋的中间看着那男孩。“谢谢。”他平静地说。那伙人在他的身后,堵住了胡同口。“我不想和你们打架,不过打了也在所不惜。”
那小子点点头,一丝温情在他脸上闪过,使那张脸变得温和了了些,他说:“有些男人就是那样。”他转过头去,打响指时,表情又变得严厉了。那伙人分开来,让出一条路给罗伯特过去。
带着他的孩子,罗伯特走出胡同,上了凯特等在那儿的车。
“爸爸,对不起。”朱迪说,第三次试着道歉。
“我告诉你们俩安静。在我们到家之前,我不想听你们说一句话。”罗伯特缓缓地、仔细地开着车,感到比一生中的任何时候都累。他一只手拉着凯特的手,看上去得不停地触摸着她才行。
凯特扭过头去看看这对孪生子。他们俩紧贴在一起,仿佛相依为命。她想安慰他们,但是像罗伯特一样,她无法忘记,为了找他们,这个白天是怎样熬过的,还有,在最后的关头眼看就要发生的那些事。
没人说一句话。罗伯特停了车,他们都下来。乘电梯时,罗伯特看着他的孩子们,他真的知道怎样做一个父亲吗?他自问道。怎样才能驾驭这两个活跃的头脑同时又不破坏他们的心绪呢?怎样能使他们的未来更美好?
凯特觉察到他的受挫感,很需要消除顾虑。她握住他的手,捏捏他的手指。罗伯特转过来,看见了她眼睛里的理解。他忽然感到好多了。也许他没有找到全部答案,但他爱他们。当门轻轻打开,两个双胞胎出来的时候,他轻轻弯下腰在凯特身边轻声说道:“谢谢你。”
“谢什么?”
“来到这里——当我需要你,两个孩子需要你的时候。”
凯特没说什么,因为在那样的时候,用那么几个字,她知道是无法表达什么的。在她一生当中,以前从没有人真正需要她。
“来吧,我们来把这件事了了。”罗伯特说道,声音小得刚好能听得见。
凯特和他一起走出电梯。在公寓里,他不肯放开她的手,当管家哭着告朱迪和乔伊的状的时候,罗伯特仍让凯特站在身边,然后才带她离开。这时只有他们四个人在起居室,罗伯特示意大家坐下来。两孩子相互望望,他们的表情很不自在。
“我们这回真的做对了,不是吗,爸爸?”乔伊小心地说道。
罗伯特在凯特身边坐下,然后点点头:“你们可以这么说。你们不但迫使别人按你们的方式思考,而且置你们自己于危险之中。你们不是第五个宝贝。你们知道像这样在一个城市的大街上瞎跑有多冒险。我不能相信你们竟这么愚蠢。”他嗔怒地盯着他俩,“你们还要辩解吗?”
乔伊看着朱迪,她耸耸肩,望着凯特。看看没人来帮他们,她开口了:“我们知道我们错了,但我们害怕你会让凯特走。我们知道你不想再结婚了。但我们需要凯特。她愿意听我们说话。她知道怎样……”朱迪稍作停顿,然后快快说完:“她允许我说对不起,然后允许我和她说话。”
“她有宝贝。”乔伊赶紧补充。
“最高的赞美!”凯特低声嘟哝着。
罗伯特凝视着两个孩子,意识到他们多么需要凯特,问道:“她对你们这么重要?”
他们点点头,有点儿畏惧,但很坚定。“我们必须做些什么。我记得那支钢笔。我们是确保带着它的。我们认为如果你能看出她对我们帮助有多大,那你也会想要她留下了。”这次是乔伊在辩解。
“难道你们没想过,这样也许会使凯特觉得,她要是不曾留意你们这样的把戏就好了?”罗伯特质问道,驳斥他们的推理。他感到兴奋,发现自己开始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的怒气消了。他想至少还应该气恼一下,但气不起来了。
每个人都作沉思状。“我们没有这样想过,”朱迪最后承认,她转向凯特,“我们没有那样做,是吧?”她问道,听起来真的很担忧。
凯特无法拒绝这样关切的表示。她离开罗伯特,走到双胞胎面前,跪下来,这样他们正好齐她的眼眉:“没有。但让我告诉你们两个小家伙一些事。从现在起,你们要受到一点点管制。明天,我将给你们的每样东西都安上传感器。你们只要有一只脚伸出去,我们的接收线和宝贝中的每条线路也跟着出发。”她抓起每人一只手。“可以吗?不再有冒险的游戏。不再有耸人听闻的‘绑架’,当我们不在这儿时,可以找到你们,看管你们。不再像未开化的野蛮人一样做事情,不再恶语伤人。你们将要按时起居,做家务事,并且无论如何要适当饮食。只要越轨半步,宝贝就会抓住你。她知道什么事,我就会处理,然后由你们的爸爸来管。我可不那么好对付。如果你们这样认为,最好现在就搞清楚怎样立刻摆脱我吧。你们的爸爸是个大忙人,我也要工作。你们将被计划在我们做的每件事情中,但你们不总是第一个被考虑的。这就是你们的将来。你们选择它,因为其中有一些使你们愉快的东西。你们将我看成神话故事里的人物,我当然不是。得搞清楚,这一切的确是你们想要的,因为如果我来了,我将要按自己的这些方式做。”
这对双胞胎大眼瞪小眼。凯特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等待着他们的决定。她已经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她不知道罗伯特想要给他的孩子们一些什么,但她知道她将为他们做些什么,如果他们是她的孩子。她没有过好童年生活,为此她感到欠缺。除了有钱的背景这一明显的优势,这对双胞胎也没有什么可记忆的事。她想给他们稳定和过得有条不紊。如果她这样做了,那将不是谎言和永不兑现的甜蜜誓言能够实现的。
“我们需要你,”朱迪和凯特异口同声道,“即使连带家庭作业还有零食也都听你的。”
凯特慢慢露出了微笑,几乎不能相信她下的赌注已赢回来了。当朱迪也和自己一起跪在地上,用她的小胳膊搂着自己的脖子,她知道自己已赢了不止一局或两局了。乔伊在一旁站立不安,他显然太大了,不能纵情享受和凯特拥抱的滋味了,但他多么希望能这样啊。
罗伯特仔细看着这三个人,意识到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刻。凯特所触及到的他的生活内容要多于他能告诉她的。她已影响到他的孩子们,使他们离他更近,给予他们她孩提时代没有得到的东西。他只能勇敢地猜想她该奉献自己了。本来她的生活已很稳固了,而她仍然让他们走进来,把暴风雪关在门外。他站起身,走近地上聚成一团的三个人。他把朱迪从凯特怀里抱过来。
“我想你们俩可以去洗个澡。如果你们饿了,管家在厨房留了些东西给你们。不然睡觉也行。”
“这是对我们的惩罚吗?”乔伊问,站得笔挺,似乎等待着受刑。
“我想伤害已经够多了。你们知道凯特和我是什么感觉。我们愿意相信你们不再做这样的或者类似这样的事。”他严厉地审视着他们俩一
朱迪和乔伊一起点点头,显然投降了。朱迪弯下身去吻凯特的面颊。仅仅犹豫了一下,乔伊也这么做了。两人离开房间,一句话也不说。
凯特看着他们走开,感到了他们所给予的温暖。一种被接受的感觉传遍她的全身。“我的意思不是要接管他们。”她说,抬头看着罗伯特。
他弯下腰扶她站起来,把她拉到身边:“我很高兴你这样做。你是指你要留下来吗?”
“是的,但我想立刻告诉你,不是生活在这个城市。我可以离开田纳西,但我需要空间和安静。我不想呆在这混凝土制造的蚂蚁山,这是所谓的文明。我也不是一个‘聚会动物’。我不是特别喜欢逛商店,所以不打算买一大捆衣服塞在壁橱里。并且无论我到哪里,宝贝也跟着,还有……”
罗伯特用他的唇制止了这一大堆不利因素的罗列。他以囚禁在心中和身体里的所有渴望和需求,吻着她。“我不给你那些你不想要的破玩艺儿。我会改变它。我不在乎你不做那些事,没有那些事,我照样活得下去。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不在乎住哪里。如果你想要孩子,我甚至也可以给你。”
她猛地退后,盯着他,仿佛他已失去了理智:“婴儿吗?不。如果我不会做饭的话,我发誓我也不会做尿布。而且,他们不在夜晚哭吗,或其他什么事?你必须在玩的时候喂他们,或者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事。”
他笑了,感到年轻了许多,更有活力了。“或者什么事?”他同意道,吻着她的脖颈,那儿的脉搏很微弱。随着每一次的爱抚,热流传遍她全身。她的睫毛垂下来:“我没有实际经验。我做不了好妈咪。”她的头向后仰着,使他更能接近。
“心肝儿,如果你能对付那两个捣蛋鬼,你就可以对付任何一件事情。”他低语着,唇贴着她的喉。
凯特强睁开眼:“你想再做一次爹地?”
“我不知道。你家里有孪生子吗?”
凯特已经很多年没有想过她的家庭了,现在忽然想起来。“哦,不!”她呜咽着,不再感到温暖和软绵绵了。情欲一下掉进冰冷的现实中。
罗伯特立刻感到了这个变化。他退后一些,皱着眉:“怎么了?”
“三胞胎,”她低声说,推开他的手,“除了我这一辈,每一代都有。”
“哦,上帝!”
“哦,不!”她喊道,拉过睡衣横在他们中间,“不管你以前脑袋里装些什么,换了它。我确实对付不了。”
他向她靠进一步:“如果你不想做,我们不做就是了。但并不是因为你做不了那些事。我相信你,我的爱人!”他抱着她,笑意印入他刚才还惊恐的眼睛。“你是个精力充沛的女性——大脑,身体,还有心脏。我是个幸运的男人。”
她抚摸着他的脸颊,忘了孩子和一切:“不,是我的运气,因为你发现了我并迫使我下山来。我爱你!”
凯特重重地坐到椅子里,手里拿着一小时前医生给的化验报告,神情有点茫然。罗伯特一边走进办公室,一边瞅着她,脸上带着的愉悦骤然消失了,他关切地问:“那是什么东西,亲爱的?”他问道,带上门,赶紧走到她跟前。
凯特盯着他:“你记得关于三胞胎的事情吗?”
他搓着她的手,点点头。过了一会儿,那几个字才映入他的脑袋,明白了凯特的话的涵义,他的脸色变白了:“你怀——”
“怀孕了。”她替他说完,“的确怀孕了。接着会变成一个小胖子。有三足音。山谷里的新屋还在建设中,我的一半的东西仍在田纳西,那对双胞胎才很愉快地住下来,我正学着应付各种晚会和人。生活真是太美妙了!”泪水充满了她的眼眶。她原以为自己很坚强、很勇敢。
在坐出租车去他办公室的路上,她进一步确信,在停用避孕药后他们的性生活造成了后果。宝贝已推测出是奇数,并给她安了些装置。三胞胎是可能的,但若是一个就更好了。“我害怕,罗伯特。”她低声说着,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我不知道我是否能行。一个孩子似乎挺好,也有可能,但三个……”
罗伯特站起身,把她抱起来,然后坐下来,把她放在膝上。凯特在这结婚的第一年里忍受了那么多的变化。她已经对付了各种事情——搬家及紧密配合他的生活——以优雅、幽默的方式。他真为她感到自豪。然后她告诉他想为他生个孩子。他爱她爱到了极点,但这时他发现了自己的失误,他抚摸着她,她乌黑的长发现在更长了些,如光洁的黑色瀑布披在肩上。他竭力想着怎样能使她在今后这段时间里生活得更轻松些。
“我心中的宝贝,看着我。”他对她道。
凯特抬起眼。
“你想忘了这个吗?”
她注视着他,从他那短暂的一瞥中看到了他不愿想到的流产的痛苦。“你愿意让我这样做吗?”她知道他对孩子的感情。
“在你过去的生活中已有那么多痛苦。我不想因为我再为你带来任何苦难,我们的孩子应该创造和降临在欢乐中。”他擦了擦她湿湿的睫毛。“别哭,也别怕。”
凯特仔细看着他的脸,以双倍的力量爱着他,抹去害怕,在心中注入力量和勇气。她的泪水不再流了,嘴唇也停止了哆嗦。她用指尖压在他的唇上。如果说他爱她这样深,让她自己选择,那么她也深深爱着他,她愿意试一试。“我想要他们,就像我需要你以及我们一起建立的生活。”
罗伯特慢慢地露出了微笑,从她眼中他知道这是真的。他呼出一口长气,夹杂着轻松和感激。“谢谢你。”他简单地说道,低下头去吻她的嘴唇。
凯特任凭她的爱从她的嘴唇流向他的。未来的日子再也不会有怀疑和障碍。罗伯特已为她铺了一条通向希望和爱的彩虹,彩虹的另一端是金色小路。她会出差错,但再也不孤单了。罗伯特总会在那儿,在她的心目中,在她近旁帮助她,告诉她明天总是美好的。
“我爱你!”当他抬起她的头时,她轻声说道。
他的微笑抚慰着她,温柔地、会意地:“我也爱你!”
当她们第一次信任地躺在母亲的怀里的时候,同样的微笑会挂在他们将来的三个女儿的玫瑰花苞般的嘴唇上。那些微笑,他的和她们的,将永远活在她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