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又是临时会议!”凌威头痛了起来,他迹近喃喃自语地说:“今天幼芬晚上有课,我临时到哪儿找人带小喧?”
“副总,我替你去接小喧,让她暂时待在我的住处,你开完会再来接她回去就好了。”张若忆立即表示要帮忙。
“这怎么好意思?”凌威十分感激地说。
“没关系啦!我就住在小喧她们幼稚园旁边那栋大楼,很方便的。”
其实,她一直对凌威有着深深的好感。
以前因为他是一个已婚的男人,她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现在他的妻子已经过世,她认为自己不需要再有任何顾忌了。
“那今天晚上小喧就麻烦你了。”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凌威只能接受她的好意。
“不要说麻烦,其实我很喜欢小孩的,更何况小喧又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女孩。”张若忆对着他甜甜地笑着。
她的笑容却让凌威觉得心好痛。他没有一天不想起死去的妻子,尤其是妻子甜美的笑容,时常在他的脑海中浮现,怎么都无法忘怀。
他知道今生今世再也没有一张笑脸会像以彤那样让他着迷予!
“张秘书,谢谢你。”他勉强回她一抹浅浅的笑容。
张若忆知道凌威深爱着死去的妻子,过去她也曾深深地嫉妒他的妻子能够得到他全部的爱。现在,她真的十分渴望自己能赢得同样的深情对待。
所以,她决定要想尽办法赢得他的心,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直到他为她心动的那一天……
但,真会有那么一天吗?
她不确定,可是她愿意等!
张若忆离去后,凌威停下手边的工作,他开始认真地想:
我是不是该帮小喧找个钟点保姆?
自从方以彤过世后,凌幼芬也曾经向他提议找保姆来带小喧,可他总是不太放心将自己的女儿交给外人带,所以,他只能一再地麻烦还在念书的妹妹。
可现在想想,虽然妹妹没什么怨言,可毕竟她还是个青春洋溢的大学生,有她自己的生活世界,他该放她自由,不该用小喧来绑住她。
“那么我该找什么样的人来替我照顾小暄呢?”这确实是个很伤脑筋的问题。他要的条件是:专业、安全、有爱心、有耐性又离家近。这种条件的保姆到底要上哪儿找?
方以彤怎么都不会想到,她竟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离开白家的。事情是这样发生的……那天莫思杰来自家时,伍曼丽正好去参加一个聚会不在家。他不顾阿珠的阻止,直接闯入方以彤的房间,那时她身上只穿了一套薄薄的睡衣,准备要睡午觉。
“大美人,想睡了,嗯?”他脸上露出邪气的笑容。“我来陪你怎么样?”
“你出去!”方以彤下意识地抓起被单遮住自己若隐若现的春光。
“我们都已经快订婚了,你还在害羞什么?”他非但没有离开,而且还更进一步靠向她身旁。
“你敢碰我试试看!”她向后退了一步,张着一双大眼,戒备地瞪着他。
“哈哈哈……”
他突然猖狂地笑了起来,似乎把她刚刚的警告当作是笑话。“你想怎么样?”
他也很期待她会有什么反应哩!
“我会让你永远都‘挺’不起来!”他若真敢碰她,她会让他知道,她绝对不是在虚张声势。
“哈哈哈……”
他笑得更加狂妄了,笑过之后,满脸兴味地对她说:“其实,我真的很怀疑你就是我以前所认识的那个白芸乔。”
他记忆中的白芸乔是不可能对他撂狠话的。
“也许吧。那天晚上撞那么一下,把我的潜力都给撞了出来。”她已经有了打仗的准备。
“那我倒想知道你的潜力有多惊人。”他不以为她那单薄的身子能有什么惊人的力道,倒是很期待她在床上的表现是不是很让人刮目相看。
“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她又往后退了一步,看了床头上的闹钟一眼。
莫思杰见状,立即向前跨了两步,正好抓住她的手腕。
“别白费心机了!”他邪气地笑着,顺手扯下她护在身前的被单。“拿开这碍眼的东西。”
“你……”她愣了一下,可也顾不得自己目前的窘状,先给他一点颜色瞧瞧,待会儿她会让他那双色眯眯的眼变成“熊猫”。
“来吧!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和你好好地温存一番了,你高兴在我身上留下多少抓痕,我都不介意。”他一使劲,打算将她推向一旁的弹簧床。
怎知,下一刻,躺在床上的人是他不是她!
“怎么?原来你比较喜欢主动?”他不知道刚刚是怎么一回事,只当那是个小小的意外,他还想在嘴巴上讨点便宜。
真可惜!她不是将他摔在地板上,白白便宜他了!
“来吧!亲爱的。”他伸手拉她,她竟也不躲。
然而,就在他的手碰触到她的时候,不知怎么地,一股力道将他从床上硬生生地摔到地板上,正好摔到他的尾椎,害他痛得抚着屁股哇哇大叫。
“你……你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他真有点不敢置信,她那纤细的手臂竟有这么大的力道。
“我不是没警告过你,是你自己不自量力的。”她终于可以替白芸乔出一口气,真是太帅了!
不过,躺在地上的莫思杰并没有因此而死心,反而认为刚刚之所以会败在她的手下,全是因为他轻忽了她的实力,他不信自己的力气真的会比她小。
他随即站了起来,仿佛是愈挫愈勇,他再次欺向她,眼中闪着势在必得的光彩。
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
方以彤这次决定让这个自命风流的男人尝尝什么叫做“痛不欲生”的滋味,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轻忽女人的实力。
就在他伸出魔爪抓住她肩膀的那一刻,她屈膝向上一顶……
哈!正中目标!那动作只能用“快、狠、准”三个字来形容!
“啊!”他发出响彻云霄的叫吼声。下一刻,只见莫思杰倒在地上,痛得蜷成虾状,哀号不已。
方以彤似乎还不怎么满意他现在的惨状,最后再送他两个“黑轮”,才算大功告成!
哼!想欺负她,门儿都没有!
方以彤不理会莫思杰的哀号声,匆匆地从衣柜里拿出一套休闲服,到浴室里快速地换上,就冲出房门,不料,却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阿珠。
阿珠一脸错愕地问她:“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她刚刚在楼下听见莫思杰的惨叫声,还一度犹豫要不要上来看看,可考虑了一下,她还是决定上来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他刚刚要强暴我……我受不了了!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要嫁给那个人面兽心的男人!我不要再当一个牺牲者……”
方以彤马上向阿珠哭诉莫思杰的兽行,哭得好不凄惨,仿佛受了多大的屈辱似的,她好佩服自己的演技。
没错!她就是要故意把事情闹大,她好趁机离开白家去找凌威。
如此一来,大家只会把她跑掉的罪怪到莫思杰身上,而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也许,白汉农还会为此感到深深的自责,恨自己当初不该将女儿托付给这样的男人。
这样,不是很完美吗?
唉!她真该感激莫思杰的,今天若不是他的出现,她还没这样的好机会可以离开白家呢!
“小姐,你不能走啊!老爷有交代过……”阿珠虽然很同情小姐的遭遇,可她有自己的职责在,真是左右为难啊!
“交代什么?”方以彤问。
“交代……交代……”阿珠真不知该不该说。
“你说没关系!”
“交代不能再让小姐出去找……找……程少爷。”阿珠只得一五一十地招了。
“你告诉爸爸,我不会去找程修彦,我只是受不了要嫁给莫思杰这种男人,如果爸爸坚持要我嫁给他,我就永远都不回来了!”
“这……”
阿珠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不要再阻止我了,我今天是非走不可了。你把这件事照实跟爸爸说,就说是我坚持要走的,你根本拦不住我!”
“也许,你好好地跟老爷说,我想他会了解你的苦处……”阿珠仍企图留她。
“我现在不走,恐怕就没机会了!”
方以彤哪舍得错过这个她好不容易等到的好机会,她不理会阿珠的频频叫唤,头也不回地冲下楼梯,往大门外奔跑,一直跑到警卫室。
“对不起!您可不可以马上帮我叫一部计程车?”她向警卫请求。
“白小姐有急事要出去?”警卫一脸狐疑地问她。
“对!非常紧急的事。”她肯定地点点头。
警卫虽觉得她怪怪的,但他仍好心地帮她叫了一部计程车,本以为她会等很久,没想到不到三分钟,计程车就来到山庄的门口。
她向警卫道谢后马上坐上计程车。
“小姐,请问你要去哪里?”和蔼可亲的中年计程车司机立即问她。
她向计程车司机报上住处的地址。
看着窗外一一闪过的景物,她心上竟有种茫然的感觉。
真的要回凌威的身边了?
一想到自己终于又可以和凌威在一起,她觉得好突然又好兴奋,但随之而来的不安却狠狠地冲击她。
她曾经试想过许多次,见到凌威她要怎么向他表明身份?凌威和小喧会相信她是方以彤吗?或者当她是个疯子?
这种事说出去可能也没几个人会相信吧?她究竟要;用什么方式向凌威证明她真的就是方以彤?
想着想着,她忽然感到十分沮丧,毕竟她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方以彤,她只是寄生在白芸乔体内的灵魂,就算凌威和小喧相信她所说的话,但他们能够接受这样的她吗?
她试想:如果换作她,她能够接受凌威的身体换成另一个人的吗?
很奇怪,也很难以令人接受吧?
那么,她现在又该怎么办?
她愈想心情愈沉重,刚刚的喜悦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只剩下深深的不安……
而更惨的是,目的地到了,可她发现自己身上根本就没有半毛钱!
“对不起!我太匆忙了,竟然忘了带钱包出来。”她十分歉疚地对计程车司机说。
“没关系啦!有机会你再把钱给我就好。”
幸好这位和蔼可亲的计程车司机也是个善心人士。
“麻烦您留一张名片给我,我一定会把今天的车资亲手交给您。”方以彤也不愿意让人家为她做白工。
计程车司机随即拿了一张名片给她,还很幽默地对她说:“有需要叫车再找我,我的车是一流的,服务也是一流的。”
“一定、一定。”
这么好的计程车司机,她以后若想搭计程车,当然会第一个想到他。
目送计程车司机离开,她回过头,望向自己和凌威共同居住了六年多的大楼,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她的眼眶瞬间热了起来……
“小姐,请问你要拜访哪一户?”大楼管理员一见到她走进来就亲切地问她。
“谭先生,我是……”
面对这张过去每天都碰面的熟面孔,她差点就忘情地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你认识我?”这位长得像仙女般的女人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没想到她竟然认得他,让他这个已经快步人六十的老男人开心得合不拢嘴。
“喔!我曾经听朋友提过,谭先生是这里最资深、最亲切的管理人员。”方以彤赶紧笑着解释。
她不敢想像她现在若坦承自己就是方以彤,是不是会被当成疯子赶出去?
或者当她是——
妖魔鬼怪?
唉!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能责怪人家,毕竟连她都有点怀疑,自己现在到底算是人还是鬼?
“哪里、哪里。”管理员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讪讪地笑着。
其实,她也有些茫然,现在的时间才下午四点多,凌威一定还在公司忙,她也不能再以“屋主”的身份回到自己家了。
那么,她接下来要怎么办?
“小姐,你的朋友住几楼之几?麻烦你先填个访客资料,我帮你通知一声。”谭先生见她突然怔在那儿,他不得不出声询问。
“其实我那朋友已经过世了,我今天是来拜访她的先生……”方以彤幽幽地说。
“你的朋友是?”谭先生一脸的问号。
“十八楼之二的方以彤。”她很平静地说。
“你就是方小姐的朋友啊!”谭先生的眼神瞬间黯了下来。
“她突然发生车祸过世,我到现在都还无法接受呀!”
“我也没办法接受。”
若不是发生那个意外,她今天也不必站在自家大楼下,却有家归不得。
“总之都是命啦!”谭先生叹口气说。
是命吗?那么她现在这种情况又该怎么说呢?
“最可怜的还是他们那个可爱的女儿……”谭先生像遇到知己似的,突然有感而发。
“她才五岁大而已,就这样突然失去母亲了!凌先生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她,有时真的是分身乏术…”
唉!不要再说了好不好?她都快哭出来了!方以彤强忍住快要冲上眼眶的热流,怕自己会忍不住流下泪来。
“你看看,”谭先生突然指着公布栏说:“凌先生不得已,只好开始在这栋大楼征求保姆。”
闻言,方以彤立即冲到公布栏前看凌威亲手写的那张征求保姆的启事,读着读着,泪水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怎舍得女儿让陌生的人带?听说有些保姆还会虐待小孩!小暄是她最疼爱的心肝宝贝,她怎能冒这个险?
想着想着,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其实,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她可以用当小暄保姆的理由重新回到他们父女俩身边。
“我方便在这里等凌先生回来吗?”她悄悄地擦干眼泪,回过头问谭先生。
“可以啊。旁边有杂志和报纸,你尽管拿去看好了!”
美丽的女人坐在一旁也挺赏心悦目的,有什么不好呢?
方以彤就这样怀着忐忑的心情,坐在Lobby的沙发上,一边看杂志一边等待凌威和小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