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噢,真没想到,他是单耘疾。」秀人啧啧称奇看著报纸影剧版,「真不知道他当初进绿川是何居心,琉光你说呢?」
琉光思绪微微荡漾,她不想听到他的名字。她板起脸,「上班时间……」
「不谈私事,对吧?」秀人掀掀眉毛,「副总裁,现在是晚上六点零五分,本人已经下班了,在等你批完公文一起赴约,请同情你可怜员工饿的脑缺氧,只能谈谈这种没营养的八卦。」
「你可以先去,不用等我。」琉光头也不抬的回答。
哇,真无情,秀人皱眉。琉光又说:「还有,我不想再听到你学他说话方式讲话。」
哦,有反应。「谁?我学谁啊?」秀人要无赖,呵呵,单耘疾教的。
琉光疾笔振书,不为所动,「你知道我指谁。」
秀人耸耸肩,「我不知道啊。」装傻,这也是单耘疾教的。秀人又问:「喂,你女朋友被抢了耶,你看,报纸照片登的那么大,他搂著绪方奈奈,手都快贴到胸部了,你都不伤心不生气吗?」
琉光顿住,她淡淡然的说:「不过是个女人。」
「是吗?」秀人狐疑扬眉,「你的『不过』是针对绪方奈奈呢,还是针对……」他在乎的是单耘疾吧?那人走後,他就阴阳怪气。
琉光扔下笔,打断他,「我们走吧。」她拿了外套就走,似乎很仓卒,而秀人走在後头跟著她,更加确认他和优人猜的没错,琉光和女人约会只不过为消弭谣言,唉,真糟,他们冷冰冰的弟弟爱上了风流多情的单耘疾。
日本观光旅游总会举办聚餐联谊,琉光拎著一杯红酒站在窗边眺望东京夜景,如果可以,她宁可回家喂猫。
「嗅,真巧,好久不见,绿川副总裁,我们没有打扰到你的雅兴吧?」单耘疾—手搂著绪方亲奈,一手同样拎著酒杯,很轻佻的对她举举空杯。
「不会。」琉光背脊紧绷。
「那就好,这儿夜景真是美,不过比不上我住处那儿就是了,你说对吗?奈奈。」他微笑,手臂一直专宠地环在绪方奈奈腰上,绪方奈奈格格笑得像只青蛙,「你讨厌,人家会不好意思啦。」
琉光感觉双臂一阵寒颤,眼眶好热。忍不住讽笑自己?她何必意外,单耘疾和绪方奈奈的绋闻早就传的满天飞,要说他们没上床,全日本人都不会相信。
「绿川副总裁好像很不舒服,哦,我忘了,奈奈之前跟你有过非比寻常的关系——」单耘疾挑起一眉,搁在绪方奈奈腰上的手更往上,绪方奈奈风骚地连连娇笑。
「毋需介意。」琉光打断他,努力压抑急遽震荡的心跳,「单总裁和绪方小姐郎才女貌,是天作之合。」
「我何必介意。」单耘疾极为闲适,悠悠然的踩著她痛处,「倒是你,绿川副总裁,你介意吗?」
「什么?」琉光忍住深呼吸的冲动。绪方奈奈的笑声好刺耳,她完全不能思考,她痛恨自己这么笨拙。
单耘疾勾起一个极性感迷人的笑容,「我想带奈奈去星霁岛度假,不知贵公司能否设计什么特别的余兴节目,奈奈讨厌乏味的海上活动。」
「疾——你真棒,你好体贴。」绪方奈奈一阵狂喜,黏在单耘疾身上一阵湿吻。
她喊他疾,琉光觉得自己头晕目眩,她晃了晃,单耘疾没扶她,他视线停在绪方奈奈呼之欲出的双峰上。
他亲昵的贴著奈奈的耳朵说话,音量却足以刺穿她的心,「看来,绿川副总裁不甚欢迎我们啊,奈奈。」
「不。」琉光按著米黄墙壁撑住自己,何必心碎,她应该早料到自己会有今天,「我很欢迎,我会交代星霁岛为你们好好安排行程。」
「那太好了!不是吗?奈奈。」他愉快的冲著绪方奈奈微笑,绪方奈奈嘤吟一声,「喔!亲爱的——」他宠溺的吻了吻她的唇瓣。
琉光浑身战栗,痛苦啃噬她残破的心,她撇过头,挪开视线,「不打扰了。」她转身,她要逃走,哪里都可以,只要没有单耘疾的地方就可以。
「等等。」单耘疾温醇嗓音叫住她,她猛然一震。
曾经她是这么著迷他的声音,他的每一句话都会让她失神,现在她知道了,原来他的声音也可以像地狱炼火焚烧她。
「还有事吗?」她没回头。
「没什么重要的事。」她听见他浅浅笑声,一下一下切割她,「我听说星霁岛有一个附属岛屿,我想想,那叫什么啊……」琉光的血液瞬间冻结,她的心跳刹那间停止,他击掌,像刽子手凌迟她最後的尊严,「嗅,星辰岛!」
「我可以带奈奈去星辰岛观星吗?」他问,云淡风轻的像是在问询问今天天气如何。
「随便。」最後,她艰涩的回答,举步离去。
接下来,他再说出什么尖酸的话,她都不会心痛了,她的心已经摔碎切割折磨成粉,她哪来的心可痛。
之後,单耘疾变本加厉,只要琉光约会哪个女人,隔天八卦小报头条就是单耘疾和那名女人出双入对的亲密镜头,为此,琉光办公室的电话响个不停,通通是排队等著和她约会的女人,真不知她们是冲著谁来的。
而永夜集团总裁和绿川饭店副总裁不合的消息更是甚嚣尘上。
「你猜,他到底想干么?」优人桌上摊满各家报纸,以前他全不理会这种小道八卦,不过消息实在是闹的太大,大到连董事会都投以关爱的眼神。
「不知道。」琉光漠然回答。
「那你打算怎样?」优人担心的看著她。她真是越来越瘦,下巴尖削,显得一双眼眸更加赢弱憔悴,简直没一点男子气概,就……就像个娇弱女子。
喔!优人真想撞墙,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不怎样。」琉光专注工作,她不要去想任何跟单耘疾有关的事。
「可是……」她真的不怎样吗?优人眉毛打结,她明明就喜欢单耘疾,同是男人又如何,有必要这样折磨自己吗?他叹气,「琉光,我跟秀人都已经知道了,你也就别再隐瞒下去,诚实一点吧!」
「你们知道什么?」钢笔颓然摔落,琉光心惊握拳。
优人挪椅站起,稳步到她桌前,定定著望著她,那眼神望的琉光心虚,「琉光,我现在很严肃的告诉你,我和秀人心甘情愿跟随你的领导,不是因为你嫡子的身份,而是你真的很优秀,我们兄弟仰慕尊重你,这点不会为任何事而改变,所以——」他顿语敛容,她屏息的心漏跳一拍,优人慎重其事地说:「如果你爱上……你爱上了男人,你是同性恋,那也无妨,我和秀人……支持你!加油!」
加油?加什么油啊?!琉光呆住。
优人好不容易说完,他重重吐了口气,「呼——就这样,嗯……」有点尴尬,他搔搔头发,「那……我去帮你泡咖啡。」他匆匆出去,秀人还在外头焦急绕圈子,那个胆小鬼,自己不讲光要别人讲。
门一关上,琉光覆额失笑,露出多日来打从真心的微笑,一股暖意盈满了她伪装坚强的身躯,她要自己振作起来。
就在优人真情告白後,琉光更是拚了命的工作,她投入上海游乐场的心力比起星霁岛有过之而无不及。
「琉光……」优人皱眉,她真是越来越夸张,「你又没吃早餐!」
「再等一下,就快中午了。」她抬头,露出个疲惫微笑,「待会在青商会的餐会上,你可以好好监督我吃,行了吧?」
十二点多,琉光的银灰色BMW停在餐厅门口,车内,优人看了看表抱怨,「有钱人家的女儿就是讨人厌,不准时、爱迟到!」
「对啊,琉光,你干么约田岛佳绘啊,满脑子名牌的草包花痴,反正你又不喜欢女孩子!」秀人一鼻孔出气。
「我也不想,青商会要求要携伴参加。」琉光懒得解释,他们误会也好,事实上她的确对女孩子没兴趣。
一辆墨绿色蓝宝基尼由远至近映入後照镜,优人诧异,那是汽车杂志最近刊登的复古型限量跑车,全世界才三部,分别由阿拉伯石油钜子与汶莱皇太子所拥有,那么仅存的一部——
蓝宝基尼以敏捷优越性能瞬间平稳煞车,并排停在BMW旁,散发著浓重叫嚣味地拉下车窗,单耘疾露出洁白牙齿一笑,右手指节轻敲BMW车窗,於是琉光只好吩咐优人将车窗摇下。
「嗨,真巧,等人啊?」单耘疾笑得很痞。
巧?琉光从不知他们之间还存有这么多的巧合。他到底意欲为何?
「是,在等人。」她平淡回答。
「两位,好久不见!」他自顾自的对优人、秀人招手,但两人都发现,其实他视线不曾离开过琉光,他兴味盎然地看著琉光,「不知绿川副总裁在等谁啊?或许我可以帮上忙。」
「谢谢,我想……」她欲婉拒,声音却硬生生因为看见从蓝宝基尼车内另一座位缓缓爬起一个女人而发不出来,女人娇媚的伸著懒腰,又瘫到单耘疾肩上。
「亲爱的,你很好,这车性能也很好,不过,我腰酸死了啊,下次找个舒服的地方做好吗?」女人慵懒的声音不难让人猜到他们刚刚在车里做什么。
「经过刚才剧烈的运动,我相信你一定饿了,对吧?佳绘。」单耘疾状似宠爱的捏捏田岛佳绘的鼻子,惹来她娇笑抗议。
「开车。」琉光面无表情,但她握紧椅座的手指却充分显示她非心如止水。
「可是……」优人很为难,因为蓝宝基尼挡住,根本开不出去。
「肮脏的女人!」秀人冷嗤出声。
田岛佳绘听见了,娇滴滴的依偎在单耘疾怀中,很抱歉的看著琉光,她红唇微噘,「光少爷,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噢,还有关於今天午餐的约会……」
「你没空,我知道了。」琉光截断她,难以再承受单耘疾讥嘲目光,她拉开车门,「我们快迟到了。」
不等优人、秀人跟上,琉光狼狈上楼。
田岛佳绘既得意又难过,啊——两个气质特性截然不同的极品男人为她争风吃醋,长得太美真的不是她的错。
「你到底想干么?」秀人冲动的问。
「你管不著。」单耘疾阴郁神情骇住两人,他眼眸的焦点一直跟随著琉光,直到她身影消失,他表情同时闪过懊恼痛苦,优人甚至发现,单耘疾也憔悴不少。
蓝宝基尼车後一部白色积架,车内的隐雷点了根烟。
「天王这样一直换女人没问题吧?!」他徐徐喷出一口烟。纵欲过度会阳痿的耶!
「你错了。」明歆火觉得他家的天王已经病人膏盲,没救了,「他这样不停抢琉光的女朋友,分明就是占有欲嘛。」
「那他还是……」隐雷瞪大眼,口中的烟掉了一半。
「没错。」明歆火肯定的点点头,「他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Gay了。」
於是乎,一整个下午,青商会餐会会场弥漫著诡异的气氛,谁都知道,琉光约了田岛佳绘赴会,但是,田岛佳绘从进门到现在却都挂在单耘疾身上。
「亲爱的——」田岛佳绘抗议,「你都不理我。」搞什么嘛!刚才对她那么热情,现在又那么冷淡!
「我理你啊,来,吃东西。」单耘疾塞了一叠三明治到她嘴里,好停止快让他发狂的耳边轰炸。
他全副精神都集中在那个纤弱的身影上,专注的连自己都唾弃。
那夜在荷屋醉倒後,他一连醉了一个礼拜,醉到宁槐拿他喝光的空酒瓶练枪才吓醒他,妈啊,子弹一个不准,他的脑袋就会开花耶!
唉,不过接下来也不怎么风光,人家明明说不要他,他就是贱,就是想巴在她身边,和一些花痴共演恶心的戏码,然後说些不入流的话刺激她。她无动於哀,他光火,她难过心痛,他的心更痛苦更难过,眼见她日渐苍白消瘦,他怵目惊心,一颗心只为她悬著,呵,这到底是折磨她还是折磨自己?
「你什么都没吃。」优人责难的看著琉光。
「我不饿。」她是真的没胃口,因为她已被痛苦给喂饱了。
「你为什么不乾脆告诉他你喜欢他!」秀人烦躁。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我不喜欢他。」她叹气,真令人头痛,「还有……」一阵昏眩感攫住她,她甩甩头,稍稍清醒了些,最近常头昏她已经习惯,幸好优人和秀人都没发现。
定了定神,她接著说:「还有,我并不是……」又是一阵昏眩,但这次不同,她觉得呼吸困难,视觉模糊,她扶住餐桌,却觉脚步轻浮。
「琉光,你……」优人心惊,她脸色好苍白。
「没……」她勉强微笑,事字尚未说出口,眼前一黑,她往後瘫倒。
优人和秀人赶紧缠扶住她,并大叫要人打电话叫救护车,众人惊呼,不过单耘疾接下来所做的比起琉光昏倒更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他在她昏厥的第一时间冲上来,推开优人秀人,他熟练地打横抱起琉光,秀人冲到他面前挡住他,「你想怎样?快放下琉光!」
「走开!」单耘疾低吼,他像变戏法一般,轻易的闪过秀人,秀人不死心的想动手抢人,他用单手就撂倒了他,於是再次的,秀人撞上他的拳头。
「滚!我不许任何人碰她!」单耘疾怒吼,从来就嘻皮笑脸的单耘疾要狠,所有人都看得傻眼。
在众人议论纷纷声中,单耘疾扔下在一旁嚷叫不休的田岛佳绘,他抱著琉光速速走出餐会会场。
记者们捕捉到这历史性的一刻,交头接耳的讨论,「之前在星霁岛不就就传出绿川琉光是同性恋吗?」
「对啊,当时是跟他的待助,不过这只是传闻,没有证据。」
「现在这不是证据了吗?而且还是跟单耘疾,哇!两大俊男耶!」
「难怪他们要互抢女友,情侣吵架嘛!」
一旁的明歆火和隐雷闻言一同咳声叹气,天王谈恋爱,他们倒楣。
隐雷推推明歆火,「你跟记者关系比较好,去召开记者招待会说明吧。」
「拷!为啥是我?!」明歆火推托,「跟你有超友谊关系的女记者比较多,你去开啊。」
正当两人推来推去,後边传来的哀嚎声使两人双双回头。
「痛啊!他出手就不能轻点吗?」秀人捣著左眼,呜……他变熊猫了。
「戴墨镜吧。」优人好心建议,「戴著墨镜开记者会,这样比较不丢睑。」
「开记者会?」秀人用一眼瞪优人,「哥,那是你的责任吧,你是他秘书啊!」
「叫我哥也没用,你开定了,总经理。」优人要无赖。
「乾脆连我们的份一起开好了?」明歆火笑咪咪的说,隐雷马上接腔,「是啊,省得麻烦。」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麻烦?」秀人半边眉毛打结,优人警觉的来回看著两人问:「你们是谁?」
「嘿嘿,我们啊……」隐雷和明歆火各看一眼,很有默契地各自攀住秀人和优人,嘿嘿地继续说:「我们很快是一家人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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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医院
白袍医生从急诊室中出来,翠耘疾马上迎上去。
「她怎样?」他心急如焚。
「她没事。」满头白发的老医生慈祥的拍拍单耘疾的肩,「她只是有点贫血、营养不足、睡眠不够,还有……」老医生顿了顿,这一顿简直把单耘疾的心跳给顿平了。
「还有什么?」他浑身血液逆流,设想著所有最糟糕的可能。
「别这么紧张,天王,是好消息。」老医生和蔼的笑了笑,「她怀孕了,大概两个月,初期是危险期,好好照顾她吧。」老医生扔下这颗天大的炸弹後悠悠哉哉离去,徒留单耘疾失神恍惚。
怀、怀孕?!
这两个字像雷殛打的单耘疾昏头转向,他的心脏快负荷不了这排山倒海般的震撼,急速跳动个下停。
宁槐的儿子两岁,新堂修的女儿也快一岁,现在,他也要有自己的孩子?!
她怀孕了!她小腹中有他们在星辰岛那夜所留下的结晶!单耘疾简直狂喜的不能自己,念头一转,他又懊悔的恨不得捶死自己。
噢!他真是该死一千万次,他干么无聊伤害她!哪对情侣不吵架,她要分手,他干么乖乖遵命,反正死皮赖脸也不是第一次,男性尊严算什么,哪比得上老婆和小孩重要。
总而言之,他是赖定她了,这次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放手。
同一时间,琉光缓缓醒来,她嗅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倏地惊惶失措,她在医院,那么优人和秀人呢?她必须在他们之前和医生串通好,为她的性别保密。
「你醒了。」一位约莫中年的护七进来为她量血压、体温,她虚弱紧张地抓住护士,「我要见医生。」
护士浅笑,「你那么年轻,是第一胎吧?别这么紧张,没事的,医生待会就会来,你可以先休息一下。」
「你说什么?」琉光脸色刷白,「什么第一胎?」
「啊,你还不知道吗?」护士掩嘴一笑,「你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噢,你先生进来了,他很担心你呢!让他跟你说吧。」
护士给单耘疾一个恭喜的微笑後出去,接著病房内呈现一片寂静。
琉光望著天花板,过於震惊而脑袋一片空白,她怀孕了,她的身体已经准备好要诞下生命,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成为母亲,可是她能吗?她可以吗?
「光……」单耘疾轻轻握住她的手,「对不起。」他望著她消瘦双颊沉痛的说。
「对不起什么?」琉光睁著空洞的眼,「对不起让我怀孕,还是对不起你抢了我女朋友?」
「都不是!」他低嚷,她讽笑,他知道她生气,他吻著她手心,她猛地抽回手,单耘疾懊悔低语,「光,我被愤怒冲昏了头,我对那些女人都不是认真的,我也没和她们发生关系,不过是——」
「你不用跟我解释。」她冷淡打断他。
「为什么不?」他低吼,两手撑在病床两侧,他挡住天花板笼罩她,「你怀了我的孩子,我们还没有结束!」
「这个孩子……」琉光闭上眼狠下心,「我不能要。」
「绿川琉光!」他吼她,他从来不曾这样严厉的吼她,琉光看他那么生气,她怔住了。
单耘疾脸上痛苦的表情扭曲了爱笑的五宫,他捧著她脸,声音喑哑,「光,不要……不要这么轻易说出这种话,那是我们的孩子,你可以生气,你可以处罚折磨我,可是不要否定我对你的爱,你从来就知道我爱你,而我……我却从没听你说过……」
他说著那么温柔的情话,琉光悸动的红了眼眶。
听著这个男人说话,她的心还是会痛,他肌肤的温度还会灼伤她,他还爱著她,他们依然相爱,她已经为绿川家牺牲一次伤害他,难道她还要再牺牲一个她锺爱的生命吗?
在他爱恋凝视下,琉光哽咽,「对不起……我太自私了,我……我必须保护绿川饭店,我不可以只想著自己幸福,这么多年了,我说不出口,我父亲那么信任我这个儿子,我很怕,我说不出口我是女孩子的事实……」她哭倒在他敞开的胸怀中。
老爸没用,跟你妈也只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绿川家就全靠你了,你要争气点,别让人说闲话,知道吗?
父亲的话言犹在耳,她又怎能回复女儿身呢?
「别怕……没事的……」单耘疾抚慰地拍著她的背。
她就是这么爱压抑的女人,叫他又生气又心疼,如果不是怀孕,她也不会将心中的话轻易告诉他,唉,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可是我、我不可以让性别曝光,我怀孕的事……」她必须顾虑到父亲的感受和绿川饭店内部人事的稳定。
「嘘,我都知道。」他温柔的轻捣她轻颤唇瓣,「你别紧张,我没有逼你。」
她柔软的身躯依偎在他怀中,单耘疾真要为此刻叹息,望著她脆弱哭泣的脸庞,她坚持自己承受一切的倔强让他心疼,
「你……还生我气吗?」琉光绞著手,抬头凝视他,盈泪眼眸褪去了淡漠冷静,只有惶然不安。
「生气,当然生气。」单耘疾痞笑挑眉,琉光身躯一僵,哀伤敛目,他却倾身环住她退怯的娇躯,吻住了她的唇瓣。
噢!她的气息、她的柔嫩,他迷恋她就像上瘾似的,她是他情感中毒的解药,他差点就被思念折磨死了。
贴著她的唇办,他温柔低语,「我生气,我气你不好好照顾自己,气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更气你遇到问题就把我踢开,最气的是我自己,居然这么轻易就放你走,还对你做了那么多蠢事。」
「谢谢……」琉光无法控制自己的流泪,那是感动喜悦的眼泪。
「谢什么?」单耘疾点了点她鼻子,「傻瓜,你是我的女人,没有好好保护你是我错,你谢什么,很伤我的男子气概耶。」
「对不起……」琉光在他怀中轻摇头,她从未如此依赖过一个人,她咬著唇,「我不会撒娇、不会讨好,我什么都不会……」
「你最好什么都不会,会爱我就好了。」单耘疾轻轻拭去她满睑泪珠,满怀柔情凝视她的眼神带著促狭,「我啊,就是天生贱骨头,那些讨好我、跟我撒娇的女人我偏偏不爱,就是爱上你,结果你样样精通,搞得我英雄无用武之地,伤透我的心咧!」他夸张地捧著心房做心碎状,逗的琉光笑了。
看她笑了,单耘疾的心满溢著温柔爱恋,这是他深爱的女人,他下定决心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让她安心依靠。
扬了扬眉,他吻吻她哭红的眼,用最自信的口吻告诉她,「光,听我一次,让我处理,一切都会没事的,我一定会想出办法,你只要相信我,然後专心养壮身体生宝宝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