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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恶凯子男 第十章



  在飞机上,欧阳肆瞪着自己的手机。

  没响过,这几天来从没有响过。

  这女人,太过分了吧!

  他来去了一趟拉斯维加斯,除了处理组织的事情外,还顺道去看了一下那个只属于他自己,跟欧阳家族完全无关的大型赌场。

  赌场运作顺利,他的钱也滚滚而来。

  以往,他在拉斯维加斯总是来去匆忙,不曾真的关心过那间生意好得不像话的赌场酒店,更别说是路边的风情人文,小狗小猫了。

  可这次,他却在坐着大礼车,经过拉斯维加斯街头的时候,忍不住看了一下街头的流浪汉、流莺、一身破烂的老妇人,还有一些在那里长期做着小生意维生的人们,在两天仅仅是路过的观察中,他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有痛苦、有安详、有欢乐、有迷惘,甚至还有平静。

  而他愕然惊觉,也许尤浅蓝说的没错!

  他那样不在乎钱,从没正视过钱的价值的生活式,其实对生活在不同背景的人们而言,也许是种严重的困扰。

  原来,他的确是带给她麻烦了。

  然后,当他吃着饭店特地为他准备的美食——法式海鲜大餐时,他却吃不出半点美味,脑海里只浮现尤浅蓝那带着浅笑,忍不住轻声斥责的面容——

  “龙虾的胆固醇过高,偶尔吃当然很好,天天吃就有点太过了,我觉得你吃尽美食的生活对身体并不好,不然,也许你可以请厨师改善一下调理方式,或是自己试着下厨煮煮看。”

  才离开她几天,他发现自己过往过惯的生活步调中,竟然处处空虚,无论做每件事,他几乎都会想起她。

  天呀!

  他好想要她陪伴着他,在美洲、在亚洲,在世界各地,永远在每个角落都能看到她在他身边。

  永远——

  他戚然一笑,这不可能吧!尤浅蓝这么爱小孩子,不可能会放弃自己的工作来陪伴他世界到处跑的。

  可是,如果让她生一个孩子,不!是一堆孩子,跟着他世界到处跑呢?

  这念头像是有个小天使、小精灵,在他脑海中轻声诉说般,吓得他差点没在会议上当场跳起来。

  喔!

  老天!这真是个绝妙的主意。

  欧阳肆的双眼发光,没错!就这么做吧!他可以让她做自己最爱的工作,照顾跟教育小孩,也可以尊重她,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边。

  太好了!他这一生构思过无数的企划,策划过数次轰动世界的计谋,可他没想过,帮一个自己所爱的人,规划两人的一生时,会是这样的刺激与兴奋。

  天杀的他爱死了这种感觉,而且……

  他所爱的人?!

  没错!他傻傻地笑了起来,一点都不顾旁边会议上,其他人惊愕的目光。

  他爱尤浅蓝,他简直是等不及要见到她。

  当会一开完,他就迫不及待地想打电话给尤浅蓝,可是电话没人接,一直都没人接。

  于是他三天都没睡过觉,匆匆地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该处理完的事情一次解决掉,终于在离开她的第六天,他搭上了回台湾的班机,想着要赶快回去找她。

  星期六一大早,尤浅蓝穿着简单的衬衫跟牛仔裤,背着装过夜行李的包包,看着方酩仲缓缓开车过来。

  “你总算到了。”

  “抱歉!我迟到了。”

  方酩仲那张国字脸上,依然是有点憨厚的笑容,可是隐藏在那双小眼睛里的阴险光芒,却令人不由自主的胆寒。

  尤浅蓝眯了下眼,想自己是不是被欧阳肆影响太深,看错了,再一眨眼,她松了口气,心安的发现,的确是看错了,方酩仲的脸看起来就像从前一样温和可亲。

  “路有点长呢!你确定我们真要开车去?不坐飞机吗?”尤浅蓝隐约的感觉到,跟欧阳肆以外的男人,长时间地待在车子里,似乎不是好主意。

  “咦?你以前不都是坚决坐公车的人吗?拜托!忘记要能省则省啦?上车吧!”

  方酩仲笑笑,开了车门,不由分说地把她推进车里。

  尤浅蓝想想也是,自己该是担忧太多了吧!

  可她没发现,在巷子的另一端,有辆停了许久的计程车,车上,有双蓝色中带着冷意的双眸,正凝视着他们的车子绝尘而去。

  *  *  *

  他很难相信尤浅蓝是那种在他走了之后,就立刻勾搭上别的男人的女人,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一股怒,叫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飞行场,除了机屏的工作人员,还有欧阳亚在等着他。

  “肆!你冷静一点。”

  欧阳亚作梦都没想到,有天竟然会对一向优雅自如,在组织中以圆滑冷静闻名的欧阳肆说这样的话。

  “调到她家门口的监视录影带了吗?”

  欧阳肆毕竟不是笨蛋,怒归怒,他还是先命人把他能弄清的事实真相先弄清楚。

  “嗯!调到了。”

  “唇语专家呢?”

  “正在解读录影带的对话内容。”

  “通联纪录?”

  “景后两通电话是星期天打出来的,一通是南部的那位周琰德牧师,一通是方酩仲,在接下来的几天,电话都没有进出纪录。”

  “我有打过电话给她。”她为什么没接?这疑惑,一直放在他心底。

  “咦?”乍听之下,欧阳亚不是很懂他在说什么?

  “我是说……”

  “喔!”

  欧阳亚不愧也是组织器重的聪明人,立刻了解了他的疑问,“这几天幼稚园有活动,她都住在同事家不然就是幼稚园里没回家,找不到她人,会心急?嗯?”

  忍不住,欧阳亚就是想逗这个一向只有整人,没被人整过的哥哥。

  “闭上你的大嘴巴,飞行员呢?怎么还没到?”

  “嘿!这里是台湾,又不是美国,总得等飞行许可证下来吧?”

  没见过欧阳肆这么急,急得连方寸都乱了,欧阳亚所幸偷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型摄影机,拍下欧阳肆此刻那一脸严肃,眉宇间却掩不住焦急的模样。

  “你在干么?”

  “没有!”她有自信,摄影机被隐藏的很好,她的笑容也是很有自信的坦然,可毕竟还是敌不过欧阳肆。

  “如果没在干么你会回答——什么?而不会回答——没有!笨!教过几次都不会?”

  欧阳肆斥了她一番,然后才伸手向她,“交出来。”

  “什么交出来?”

  在欧阳肆面前,连平日管惯了一群大男人的欧阳亚,也不得不低头认命,“你怎么会知道?这仪器是最新的耶!我昨天才拿到手。”

  心不甘情不愿地,她摘下戴没两天,刚刚才开始运作的漂亮金戒,交给了欧阳肆。

  “这东西的实验原型我看过了,笨!而且……我需要用这东西。”

  “用这东西?”

  欧阳亚狐疑地看着他,他原本的一脸焦急,已逐渐沉静,甚至,那双湛蓝的眸子里,绿光闪闪,一看就是在动邪恶脑筋的模样,“你想要干么?”

  “铲除掉胆敢靠近我女人的蠢蛋!”

  欧阳肆浅浅一笑,那笑容有如阳光般灿烂,但令人不寒而栗,欧阳亚忍不住为那几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感到哀恸。

  *  *  *

  一个小时后,当尤浅蓝还坐在方酩仲的车子里,在高速公路上跟车流奋战时,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深蓝色衬衫,看起来就像个流氓痞子的欧阳肆,正叼根烟,状似堕落的烧着二郎腿,欣赏着那个叫做周琰德的白净男人,脸上潸潸留下的汗水。

  “陈……陈先生!你……你不是跟我开玩笑的吧?”

  周琰德看着眼前那俊美邪气的男人,实在很难以想像,最近是怎么回事,都有人主动送钱来,而且目标都是尤浅蓝。

  “当然不是!”

  猛抖着脚,欧阳肆浑身散发出来的那股邪恶之气,叫人心惊胆跳,“我们老大要定了尤浅蓝,你要嘛……就剁了两只手一只脚来还债,不然的话,就给我送上尤浅蓝。”

  “可是……可是……好好的一个人,我该……该怎么……怎么把她送给你的老大呢?”

  若是以往,碰到这种事,周琰德一定会报警的。

  可偏偏,这几年来他欠下的钱实在是太多了,加上上星期到手的那三百万,又被他拿去赌场,赌的一文不剩,还多输了三十几万,让他原本就累积高达上千万的赌债,又多添一笔。

  现在,对方拿来他在赌场里所有的借据,言明这三千多万加上利息,可以用尤浅蓝一笔勾消,这比之前方酩仲提供给他,以后可以长期对尤浅蓝勒索的方案,要好太多了,因此当下他就决定,遵从眼前这男人的指示,而放弃方酩仲提供给他的方案。

  “那个尤浅蓝小姐,听说不是很尊敬你吗?你叫她跟我走,她应该会听吧?嗯?”

  “陈先生”依然抖着脚,嘴上的烟吞云吐雾的,把一间小小的办公室弄得是烟雾弥漫。

  “这……别开玩笑了!她虽然……是很尊敬我没错!可是……她……哎呀……不然这样好了,我有个好主意,因为……刚好,我上星期拿到了一包迷药,只是呀……这事说来复杂,另外还有个男人,也是……不不!他当然不能跟你们老大比,他只是个邪恶的坏蛋,想要拍尤浅蓝的裸照……”

  “什么?!”

  “陈先生”突然气急败坏地大叫了一声,吓的周琰德差点没跌下他那张小小的办公椅。

  “啊?什么?什么什么?”

  看着周琰德一脸的慌乱,欧阳肆逐渐冷静下来,记起了自己前来的目的,他又恢复成“陈先生”那种吊儿郎当的调调,“裸照呀!嗯……我想我家老大,可能不会想看到她的裸照流露在外,你们最好给我放弃这个计划吧!”  

  “啊?是的!当然当然!”

  原来尤浅蓝以后要被黑社会老大收去做情妇呀?早说嘛!周琰德脸上的笑容更谄媚了。

  “那么……事情这样做吧!我呢!先跟那位先生,就是要拍……嗯……照片的那位先生迷昏尤浅蓝,然后呢……我在引开那位方先生,这时候,您就去赶紧接收了尤浅蓝,别让那位方先生发现,万一发现,可以当成我不知情,这样可好?因为………我答应先生在先……实在是……嘿嘿……您一定懂我的意思。”

  “懂!当然懂!”

  “陈先生”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厌恶,这种小人做法,真正的黑社会也一样瞧不起,看着周琰德那白净面容上,讨好的笑容,真是够令他作恶的,想到尤浅蓝竟然曾经喜欢过这种人,他就一阵极度的不甘心。

  幸好,他在监狱中也都已经安排好人手,准备好好地招待未来即将入狱的这两位先生了。

  想到这儿,他才觉得好过一些。

  接下来,就等尤浅蓝他们过来了,欧阳肆在心底暗中发誓,过了今晚,他一定要让尤浅蓝身边的男人,除了他以外,全部消失?

  *  *  *

  “真的……钱没办法还我吗?牧师……”

  尤浅蓝可怜兮兮的道,看着周琰德那爱怜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气氛诡异,以前很尊敬,甚至想嫁的对象,怎么现在看起来这么诡异?

  “很抱歉!亲爱的浅蓝,这事情是教会决定的,也不是我能作主的,唉!原来是误会一场,早知道,我就不会跟方先生收下这笔钱了。”

  “我也不知道呀!浅蓝!你之前跟我说过,你有钱都会送来教会,所以当了那发夹以后,我当然就是想,要拿过来才行!没想到……唉……”

  方酩仲似乎也很懊恼这样带给尤浅蓝麻烦。

  心思单纯的尤浅蓝,没有想太多,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唉!罢了罢了!”

  她的双肩下垂,视线难过地盯着面前的桌子,下意识地,她捧起桌上的绿茶喝了一口,她没注意到,摆在桌上的绿茶,另外两都没人动过,而她更没注意到,在方酩仲跟牧师之间,暗中使来使去的眼色。

  “没关系吧?浅蓝,真抱歉!你帮教会这么大的忙,我们什么也帮不了你……”

  “快别这么说,牧师,我不要紧的……努力……”

  突然来的一阵晕眩,眼前的景物顿时迷蒙了起来,叫她说话有些困难,“咦?”尤浅蓝困惑地摇了摇头,想把话说完,“我想……我努力跟他道歉……也许……他就会……”

  声音终于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方酩仲探头看向她紧闭双眼的睡容,在确定她已经没有意识后,那张国字脸,瞬间露出了邪恶狂妄的笑容。

  “哈哈……终于昏倒了,这下可好,可以任我摆布了。”

  “欸!等等……你不能在这里干这种事,被教会发现,我会被开除的。”周琰德连忙阻止方酩仲想要解开尤浅蓝衣服的企图。

  “那……要在哪里?”

  “附近有户人家最近都出国去了,”他说的是之前欧阳肆租好,要他把人带来的房子,“我们去那里办事吧!”

  “办事?”方酩仲愕然地看着他。

  “当然!你该不会只想拍照片吧?”

  周琰德那一向白净柔和的脸蛋上,浮出了一个至奸至险的笑容,“反正干完这件事后,尤浅蓝也不可能原谅我了,不趁这机会享用一下她,那未免太对不起我自己了吧!”

  “呃?这……”

  方酩仲迟疑了,原本要报复尤浅蓝的意志是这么地强烈,可是当听到另外一个男人一样想强暴她时,男人的嫉妒心冒了出来。

  “不行!我们都不能动她。”

  “不能动?”

  周琰德讶异地看着方酩仲,随即呵呵地笑了出来,“嘿!提议要拍裸照威胁她的人是你,可不是我,怎么?该不会这会儿心软了吧?”

  “这……”

  方酩仲低着头,全身颤抖着,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宽扁的鼻子也紧皱了起来,“是没错!但是……我……我绝对不许任何人碰浅蓝!”

  猛抬头,跟着一拳就朝周琰德挥了出来。

  “啊?你……你……”

  周琰德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指着他,金边眼镜后的双眼,写满了惊愕。

  方酩仲愣愣地看着他,又看看自己的拳头,怎么回事?他刚才没打到周琰德呀!为什么他要捂着口鼻呢?

  再一次,他抬头看向周琰德,这次,他发现不对劲了!他指着的地方不是他,而是他的身后。

  他猛一回头,就看到两个警察站在门边,中央则站着欧阳肆,在欧阳肆的后方,还有教会的干事跟另外几个警察。

  “你……陈先生……怎么……这是怎么回事?”

  周琰德先惊声叫了出来。

  方酩仲看着欧阳肆那面无表情的双眸,感到阴冷至极,今人忍不住浑身颤抖。

  他几乎要站不住脚,一听到周琰德指着欧阳肆“陈先生”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但彻底战败,而且可能赔上一生,甚至拖垮老父亲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事业。

  *  *  *

  “咦?这里是……”

  一张眼,发现自己竟然在家里,一时间,尤浅蓝以为自己在作梦,突然一个阴影,挡住了她眼前的阳光。

  “醒了吗?”

  “啊……你……你回来了?”

  当她看到欧阳肆一脸温柔地坐在床边,俯瞰着自己的时候,她露出的笑容,是那样的真心甜美,激荡起欧阳肆心中阵阵的暖意。

  “对呀!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生气?”尤浅蓝一脸不解,“啊……你是说监听那回事呀?”

  “嗯!”看来,尤浅蓝还记得,欧阳肆心想不妙,他深情地在她额前印上一吻,“还生气?”

  “嗯……有点啦!可是……那也不能全怪你……”

  “喔?怎么说?”

  欧阳肆早就有所准备,当尤浅蓝起床后,会先跟他大吵一架,但他万万没料到,她竟然这么大方地原谅他,非但毫不在意,似乎还很欢迎他。

  “怎么说呀?这……”

  尤浅蓝摸了下头发,该现在告诉他吗?说她打算跟他一直在一起,直到他厌倦她为止,她是该说的,可是得先解决发夹的事情,“啊!对了!为什么我在这里?我明明去南部了呀!”

  “嗯……这也是个小故事,不过,你得先把刚才的话说完才行,对了,你等一下,我有东西要送你。”说完话,欧阳肆便起身。

  “啊?可是我……等一下,我不是说过别送我东西了吗?你又……啊!”

  这会儿,她瞪大双眸,万万想不到,那对钻石发夹怎么会在他的手中,“这……这……”  

  她结结巴巴地,心中充满着无比激动的情绪,可是却说不上来那是什么?

  “再送你一次,希望你要钱跟我说,千万别又把它给当了。”

  “不会!不会!”

  尤浅蓝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她跪坐在床上,战战兢兢地从欧阳肆的手中接过钻石发夹,这牵挂着她好久的东西,终于回来了,她也终于……

  她抬头看向欧阳肆,将钻石发夹捧到胸口的位置,就在那块玉佩的旁边,跟着玉佩一起贴紧着她的心脏。

  她终于敢放心的说了,“我爱你。”

  她那纯真的神情是如此认真严肃地说出那三个字,认真的叫欧阳肆感觉自己拥有全世界。

  “我知道。”他轻柔地点头。

  “所以,”她不自觉地摆出一副说教的样子,“我希望,就算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一辈子……”

  “可以!”他轻柔地插话进来,可是她并没有注意到。

  “但只要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管那有多么地短暂,”说这句话时,她眉心间那浅浅的忧伤,勾动了欧阳肆的心弦,她果然是真的深爱着他,虽然不是霸气的爱,却是体贴关怀跟无比温柔的爱情。

  “我们彼此之间,也不要互相欺瞒任何事情,因为那真的很令人伤心,你如果想要监视我就告诉我,我甚至可以跳艳舞给你看,但我不希望……不希望……咦?”

  她突然想到,刚才欧阳肆好像有讲一句话的样子。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尤浅蓝努力地回想着,她刚才实在是太紧张了,所以想了好几秒,才想起来,“是可以是不是?你说可以什么呀?”

  “没错?”欧阳肆半跪在床边,刚好平视着尤浅蓝的眼睛,“我可以,我们可以在一起一辈子?”

  “啊?”尤浅蓝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可是某种激动,猛烈窜升的情绪,让她无法思考,“什么……在一起?一辈子?”

  “傻瓜!”  

  欧阳肆笑笑的抚上她那一头黑色柔顺的发丝,“我是在跟你求婚。”

  “啊——”又是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声。  

  老天!

  欧阳肆无奈地想,这女人难道就不能做一点正常人会有的反应吗?老是用尖叫声来作为结尾。

  *  *  *

  “你说什么?这玉佩……这玉佩是他妈妈的遗物?”

  在半年后的婚礼上,尤浅蓝瞪着欧阳亚,不敢相信地看着她放在红布袋里的玉佩,“这么……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怎么能送我?”

  “你就要当他的妻子了,不送你,送给谁呀?”张如雅在一旁死命地试戴尤浅蓝那一堆价值不菲的钻石珠宝。

  “可是……他很久以前就送我了耶!”

  “你是说来给人羡慕的呀?真是够了……”

  方铃取笑着她,可是尤浅蓝笑不出来,欧阳肆跟她求婚的那天,她忘记了,忘记寻求欧阳肆的保证,寻求希望两人的未来再也没有欺瞒的保证。

  结果,他不但连她那时被下迷药,差点强暴的事情没告诉她,得让警察来通知她去做笔录时才知道,甚至到了今天,她也只知道他无父无母,完全不知道他的一丁一点,真实的家庭背景,还有……为什么他跟欧阳亚在同一个地方工作,用钱却比欧阳亚还要大方的多,他的钱多得简直是莫名其妙。

  一想到这儿,她就开始皱眉了,她不想这样糊里糊涂地就嫁人。

  “怎么啦?”

  张伶俐正在帮她整理手套,第一个看到她那紧蹙的眉心,还有泪光开始闪现的明眸。

  “我……我不要嫁了!”

  “耶?”

  这句话一出,新娘准备室的一群人,全都震惊地转头看着她,她一嘟嘴,狠下心,她可不能这样放任欧阳肆,就跟教小孩子一样,真该打的时候,还是要打。

  “叫欧阳肆来给我说清楚,不然我谁都不嫁!”

  她放狠话的消息,很快地传到了欧阳肆的耳中,当他一出现时,所有的人也都十分有默契地退让开来,当然,也是很有默契地,一起挤到监看新娘准备室的监听设备车那里,去看精采画面。

  *  *  *

  “原来是这种小问题……”

  听完尤浅蓝的抱怨后,欧阳肆一脸不耐。

  “什么小问题?对我来说很重要呢!你想想,跟你说过多少次要将心比心了,要是我什么事情都不告诉你,让你从别人口中知道,你感觉会好过吗?”

  “嗯……”欧阳肆没有反驳,因为她说的对!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好吧……对了!你等一下!”  

  欧阳肆突然抬头,对着天花板某着角落喊着,“全部关掉!”

  “啊?”尤浅蓝困惑地看着他,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他叫她关掉什么?

  “啊!”

  她突然了解了,“你又在监听!”

  “嘿!”  

  对于她的指控,欧阳肆双手一摊,露出无辜的神情,“我只是想帮婚礼留下美好的纪录而已,如果你知道有在拍,一定会很不自然呀!对不对?”

  “咦?这……好啦……算你说的对!快!继续……”

  她想听他说出她先前问的问题,关于他的父母,他的钱从哪里来,她渴望知道他的一切一切,这样以后,要说给他们计划生的那堆小孩听,也才有点故事可以说。

  “好吧!话说从头喽……”

  于是,欧阳肆开始用最平淡,听来最事不关己的口气讲古。

  讲他那个桀傲不驯的母亲,在年轻偷溜离家的时候,遇上了他那混血儿的父亲,然后他父亲如何在一次保护母亲的意外之中丧身,又说他母亲生下他以后,是怎样染了重病不幸过世……

  就在他被众亲戚踢来踢去当皮球的时候,他却不知道,有一群父亲的事业伙伴,留给了他一个庞大的产业——拉斯维加斯的赌场,而当他父亲的合伙人一个个去世后,整间赌场的产权,也全部落在他的身上,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比一样是欧阳家出身的欧阳亚,还要有钱的缘故。

  好啦!既然说到这,请问新娘……可以嫁给他了吧?





  —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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