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吹起她雪白的衣裙,汪语茉伫立在窗边,抚着栏杆的一双小手居然有些颤抖。
他会来吗?姜大哥会来吗?
深吸了一口海风稳定紊乱的心绪,尽管双脚已经踩在琉球的土地上,汪语茉还是很难想念自己真的有勇气做出这样的事。
她真的为了姜立尧而跑来琉球,甚至约他出来见面!
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在心底告诉自己,如果错过这一次的机会,回到台湾后姜大哥真的会跟别人结婚。
届时,她怎么办?
汪家和姜家是多年的世交,这么多年来,汪语茉一直偷偷喜欢着温文儒雅的姜立尧,虽然不曾向他表白过,但她始终以为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这一、两年,姜立尧致力接管家族企业,他为了一个饮料的合作案子而长驻琉球分公司,每当他回台湾就是汪语茉最快乐的时刻。
但前几天,她却由母亲口里听到,姜大哥居然要结婚了,对象也是台湾商界的某豪门千金!
刹那之间她有如晴天霹雳。不!她不相信姜大哥真的会去娶别的女人,她暗恋他这么多年难道他真的都不知道吗?
鼓起了所有的勇气,她不顾一切地买了机票直奔琉球,她要在姜大哥还没回到台湾之前向他告白,她要让他明白自己多年的心意。
由台湾出发之前她曾拨电话给姜立尧,但她怕自己一听到他的声音后会紧张地说不出话来,所以,她只敢在他的行动电话里留言,说明了自己会何时抵达琉球,在哪间旅馆的几号房等他,她有重要的事要对他说。
夕阳余晖洒满了美丽的海平面,汪语茉看了看腕表,心跳更是恍如擂鼓,快七点了七点正是她约姜立尧前来的时间。
她的房门虚掩着,并没有上锁。
他会来吗?汪语茉拿起放在一旁的果汁想喝一口来镇定心神,手却抖得太厉害,杯里的液体竟泼洒出来……
她叹口气把果汁又放回茶几上,他会来吗?
草绿色的卡文·克莱V领休闲衫,下面搭配米白色百慕达及膝短裤,阙仲勋拎着简单的行李走出海关。他的身材高大魁梧,轮廓分明的脸上戴着一副雷朋太阳眼镜,裸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因为饱受太阳的洗礼而呈现耀眼的古铜色,看起来既潇洒又不羁。
气势豪迈又修长挺拔的他,浑身散发出阳刚的男性魅力,英挺的外表更是吸引了无数女性们的爱慕眼光。他有一股自然奔放的性感魅力,此刻机场大厅里就有许多作风较大胆的女孩对他频抛媚眼。
女人缘特佳的阙仲勋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猎艳高手!如果是平时,风流成性的他一定会给这些女性们一个率性洒脱的笑容,顺便钓几个辣妹。
不过,今天的他一反常态,俊脸毫无表情,视若无睹地继续往前走。
因为此刻的他心情很差、很差,简直差到极点了!
妈的!他在心底暗骂着,搞什么啊?
相亲!?他做梦也想不到那对去环游世界的父母,回到台湾后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兴致勃勃地替他安排相亲!
有没有搞错啊?阙仲勋忿忿地掏出烟后狠狠抽了一口,他是阙仲勋耶!是台湾社交圈里名号响叮哨的“泡妞高手”,交过的女朋友比换过的领带还多!
居然要他去相亲?传出去不笑死人了!
更可恶的是,四兄弟里,老妈居然第一个就把矛头对准他!好吧,就算老大阙洛麒和老二泷泽浩也都已经死会了,那至少还有在纽约的老四阙翼杰啊!他阙仲勋身边的女伴可是多得满地滚,他才不要去参加相亲那种老掉牙的玩意。
想不到他一跟老妈抗议,老妈居然振振有词地说:“你那些女伴呀,都跟你一样轻浮爱玩,所以妈特地要帮你介绍这位汪家小姐,她个性温婉沉静,一定可以改掉你这些浮华的坏习惯,像这种好女孩才是最适合你的贤内助。”
去他的!阙仲勋更不文雅地在心底骂着,他还没三十岁耶,还想多玩几年,结婚?八百年后的事更何况就算他神志不清决定要结婚,也绝不娶那种什么“温婉沉静”的女人,一听就知道是个了无情趣的女人,那不闷死他了!
所以,当老妈告诉他这个相亲计划后,他便火速、快速地在第一时间内逃到机场,看哪班飞机还有空位立刻买机票,也不管目的地是哪里,先出国避难再说!
正走着,身上的行动电话却响了。
阙仲勋皱起浓眉,本想不理它或直接关机。不过念头一转……这支手机的号码只有他那三个兄弟拥有,连老爸老妈都不知道。
所以,他按下通话键。
“喂?”他冷漠地开口。
彼端先是传来一阵促狭的笑声。
“嘿,火气很大哟?”
“阙洛麒,你打来做什么?等着看好戏是不是?”
“客气点,我可是你大哥耶,你现在在哪里?”
“关你屁事!”阙仲勋心情恶劣地冷哼道。“阙洛麒,有屁快放,没事我要挂断了!”
“脾气别这么大。”彼端的阙洛麒好整以暇地道。
“老妈已经因为你的离家出走急坏了,现在正躲在老爸怀里哭呢。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可别害老妈精心安排的相亲饭局开天窗喔,我们都很期待参加你的‘相亲大会’耶,呵呵!”
阙洛麒坏心地故意加重“相亲”这两个字。
阙仲勋一听更加暴跳如雷,他就知道!他这三个兄弟果真是标准的无情无义,狼心狗肺,专门来落井下石的!
“你们慢慢等吧!”吼完后,他怒气冲冲地关机。
这是什么跟什么?他的头顶几乎气得要冒出阵阵浓烟了,好说歹说他也跟这三个家伙当了快三十年的兄弟,但这些家伙不但没有在他最“危急”时拉他一把,反而幸灾乐祸地在一旁鼓掌叫好。
混帐!
怒火冲天的他甚至连未曾谋面的汪家小姐一并诅咒上了,搞什么啊?都民国几年了,居然还有年轻女孩愿意接受这种老掉牙的安排?
他相信那位汪家小姐的长相一定是非常“勤政爱民”、“忠勇爱国”,非常地“夙夜匪懈”、“可歌可泣”……
要他回去相亲?
行!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阙仲勋以前也常来琉球度假,上了计程车后,他随口丢了个印象不错的度假酒店的住址给司机。
到了酒店后,刚好有一个旅行团进驻,柜台忙得不可开交。反正他只有一个简单的小行李袋,便懒得等服务生帮他提,领了房间钥匙后就径自往前走。
这家饭店紧邻海边,咸咸的海风吹拂,带来清凉的气息,稍稍舒缓了他愤怒的情绪,连脚步也跟着变轻松了。他决定了,这次要放松心情在这儿好好地多玩它几天,至于相亲?哈,他老妈爱相就自己慢慢去相吧!
方才他在chickin时就跟柜台说过要一间清静的房间,所以他们给了他一间位于最角落的。
一一O六号房?有了,是这里,这是位于走廊最尽头,斜对面仅有一间房间。
阙仲勋以钥匙打开门正要进入时,却瞥见对面房间的房门是虚掩着。
不知对面房间的景观会不会比自己房里的好?
心下正暗忖着,好奇心浓厚的他脚跟一转,轻轻地跨人对面房间。
七点半了。
汪语茉再一次看着腕表,幽幽地叹口气,姜大哥还是没来。
他不愿来吗?他不愿见她吗?
他为何不来呢?难道他没有听到自己在他行动电话中的留言吗?还是……
心底乱糟糟地掠过各种假设,下一秒,她突然听到脚步声。
他来了!
汪语茉心下霎时血液全往头顶冲,他终于来了!
这下她该怎么办?
阙仲勋疑惑地踏入室内,这才瞧见屋里有人,是一个身形纤瘦的女孩背对着房门似在眺望窗外的海景。
“我……”他正想道歉并赶紧退出时,想不到那女孩竟急促地开口说话了。
“先不要说,请你……请你先听我说……”极度紧张中的汪语茉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声音很陌生,根本不是姜大哥的。她深怕自己好不容易累积的勇气会骤然消失,便一股脑地把想说的话全倾巢而出!
她双手紧紧抓住窗帘,背对着来人,颤抖地道:“姜大哥,我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对你而言可能很突然,但我还是必须告诉你,我……我喜欢你,一直偷偷地喜欢你!”
“每回你上我家作客时,我总是找尽借口留在爸爸的书房里,为的就是希望能多留在你身边,因为我好喜欢你的声音,更喜欢看你那侃侃而谈的模样。”
阙仲勋的剑眉微微一蹙,感兴趣地眯起锐眸,他知道背对他的这个女孩一定误会了,错把他当作她要等的人,礼貌上他应该尽快道歉后退出。
但,不知为何,他却像脚下踩了磁石般不愿意离开半步。他不知道这个陌生的女孩是谁,也看不清她的容貌,但她那颤抖中漾满情感的声音却深深地打动他……
她是在对这个“姜大哥”告白吗?阙仲勋很好奇,很好奇背对他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孩。
“我知道你就快结婚了……”汪语茉双拳紧握又放开,心绪百转的她紧张得香汗淋漓。“今天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造成你的负担或压力,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的感情。”
一室沉默。
许久听不到对方回应的汪语茉开始不安了,姜大哥为何都不说话?他……他讨厌她吗?还是……他生气了?
“姜大哥,你……”汪语茉越等越不安,鼓足勇气地一回头,当她看清站在门边的人时,小嘴张得好大,脑子一片空白。
然后,她爆出惊天动地的尖叫!
“你……你是谁?你不是姜大哥!”
“姜大哥?”阙仲勋支着酷酷的下巴优雅地微笑着。“抱歉,我不认识什么‘姜大哥’或‘蒜大哥’,更何况我从没说过我姓姜。”
“你……”汪语茉又惊又气又恼又羞,简直快昏过去了,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对一个陌生人做了“深情告白”!
这么私密的话竟然落人别人耳底,她……她羞得简直想一头撞死算了!
“你太过分了!”她的脸由白转青,再由青转为烫红。“你怎么可以偷偷摸摸地窃听别人的谈话?”
“嘿,我抗议,我可没有‘偷偷摸摸’喔!”阙仲勋无比狂妄地掠掠中长发,笑得很无辜。“我可是光明正大地走进来,再光明正大地听完耶。”
“你少强词夺理!”汪语茉简直要气晕了,如果可能,她真希望立刻挖个地洞躲起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跑进我的房间?”
“我吗?”阙仲勋指指自己,风度翩翩地勾起笑痕。“在下姓阙,阙仲勋,二十八岁,来自台湾。目前还是单身,身高一百八十二公分,体重七十六公斤,血型O型,天蝎座!行动电话号码是0935888888,我拥有非常强健的体能,可以一口气作四十个伏地挺身。如果你还想对我有更进一步的了解,我建议咱们俩不妨坐下来喝杯咖啡慢慢地聊。”
他饶富兴味地盯着眼前这快昏倒的小佳人,这女娃儿长得挺清秀地,不过就是太瘦了。他阙仲勋历任的女朋友可个个是“胸怀壮志”、“横看成岭侧成峰”。
不过很奇怪,这回这青涩的小丫头却勾起他莫大的好奇心,单是看她这张忽青忽白,表情生动的粉脸就把他心底积压的怒火一扫而光。
嘿嘿,真有意思!
“你够了,我不要听你再要嘴皮子,更没兴趣知道你是什么来历,你给我出去!”汪语茉已气得面无人色,她冲过来发狠地推着他。“出去!出去!”
天啊!她再也不要看到这莫名其妙的混帐一眼,此刻她只想关起门来好好地大哭一场!
“嘿,等等,我的行李还在里面呢……”他刚才听得挺入神的,干脆把行李袋放在地毯上专心地听个够。
行李?汪语茉回头看到那只LV的旅行袋,她立刻抓起来往外面一丢。“你的东西还你,现在,你给我滚!滚得远远地!”
“砰!”一声,她用力地关上房门,整个人像是泄气的皮球般往下滑,怎么会这样呢?她泪汪汪地瞪着房门……
天啊,噩梦!她真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游了一个下午的泳后,阙仲勋回房梳洗一下,洗了个澡便神清气爽地换了便装前往附近的商店街。
他一路愉快地哼着歌,愉悦的模样令人很难相信几个小时之前,他还怒气冲冲地由机场走出来,一副准备杀人状。
嘿嘿,好像自从遇见对面房间那个女孩后,他的心情就突然好转。真是个有趣的小丫头……阙仲勋出门游泳前还特地绕到她房门口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等到她刚好出门,顺便邀她二块游泳,不过很可惜,她的房门一直是紧闭着。
晚风凉凉地吹拂着,白天的暑气全消,阙仲勋随意推开一间酒吧的门,他此刻的心情很轻松,打算愉快地喝个两杯小酒。
一推开门,他就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哈,真是运气太好了!那个“深情小美人”此刻居然坐在吧台前,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哪!
她身上还是穿着那件雪白衣裙,乌黑如瀑的长发直披下来,遮住她大半边的脸蛋。
阙仲勋悄悄地在她左边的空位坐下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跟她打招呼,身旁的她却软软地往吧台上一趴。
老天,她居然已喝得烂醉如泥了!
阙仲勋塞了张美钞给酒保,向他眨眨眼,指着汪语茉道:“她是我女朋友,我们吵架了,告诉我,她一共喝了几杯酒?”
“五杯。”酒杯把小费收入口袋里,微笑地回答。
五杯?阙仲勋瞪着她桌前那杯几乎快见底的血腥玛莉,这女人疯啦?想用酒精来慢性自杀,毒死自己?
“她喝了五杯血腥玛莉?”他又问。
“不是,小姐喝了五杯不一样的酒,有血腥玛莉、马丁尼、曼哈顿、螺丝起子和深水炸弹。”酒保道。
阙仲勋那对剑眉拧得更紧了,这女人根本是乱喝一通,这五种调酒都是烈酒,难道她打算今晚醉死算了?
就在这时,有个金头发的男人仗着三分醉意凑到汪语茉旁边。“嘿嘿,来,小美人,走,我们一起去更好玩的地方玩。”
“滚开,别烦我!”醉醺醺的汪语茉不耐烦地推开他。“酒保,再来一杯!”
“别这么忸忸怩怩的嘛,来,跟我走保证你会更快乐。”金发男人不由分说地便想架走汪语茉。
一双大手硬生生地打回金发男人的熊掌。
“放开她!她是我女朋友。”阙仲勋脸色阴沉地道。
“你女朋友?是吗?”眼看快到手的肥肉要飞了,金发男子很不甘心。
“没错。”阙仲勋索性站起身来,冷峻地望着对方。“有什么问题吗?”
他有一副东方男子少见的魁梧身躯,骨架高大且肌肉结实,一站起来,剽悍的气势就压过金发男人。
“没有,呃,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眼见对方不好惹的模样,那色欲薰心的男人只好很不甘心地作罢。
虽然打发掉这只无聊的苍蝇,但阙仲勋知道若再放任醉醺醺的她继续留在酒吧里,一定还会惹来更多的麻烦,他掏了钱替她结帐后,扶着她走出酒吧。
由酒吧回到他们下榻的旅馆要经过一条小路,阙仲勋扶着醉得东倒西歪的汪语茉辛苦地走着。
“呃……”她打了个大酒隔,醉眼迷蒙地瞪着阙仲勋。“你是谁啊?你……把我带出来做什么?放开我,我还要喝酒,呃,喝酒……”汪语茉乱七八糟地喊着,她今晚的心情真是坏透了,她只想把自己狠狠地灌醉!
“放手啊,你听不懂是不是……”
汪语茉恼怒地想挣脱对方钳制在自己肩上的大手,突然之间,胃部一阵翻搅,她好想吐!
“嗯……”她掩住嘴。
“喂,你做什么?想吐别吐在我身上!”阙仲勋吓坏了,慌忙地押着她蹲到路旁的排水沟上,瞧她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破口大骂着。“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不会喝酒为什么还要硬逞强?喂.你别吐在我身上!喂……该死的!”
好不容易把汪语茉押回饭店后,阙仲勋已累得满头大汗。
他在她的皮包里找出房间钥匙,替她打开门,将烂醉如泥的她放在大床上后,他第一件事就是直冲浴室!
真要命!这女人居然吐了他一身,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管这闲事。
简单地冲洗后,他一出浴室就看到床上的人儿已和衣沉沉睡去。
阙仲勋站在床边审视着她。
平心而论,她长得相当不错,可以算是个清秀佳人。五官虽然称不上艳丽,但也算细致清妍,肌肤呈现一种透明般的嫩白,他相信她的年龄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二岁。
身材吗……他的目光往下移,长久在女人堆中挑选女伴,他的标准可是很严苛的。瞧她这副风吹就倒的纤瘦样,应该不可能是个波霸级人物,不过她的身材比例相当好,双腿修长诱人,如果环在他的腰上不知是什么滋味……
停!阙仲勋阻止自己再往下想,他可不是个一见到女人就上的饥渴大色狼。更何况,他若要女人多得是,可没兴趣和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纠缠不清。
替她盖好棉被后,阙仲勋打算离开回到自己房里去。
还没走到门口,他便听到背后传来一阵低弱的啜泣声。
“为什么你不来……姜大哥,你为什么不来?”阙仲勋原本要握住门柄的手僵在半空中,他知道自己没必要再继续多管闲事!而且,平日的他最厌烦的就是女人的眼泪。
但,不知为何,听到她那无助的哭声他竟狠不下心就这样掉头离去。
“为什么……难道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她的哭声低弱却无比凄楚,像是在暗夜中哀哀低鸣的小动物,阙仲勋心弦一紧……
他还在犹豫自己是不是就该这样离去却听到一声巨响。
“唉哟……”醉得迷迷糊糊的汪语茉居然整个人直直摔下床!
“喂!你在做什么?”阙仲勋立刻冲到床边,把她由地毯上抱起来。
“姜大哥,你来了,你终于来了!”醉醺醺的汪语茉紧紧抓住他,像是抓住大海里惟一的浮木,泪汪汪地哽咽道:“你还是来看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你也喜欢我,是不是?”
“放手,我不是你的姜大哥!”阙仲勋极力想掰开她的手。
“不要再离开我,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好苦……你不要娶别人,姜大哥……”汪语茉啜泣着,突然胃部又是一阵翻腾。
“晤……”
“你又想做什么?我警告你别再吐在我身上!”
阙仲勋怒吼,一看到她骤变的脸色立刻二话不说地抓起她冲向浴室。
一冲入浴室,汪语茉简直是迫不及待地趴在马桶上,吐得惊天动地。
吐了好久,她才像是虚脱般地瘫坐在地砖上,好臭……她皱起眉头,受不了自己吐过后的味道,她撑起虚软的身子跌跌撞撞地打开水龙头。
“喂,你做什么?”阙仲勋来不及逃离,就很倒霉地被突然狂泄而下的水柱喷了一身。
“哈啾!好冷……”也被泼了一身冷水的汪语茉再度挣扎地站起来,她想关掉水龙头,一时之间握不到开关,反而全身都被冲得湿透了。
“你这白痴!让开!我来关!”阙仲动怒骂着,他从没见过这么笨手笨脚的人,更怀疑自己到底是发了什么神经,居然在这里替她收拾残局?
好不容易终于关掉了水源,但两人都已像落汤鸡般浑身湿透了。
“你闹也闹够了吧?把自己擦干!”他火大地站起来抓条干毛巾擦拭身上的水,另外丢了一条给她。
汪语茉并不接过毛巾,她低垂着头,一动也不动地坐在浴室地砖上。
“喂?”阙仲勋狐疑地蹲下身子一看,才发现她一脸全是泪,晶莹的泪水像是断线的珍珠不断掉下来。
“你怎么了?”他知道自己应该尽速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专会惹祸的女人。但……她那滚滚而出的泪水却像是有魔力般,奇异地触动他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汪语茉不回答,但泪水却掉得更凶,突然之间,她扑人阙仲勋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喂!你搞清楚,我不是你的姜大哥!”阙仲勋粗嗄地吼着,在心底暗叫不妙,她的衣服全湿了,紧紧地贴在身上。玲珑有致的曲线毕露,而她胸前的浑圆更是紧紧地抵住他的胸膛……
该死的!就算他再理智,毕竟是个正常不过的男人,而她修长的大腿居然还紧挨着他下半身……
“放开我!我不是那个姓姜的!”他再度怒吼,他可不喜欢被一个失意的女人当成替代品。
“我知道你不是姜大哥……”汪语茉泪脸埋在他胸前,酸楚地开口。“姜大哥没有来他的心底根本,没有我,没有我……”
“放开我!”阙仲勋很艰困地想移动身子,他发现之前真是“小看”她了,这女人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居然相当有“本钱”,至少胸前的浑圆就搞得他心猿意马……
再加上她之前的酒味被水冲掉了,现在萦绕在他鼻间的是纯女性的芳馥气息,软玉温香抱满怀,他发现自己居然有反应了……
该死!
“我知道你不是姜大哥,但我好冷,抱我……”
残留的酒精在她脑子里发酵,醉意未醒的她不太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但她只知道她好冷、好孤单,她不要一个人……
眼前这堵温暖的胸膛带给她无比的慰藉,她以颤抖的手解开他的衬衫钮扣,主动而笨抽地吻着。
“你!快停止!不然你会后悔……”阙仲勋语调更加粗嗄,没有男人可以禁得起这种挑逗,她简直是在引火自焚了!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