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尔亚还睡在她的身旁,那熟睡的脸孔,好像是罗浮宫里名人画作中的无邪天使。
可是,这也太夸张了,头一回飞欧洲,就搞出这种事情来,回去肯定要被老妈骂到臭头的。
还有,等一下他醒过来时该怎么面对他?哎呀!羞死人了!还是趁他还没醒过来前落跑吧!
但是,看着他熟睡的脸庞,她的脚却像生了根,动不了。
结果,因为这么看着她竟看入神,忘记自己要遣跑的打算。
“早!”尔亚睁开眼,给了她一记灿烂迷人的微笑。
其实他早就醒了,只是佯睡着暗暗观察她,她的反应真的很与众不同。
木头果然是木头,他对自己真是崇拜到了极点,居然可以让又笨又呆的木头看到眼睛快要脱窗。这么好玩的女人若放掉就太可惜了,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啊!他决定把她拐来当玩具,反正牛郎的游戏他也玩腻了,日子有她肯定不会无聊。
哇!逃逸不成又给人逮个正着,唐韵如为自己偷看人家睡脸而涨红了脸蛋。
“好漂亮!”他起身在她脸蛋上亲了一记。
“哇!”
“干吗那么紧张?”他好笑的问。
她瞪着他咕哝,“偷袭人家还说。”
“你脸红的样子好像苹果,不吃一口有点可惜。”
“乱讲!”被他一说,她的脸更红了。
“是真的。”
“我要走了。”她拉过被单裹住自己,却害得尔亚裸身暴露在冷空气中。
“好冷!”尔亚嚷叫。
唐韵如好心肠,想说自己这样太自私,只得又把被单还给他,完全忘了自己一丝不挂。
“好美!”他望着她赞叹。
她红着脸捞起地上的衣服,快速的奔进浴室中穿戴整齐。
“等下我们去吃早点。”尔亚隔着浴室的门对里面大喊。
“不必了,麻烦你送我下山就可以了。”她不想一错再错,昨夜还可以说是酒精作祟,醒着她若还执迷不悟,那就是她的不对了。
她知道尔亚那种职业,他根本不可能会喜欢上牛郎店的女人,所以她不敢假想他是因为爱才抱她、要她,况且他们根本可以称之为陌生人,而一见钟情式的爱情向来是最不稳固的。·
穿妥衣服走出浴室,她再度坚决表态,“送我下山就可以了。”
尔亚想抱她却被她闪开了。
“你怎么了?”他纳闷的问。
“没事啊。”她回以一记淡笑。
“后悔了?”好大胆的女子,天底下还没有女人上过他的床后是这副德行的,“和我发生关系让你感到很丢脸吗?”.
“你不要误会。”
“但是你的表现就是那样。”尔亚气愤地吼。
“不是!”人若急切想要解释,反而越无法解释得清楚,唐韵如很着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并没有看不起你。”
“坐下来。”
她依言坐下。
“告诉我你有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怎么有人这样问啊!她红着脸,支吾不出话来。
“讨厌我吗?”
“没有。”她从没有讨厌过他,就算知道他是个抢匪,她也替他想着开罪的理由,“我真的不是讨厌你。”
“好,那我问你,你希不希望我走正途?”
.“当然希望。”就算是个路人,她都会希望人不要做坏事,更何况是和她有过肌肤之亲的他呢!
“那么,你愿不愿意帮助我呢?”
“帮助你?我怎么帮?”
“当我的女朋友。”
这个提议让唐韵如吃惊万分,“你再说一次?”
“当我的女朋友,只要你肯当我的女朋友,我就改邪归正,你说怎样?”
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种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事情是该要义不容辞的去做,可是,事情好像进展的有点怪异,让她感到非常不安。
“你果然是看不起我。”尔亚假意受伤地说。
“不是,我只是太意外了,你要我一下子就给你答案太困难了。”
“喔,你的意思是愿意考虑喽?”
她点点头,诚心诚意的说:“如果你愿意给我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如果我现在要答案呢?”。
“对不起,这真的太突然了……”她歉然地回应他。
打草都会惊蛇,如果操之过急,恐怕要坏了大事。
尔亚退让一步,“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要答案。”
“嗯。”唐韵如点头应允,还是有点被打鸭子上架的感觉哩。
“怎么会弄成这样子?”得知亚当出了车祸,尔亚送唐韵如回饭店后,连忙驾车赶到医院探望。
“没事,小伤而已。”亚当熔皮笑脸的模样不像一个车祸受伤的病患,他简单的说了一遍车祸发生的经过。
尔亚见他一副喜不自胜模样,好奇地问:“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不等亚当回答,瞥见那捧着装着一大束花的花瓶回来的何贵铃,他知道这就足以解释一切。
尔亚明了地笑说:“原来亚当心情愉快的因素来自于你啊。”
“既然你来了,就陪他聊一会。”何贵铃放下花瓶,拿起皮包,对着亚当说:“我晚点再过来看你。”
“嗯,你也记得多休息。”他不忘叮咛着。
“嗯。”
目送何贵钤离去,亚当的目光还调不回来尔亚不禁调侃起他,“活该!叫你平常车子就得进厂保养,你就懒吧!现在出了事,没送掉你的小命算是幸运了。”
“我的命没了没关系,我只在乎贵铃的安危。”亚当瞪着他问。
“看来你们是百分之百的和好喽!”他笑了笑,送上真诚的祝福,“我很高兴你们的关系大有进展。”
“这该感谢你。”
“感谢我啥?”
“谢谢你制造这次的机会。”
尔亚笑道:“不要把我看得那么伟大,我为的可是我自己。”
“找到了你的真爱吗?”
“真爱?你嘛帮帮忙,我的世界里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不过我找到一个好玩的玩具倒是真的。”他得意地说:“这个玩具比我当牛郎还要好玩呢,”
“尔亚,我不喜欢你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被亚当这样严厉斥责还是头一遭,尔亚不禁愣住,“你怎么回事?”
亚当以过来人的心情劝告他,“不要玩过头了,我看得出来唐韵如是个好人家的女孩,你若是有意思就认真点,若是没有意思,就放人家一马,不要去招惹她。”
“亚当,你怎么搞的,是被爱情冲昏了头吗?”
“我是过来人,失去后才想珍惜太慢了,我只是不希望你有天和我有同样的遭遇。”他真诚的说着,“我把你当好兄弟才会劝你的。”
“我知道,我不会玩过火的,但是谈爱情可还太早呢!我不想这么快就被套牢,你知道我的个性的。”尔亚也有自己的看法,在他的字典中,还没有爱情这两个字。
“算了,你这家伙不吃点苦头不知道痛的。”亚当放弃了。
“拜托,不要苦着一张脸,你现在已找回你的最爱,该笑才对。”尔亚逗着他,此番话也果真把他逗笑了。
“你这家伙童心未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那就不要多说,好好养伤吧。”
“嗯。”亚当点点头。
尔亚起身准备离开,“我还有事情要和客户谈,你自己在这里没问题吧?”
“没问题,贵铃还会过来。”
“好吧,有事随时Call我。”说完,随即转身离开。
“尔亚。”正当他走到门口,亚当又唤住他。
“还有事情吗?”
“我还是要说,是好女孩就该珍惜。”‘“我知道。”
口里说知道,但他真的知道吗?亚当可不这么想。
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外,唐韵如找不到人可以商量尔亚的事,想来想去只得找比较像姐姐的头头何贵铃,也因为是她带她去亚当的店,她才会认识尔亚的。
“尔亚真的向你提出交往的要求?”那个从来不主动追求女人的尔亚,却对唐韵如提出交往的要求?何贵铃闻言吃惊不已。
“对啊。”
“你怎么想呢?”
唐韵如茫然地摇头,“我就是下不了决定,才想来问何姐你的。”
“你介意尔亚的工作?”
“不,他说愿意为我改变。”
“那还有什么问题呢?”何贵铃旁敲侧击,想了想后又说:“你没有谈过恋爱?”
“谈过,但是没有一次成功。”她一脸尴尬的说。
“为什么呢?”
她不讳言地道出原由,“我笨,而且又呆板,和我交往的男人都忍受不了我像根木头,反正我最后不是被骗就是被甩。”
“天哪!”天底下有这么蠢的女孩,真是绝种动物哪!
“我知道自己实在不适合和人交往。”
何贵铃拉着她的手,“没那回事,我相信你和尔亚会是合适的一对。”
“真的?”
“听我的没错,尔亚虽然很受欢迎,可是他并不是来者不拒的。”
“我猜想得到,事实上,他应该是很挑剔的男人。”她把自己的观察说了出来。
何贵铃笑说:“那就对了,能让尔亚想追求的只有你,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意思了。当然你若是不喜欢,那就没法子了。”
“我知道。”
“好男人要珍惜。”
“嗯。”唐韵如并不如人家说的那么笨,只是平常反应比较慢一点,像她也发现到何贵铃和亚当两人间的感觉异于旁人,“何姐和亚当呢?”
“嗯?”
“我觉得亚当很喜欢何姐。”
“我知道。”何贵铃不讳言地说:“我和他以前是一对情侣。”
“真的喔?那为什么不在一起了?”
“因为他……”她把过去的种种,简单扼要的告诉唐韵如。
唐韵如关切地问:“那现在呢?亚当有没有要你回到他身边?”
“有,不过他刚出了车祸,我等下还要去医院看他。”
“车祸?要不要紧?”她激动的问。
何贵铃调侃她,“你看来比我还紧张呢!”
“不是啦,我是希望何姐幸福啊,而何姐的幸福肯定和亚当脱不了关系的。”
直有直的可爱之处,至少唐韵如的没有心机让何贵铃感觉可贵,“你可不要变喔,继续保持这样子就好了。”
“啊?”唐韵如听不懂,一脸呆样。
“我说你呆也有呆的可爱,不要让这个多变的世界改变了你。”
“喔。”
“好了,我要去医院照顾亚当,你呢?”
“我啊……”她看看窗外的天气,下了决定,“我要去巴黎铁塔看风景。”
也许,就因为有赤子之心,所以所看之物都是美好的,否则像其他空姐,早就不看巴黎风景了,更不会有人想去爬巴黎铁塔。
“继续保持。”何贵钤再度告诉唐韵如这句发自她内心的话。
翌日一早,唐韵如又跑去凡尔赛宫参观,一堆人排队等着要看展览,她还遇到搭乘他们班机来的欧巴桑和欧吉桑,有人认出她,直要求要和她拍照。
结果,一忙之下,她把和尔亚的约定给忘记了。
等到她回到饭店,就看见尔亚坐在饭店的大厅,一张脸臭得好像臭豆腐掉进臭水沟,说有多臭就有多臭。
“你去哪里了?”
“我去凡尔赛宫……”自知理亏,唐韵如垂着头不敢面对他。
“看着我说话啊!”
被尔亚一凶,她差点流下泪来。
“对不起!”她垂着头致歉。
“我可不是来听你说抱歉的。”
“嗯。”
看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尔亚突然骂不下去了,“算了,碰上你这种慢半拍的人,我生气根本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对,不要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这丫头……真是够了!
“你在顾左右而言他。”
“有吗?身体本来就很重要……”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我是来听你的答案的。”尔亚略缓了语气,提醒她他们的约定。
“我……”
他先发制人的警告,“不要告诉我我不想听到的答案。”
“嗯……”不会有那种答案,只是要开口回答竟然变得那么困难。
“讲话!”
“你不要一直对我凶,那样我会讲不出来。”唐韵如忍不住抗议。
原来她也有脾气啊,他以为她根本就不会生气呢!
“好,我不凶,你可以说了吗?”他改以温柔得足以腻死人的语调问她。
她听得浑身更不自在,不由自主的打起哆嗦来,“你不能更自然一点吗?”
“你说我不自然?信不信我掐死你?”尔亚翻着白眼瞪她。
把他惹火是不智之举。她慌忙在他光火之前一日,“我愿意。”
“嗯?再说一次。”他坏心的要求。
“我说……愿意啦!”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作出回答,脸又变得红通通的了。
然而,尔亚并没有这么轻易就放她过关,他一把将她扯向自己,邪佞的说:“为了证明你是诚心诚意的想和我交往,吻我一下。”
“啊?”怎么可以要她做这种丢脸的事情啦!
她心底哀嚎着,行动迟缓,根本就没勇气照他所说的去做。
“你没有诚意,看来我还是继续操旧业好了。”
低调博取同情向来是最有效的手段,尤其对心肠软的人来说,能够救人而不救是大罪,唐韵如就是好心肠的代表,要她见死不救,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尔亚胜券在握的笑得得意,“怎样呢?”
“好……好啦!”
“那就快啊。”
唐韵如扑上前,在他的脸颊处印下一吻,又飞快地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尔亚难以相信地看着她,“就这样?”
“就这样。”没有错。
“哪有那么简单的,再来一次。”没让他满足,他不会放过她的。
“不要啦……”。
“你根本没有诚意!”他又来这一套。
“好……好啦。”为什么她这么歹命呢?
这回,她更缓慢地靠近,就在快要碰到他的时候,他突然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拉,更在她错愕惊惶无措的当头,给她一记法式热吻。
“从这一刻开始,你是我的女人了。”
他似乎是在宣示给全世界听,但在唐韵如的认知里,打从两人发生关系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认定自己是他的女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