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芩、欧阳枫坐在大树干上看着落日一点一点沉落于地平线一端。
“芩,事情办得如何?”芩中午就赶回来,她们习惯爬上大樟树,坐在树干上讨论事情,分享喜怒哀乐。
“很圆满,聂梦云对岚用情很深,他的家人也都同意他们交往,就剩爸爸这边。”欧阳芩让自己稍转个身,两脚也提放在枝干上,背靠着中央大树干,“枫,你一定会惊牙缘分的奇妙,聂梦云的父母亲和爸妈是旧识。”
“什么?!”欧阳枫因为太惊讶差点跌下树,赶紧抓着枝干平衡身体,“有这么巧合的事。”父母当年的往事她们都熟知。
“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信,或许父亲会因是故人之子而成就这桩姻级。”
欧阳岚也爬上树,选一枝较上层的枝干坐下,“芩、枫,今天你们很神秘。”她可以感应她们有事瞒她。
欧阳芩、欧阳枫同时仰头看着高一层的欧阳岚;“神秘?”
“嗯,我要知道一切。”欧阳岚低头对上她们的眼睛。
“好吧,告诉你,我和枫不想让你难过,于是由我去找聂梦云……”欧阳芩叙述经过,“很意外的,得知他们和爸妈是故人。”
欧阳岚也是惊讶莫名,“难怪伯母拿着相片询问爸妈的事。”也许上苍悲悯她为情所苦,所以让她得知两方的家长是朋友,让这奇迹来化解爸爸的心结。
“岚,你可以放宽心。”
“爸真的肯同意吗?”
欧阳芩微微地笑,“依聂梦云的个性,他会让爸妥协,不达目的绝不罢手。”或许不用她出马说服爸爸,爸爸就会同意。
欧阳枫也笑着安慰她,‘“况且还有我和芩两人呀!我们两个会遵守家规,不让此事再次发生。”
“芩、枫,谢谢你们。”她又想哭了,为两位小姊姊无私地为她奉献亲情和爱而想哭,“没有你们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们只要你幸福快乐地生活这就是报答我们。”
欧阳岚揩去脸上的泪水,绽放甜甜的笑容,“吃饭了,尝看看我的厨艺有没有进步。”
“没问题。”
三人的身手矫健如同猿猴般迅速爬下树,钻进阁楼的窗户,冲下楼,气喘吁吁地抵达厨房。
欧阳翰早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你们三个呀,凑在一起就不知要吃饭,把话当作饭就会饱。”他戏谑道。同样的脸蛋,也同时吐吐舌头,一致地说:“爸爸,对不起,让你等那么久。”三人同时坐上餐椅,一家人享受温馨的晚餐。
天刚破晓,欧阳岚满怀心事地起床,放轻脚步不想吵醒两位小姊姊。
而她一下楼,欧阳芩和欧阳枫也同时醒来,因为她们知觉欧阳岚细微的举动。“岚昨晚失眠了。”欧阳芩下床,推开窗户,树上的鸟儿吱吱喳喳地叫着、跳着。
甚至有一、两只小鸟不怕人,飞到窗棂和欧阳芩对视,她伸出手掌,小鸟跳上她的掌心轻啄。
欧阳枫微笑地走近她,“你和鸟儿们处得很好嘛。”说着,也伸出手想让小鸟飞上她的掌心,可惜,小鸟不赏脸。
“枫,小鸟认出我们的不同,我可是花了好多的时间让鸟儿们知道我无害,他们才慢慢接受我成为他们的朋友。”欧阳芩让鸟儿飞离她的手,“枫,早餐麻烦你了,我去找爸。”她见到父亲也朝墓园走去。
“好,岚的事就交给你了。”
欧阳岚来到母亲长眠的地方,她把一束野花放在墓碑前,“妈妈,我很难过,你知道吗?”她坐在草地上,曲着膝和墓碑前的照片对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我爱上梦云时根本不知他的家世,我以为他也是出身平凡的家庭,谁知……”眼泪再次决堤。
欧阳翰站在她的背后,聆听她对母亲的告白。他的眼眶微红,女儿痛苦他也难过,她的伤心动摇他的决定。
她不是故意要违背家规,而是老天开的一场玩笑,假使他同意让他们来往,那位聂梦云的家人会接受岚儿吗?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一旦真的论及婚嫁就包括整个家庭的成员参与,甚至让人品头论足一番,那滋味不好受。
欧阳芩也悄悄来到父亲的身后,“岚又哭了。”她小声地说。
欧阳岚沉浸在悲伤中,没发现他们就站在不远处。
“我和你妈设下的第五条家规难道是错误?”他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欧阳芩陪他一起走,“错误与否唯有盖棺论定。”亲匿地勾住父亲的手并肩地走着,“爸,你曾想过吗?真心相爱的人纵然遭遇阻碍、折磨,他们仍甘之如饴,携手共度,反过来说,因外在的阻挠而各分东西,他们的心底不见得快乐,也入场会悒郁而终。”
“小芩,你也晓得我和你妈所受的苦,我们爱你们,所以不愿你们遭遇这种苦,你们没尝过被人逼到尽头,世界之大却没有立身之地,绝望到想以死来解脱,那种心境是你们无法体会的。”他揉着她的发顶,“切身之痛不想让你们重蹈,这也是我们爱你们、保护你们的方式。”
“爸,我知道,也了解。可是,你曾想过吗?若是时光倒转回到从前,让你重新选择,你是要放弃妈妈,或是选择另一个女人安稳地生活呢?”她太清楚爸妈坚贞不移的爱情,死神也无法分隔这份爱。
欧阳翰纵声大笑,“我被打打败了。”他眼底有着浓馥的爱,“重新来过,还是只要蓟桥,她是我生生世世的爱人,不管多苦,前途多崎岖,有你母亲陪伴我都能熬下去。”
欧阳芩慧黠的眸光闪动,抱住父亲,“我就知道爸爸是明理的人。”肢体语言是欧阳家表现爱的方式。
他捏捏女儿的鼻子,眼中有着戏试,“我可不是老胡涂哟,你和枫的布局我会不知道吗?想必你已打探清楚聂家的心态。”女儿的心眼他哪会不知道。
欧阳芩皱皱鼻子,淘气地说:“有爸爸的精明,才能生出我们三姊妹的聪明呀!不然,你问妈是否同意我的千方百计。”
她羡慕爸的阴阳眼,能看得见妈妈,她能感觉妈妈一直在他们身边守护着。
“你妈妈说我把你们宠坏了。”他的心情也放轻松了。“不用你回答我也猜得出聂家的大大小小都喜欢岚儿,毕竟咱家的女儿个个活泼美丽又善良。”
“爸,聂梦云是聂醇懋、卓莳菱夫妇的小儿子。”
欧阳翰乍听到他们的名字时呆愣住,仿佛时间和空间又回到从前,历历在目。
“你是说聂醇懋夫妇?”
“嗯,他们也知道你就是失踪多年有朋友。”
欧阳翰的内心如波浪般翻涌着,悲喜涌上心头,“聂醇懋是我们的恩人之一,在求助无门是他对我伸出援手,才有今日的我。”命运的安排好奇特,居然让他们的儿女相恋。
“爸爸、芩。”欧阳枫挥着手跑过来,立在他们身后喘气,“聂先生他们来了。”
“咦,这么早就来。”
“聂梦云想让岚早点放宽心。”
“爸,走吧。”欧阳芩、欧阳枫各挽住父亲一只胳膊,
“先不要告诉岚,让她惊喜。”欧阳芩向欧阳枫眨眨眼。
“我也很想他们。”若不是怕袁家知道他们的行踪,欧阳翰早和聂醇懋夫妇联络了。
聂梦云坐不住地走出屋外,心急地想见到心爱的欧阳岚。
他没想到小岚的家位于如此偏僻的山区,木屋的四周都是高大的龙眼树,果实已快成熟。最特殊的地方是一棵三层楼高的樟树和木屋比邻,枝桠延伸进窗户旁,若要刻意营造鬼魅气氛,这里的环境是最佳的地点。
聂梦云喜爱这里纯朴的自然气息,他从小径走关期盼能遇见欧阳岚。分离四天见到小岚,抱抱她、亲亲她,他真的会发狂。
小径也出现两女一男,他快步上前,“我是聂梦云。”他自我介绍,猜想那其中的男人一定是欧阳翰,而另两位是小岚的两位小姊姊。
欧阳翰打量眼前这位俊美的男子,岚儿的心动不是没道理,他优雅的气质再令人激赏。
“我是欧阳翰。”他满意地笑,打趣地说,“你认得出你未来的新娘吗?”说着,瞄了欧阳芩和欧阳枫各一眼。
骤然的狂喜席卷他的心,“伯父,你同意把小岚嫁给我吗?”原先他还预料要费一番口舌让欧阳翰丢弃那不成文的家规,没想到,他尚未开口要求,欧阳翰即爽快答应让小岚嫁给他。他暗地感谢欧阳芩、欧阳枫的帮忙。
欧阳芩向他眨一下眼,清脆的嗓音愉快地说:“我爸爸的意思是你认不出我们其中哪一位是你的爱人,就别想娶到名叫欧阳岚的女孩。”促狭的眸光舞动着。
欧阳枫和父亲看了一眼,刻意装出欧阳岚特有的举动,在这大清早里捉弄人也是一种享受。
聂梦云微笑着,“我未来的新娘不在这里。”
欧阳枫扮出伤心的表情,“你居然认不出我来,白费我如此地爱你。”自小她们想骗的人,没有一位能识破她们的。
欧阳翰含笑地注视这场游戏,想藉着欧阳枫的演技试探聂梦云对欧阳岚的感情有多深。
聂梦云把欧阳翰的意图瞧在眼底,他也想乘机让欧阳翰知道他爱小岚的情感是任何事物都无以比拟。
“欧阳家的三胞胎姊妹在外表上可以说几乎分不出来,就连发型、长度都一样。”他眼底有着宠爱,“但是我的小岚的身材较眼前两位欧阳小姐稍微矮些、瘦些。然而,最明显的莫过于眼神的不同,眼神是显现内心、个性最大;的分野。”
区阳翰和两位女儿也惊讶他敏锐的观察力。
“你不曾和我们共同生活,却把我们最大的特点都讲
出来,我对你刮目相看。”欧阳枫微笑着,“芩对你的评语一点也不夸张。”
“其实我一眼就能断这你不是小岚的证据,就是你的眼眸,缺少对我的爱意。”
欧阳翰哈哈大笑,“说得好,我相信你会永远保护岚儿,我们该去招待客人了。”他羡慕聂醇懋有如此出色的儿子。
欧阳芩指着前面的相思树,“你直走就可以在相思林里找到岚。”说完,她追上父亲,留下聂梦云,不想打扰他们。
聂梦云痴步如飞朝相思林前进,接近目标他的脚步慢慢地慢下来,看见欧阳岚坐在草地上,脸朝着一座墓地。
聂梦云无声地在欧阳岚背后蹲下,将她纳入怀里,“小岚。”充满感情地叫着,“我好想你。”吻着她的颈侧。
欧阳岚整个身体一震,侧头仰望他,“梦云,真的是你?”泪水在眼眶打转,“我不是在作梦?”
“我的身体是温温的,像在作梦吗?”聂梦云温柔地抚着她消瘦的脸蛋,才几天不见,她就瘦了,他心疼她受的苦。
眼一眨,泪水滚滚而落,他真的抱住她,他温柔的轻抚是她熟悉的感觉,这不是梦。旋过身和他面对面,欧阳岚扬手紧攀住他的脖子,“梦云,我好想你。”泪水不断滑落在他的颈项间。
聂梦云抑不住那份思念后的悸动,猛然吻住她柔软的红唇,紧紧抱住她,惟恐她离开似的。
“莳菱,你不要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嘛。”聂醇懋笑她的心急,故意提醒她,“你没发现这山区有很多的昆虫和尘埃。”
果然,卓莳菱神经兮兮地看着四周,“唔!像这幢木屋既没纱窗,推开式的窗户很容易让蚊虫、灰尘跑进屋内。”她拿着手帕东擦擦、西擦擦,暂时戽邓想见欧阳夫妇的焦虑。
聂醇懋窍笑,转移莳菱注意力的策略奏效,他不愿她处在神经紧崩的状态下,藉用她的洁癖舒缓她的情绪。
欧阳翰踏进客厅惊喜地叫:“聂大哥、聂大嫂。”
聂醇懋夫妇同时站起来,“欧阳翰!”脸上有些重逢的喜悦,他和欧阳翰紧紧握住手,“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卓莳菱悄悄拭去泪水。欧阳芩、欧阳枫退到厨房,准备一顿丰盛的早餐款待宾客。
“欧阳翰,为何不见蓟桥呢?”卓莳菱忍不住问道。
“是呀,我们从进门到现在都不见蓟桥人的影。”
欧阳翰的眼神略黯,带点忧伤,“蓟桥在十三年前生了一场重病离开人世了。”
“什么??”聂醇懋夫妇惊愕得无以复加。
卓莳菱一副深受打击的表情,“可……是你女儿没提起。”
欧阳翰的神情转为明亮,“大嫂,蓟桥的肉体虽然不存在,但是她的灵魂仍伴着我们,守护着我们。”
欧阳芩走进来,“伯父、伯母,我的妈妈永远不会死,她永远活在这里。”她伸手按住心口,“也许她就站在你们面前耶。”她和父亲交换一个特殊的眼色。
“小芩,早餐准备好了吧。”
“嗯,请各位到餐厅用餐。”
“聂大哥、聂大嫂你们一定是半夜就出门,不然这么早就抵达这里是不可能的,所以你们一定饿了。”他见卓莳菱眼眶红红的,“聂大嫂,请不要为蓟桥感伤。蓟桥告诉我,她此生都非常满足,唯一的遗憾是风木之憾吧!不能克尽孝道报答父母之恩,她要求来世再加倍报答她你们的恩情。”
聂醇懋安慰地搂着爱妻的肩,“莳菱,这条路是每个人最后要走的路,蓟桥只是比我们早一步罢了。她是怀着幸福而终,你应该庆幸蓟桥这生是盈满着爱而走完全程。”
“我知道了。我饿了,让我们尝尝欧阳家的招牌菜。”
“让我好好招待你们。”
聂梦云拥着欧阳岚站在墓碑前,“伯母,我要娶小岚为妻,请你为我们祝福。”
想思树的树梢随风摇曳着,仿佛祝福的摆动。
“梦云,我很嫉妒我爸爸。”欧阳岚半弯腰抚着母亲的照片,“爸爸可以和妈妈对话,看得见妈妈美丽的脸孔。”
“怎可能?!”他很吃惊,这未免太玄奇了。
欧阳岚凝视他,盈盈地笑着,“是真的,我们姊妹也能感觉妈妈随时都在我们身旁。”她明亮的眸子熠熠闪动着,“爸妈的感情太浓烈了,纵然他们处于两个世界里,还是能突破空间的阻隔而见到彼此,我们三姊妹就没法做到这一点。”
聂梦云感动于这份真挚、刻骨铭心的爱情。他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匿声道:“小岚,我们的感情不会输给你的父母亲喔!”
欧阳岚美丽的瞳眸因他的爱更醉人,“我知道,所以我爱你更深、更浓。”她偎他更近,“我可以感觉妈妈含笑地注视我们。”
“我们立刻结婚吧,我不想再和你分离片刻了。”他拉着她的手往回路跑,“我们去告诉爸妈这个好消息。”
区阳岚被他拉着跑,“你不要那么心急嘛!”
“我怎能不急,早日拥你在怀我才能安心。”
微风轻拂,一场婚礼的进行曲仿佛已预演地在山间奏起,为即将来临的婚礼暖身。
两个月后
“爸,岚明天要回来了。”欧阳芩端茶给欧阳翰,“好快喔,岚结婚已一个多月了。”她可以感应岚的心情一定非常愉悦、幸福。
欧阳翰喝口茶,“接下来就是你和小枫的婚姻大事。我有预感不久你们会离开我身边。”
欧阳芩笑得洒脱,“爸,你的预感不会实现,我会陪你一辈子。”她张开双臂,脚尖一旋,身体转了两圈,“婚姻不适合我,我宛如一只野鸟,自由自在地生活着,自由是我最热爱的。”
“话不要说得太满哟。”他捏捏女儿白皙红润的脸颊,“别忘了岚儿的前例。”
“那我们拭目以待吧,也许你的预感会在枫的身上灵验,我嘛!”眼波一转,笑嘻嘻地说:“不可能。”
欧阳翰微笑地睨睇她,“要娶你的人,我看也要有强壮的心脏才行,驯服一只野鸟可不简单。”
“爸,我们不谈这些,枫打电话告诉我一位受伤的男人死赖在她的住处不肯走,怎么办?”这年头神经不正常的人特别多,救人还要被赖上,太可怕了。;
“小枫会有办法的你放心。”他往外走,“我去相思林。”
“是吗?”欧阳芩睁着大眼,点点鼻子,喃喃自语:“爸爸怎么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我总觉得自己要去帮助枫才对呀。”
“欧阳老板、欧阳老板。”权池衡喊着跑来。
多阳翰转过身看是谁在叫他,“咦,是你,权经理。”在梦云和岚儿的婚礼上见过他,在小芩的说明下才记起他是多年前到山庄来探险的青年。
“老板!”权池衡喘着气,“我等你好久了。”
“等我?”欧阳翰见他背着登山背包,脖子挂着望远镜,他又望向木屋四周的地形,“权经理,你该不会是坐在坡上的桑树下监视我吧?”
权池衡举举望远镜,笑得赫然,“不好意思,我若不这样做你不会告诉我答案。”他把吉普车停在山脚下,徒步上山,陡坡都是桑树,爬上坡就是平地,“魅影山庄”就建在那里。他就坐在桑树下拿着望远镜伺机而动。
“答案!我不是早告诉你了吗?”欧阳翰背着手朝小径走向相思林,“这里没有鬼,是我们装神于是鬼吸引客人上门的花招。”基于他和梦云是同事的关系,欧阳翰坦白告诉他,但他就是不信,“而且我们休业三个月呀。”
权池衡走在他旁边,侧视着他,“老板,我相信我的眼睛,道听途说的传言我更不会信。十前我们社团来此所见的鬼魅我也怀疑是有人假扮的,但是我找不到破绽,不得不佩服你们精巧的机关。”
“那你还要追寻什么呢?”
“那年我怀疑是有人假扮鬼魅吓人,独自寻找可疑的人,抓出这个人就能打破这里闹鬼的假象,‘就在傍晚时分,我被樟树上的一个人影所吸引,她坐在树枝上看着阁楼,没一会儿她就在我的注视下消失了。”权池衡想看他有何表情。
“喔!”欧阳翰不痛不养地问:“那你看清楚她的脸孔吗?”
“有,是一位长得娴淑美丽的妇人。”权池衡跟着他停下脚步,想不到这里有一整片的相思树林,相思树是台湾原生的植物:“咦,这里有一座墓园。”
“这是我太太安息之地,这片相思树林是我们最喜欢散步的地方,初夏这片相思树林开满黄色小花形成一片花海,那景色真的是美不胜收。”
“老板,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咧!”
欧阳翰笑着拍拍他的肩,“我认为那是你太累了,产生幻影吧。”顺手在草地上摘起野花摆放在墓碑前,“回去吧。”
“可是我……”他兀然怔住,直勾勾地盯着墓碑上的相片,“老间,那是你太太生前的照片!”
“嗯。”欧阳翰的目光一闪,’花非花,雾非雾,你又何必太在意呢!世间本来就很奥妙,端看你用什么心态去理解,是科学、还是迷信,最重要是存着一颗纯善的心。”
权池衡定定地看着他,想着他说的话,霍然间,多年的疑惑解开了,“是呀,任何事都无法去将它定位,有也好,没有也好,端正的心面对任何事都无碍。”
“哈,哈,很高兴你这么说,今晚留下来陪我喝几杯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改天他要带他的妻儿来这儿游玩。
“走吧!权经理,你猜,我太太最挂心的事是什么?”
“唔,应该是三胞胎的婚姻大事吧?”
“对,岚儿结婚了,我和我太太预测接下来是小枫的婚事。”
“欧阳枫,是排行老二,钻研植物改良的那位。”
欧阳翰对着前方微笑,“小枫不久也将离开我的身边,另组一个家庭。”也许是小芩先找到归宿。
权池衡凝视着墓碑上的相片,忖着,面貌相似的三姊妹只要分别站在不同的角落,不知情的人一定以为碰到鬼。而多年前社员看到有鬼飘过窗外,一定是三胞胎的母亲,早已逝世的袁蓟桥。
真真假假混在其中成就“魅影山庄”鬼屋之名。
是什么样的执念让袁蓟桥的魂魄不肯离去而坚守这片家园?是母爱吧!割舍不下的亲情,和夫妻恩爱之情。
欧阳翰微笑着,“想必你已找到真正的答案了。”
“嗯。”他找到合理的解释了。”
“有人说三胞胎的命运非常相似是真的吗?”
“我认为应该是。”
风徐徐吹过,宛如也在呼应着他们的对话,小枫会继岚儿之后,遇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吗?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