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日落,日复一日,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台北这个城市拥挤而繁华,身在其中的人不容易得到快乐,因为汲汲于功名,的确会使得人失去追求快乐的本能,而她──袁书青应该不算吧。
真要说起来,她是一个幸运的女子。
身为一个孤儿,不需经过争斗、不需多费时间与人交往,她便轻易地落脚于阳明山,居住在许多人求都求不到的华丽地方。
独栋的僻静别墅,一流的保全设备,甚至有随身的保镖,她永远不必因为生活得太过奢华而招致别人的嫉妒,继而引发一连串不利于她的行动。
但是生活对她而言,已没有再多的奢求了。
她原本已失明十多年,在奇迹似的偶然下有了复明的希望,最后终于顺利脱离黑暗的日子,而这一切只因为有他。
左怒会知道,其实她从来就不奢望要拥有这一切吗?
如果明白那一晚的分别会让她失去他,她宁可不要接受手术,宁可不要复明。
她从来不曾刻意数过日子,但是,这样无止尽的想念,竟也在岁月里留下了痕迹。
“书青,外面风大,你还是进来吧。”她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在这入秋的时节,的确是有些冷。
“嗯。”听见这声不能拒绝的关怀,袁书青轻叹了一口气,只能转身入内。
***
大部分的人都说,他不会回来了。但她不相信。
大部分的人都说,他并不要她等。但她还是等。
因为她这一生只有他。
这世间若没有了左怒,她也没有什么好留恋了。
“书青,离开这裹吧。”李文权吐了一口烟,冷静的看着她,这番重复的劝告,他竟也劝了两年了。
“不。”
“如果左知道,他不会希望你这样的。”除了等待,她已经完全没有了生命力,她才二十二岁呀,还有大好的人生,不该如此虚度的。
“文权哥,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要离开这里。”同样的对白在三年中不知道重演了多少次,但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一样。李文权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亮。
“你不后悔?”
她坚决的眼迎上他的,“这一生,永远不会。”他怎么还会怀疑,除了左怒,生命对她来说,已不具任何意义。
他叹了口气。
“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别着凉了。别忘了有任何需要,随时通知外头的人。”他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至少左不在的时候,他并没有让书青受任何委屈,也将她保护得毫发无伤,这该算尽了一个朋友的责任吧。
她点点头。“谢谢你。”
越过她关上阳台的落地窗后,他便转身离开。
***
左,如果是你,你一定又要气急败坏的责备我笨了吧?她在心里这样想着,优美的唇角悄悄上扬,为她苍白的脸色添了一抹生气。
假使终于可以真正接近你,或会令手中泡沫远飞,
在相恋以前,你永远是完美。
爱在分手以前,也是完美。
没有你在旁,会有些希冀,没对白的戏,格外温馨而细腻……
美妙的音符流泄一室,书青孤单的待在房间里,静静听着。
突地,音乐声停止。
“要做我的女人,就得坚强些。”一双手搭上了她的肩,语气温柔的像是倾诉,不复以往的霸道与命令。
低沉熟悉的声音猛然震入心湖,她激动的几乎浑身颤抖。
似乎一切全在他的掌控中,在她颤巍巍而迅速回身之际,他准确无误的俯下身,直接猛烈的封住她颤抖的唇,索求着渴求已久的舌瓣。
温热的抚慰,逐渐驱离她心中冰冷的思念,这……是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