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从小就定……”他的话突然被打断。
东方凉拍了拍手,清脆的声响压过江浔的声音,“好了,时间不早了,大家赶快回家去。”
“可是……”孩子们还意犹未尽。
“还是你们要继续留下来练习?”她扬扬眉。
此话一出,所有的孩子们立即一哄而散。
“教练再见。”
“教练拜拜!”
东方凉向他们挥了挥手,殷殷叮咛,“再见,路上小心。”
“教练的老公再见。”
江浔理所当然地回应,“再见。”
老公?她皱着眉头,“你跟他们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会说你是我的老公?”
原本她希望自己和江浔的关系可以保密,届时婚约解除了之后才不用多费唇舌解释,这会儿全被他给毁了。
他顺手接过她的背包,“只说了实话,我是你的未婚夫,结了婚之后,我就是你的老公了。”
事情不该再继续拖延下去了。她深吸一口气,道:“既然你提到婚约的事,那么我们也该谈一谈了,三个月的期限到明天为止,我们该商量一下解除婚约的事要怎么跟双方家长说明。”
江浔胸有成竹,早已有了安排。“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吧?”
她在钻牛角尖他都知道,若不解开她心中的结,她是不会心甘情愿嫁给他的。
“当然,如果在期限内我没有爱上你,婚约就可以解除,反之,我们就顺其自然结婚。”婚约应该要解除,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目标,但是,为什么她心中此刻却有股淡淡的失落感不住的扩散?
他炯然的目光直逼向她,“那么结果呢?”
“我……”她犹豫了,若说对他完全没有感觉是骗人的,但是她又不希望是因为那桩可笑的婚约才让他们俩在一起,真是矛盾啊!
每每他带笑的模样总会让她心跳加速,他性感的挑逗都会让她全身燥热,还有他的关心也让她的心暖洋洋地,这大概就是喜欢的感觉吧!
从一开始,江浔就打算接受这个婚约,那么如果和他订婚的不是她,他是不是也同样会因为婚约的缘故而对另一个女人动心?明知道这种牛角尖钻得没有道理,可她就是忍不住这么想。
“你一点都不爱我吗?”他的眼神有些诡谲。
几番挣扎后,咬咬牙,东方凉把心一横,“对,我不爱你。”可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隐隐作痛的心仿佛是在反驳她的话。
江浔微微一怔,表情有些苦涩,“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应该履行承诺解除婚约。”
“我……”她欲言又止,复杂的心情怎么也理不清。
她一直以来都想要解除婚约、想要自由,为什么到了这个节骨眼,心却有些浮动?
他无奈地笑笑,“你放心,我会遵守约定的。”顿了一下,他又开口道:“既然事情早晚都要解决,就别再拖时间了,待会儿我送你回家,就顺便跟你父母谈解除婚约的事。”
他答应解除婚约了?她的心蓦地一震,有些措手不及的错愕。
东方凉压根儿没有料到他会如此干脆地答应解除婚约,她以为他会坚决要她履行婚约,结果却大大地出乎她的预料之外。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并不是真正喜欢上她?
“小凉,怎么不上车,在想些什么?”江浔把她的背包放进车内,一抬眼却发现她站在原地发愣。
“呃,没什么,你……你真的愿意解除婚约?”按捺不住,她终究还是问出口。
他苦笑道:“这是我们之前的约定,不是吗?况且你都说了你不爱我,这个婚约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
江浔清了清喉咙,让语调轻快些,却有种强颜欢笑的味道。“你要的自由就快到手了,应该要感到高兴啊。”
是啊!一切都顺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意,为什么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上车吧。”他率先坐进车内。
东方凉僵硬地坐进驾驶座旁的位子。
江浔将车子驶上大马路,加入车阵中。
“你要怎么跟我爸妈说解除婚约的事?”她的心底其实有一点点希望婚约不要解除。
他觑了她一眼,“我不会拖你下水的,就说我另外有喜欢的女人了,所以不能娶你。”
另外有喜欢的女人?她的心跳陡地漏了一拍,这个问题她一直没想过,是啊,婚约解除之后,他会喜欢上别的女人,和对方共组家庭,从此她就走出他的生命了。
“你另外有喜欢的女人了?”她好想弄清楚,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但是,她凭什么问他?东方凉又觉得懊恼。
江浔淡淡地一笑,转移话题,“解除婚约之后,我们还是朋友,你就不用再躲着我了,嗯?”
东方凉艰辛地点点头。
一想到他另有喜欢的女人,她的心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啮咬般难受。
是她自己说要解除婚约的,还来得及反悔吗?
跆拳道馆和东方家的宅邸相距不远,约莫十多分钟的车程。
江浔直接将车子开进宅邸,停在大门前。
“二小姐,江少爷。”佣人迎了上来。
江浔修长的腿跨出车外,取出搁在后座的背包,“先生和夫人在吗?”
佣人上前接过背包,“他们都在客厅里。”
“走吧。”他看向东方凉。
她多希望从大门到客厅的这一段路没有尽头,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不过,她终究还是得面对一切。
坐在客厅内的东方鸿扬和妻子叶昱玥瞧见女儿和江浔回来时均略显讶异。
“爸、妈。”东方凉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江浔沉稳地朝两位长辈点点头,“叔叔、婶婶,好久不见。”
东方鸿扬笑笑地,“坐。”
叶昱玥狐疑地瞅着女儿,“三个月的期限不是明天才到吗?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呃……”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江浔从容不迫地接口道:“叔叔、婶婶,这就是我今天陪小凉回来的原因,我想谈一谈有关婚约的事。”
“婚约怎么了?”叶昱玥看看他、又看看女儿,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东方鸿扬颇有深意的看了江浔一眼。
“我想解除和小凉之间的婚约。”江浔毫不拖泥带水地直言。
叶昱玥受到颇大的震撼,有些激动地问:“为什么要解除婚约?小凉有什么地方不好?”
东方鸿扬安抚妻子,锐利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女儿,心中约略有个谱了。
“别急,先听听江浔怎么说。”
江浔不疾不徐地解释,“小凉各方面都很好,要解除婚约纯粹是我个人的原因,很久以前我就已经有一个论及婚嫁的女友,所以我不能和小凉结婚,希望叔叔和婶婶见谅。”
他说得煞有其事般,就连东方凉也几乎要信以为真了。
叶昱玥忍不住为女儿抱不平,“婚约从你们小时候就已经存在了,你怎么可以和其他女人交往?”她要早知道江浔有个论及婚嫁的女友,说什么都不会让小凉到江家去当女佣。“你母亲怎么说?”
他据实回答,“她并不知情,一切都是我的错。”母亲的确不知道他有解除婚约的打算。
东方凉自始至终都低着头。
要解除婚约的人是她,江浔却得替她背黑锅,承受双方家长的责难,她很过意不去。
叶昱玥不满丈夫的默不作声,“鸿扬,你也说句话呀!”
“那么小凉的意思呢?”事出必有因。
他还记得打从小凉得知婚约的事之后,就千方百计地避开两家的聚会,其用心众人皆知。
“小凉,你……”叶昱玥的注意力转到女儿身上。
如今,她已经骑虎难下,没有退路了。“我答应解除婚约。”
“小凉……”叶昱玥还有话要说,却被丈夫打断。
“孩子们都大了,就让他们自己去决定吧。”为人父母者,只需要在一旁支持鼓励、适时给予建议就可以。
解除婚约立即成了定局。
※ ※ ※
婚约解除后,东方凉的生活又恢复往常一般,每天往返于家和道馆之间。
因为跆拳道的选手于国际数个竞赛中为国争光,得了奖牌回来,又掀起一股学跆拳道的热潮。
一方面想让自己忙碌一点,没时间胡思乱想,一方面也可以帮忙道馆,所以东方凉又多接了一班学生,因此一个礼拜有四天她都得到道馆去教课。
但是,空闲下来的三天仍旧会让她想起江浔,想起他的好脾气、想起他性感的笑、想起他寸步不离地照顾生病的自己、想起他为了自己生平第一次下厨,却烧焦了头发,烫伤了手指、想起他令人脸红心跳的挑逗……
在执意要解除婚约之后才发现自己爱上了江浔,真的太迟了吗?
从解除婚约那一天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礼拜,江浔都不曾再来看过她,难道他之前所说的喜欢她只是因为婚约的关系?
“姊。”有个纤细的身影在门口招手。
她朝东方洄点点头。“你们先自己复习前踢、后踢,待会儿我要验收成果喔。”东方凉交代完才走向妹妹,“怎么会想到要来道馆找我?”
“我们的作息时间不一样,我只好来这边见你了。姊,你和浔哥的婚约真的解除了?”东方洄对这个结果很意外。
东方凉一直注意着学生们的练习情况,“爸妈跟你说的?”
“不,我遇到浔哥了。”东方洄的声音里有丝异样。
她微微一震,随即佯装若无其事地问:“他还好吧?”
“很好啊,他带着新女朋友逛珠宝店买饰品。”当时她还以为浔哥背着姊乱来,气愤地冲上前去质问他,得到的回答却是他们已经解除婚约了。
她完全没想到浔哥会答应解除婚约,难道真是她的预感出了差错?
新女朋友?江浔有新女朋友了?东方凉的心像挨了一记重拳,痛楚像潮水般涌来,“是……是吗?”她努力地硬挤出一丝笑意,表现出不受影响的淡然,然而微抖的声音却背叛了她。
“姊,你真的不爱浔哥吗?”那么好的男人拱手让给别的女人实在可惜啊!更重要的是,她希望姊能弄清楚自己的心意,不要错放了到手的幸福。“他有新女朋友了耶!你一点也不在意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想平抚心中的疼痛,却效果不彰。“那很好啊!”
当初坚持要解除婚约的人是她,如今江浔有了新女朋友,她有什么资格介意,只能祝福他们,但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悲伤?
东方洄看穿了她淡漠外表下的痛苦,“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承认自己身陷情网、爱上了人并不丢脸,你和浔哥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并没有错,更何况你们本来就是一对,如果你爱他,就别错过他,真爱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
真爱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东方凉陷入沉思,突然间道场内喧闹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提醒她现在还是上课中。
“我还要教课,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们改天再谈。”
“浔哥的事……”
“我会认真想一想的。”她允诺。
“可别想太久啊!要是浔哥真的爱上别的女人,到时候你就欲哭无泪了。”东方洄嘀嘀咕咕地道。
“知道了。”东方凉走回道场中央,拍了拍手,“OK,现在我要验收成果了,一个个按照顺序来……”
但她的思绪却一直绕着江浔有新女友的事打转,怎么也没有办法专注。
好不容易上完了课,东方凉换下道服,提着背包心不在焉地走向车子停放处。
才短短的一个礼拜,解除婚约之后江浔就立即有了新女友,是不是意味着他之前对她做的一切都不是真心的?
若他不是真心喜欢她,又为什么要来招惹她?
就因为那可笑的指腹为婚吗?
“美人儿,我们又碰面了,真是有缘呢!”
东方凉悚然一惊,她太大意了,竟然连有人侵入她的车内也没发现,江浔有了新女友的事给她太大的震撼了。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她很快地找回自信和冷静。“当初我们真不应该那么轻易地放过你。”才会埋下今天的祸根。
黄秋彦的眼中闪着得意的光芒,“现在后悔已经太迟了。”
她故意将手臂往后座伸展了一下。
他立即有如惊弓之鸟般往一旁弹开,不小心撞上车顶,但手中的枪口仍直指着她,“你……你可别乱来啊!子弹是不长眼的。”他吃过东方凉的亏,深知在她温驯可人的外表下有着多么厉害的身手,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一个大男人撂倒,不得不防。
东方凉看见他的蠢样,笑意掠过唇畔。她在车子等红灯的空档开口,“说出你的目的。”
黄秋彦见她不再有动作,于是轻松地倚着椅背,“先左转,反正你照着我的话做就是了。”
东方凉没有异议。他的手中有枪,她不得不先按捺性子照着他的话做,等候适当的时机再采取行动。
“浔哥,我姊一直没回家,她有来找你吗?”东方洄急急忙忙来到江浔的办公室。
他正好放下电话,“歹徒已经跟我联络过了。”
刚刚的电话就是黄秋彦打来的,要他用四百万美金赎回东方凉。
“什么?我姊被绑架了?”东方洄吃了一惊,姊是跆拳道四段的高手耶!难不成对方更厉害?
“嗯。”既然对方急着下地狱,那么他就好心地送他一程好了。江浔半眯起眼,森冷的眸光足以让人打颤。
小凉肯定是太大意了,才会着了黄秋彦的道。
“歹徒和你有什么过节,是不?”东方洄的思绪灵敏。
“我并购了他父亲的公司,所以他恨我,一直伺机想要报复,前一阵子他对小凉动手,却反被修理了一顿。”他一直以为他吃了一次苦头总该学乖了,没料到他死性不改。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他的要求是什么?”
“四百万美金,要我独自送去。”他轻描淡写地道。
“四百万美金?”姊是东方集团的二小姐,的确是有那个身价,不过对方可真是狮子大开口!“我们要不要报警?”有些时候不是交了赎金就可以解决事情。
“不必了,我来处理就行。”他按下内线电话,通知会计偕同保全人员到银行去提领现金。
“可是……”东方洄的眼神有些犹疑,浔哥看起来温文儒雅,若真要和对方动拳脚,他行吗?
“放心,我会把小凉毫发无伤地带回来。”他眼中的寒光忽地大炽,四百万美金是吧?他就给他四百万,只不过代价是他的命。“你先回去陪叔叔、婶婶,我保证今天晚上小凉就会回家了。”
既然浔哥都这么肯定地保证,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好吧。”
※ ※ ※
三个小时后,江浔已将四百万美金的赎款准备妥当,就等黄秋彦再次来电通知交付赎款的地点。
江浔的手机忽然响起。
“喂?”
一阵低沉的笑声传进江浔的耳里。
“战,是你?”好友独特的笑声世上别无分号。
那种冷冷的,会让人打骨子里发寒,有如死神般冰冷的低笑,不会有人学得来,世上只有一个人会有这种笑声,就是征战。
征战,一个跨国黑社会组织的老大。
“你的未婚妻被绑了,要我帮忙吗?”没有温度的声音依然寒意彻骨。
帮忙?“你人现在在台湾?”征战的行踪一向飘忽不定。
“怎么样?”他还在等他的回答。
“我可以应付得来,只不过善后的问题得交给你来处理了。”他要自己和黄秋彦作个了断。
征战又是一声冷笑,“没问题。”
打从十一岁认识征战,江浔就别无选择地陪着他出生入死。征战的存在是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可是征战一次又一次的暗杀行动也没经过他的同意,就将他列在名单内,两人“享有”一样的待遇,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误上贼船、误交匪类吧!他现今的好身手正是这么练出来的。
“那么待会再联络。”他正在等黄秋彦的电话。
“OK。”征战也不啰唆。
手机才挂断不到一分钟,又再度响起。
“喂?”
“你把钱准备好了没?”是黄秋彦。
“好了,你先让我确定小凉没事。”虽然他确信黄秋彦不会笨到伤害手中的王牌,不过还是需要证实一下,他才能放心。
“真是麻烦。”黄秋彦不耐烦地嘀咕着,不一会儿,话筒的另一端立即换了个人。
“江浔,是你吗?”东方凉的声音十分平静。
她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应该除了行动不自由外,没有其他问题。“你没事就好,我会救你回来的。”
“你……”她来不及说第二句话,话筒又回到黄秋彦的手上。
“她的声音你也听到了,现在该谈正事了。”他给了江浔一个地址,要他十分钟内带着四百万美金赶到。
就这样,江浔带着四百万美金到指定的地点,然后又依照指示到下一个地方去,一次又一次重复相同的动作,数次之后,他来到一栋小洋房前。
这时手机再次响起。
“喂!”才响了一声他就接起。
黄秋彦站在二楼阳台内侧眺望远方,确定没有条子或其他不该来的人。“只有你一个人来吗?”
“不然,你还想见到谁?”江浔冷冷地回了一句。
“少耍嘴皮子,上来吧。”黄秋彦低斥了声。
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再摆也没多久了,待会儿上来之后,看他怎么整治他。
江浔提着沉重的皮箱上二楼,一眼便瞧见被绑住手脚动弹不得的东方凉,还有持枪的黄秋彦。
“你快走,他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我们的!”东方凉脸色一变,不敢相信江浔竟然只身带着赎金来赴约,没有任何支援,这下子他们两个肯定是凶多吉少。
黄秋彦哼了哼,警告的意味浓厚。“如果你不在乎她的死活,那就带着钱走吧。”
“事情是因我而起,我必须救你回去。”江浔走上前,把沉甸甸的皮箱往桌上一搁,“钱就在这里面,你可以放人了吧?”
事情是因他而起,那么他来救她是基于道义上的责任,不是因为爱她、担心她了?东方凉的眼神一黯,能怪谁呢?是她自己要解除婚约,是她自己亲口说不爱他,从此走出他的生命的……她的心突然好痛好痛。
“把箱子打开。”黄秋彦命令道。
他得确定钱是真的还是假的,免得忙了一场,到头来却拿到一堆废纸。
江浔依言照做。
一看到整只皮箱的钱,黄秋彦的眼睛亮了起来,“随便拿两叠起来翻一翻让我瞧瞧。”小心一点总是没错,只是看到那么多的钱,就让他忍不住兴奋了起来,他这辈子可以衣食无缺了。
这家伙还不笨嘛!江浔随便拿了两叠翻一翻。
黄秋彦频频点头,眼中散发出贪婪的光芒。“很好。”
“现在可以放人了吗?”江浔的眼中偶尔会有一丝诡谲跳脱出来。
“你想得太简单了,现在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连你也逃不了了,要不要放你们走得看本大爷的心情好不好。过去!”他拿着枪指挥江浔到另一头去。“走快一点。”
“你要的钱已经到手了,为什么还不放人?”江浔佯装出气急败坏的模样朝他吼叫。
黄秋彦不吭声,扬手就是一拳。
“你别打他!”东方凉又惊又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浔被打,却不能替他解围,学了十多年的跆拳道完全无用武之地!
江浔硬是不闪不避,结结实实地挨了他的一个拳头。“唔。”
“刚刚那一拳是回报你之前赏我的。”黄秋彦得意地笑笑,然后又给他一拳。
“现在这一拳是利息。”
他偷偷地憋住气,让脸涨得通红,“这是……我们之间的过节,和她无关,你总可以先放她走吧。”
“我不走,除非我们一起走。”她才不会丢下他不管,独自逃命。
黄秋彦一脸莫可奈何的摊摊手,“我本来是想答应你的,可是,是她自己不想走,我也没有办法。好吧!如果你跪下来求我,或许我一高兴会放你们两个走。”他不仅要江浔的钱,还要羞辱他。
“你是杂碎!”东方凉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要跪下来求你,那我不如死了算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和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