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今天晚一點再開飯,記得叫江嫂把菜弄熱。」
「是,夫人。」
「對了,你們等會兒忙完,你們先去吃飯,別管我們了。」
「嗯,好,謝謝夫人!」
半個小時後,樊曉薇覺得床有點硬硬的不太舒服才緩緩醒來,一見黑鴉鴉的天空時 ,她嚇了一跳,一時還不知她身在何處,直到她靠著微弱的燈光在她頭頂上方看到那張 熟悉的臉龐,她才想起她人在關家,她記得之前他們在看夕陽,她好像睡很久了……小 心不吵醒他起身,看著他睡著的模樣,睡姿還不錯嘛……嘴角沒有流口水。
她伸出手,偷捏他的臉,喃喃自語:「唔,這樣有些像腮鼠,很可愛也,這樣像豬 哥、這樣……可惜手邊沒有照相機,不然可以拍下來留念,嘻嘻!」她對他精神訓話。 「以後要乖乖睡著,別老欺負我,知不知道要順從我、不能反抗我,叫你往東,你敢給 我往西,我就把你美美的臉畫成小花貓臉,知不知道?」她在一旁偷笑。
「我現在知道了!」
她嚇了一跳大叫,往後一退,他急忙地摟住她,抱怨道:「要叫也要記得別跌個半 死呀!」
「你嚇死人了,要說也不早說,怎麼突然冒出一句話嘛!」
「妳講的若有其事,我怎麼好意思打擾呢?是不是?」
「你早醒了?」
「我哪有妳這麼會睡,妳看看都七點了!」他是不忍叫醒她,才在一旁閉目養神。
「你偷聽我說話?」
「拍照?腮鼠?豬哥?小花貓臉?還有我沒偷聽,是妳講得太大聲了,難道妳不知 道做壞事要小心,而且還要記得閉上嘴巴嗎?」
「討厭!討厭!」她捏著他的肉!
他一個轉身反壓在她身上,說:「再說一次討厭我,我就吻妳一次……」
「討——」她不受惡勢力的威脅,但才說一個字他就吻上她。
「喂,我還沒說完耶!」
「那再給妳一次機會好了。」他寬宏大量。
「當我白癡呀,我才不說呢!」討厭鬼!老吃她豆腐。
「喔!我聽到妳偷罵我了,再罰妳一次。」
「我哪有!」
「妳在心裏偷罵我,因為我的耳朵突然好癢。」
「騙人,你哪聽得到!」
「喔!妳這叫:不打自招,表示妳剛才真的有罵我!」他帶笑地吻住她正好開口的 唇,當兩人吻得難分難捨時,一個細微的聲音阻斷了他們的熱火。
「毅展、曉薇,吃飯了……」韓婕在門口說著。
關毅展打住,回過頭,心中暗自祈禧母親大人沒有看到他們在做什麼。「好,妳先 去吃,我們等一下就過去了。」
門口的影子一消失,樊曉薇的一張紅臉更是紅透了耳根。
「婕姨,沒看到吧!」她知道這兒很暗,但可能性也不小。
他瞥了她一眼。「幹麼!看到又如何?」
「這樣我會很尷尬耶!」
「我又不是登不上檯面!」
「不是這個原因啦……」
「好啦!不逗妳了,我肚子餓了,先進去再說吧!」
「嗯!」
兩個人快走到門口時,他見她頭上有草屑,替她撥了撥,她白了他一眼。「我頭髮 夠亂了,你別再弄亂我頭髮。」等一下記得先去洗手間整理儀容。
「我在替妳拿掉草屑嘛!」
「好嘛!」
「好了。」
兩個人進了門,韓婕在沙發上抬起頭。「睡醒了嗎?」
「嗯。」
「那吃飯吧!」
「好,不過我要先去洗一下臉及手。」
「我也去。」
不久,兩人在餐桌上坐了下來,韓婕說:「江嫂知道曉薇很捧她的場,所以今天特 地做她拿手的好菜給曉薇嚐嚐。」
「喔,那我得好好嚐嚐了!」樊曉薇滿臉堆滿笑意,卻在看到菜色時臉僵了一下, 她暗忖:老天!天要亡她?
好半天,三個人愉快地聊著,樊曉薇很努力地帶話想掩人耳目,她都只是象徵性的 嚐一口,但她的胃仍然在翻絞著。關毅展發現她盤中的食物還剩好多。「妳怎麼都沒吃 ?」
他這一說,韓婕也望向她的碗盤。「咦,妳怎麼吃這麼慢呢?上回不到半個小時妳 就吃個精光,怎麼現在過了一個小時妳還在吃主餐?」
樊曉薇擠出一笑。「今天比較不餓……」
「我剛才在浴室還聽妳抱怨好餓——」他突然被人踢一腳。
「呀,現在我有一點食慾了。」她馬上舀一口湯喝下,但一聞到那味道,她忍不住 起身衝向浴室。
韓婕及關毅展兩人都嚇一跳,韓婕趕快要兒子去看一下。
他起身在一旁遞毛巾給她。「妳還好吧!」
「我沒事的。」樊曉薇真是受不了蓮藕的味道。
「你會不會是……害喜了?」
「害你的大頭!我們出去吧,不然婕姨會擔心的。」不等他開口詢問她已經走出去 。「讓妳擔心了……」
韓婕見樊曉薇臉色慘白,連忙問:「妳還好吧!」
「沒事的。」
她看看湯把它遠遠地擱在一旁,拿了一個裏頭最安全的食物起來,他突然冒出一句 :「為什麼妳不吃那盤蘿蔔拌沙拉呢?很有營養的。」
她看著離她前方不遠處的盤子,順勢把盤子推給他。「喔,你早說嘛,想吃我就大 方地給你嘛!蘿蔔很營養喔!」
他啼笑皆非,把盤子推回她面前。「吃!」
她苦笑。「不了,我連這盤都還沒吃完,還是你吃吧!」
「樊曉薇,妳不敢吃蘿蔔對不對?」
「哪有!」
「那妳吃呀!」
「我……」
「妳不會也不敢吃蓮藕、青椒、魚吧!」
樊曉薇沒吭聲,她從沒有那麼倒楣的碰見她討厭的食物全上桌,這倒是頭一回。「 又不能怪我……」見他揚起眉。「蓮藕這麼難聞、蘿蔔和青椒那麼怪,而吃魚好麻煩又 有刺。」
「什麼歪理嘛!」瞧她真能亂蓋一通。「不,妳不能挑食,全部吃下去,不然妳今 天就不要回家。」
「哇!什麼!不過……沒關係,頂多要婕姨收容我一晚。」
「毅展,她不喜歡吃就算了,別勉強了,下回我叫江嫂注意點就好……」
「媽,這樣不行的!要飲食均衡。」
「但是……」
「不行!妳會把她寵壞的。」說這話時,他不知道樊曉薇早在八百年前就被慣壞了 。
下一秒,樊曉薇見他拿起她一個盤子放到他桌上,再拿起一個盤子進廚房,她心想 原來他也是唬唬她了吧!但等他回來時,她已笑不出來了。
他說:「蓮藉妳可以不吃,青椒我切成絲狀,魚等一下我幫妳挑刺,這下妳總該可 以吃完了吧!」
「天啊!」她輸給他了,她用眼神向婕姨求救。
「兒子呀……」
「沒得說情,來,張嘴。」他板著臉拿著湯匙餵她吃。
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張嘴,不忘咕噥。「大壞蛋!」但不可否認她正享受著被他餵的 感覺。
吃了一頓要她吐死的晚餐後,關毅展還算有點良心拿了冰淇淋慰勞她,之後才送她 回去。
※※※
星期三,他本來是邀樊曉薇到他公寓看影碟的,因關毅展借到一片很刺激又恐怖的 片子,而她也答應了,但樊曉薇吃完飯就在他車上猛打呵欠。「妳還好吧!」
「還好,只是有點累,放心,我沒有看恐怖片睡著的記錄。」
「那好。」
到公寓後,他幫她倒了杯飲料,出來時,見她槌著肩,他接手替她按摩肩。「好點 了嗎?」
「嗯……好舒服喲……」
關毅展笑了笑不語,坐在她身旁輕撫著她一頭長髮,也聞到淡淡的馨香。「別睡了 ,不是要看片子嗎?」
她打個呵欠。「我不行了……我眼皮好重……」
「那我可要偷襲妳喲?」
「嗯?」他難得看她全部放鬆的模樣,愛戀地深吻著她,她輕嘆了一口氣後睡去, 看她那副傭懶的模樣,他真不知是好笑或好氣,居然在接吻時睡著,還睡得那麼沈。他 抱起她進房,替她脫掉鞋子、絲襪,幫她蓋起被,凝視這張相當吸引他的容顏,這些日 子以來,他發覺他很希望她每晚都躺在他的床上睡著。
※※※
一早,她在一個好柔、似天鵝絨般的天堂中醒來。
她打個呵欠又繼續睡,迷迷糊糊之間她覺得不太對勁——為什麼手心下好熱?她半 睜開眼,用手指輕戳一下,軟軟的……她猛然清醒!
一抬頭對上一雙迷人的眸子。「妳醒了?」
「你何時又跑來我房裏?」
「妳還沒睡飽嗎?這是我的房間。」
「呃?」她坐起身看了看。「真的不是我的房間也!那我怎麼跑來你房間的呢?」
「昨晚本來說要來看影碟的,結果妳睡著了,我只好讓妳睡在我家呀!妳不記得了 ?」
「喔!是嗎?我都累昏頭了,謝謝你昨晚沒讓我睡沙發。」
「本來是想的……」
「什麼?」她兩眼一瞪。
「騙妳的!」他一個使力讓她倒在他身上。「早安,小辣椒,妳這個模樣好誘人, 我要吻妳!」他付諸行動,把她的頭壓下,纏綿地吻她。
直到她氣喘吁吁地牛趴在他身上。「早安,我的大情人!」
「妳這種眼神好迷人,我……」他的話未說完,便又意亂情迷地吻住她的唇,這回 他把她壓在身下,樊曉薇雙手緊攀著他的頸子回應他。
半晌,她意識回復,推著他,他沙啞地問:「幹麼……」
「幾點了?」
他皺皺眉,望向時鐘。「八點……」講完,兩個人都跳起來,大叫。
「該死!八點!」
「我還沒刷牙洗臉、還沒回家換衣服……」
「等我五分鐘!」
「欸!也只能這樣了。」兩次和他「同床」都睡過頭,真是慘呀!
※※※
「妳要晚半個月回來?」樊曉薇接到段珮如的來電。
「對,我的進度落後了,所以估計要再多花半個月的時間,我想先跟妳說一聲。」
「這是沒問題的,只要妳別不給我回來就行了,等妳回來後換我休假了,我好像很 久沒有好好休個假了。」
「我也是,不過我現在算是邊工作邊休假,進度才會比較慢。」
「無妨,反正近來沒那麼忙,妳就乘機玩一下補充一下電力也好。」
「嗯,OK,我等會兒有事,拜。」
掛上電話後,樊曉薇望著天空,想著現在出國應該不錯吧!上回姊妹說要在父母大 人的通緝時間前溜出國玩,使她心癢癢的想飛出去玩。「對了,前幾天阮如燕不是在看 旅遊簡介的DM?去跟她借來瞧瞧,當做未來的參考。」
說著便走出去,左右瞧瞧,難得阮如燕不在,但她又不想隨便動她東西,要質回去 時,卻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她走過去。「季墨,你為何見到我就跑?」
季墨大嘆一口氣地回頭說:「我沒有,樊曉薇……」
她搖搖頭。「叫學姊。」季墨是她在美時的學弟,長得一副娃娃臉。
「不要!妳明明還小我三個月,為何我要叫妳學姊。」這是最讓他咬牙切齒的,事 實上樊曉薇還大他四個年級,因為她「聰明」所以越級就諳,哼!
「別那麼不甘願嘛,明明就是我的小學弟嘛!」
「現在我已經畢業了!」其實他並非是她的直系學弟,只是同個學校,認識她是因 為同班同學、同時也是跳級誼的樊家老五-----樊曉蘭,遇見樊家姊妹是他一生中最坎 坷的命撸瑒e看樊曉蘭外表一副小女人樣,內心和她的三個姊姊沒兩樣,以整人為樂!
「你以為畢了業就可以不尊敬學姊了嗎?」見他扮個鬼臉,她說:「對了,季墨, 你現在在哪兒上班呢?」
「明日公司。」他不情願地道。
「當什麼?」她看他手上的東西,大概猜到幾分了。
「外務。」
「哇,原來你就是新來的外務是不是?」
「妳怎麼會知道?」他提高警覺。
她露齒一笑。「你就是我們公司近一個月來談的那個帥帥的小帥哥嘛!」
「妳那是什麼表情?」看得季墨心裏毛毛的。
「對了,你老爸怎麼讓你一回國就當小弟呢?憑我們季大少的身分當小弟太浪費了 吧!」
「妳別扯東扯西想說什麼就說吧!」
「是你說的喲!」她的表情像甜美的天使。「要不要我告訴他們你以前的外號?」
「天!不要!」
「叫一聲學姊,我就不說出去。」
季墨在內心掙扎取捨是要心甘情願地叫一聲「學姊」,還是讓她叫他最痛恨的「小 名」呢?
樊曉薇見到阮如燕走來,不等他決定好就喊著:「寶寶……」
他馬上大喊:「學姊……」
樊曉薇大笑,還不忘揉他的頭。「好乖喲,學弟!」
他真是有夠不幸,原以為樊曉薇畢業了、樊曉蘭又跳級往上讀,以後跟樊家不會再 扯上關係,想不到樊曉薇跟公司竟有生意上的往來,哎!歹命嘍!
阮如燕一進來,就見到樊曉薇和季墨在一起好親密的樣子。「你們認識?」
「如燕……」季墨喊著,臉上不自覺地露出笑容。
「如燕?好親密喲,小墨?」
「學姊]妳的表情壞壞的!」季墨警告著。
「學姊?」阮如燕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
樊曉薇笑了笑。「對呀,小墨是我大學的學弟,妳知道他小……」
「妳閉嘴!」他吼道。
「奇怪了,我要說你小時候的模樣長得好可愛,這有問題嗎?」樊曉薇笑得好無辜 。
「騙人!」季墨嘀咕。
樊曉薇正經八百地說:「小墨,要追我們公司漂亮的美女,不是那麼輕鬆的,何況 如燕的身價也不差,上回我聽小于說樓下公司好幾個男士在追她呢!」
「才沒有呢!」阮如燕大聲地否認。看看樊曉薇的表情,她才知道自己被她設計了 。
「真的?」季墨深深地盯著阮如燕瞧,他相當欣賞溫柔可人的女孩,比如阮如燕… …「我還煮的呢!」樊曉薇沒好氣地打岔。「你不快把東西給我,我這個電燈泡是走不 掉的。」
兩個人羞紅著臉,他這時才記起把貨物交到樊曉薇手中,她簽了單據,說:「OK ,你們繼續默默凝視,只要別成鬥雞眼就好了。」
「樊曉薇!」
「好了,我走了。」仍然是很好欺負的季,他還真是一點都沒變,離去前她拋下一 句:「如燕,要知道小墨從小到大的糗事儘管來找我,我收集了不少,嘻!」她關上門 前聽到季墨咕噥了好一陣子,比如說:遇人不淑、交友不慎、選錯學校……等。
可憐的男人!樊曉薇想著,久捉弄人她的功力仍然沒有退步嘛!喔!不對,她不是 許久之前才捉弄了一個人——關毅展。她的笑容僵掉了,糟糕,回想起來讓他一直誤以 為她的「副業」是情婦的事,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當初她實在是沒想到會拖那麼久, 本想他一定會被她的刁難舉止氣得不玩了,那這事就解決了,但他沒有,還一直有耐性 地配合她……現在她早就沒有整他了,兩人有空就約去吃飯、看電影、逛街……等等, 簡直是像一般在交往的情侶!怎麼辦,本來的小謊,至今已越滾越大,而且現在他還深 信不已,她真不知該為自己的演技喝采,還是該為他笨到極點的大腦撞牆!
她該坦承當初是騙他她是人家情婦的謊言嗎?但以現在兩人難得不針鋒相對而愉快 相處時,講好嗎?說了,不知他會有何反應?但其實也不能全怪她,若不是他一開始老 亂在她頭上冠一些莫須有的頭銜,然後又講一堆話惹她生氣,她又怎麼會想要整他、耍 他呢?說來都是他的不對,但至今已脫離她預估的情境了。她清楚地知道她喜歡他的陪 伴,打從他要追求她時他就體貼入微、偶爾的粗暴親吻也沒傷害過她,大多時候是個好 情人、好伴侶。那這個謊到底要如何圓呢?
到底她該不該說呢?
想了一個下午,見到他的時候,她知道逃避、推託不是辦法,但她支支吾吾半天仍 是較不起勇氣承擔他憤慨的怒火。何時她樊曉薇有這麼多顧慮、這麼儒弱不敢面對現實 ,但若不是那麼在乎他,她又何必在此懊惱呢?
關毅展近日不是沒有發現她偶爾的發呆,雖然她掩飾的很好,但他還是發現了,可 是他知道,如果她不說,他也追問不出任何話來:於是他等,等著她願意信任他並且告 訴他她心中掛念擔心的事是什麼。
※※※
一晚,兩人在他的客廳聽著音樂,他習慣性地輕撫她的頭髮,她拍掉他的手。「你 又要弄亂我的頭髮了。」
「還沒有機會。」他輕扯她的頭髮。
「才不給你機會,你老弄得我頭髮打結!呀,糟糕,我都忘了去剪頭髮,過腰了! 都是你害的!」
「妳自己忘記還怪在我頭上!好嘛,等會兒弄亂時我當男傭替妳梳頭好了!」
「才不,上上回你替我梳一下,把我的頭髮扯掉好多!」當然是他害的,若不是煩 那個謊言如何圓,她早就記得去修頭髮了。
「這次我會小心點的。」她懷疑地看著他。「妳要剪可以,但不准剪太短,我愛看 妳留長髮的樣子。」
她沒好氣地道:「我們現在談的是我的頭髮還是你的頭髮?」
「妳的,不過妳又是我的,所……」
「我何時又變你的了?」她嘴巴雖不悅,但內心是甜的半死。
「從妳被我吻過的那一天起。」是的,他早就認定她這輩子是他的,不論她的過去 ,他要的是現在兩人的感情及未來。
「哪有人這麼算的。」
「我就要這樣算,妳這輩子是非我不嫁了……」
她嘴角一抹笑意,他若仔細會發現她帶著一絲苦笑,暗忖:「有可能嗎?如果他知 道一切的事情後……」
此時,關毅展卻在考慮剛才這個不經意的話。
他抬起她的下巴,她正猶豫著有一絲絕望的語氣。「毅展,我……」
「等會兒再說,曉薇。」他此時只想好好地吻著她,抵著她的唇輕語,隨即吻住她 的唇。
她不知該懊惱或鬆一口氣,已習慣他的親吻,她本能地迎合他,手主動插入他的髮 中,讓兩人更親密的接吻。關毅展被她難得的主動及大膽的回吻,心中一喜,更狂熾地 回應,雙手隔著衣服不安分地愛撫著她的酥胸,她倒抽了一口氣,身子更是貼近他,但 下一秒她嬌喘連連地經呼他的名。「毅展……」
見她迷濛的眼神,他當做是個熱情邀請,他一邊吻她、一邊熟稔地解開她的衣鈕把 衣服撥到一旁,看著她皎好的身材讚美著。
「你……」她羞赫地想推開他穿回衣服。
他握住她的手,輕笑道:「我想看妳……」他戀戀不捨地注視著她的胸脯。
「你……」她覺得在他的注視之下,她火熱難當。
「讓我愛妳……」他不斷地嚼咬她耳畔說。
「我不知道,這太快了,我……」
「讓我帶妳。」他深深地吻住她,也一併吻下她的遲疑。他的手緩緩地在她胸上揉 搓、挑逗著,之後他的唇含住她的蓓蕾,她陷入意亂情迷之中。他像是準備折磨她似的 ,不知何時已褪下她的裙子,手擱在她的腿上,引得她的嬌吟,他眼中一片狂熾地說: 「我要妳!」
「我……」她不知道,一點經驗都沒有的她,對他一陣一陣的攻勢只能無助她呻吟 著。
關毅展見她沒抗議,褪下她最後的一道防線,更親密地愛撫她、細咬她、吻著她。
看著他褪下自己的衣服,她先是著迷,後是害羞的,他是一絲不掛……當他又親密 地摟著她時,就算她再沒經驗也知道兩個人即將發生什麼事。她看著他,問自己她要他 嗎?是的,她也要他,她心底再清楚不過,所以她沒有退縮地回應著他。但不知何時, 她腦中在最不恰當的時機浮出她的謊言,她僵了一下,怎麼辦?她還沒告訴他她真實的 身分,他現在仍然以為她真的當人家的情婦……「毅展……」她強迫自己面對這個事實 。
「曉薇?」
「毅展,我一直有件事沒告訴你,我不是你想像的那種女人……」
他抬起一雙充滿慾望的黑睬。「我不在乎妳是什麼樣的女人,我只知道妳現在是我 的女人……」
「不是那樣的,我知道我應該早點告訴你,其實我——」
他不想聽她說她有過多少男人,他現在只要她、只要她全心全意的回應,他用吻堵 住她以下的話。「妳是我的、我的……」
此時她的思緒全部由感官去控制,在他抬起她的臀進入她,她雖有心理準備忍著但 還是痛呼出聲。
關毅展無法置信地睜大雙眼,全身僵硬地低聲咒著:「該死!妳是……」
「毅展,我沒事的。」
「妳怎麼可能還是……」他猛吸一口氣,無法阻止自己的渴望。
「愛我,毅展,我要你……」
他應停下一切的事質問他要的答案,但他控制不住,尤其她正親密地愛撫他,且身 下的嬌軀頻頻扭動,讓他全身血液沸騰,再聽到「她要他」的話,他的理智慢慢抽離, 他大腦已不受他的控制,只知道他要她,她是他的,不論是身或心。
他放任自己去佔有她,在激情中模糊地聽到:毅展,我愛你。
※※※
良久,關毅展看著身下已沈睡的樊曉薇,愛戀地撫著她,他把她累壞了。本來他只 想要她一次,想不到要離開她時,他又想要她,又佔有她……想著,他又憶起在佔有她 前的那一層阻力,他停下手,心中百味雜陳,他起身披了一件外套走了出去。
樊曉薇被一陣細微的聲音吵醒,睜開眼,見到自己一絲不掛只蓋上一床輕薄的毯子 ,他是個好情人,除了之前的痛楚外,他很小心地愛她……下意識地找尋他的身影,沒 有!他不在旁邊……她想起他知道她還是處子的表情,她幾乎可以想像他生氣的模樣, 吞了一口水,她喃喃自語:「逃避不是個好方法,且也不是她樊曉薇的原則……」她豁 出去了,該來的總會來的,下床穿回自己的衣服。若他是真心的愛她,他應會接受她的 說辭,她願意道歉,因這回她真的是玩過火了……鼓起勇氣,開了門,便見到他點著菸 抽著,一旁還放著酒杯。
「醒了?」他聽見聲音,沒有回頭淡淡地說著。
「嗯……」她不自覺地抓緊衣襟,那冷淡的聲音,讓她心裏有所準備。
「我想妳該解釋一下吧!」
「我不知如何開始解釋……」
「就從妳為何還是處女開始好了,妳是處女嗎?」他終於抬起頭,眼神好冷、好冷 ,直逼視著她而來。
「不是很明顯了嗎?」他難道不相信她?
他嫖她一眼,抽了一口菸。「我不是孤陋寡聞的男人,我知道除了處子外還有處女 膜的原因有很多種,其中有一種女人就算是發生多次的性關係處女膜仍不會破,而另一 種呢,就是哂每萍嫉倪M步做處女膜縫合手術,妳是哪一種?」
「你很侮辱人!」他擺明不相信她是處子的事,她氣昏的衝過去概他一巴掌。
他撫著臉,一把扣住她的下巴。「僅只一次,下次別以為我不會動手。」
「你是這麼看待我的?一個人盡可夫的拜金女郎?」
「妳不是嗎?」眼中流露出嘲諷。
若他之前的話刺痛她的心的話,那他這句話無疑是把她的心撕成千片萬片的。「你 若沒有被怒氣沖昏一切的話,你應比我更清楚,我樊曉薇是什麼樣子的人,我有必要去 做手術騙你嗎?」
「我怎麼知道妳在想什麼!」
她不知道她把自己交給他的代價是什麼,也許換回的只是更多的傷害而已。她不帶 希望的看著他說:「我現在不在乎你怎麼看我了,我只告訴你我騙你的只有當情婦一事 ,信不信由你。」
「是嗎?那我應該問一下,妳為何要騙我妳當人家的情婦呢?」
「本想教訓你一下,沒想到……」她會陷的這麼深,最後還讓自己愛上他。
「沒想到什麼?」
「沒有,現在說什麼已沒有任何意義……」他不可能會相信她的話,之前說愛他, 他也沒任何回應,幹麼還要自取其辱呢!
「妳是不知道如何自圓其說吧!」他譏諷著。她緊眠嘴唇、一臉慘白不語,兩人對 看了半晌,他撇過臉,告訴自己不會再被她騙了,一次就夠了,當他挖心掏肺地對她時 ,她在背後大笑了多久。他當蠢人已夠久了,聽見開門聲,他問:「妳去哪?」
「這裏不歡迎我,我留下來幹麼呢?」她苦笑。
「要走妳天亮再走,都凌晨三點了……」他說著,不見任何聲音回頭一看,她大概 回房了,想想又不對!聲音不對,他衝向門口,一看她的鞋子還在,再看電梯的數字, 他大罵著:「該死的女人!」抓著襯衫、鑰匙,他按著另一部電梯追下樓,但不見她的 身影,他又是擔憂又是生氣地坐上車在附近兜圈找她的身影。「她有沒有常識呀!一個 單身女子這麼晚在街頭遊蕩很危險的!」找了半天找不到人,他在車上撥電話到樊曉薇 家,但一直是電話答錄機的聲音,他急個半死,又沒辦法最後只好開車去她公寓等她; 沒幾秒,一見她公寓燈亮起他才鬆口氣,但又為她要命的固執及衝動火大。「該死的她 !我的壽命一定會少個幾年的!」
樊曉薇一回家,就聽到關毅展對電話答錄機大吼著,她沒去理會自行走向浴室。讓 自己縮在浴缸裏,又哭又笑的。笑,自己的天真,以為他也愛她,現在想想他從沒說過 一句愛她的話,哭,為自己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且還把身子給他,卻換來他無情的嘲 諷,想不到她樊曉薇也有為情所困、無法自拔的一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