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手中思思给的名片,她紧张得快捏皱了。重逢快一年,她竟然不晓得他上班的场所,实在有点不可思议。
她内心忐忑不安的踏进办公室,马上有人员欺上前问她。
“小姐有事吗?”
“我想找梁御豪先生。”
“总经理好象跟客户开会,请问你有没有预约?”
她苦笑,“没有。”
公司职员不着痕迹的打量她,看起来不是闲杂人等。是不是要通报呢?
这时,女秘书上前询问:“请问有什幺重要的事吗?因为这个会很重要,可能要等上一、两个小时。”
那最好,她还真未准备好要见他,不如由这位小姐交给他好了。
“那幺请你把这信封交给他。”
女秘书接过信封,微笑点头后,抱着资料就弯进会客室。原来她也是一起开会的秘书,只是借口找资料,出来上洗手间,碰巧遇上楚恩怜。
她整理好仪容再次推门进去开会,肃静的空间里就见我方代表依然在与客户讨论,而梁御豪则聚精会神的盯着文件,耳朵锐利的听取意见。
她动作轻缓的在旁边坐了下来,抱在怀中的信件突然滑落在他椅下。
粱御豪想也不想便拣起,不期然的看到白信封上那娟秀的字迹,写着自己的名宇。他大为震惊,急问:“这信哪来的?”
女秘书见上司紧张的神情,连忙指着门外道:“刚刚有位小姐送来的,我想她应该走不远吧。”才说完,就见他的身影朝门外飞跑出去,丢下一屋于傻眼的人。
楚恩怜走进电梯按下一楼的键,然后退至大电梯的一角,两眼无神的看着门要缓缓关上时,一只大手迅速的挡下快要紧闭的电梯门。
她惊讶的看着电梯门缓缓重新打开,站在门口的高大男人,双手撑开门,正激动、气喘吁吁的凝视她。
许久不见,恍若隔世,她眼角泛着湿润,有种欲哭的冲动。
对于梁御豪来说,楚恩怜肯亲自找他,对他有极大的意义。在这段彼此没联络的日子里,他常常不自觉的绕到她上班的地方、她家的巷口,只为看她一眼。这举动很傻,他却无法控制自己。
他婉求她暂时等他一下后,马上把会议交给属下,披上西装外套。一连串急促又紧张的行为,完全颠覆他这上司给予属下冷静的形象,让公司职员不禁对坐在沙发上的女子多望几眼。
之后他们共进晚餐,来到一间气氛优雅的高级餐厅,期间两人一直生疏有礼的聊着不着边际的话,绝口不提自身的事情。
梁御豪敏锐的看出她的不安,似乎是为着某事而来。他内心有所期待,外表镇定,实则快要急疯了,他妄想着她的前来是终于愿意接受他了。
他泰若自然的笑问:“你来找我有什幺事呢?”
她楞住半晌,讶异的轻呼,“你没看到我给你的信吗?”
“你到我公司就为了给我钱?”
“那是我欠你的钱。”梁御豪这下再也笑不出来,笑容隐退,“你就非得跟我算得那幺清楚吗?”“我……我要去美国念书。”她心虚的避开他严厉责难的眼。这项宣布快让他消化不了,一口怨气梗在喉头,他疼得说下出一句话。良久,他才问:“去多久?”他仅能容许几个月的分离。“我不知道,看情况吧。”她瞥见他紧握着拳头,青筋浮现,心下一惊。他几乎把话从牙缝中挤出,“你就那幺讨厌我?非要离我离得远。让我见你一面有那幺痛苦吗?”
“不是,我只是不想再麻烦你。”她胆战心惊的说着,“我……我不想你女朋友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
砰的一声,惊动了四周的客人。粱御豪用力的往桌上拍,桌面上的汤水轻溅出来,此时此刻他已经被激得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他怒气腾腾的瞪着她,口气大声的问:“那你说你是我的谁?”
“一个朋友。”
他内心苦味翻腾,自嘲的笑道:“哈!我对朋友遗真好啊!哪种女性朋友会让我花这种心血。”
“你只是想补偿我,为你以前的行为赎罪。但是够了,真的够了,你不欠我什幺。”
不是!她不是想说这些话的,为了保护自己的尊严,她却阻止不了自己的嘴巴,一古脑儿全盘托出,一点也没注意到对面男人的表情越来越苍白。
此时侍者带着歉意出现,弯腰借问梁御豪有何需要,希望他能安静些。梁先生是熟客,也是老板的好朋友,平常非常理智,平易近人,可是现在场面好象有些不稳。经理已经要老板火速赶过来。
梁御豪却仅要他送酒来,“帮我送你们老板的酒过来。”
“可是……”侍者迟疑着,梁御豪狠瞪过去,“送还是不送?”
迫于他的目光,侍者连忙端酒上来,内心希望老板快来,他可不想开罪于他。
“你不要这样子。”目睹他豪饮的模样,把名贵的酒当水暍,这让她害怕。他似乎以自己的健康在报复着。
梁御豪仰头再灌一杯,响亮的把杯子蹬在桌面上。他抬起头来,猩红的眼怨恨的瞪着她,喷着酒气道:“你管我做什幺?你是我的谁?我穷尽心力也得不到你的心,吸引不了你的注意。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关心我怎幺样?”
“你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你伤害自己。”
他眼光空洞的仰天有笑,“可是你又伤我伤得那幺深引”
一杯一杯的烈酒,灌入喉头只觉得烧灼,五脏六腑阵阵翻腾,令他欲呕。
藉酒浇愁愁更愁。假如喝酒能忘掉一切,他愿意一辈子浸泡在酒缸里。然而他的意识却清楚的明白楚楚讨厌他,吝啬给他一点机会。
从他醉醺醺的眼里望去,她是如此美丽,令他永远也放不开。即使她一次次的让他心碎至呕血,痛苦的跌入深渊地狱中,只要她一笑,他便能再爬起。
如今她要离开了,离他远远的,他还能活下去吗?
一想至此,他又猛灌一杯。
“你不要这样子。”楚恩怜不忍心见他折磨自己,一把夺过他的酒。
梁御豪低吼,“要走你走,别管我的事。去你的美国!”
楚恩怜心酸的红透眼眶,在眼里打转许久的泪水,扑簌簌的滴下。
他们之间的差距之大,她不想体会失去他的悲惨。所以现在还是放手吧,不要作着白日梦。
总有一天,他一旦对自己失去兴趣,她会无法自处的。
她狠心的刨下心头肉,“你……你找别的人吧。我们两个不适合。”
梁御豪痛苦的趴在桌上,举起几乎瘫软的手对她挥舞着,“你去吧,你走!你走!”语气有着压抑过的郁闷声。
有那幺一刻,她想抛弃心里的坚持,挣脱理智的枷锁,告诉他:是,我爱你,我想跟你在一起。她的手也已经伸过去,想轻柔的抚慰那趴在桌上的男人,好好的搂住他。
只是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她的手停在半空中,僵持了许久还是放弃了。最后,她握住拳头,缓缓的缩回手,如蚌壳般紧闭的双唇还是没有张开。她把这份情感埋葬在心底。
说到底,她还是没勇气说出爱他之语,宁愿两个人受煎熬。
“你真的考虑好要这样对他?”
一道唐突的声音,清楚的传进她的耳里,把她吓一跳。
卓绝在伙计十万火急的召来后,不动声色的在他们身后偷听,看到她挣扎万分,终究无法跨越心中的鸿沟。
好运依旧没降临在好友的身上。他深深叹息,为好友哀悼。
他们见过几次面,楚恩怜晓得这名出色的男人是梁御豪的好友,将人交给他应该没关系。
她指着桌上,醉得有些不省人事的男人,“我还有行李要整理,他……就交给你了。”她鸵鸟心态似的找几句话搪塞,就想逃避一切。
卓绝耸肩点头,在她欲离去时,还是忍不住的问:“你对他真的没一丝感情?”
她僵直的背着他,不回话也不回头。她怕一回头,那欲哭的表情一定会泄漏出她的情绪。
“对下起。”丢下一句话,她仓皇失措的逃逸。
卓绝盯着她离去的身影,再看看桌上呓语不清的魁梧男人,同情的道:“你真可怜,喜欢上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嗯……楚楚……不要哭。”梁御豪趴伏在桌上,模糊不清的说着话,眉头深锁。
“回家吧,你的楚楚跑了。”卓绝的语气中有着浓浓的惋惜。
交代伙计几句后,他架起跟他一般体重、身材的男人步出门外,跌跌撞撞的往停车场定去。
深夜两点,楚恩怜突然从梦中惊醒。坐在床上,口干舌燥、满身大汗的她,惊魂未定的心悸着。
八点回到家,梳洗一番便上床,但是疲累的她却无法阖眼。一想起分手的场面,她整颗心就揪结成一团,痛得睡不着,翻来覆去好几个小时后才勉强的闭眼。
想不到方才的一场恶梦,又把她吓醒。
梦中的情境,她死不肯回想。没有人愿意一辈子困在孤独又寒冷的空间里,且每个人都离她而去。
好可怕!
“铃……”急促而狂急的电铃声怱地响起,吓了她一跳。她迟疑的下床而去,从门上的窥视孔中,认出来人是之前才见过的卓绝。
这幺晚了,是有什幺事吗?她拉开门栓,打开了门。
“请问有什幺事?你--”她还没说完,便被卓绝粗暴的拉出门外,连门都没关。
“上车再说。”他说得又急又赶,急忙的推她上车。迅速的关上门后,一个猛烈的转弯,短短几分,车子已经在马路上低吼奔驰。
她惊慌的问:“怎幺了?”他的表情为什幺充满着痛苦慌乱?
卓绝汗流浃背,一个劲的注视着马路前方,无视红灯的存在,连闯好几关。
车好,深夜里车子稀少。
“阿豪出事了。”
她傻眼,怔仲的呆住,血液一下于全冻结冰凉,不再言语。
车子到了医院后,她跟着卓绝在深暗的医院中奔跑,脚步像踏在碎冰道上,每步都可听到碎裂、惊心动魄的声响,阻碍她的听觉,搅乱她的平衡,她觉得自己快要瘫软下去。只觉得前方的廊道全都扭曲变形。
直到转下一个弯,他们才猛然的停住。
她气喘吁吁的瞪着在手术房哭成一团,黑压压的人头。有些她见过,有些则下。
当他们看到她时,啜泣的人群突然清出一条路,阿豪的奶奶正坐在椅子上被亲人簇拥着,哭得几乎晕厥。
又是这样令她不舒服的场景,窒息的晕眩感又开始挤压着她。她揪着心房,痛苦的呼吸着。
梁思思红着眼眶靠过来,呜咽的说:“堂哥……堂哥他本来在家里睡觉,可是半夜清醒过来,突然拿着车钥匙说要去找你。”
“找我?”楚恩怜恍惚的瞪着她,像是她说着外层空间的话,一句都听不懂。
梁思思兀自点头,哭道:“他说他不能让你走,连仆人都挡不住他,结果……”她抽抽噎噎的继续说下去,“结果就发生车祸了。警察说他车速太快,撞上分隔岛后还……”
她未说完,一双大手环住她,卓绝接上她的话,“还转了好几个圈,送上救护车时,他不停喊着你的名字。可是送进手术房后,医护人员说情况很不乐观,可能不行了。”
不行了?谁不乐观了?楚恩怜意识恍惚的摇晃着,她的天空匆地天旋地转起来,两脚不听使唤的跪拜在地
“楚楚!”她听见粱思思惊慌的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怎幺可能?他怎幺可能会有事,他出车祸?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事。
他明明还在生气,生气自己的无情。
过几天,他会再出现在她的面前,霸道的为她选择她的去处,不理会她的感觉,进驻她的家,带着他的猫骚扰她,在她耳旁呢哺着爱语。
她下会搭理他,再次封锁她的心,给予他脸色看;她会听他的求饶,却压抑着满心欢喜,并摆出讨厌的脸色,让他明白自己的困扰,其实是高兴。
她不相信!阿豪怎幺可能出车祸!他明明说要一辈子纠缠她。“医生出来了。”她抬起头来,看到医生一脸歉意。“很抱歉!”医生爱莫能肋的摇头。一瞬间,四周响起偌大的哭泣声。楚恩怜深受打击的摇头,连连低喊,“下!这不是真的。”她拒绝接受。霎时,她冲进那已熄红灯的手术室,在里头寻找梁御豪的身影。处理后续事项的护士们,吃惊的盯着有点歇斯底里的楚恩怜,赶忙出去唤医生。看着已呈现一直线的心电图,她再缓缓的把目光转回到床上的白色凸起物。
她颤抖的掀开覆盖的白布,看到双目紧闭,满脸伤痕的梁御豪。
尽管哀恸欲绝,她还是冷静的摇晃他的手,带点哀求,低声的说:“阿豪、阿豪,你别吓我。阿豪、阿豪,你起来,你别睡了。”
她这个样子,让走进来的医生和护士们也忍不住鼻酸。
她还是不停的说:“阿豪,我知道我错了,我太任性了。你不要吓我,不要睡了好不好?”泪流满面的她,早已被吓得苍白了脸孔。
医生明白不能接受死亡的家属,都会有些异常的行为,他走过来劝道:“小姐,你让他安心的去吧。人死不能复生。”
楚恩怜眼神疯狂的瞪着他低吼,“阿豪没死!他只是生我的气。”“楚楚!你不要这样。”梁思思哭得厉害,想过来搀扶她,却被她推开。楚恩怜嘶哑的哭吼道:“你骗我!阿豪只是在睡觉,他在生我的气,”
“楚楚!”
止不住的泪水模糊她的视线,她抓着头发心痛得快要死去。“阿豪,你别吓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你醒过来,你发誓过再也不惹我哭的,你说过要陪我一生一世,死都要缠着我的。你说啊!”她使尽力气的晃动床上不动的人,但他却不回应她。
不要!她不要一个人。
“阿豪,你说过喜欢我长发的,我留、我留就是了。我也不去美国了,你不是想结婚吗?我结。你说想环游世界旅行的,我们可以找时间。”她没头没尾,胡言乱语起来,只是仍旧是泪如雨下,手抖动到无法控制。
她握着他的手,靠近自己的脸,神情狂乱的编织他们的计画。
“你说什幺我都答应,我也不乱发脾气,这样可以了吧?你起来啊!你起来啊!”她拚命的求他,他却仍旧没动静。
她终于哀号起来,抱着他的身体悲恸的哭泣。
“你知道吗?我很爱你,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可是我怕有一天你会清醒,发现我下是那幺好的女孩,发现没有新鲜感,发现我只是你新的追逐游戏,或者你只是想补偿我。所以我开不了口,我真的开不了口。呜……别这样对我。我知道错了,我知道你是真的爱我,我相信你了。你醒过来啊!”她哭得悲痛。
医生示意要护士去扶她。
她却毫无预警的拿起旁边的手术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狂乱哭喊的威胁道:“不要过来!”
“楚楚,不要做傻事。”卓绝和一干人全被恫暍住。
她哭得不能控制自己,架在脖子上的刀抖动的划破肌肤,流出丝丝鲜血也没感觉。她喃喃道:“他丢下我了,他丢下我了。”梁思思好言相劝,缓缓的想靠近她,“别这样,你别做傻事。”她双眼凄迷,哽咽的摇头,“我要去找他。”一切仿佛像慢动作般,当楚恩怜握着刀的手要使力时,众人大喊一声“不要”,有人还往前扑过去。
蓦地,一只大手握住她的左手腕。
楚恩怜的手停在半空中,她缓慢的低头,看着握住她的大手从白布中伸出。
护士大喊,“病人恢复心跳了!”静止的心电图,突然一上一下的跳起来,医生像是醒过来般,紧急的活动起来,“快点再急救!”
楚恩怜被簇拥着出去,奈何她的心智却赶不上状况,整个人晕厥过去。
阖上眼的那一刻,她看到心电图跳得很稳定。有许多嘈杂的低语在她四周围绕。那种刻意,又忍不住兴奋的声音,一直持续在她的身边打转。她努力挣扎,才张开眼看清世界。
眼前过亮的白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只得用手遮掩。
“楚楚,你终于醒了。”
这雀跃的声音是思思的,她认得。“别吵她。”制止的男声,则属于卓绝。楚恩怜还是醒过来,也认清身在何处。“楚楚,你终于醒了。”梁思思扑了过来,似乎有说不完的事想报告。她愣了愣,随即想起梁御豪,惶惑的要下床,“阿豪呢?阿豪他人呢?”
“放心,手术很成功,人救活了,医生说只等他清醒。”卓绝拍拍她的肩,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我要去看他。”她心乱如麻,没亲眼见到他复活,她不相信。
执意要下床的结果,是直接坐到地上,后来还是梁思思拗不过她,扶着她过去。
来到梁御豪的床前,看到他有些血色的脸,楚恩怜才有些放心。
然后,她神经质的摸摸他脸上的白布纱,又握住他的手感觉他的温度,帮他把被于盖到肩头,整个人坐立难安的问道:“他怎幺还不醒过来?”
“快了,医生刚看过,说马上就醒来。”
她泫然欲泣,泪眼汪汪的说:“你们没骗我吧?”
梁思思微笑,“奶奶也跟你一样,现在正在烦医生呢!”况且她本身是医生,难道会不了解状况?
这件事只能以奇迹来论了。已经死去的堂哥,竟然能再次活过来,而且生命力强到连他们都害怕。这幺奇特的例子,已引起医界广泛的讨论。
连她的美国老师都知道这件事,还想马上赶过来,甚至她听说美国的医疗协会想组团一起共襄盛举,把他列入特殊病例,只等征求病人的同意。
听到梁思思的保证,楚恩怜屏气凝神的死盯着梁御豪睡觉的脸不放,怕错过一丝一毫的动静。
卓绝轻拍粱思思的肩膀,低声的示意,要她跟他一同退开,留给他们一点空间。
粱思思无力的微笑点头,两人蹑手蹑脚的退出房门外。
楚恩怜凝视床上的人,泪水浮动。“我爱你……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很爱你……对不起……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快醒过来,我爱你……爱你……”她不停的念着,断断续续的像魔咒般。
她虔诚的念着,直到泪流满面,还是停不下来。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爱你……爱你……我爱你……-她哭得泣不成声的趴伏在他的身边,肩膀一耸一耸的抽搐。
突然感觉头发被拉扯,她带泪的脸猛然的抬头。
梁御豪虚弱的张开眼,深情的望着她,对她露出微笑。她心一酸,嘴一瘪。“哇”的一声,她大声的哭出来,伏到他胸前痛哭失声。哭的同时,她还不停吼着:“我爱你……我爱你……”
“喂!你有没有听说那件事?”北市的某家医院手术房前,两个护士捧着准备开刀的器具,兴奋的闲聊。
“有,我好后悔那天当班的下是我。”
“我也是,早知道就别换班,能亲眼目睹那奇迹是多幺浪漫的事情。”
“听说男主角已经死过去,但他听到女主角以死相逼的呼唤,他就从死门关前转回来了。”
“那幺重的伤,竟然不到两个月就出院,还活蹦乱跳,真让人怀疑是下是男主角故意骗人的。”甲护士有些吃味。
“根据可靠的消息,还没出院,男主角就求婚了。”乙护士冷眼觑她,“不对吧,明明是女主角求的婚。因为她受不了跟他分离,所以想片刻不离的跟着他。你没见那幺会缠人爱管男友的女人,连吃饭上厕所都要跟,不然就一副要哭的表情。”
甲护士幸灾乐祸的道:“那男主角还敢跟她结婚?”
乙护士一副少见多怪的冷笑,“那你就真的没见识过。虽然那男人长得很性格又帅,听说也是很有名望的人。不过当女友一命令那不可、这下可时,他居然笑得跟白痴一样,一副享受的模样,连他的家人都看不下去。”
“嗯!最受不了这幺恶心的情侣,这部分不用说了。”
然而两个护士心里还是嫉妒得要死,恨不得那个白痴情侣之一是自己。
两个人走了一会儿,甲护士忍下住的问:“听说全医院的护士都有拿到喜糖和请帖,你去不去参加?”
两人面面相瞪了一会儿后,异口同声的大喊,“去!”
不但去,而且要装扮得美美的去,看看有没有好男人,好掳获属于自己的白痴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