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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姑娘很麻烦 第十章

  老天,她的腰快断了。

  原以为到马厩帮马洗澡刷毛、喂草是件容易的差事,可是真的做起来,才知道都需要靠经验和技巧,才第一天上工,她全身的骨头就快要全散了,往后的日子怎么办?

  习玉芃一手扶在腰上,困难地移动脚步,身体好像不是属于自己的,每一个步伐都会痛得她龇牙咧嘴,痛楚难当。这工作真不是人干的,可是,自己在慧姨和众人面前夺下海口,就绝不能漏气,不然铁定会被某人取笑,为了争一口气,她绝对要持之以恒地撑下去。

  她倚着墙壁慢慢地走,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下来。

  不行!习玉芃,你要加油,不要哭,这点苦算得了什么,有出息一点。

  “好痛,呜——”腰真的快断掉了,她再也受不了地将额头抵在墙壁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气,庞大的挫折感使她整个人心灰意冷,“娘——您为什么要这么早死?”

  要是娘还在人世,她就不会孤零零一个人了,自己的亲爹对她没有感情,最爱的同父异母姐姐又不谅解她,她真的好寂寞喔!

  “娘,您要是还在就好了,娘——”决堤的泪水不停地泛出眼眶,她忍不住背靠着墙蹲下身,脸埋在腿间低低地饮泣。

  她好想被人紧紧地抱住,那样就不会再感到孤单了。

  冷不防,听见脚步声缓缓地朝她踱来,习玉芃蓦然仰起泪痕犹湿的睑蛋,一见到来人是谁,马上逞强地故作无事状,僵硬地站起身。

  “你又想来取笑我了,是不是?”尽管腰痛得要命,她还是站得挺直。

  滕伊寒冷着脸,将一瓶药递到她面前,语气平持,不愿透露出太多关切。

  “把药膏擦在酸疼的地方,可以让你舒服一些,不然明天铁定下不了床。”  即使是大男人,一天干活下来,也同样会腰酸背疼,何况是她。

  “你——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她已经决定要讨厌他一辈子,绝不能心软。

  他缩紧下颚,双眼闪着阴郁的光芒,“要不要擦随便你,要是你明天没办法上工,可别说我这工头没有人情味。”

  收,还是不收?

  习玉芃在心中挣扎了很久,要是明天真的无法工作,岂不正中他下怀,好借机嘲笑她一番?想到这里,她便一把抢了过来。

  “擦就擦,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赌气地甩头就走,偏偏身体不听话,刚才站得太直,现在稍微一动,腰就像拆断了一般,再也挺直不起来,吓得她大哭起来,“我的腰断掉了——好痛喔!好痛——”

  “把腰打弯,不要硬是挺直它。”滕伊寒蹙起浓眉伸手欲扶她。

  习玉芃气愤地拍掉他的手,又哭又叫,“我不要你可怜我,走开!呜——不要碰我啦!都是你害的——”

  “是你非要一份差事不可,可不是我逼你的。”哼!

  休想把责任推到他头上。

  她泪眼汪汪,索性像孩子般赖在地上哭喊,“对啦!

  都是我自讨苦吃,你都没有错,呜,你这大混蛋,滚开啦!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滕伊寒被她哭得心烦意乱,一把将她从地上捞起来,  “别再使性子了好不好?我扶你回房——”

  习玉芃下意识地想抗拒他难得的善意,怕他,也怕自己。

  “不要你假好心,滚开啦!啊——好痛,我的腰一一你那么大力干什么?明知道我痛得快死掉了,还这么用力。”

  没见过这么麻烦的女人!他把声音放软,捺住性子和她周旋。

  “好,我小力一点,可以走了吗?”

  习玉芃动作迟缓的迈开步子,嘴里咕哝道:“我不喜欢自己这么没用的模样,你别以为帮我这一次,我就会对你另眼相看,因为我会变成这样,有一半是你害的。”

  他有力的手臂支撑着自己,竟然教她产生莫名的安全感,也不再感觉到寂寞,难道她真的喜欢上他了?

  这个突来的臆测几乎使她两腿发软。

  滕伊寒及时打横抱起她,“走不动就说一声,不要逞能。”随即三步并两步地趋至房中。

  要不是全身酸痛无法动弹,她可不会让他为所欲为,“你轻一点行不行?把我放在床上就好,你可以滚了。”要不对他恶言相向,习玉芃怕自己会越陷越深,她真的不想喜欢上他。

  依言将她放好,滕伊寒却没有离开的意思,深深地瞅着她。

  “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她凶悍的撇着唇。

  他沉吟半晌,“你很喜欢我弟弟?”看他们每次总是有说有笑,让他心中颇不是滋味。

  “你是说小瑀哥?比起某人来,我当然比较喜欢他。”习玉芃明嘲暗讽。快点走开啦!她想要一个人独处,好理清自己的想法。

  滕伊寒喉头一空,“是吗?不过,你可不是他惟一喜欢的人。”他不想承认嫉妒自已的亲弟弟,可是,却止不住胃中酸醋翻涌。

  “我不在乎,至少他对我好,又不会说话惹我生气,也肯花时间陪我,这样就够了。”尽管如此,她最在意的竟然是另一个人,这点使她相当懊恼。

  他早该知道会是这个答案,比起双胞胎弟弟对付女人的高明手腕,自己简直像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他小心地掩饰心如刀割的难堪,仍是板着八风吹不动的酷脸。

  “那么,你最好能牢牢地抓住他的心,让他只对你专一,彻底和其他女人了断,不然,往后吃亏的人是你。”老三的风流是有名的,除非能完全掌握住他,否则,嫁他的女人注定要吃苦的。

  习玉芃一头露水,“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他张口欲言,门外闯进来一位不速之客。“王芃妹妹,你还好吗?呃——二哥。你也在这里。”滕伊瑀眼底闪过一抹狡光。

  “你门都没敲就进来了,这可不是你那些红颜知己的闺房,由得你来去自如。”终于,控制不住的妒焰爆开来了。

  “我和玉芃妹妹的关系不同,我想她不会见怪的;玉亢妹妹,我说得对不对?”滕伊瑀刻意朝习玉芃一阵挤眉弄眼,活像两人真有什么暧昧情事。

  她呆呆地点头,“当然,我和小瑀哥的交情本来就不一样。”其实,她只是想气气他,不过,待会儿可得跟小瑀哥说清楚,免得小瑀哥误解了。

  滕伊寒凛着结满厚重冰霜的冷脸,无视腹中妒火正猖狂地咆哮,拼命地按捺住想痛殴亲弟弟一顿的欲望。

  原来她真的喜欢老三,不过,这也没什么好意外的,不是吗?老三既风趣又幽默,会逗女人开心,有哪个姑娘会不倾心?他不该觉得浑身刺痛、痛不欲生,毕竟是自己放弃,从未主动对习玉芃示好过,她会喜欢上别人也是应该的,况且,输给自己的亲弟弟,没什么好埋怨的。

  “那么,她就交给你了。”话毕,他已然万念俱灰地转身离去。

  凋怅、寥落、哀愁尽在习玉芃眼前掠过,盯着门外凝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没想到,却对上一双满含兴味、促狭的笑眸。

  宛如被看穿了心事,她微窘地羞红了脸,低斥道:“你在笑什么?”

  滕伊瑀挑起一边人鬓的眉梢,“我为什么不能笑?”

  “因为你笑的样子看起来很阴险。”她老实地说。

  他不以为忤地朗声大笑,“王芃妹妹形容得好,很多人都跟我这么说过,想知道我在笑什么吗?”

  “不想。”她不假思索地道。

  “怕我说中你的心事?”他笑得像狐狸。

  习玉芃霍地小脸通红,期期艾文道:“我——我有什么心事?你可不要乱猜。”

  他噙着贼兮兮的笑意,抚着下巴,“我什么都还没说,你就说我乱猜,难道你会未卜先知?”

  分明是郎有情、妹有意,却碍于彼此的自尊和面子迟迟不肯放下身段,还在大玩捉迷藏的游戏,看在他们这些旁观者眼中,真是又气又急。如果今日换作是他,老早就将心目中的佳人快快迎进家门,免得遭其他男人觊觎。

  “滕伊瑀,你跟你二哥一样坏。”习玉芃跺脚嗔道,女儿娇态自然地流露。

  他眨眨闪耀如星的黑眸,“我哪里坏了?”

  “你——不跟你抬杠了,我好累,想休息了。”她一趴在床板上就不想动了,真想就这样睡个三天三夜,一下子,就沉入梦乡了。

  看出她真的被折滕得很惨,滕伊瑀临出门前不忘帮她盖上被子,北方的气候可比南方凉爽,一个不慎就会受到风寒。

  轻轻地带上门,他心底还真佩服这两人的倔脾气,尤其是只比他早生半刻的双胞兄长,居然连个女人都搞不定,害他也觉得乱没面子的。

  不行!他得想个法子,非激得二哥向玉芃妹妹表白不可,这次要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拼了!

  **************  夜色低垂,草原上的湛湛星斗近得几乎举手可得。

  今天是习玉芃住在风云牧场的第十天,慢慢地习惯了此地的生活方式。这里的人对她都很和善,尤其是慧姨和芳姨,不时嘘寒问暖,完全当她是自已人,照理说,她应该觉得幸福快乐才对,为什么心却像破了个洞似的?

  脑海里浮起某人的影像,习玉芃飞快地将它否决掉,她的空虚绝对和他无关,从认识到现在,他们就注定水火不容,特别是这几天,每一次无意间相遇,他连个好脸色也不肯给,摆明了就是不想再和她纠缠不清,她又何必自讨没趣。

  喉间像卡着一团东西,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不行!她才不要为他掉眼泪,要不是他,姐姐也不会怨她、恨她,继而赶她走,只是,为什么恨他反而让她的心好痛?她真的不懂。

  不想了,不要再去想了!她在心中大喊。

  明天还有好多工作要忙,还是早点睡,不然明天恐怕又没精神了。

  结果在回房途中,她还是在穿廊上碰到了不想见到的人,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让习玉芃眉头、鼻子都皱了起来。

  “怎么浑身都是酒臭味?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她走向他。

  滕伊寒脸色倏地一变,口气不悦:“关你什么事?

  难道我喝个酒还得向你报备不成?”他还以为这么晚所有人应该都睡了。

  “追风大哥呢?他应该陪着你才对。”习玉芃也不想自取其辱,可是他喝醉了,就暂且原谅他。

  “不要你管,我不需要人陪。”他不想让她见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理智叫唤着她走,可是,感情却要她留下来。习玉芃双脚钉在原地,心都揪成一团,嗫嚅道:“我——

  去叫追风大哥来照顾你。”

  他猛地旋过身,低咆道:“用不着!你的关心是不是给错人了?把它留给我弟弟去,我不稀罕。”该死!

  他已经嫉妒得快疯了,可是再怎么躲,还是会遇见她,难道非得搬出这里,眼不见为净才行吗?

  习玉力被他吼得眼眶发热,“你别臭美了,要不是你是小瑀哥的哥哥,我才懒得管你,最好醉死算了。”

  她本能地反击。

  “对,我当然比不上他,现在你可以滚了吧!”他理智全失地大吼。

  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滚烫的泪水不由分说地倾泄而出。习玉芃再也受不了地飞奔离去,她干吗要过去跟他说话,人家根本就不领情。

  可是,才跑没几步,一双铁臂从后面绕过来环住她,酒气和男性的体味瞬间包围住她,她只觉得一阵晕眩,还来不及反应,两片灼热的双后已经贴向她的。

  她的头晕眩得更厉害了,仿佛在空中打转,只能攀住他健壮的背脊,然后嘴也尝到辛辣的酒味,搅热了两人交缠的舌尖;她忘形地回吻,最后,连带着咸味的泪水也滑人口中,这一刻,习玉芃不愿回想起两人过去无数次的冲突,只想将这个吻延长到天长地久。

  滕伊寒发了狂似的咬嚼、吮吸着她的嘴唇,酒意冲散了他的自制,只想紧紧地抓牢她,不要让她被任何男人抢走,可是——要抢走她的不是别人,是他的双胞胎弟弟,这个念头像冷水灌进了他着火般的身体内,刹那间,浇熄了他所有的热情。

  他冷不防地推开她,习玉芃正用一张潮红、迷乱的小脸迎视他,如此令人目眩神迷,他恨不得再一次拥她人怀,继续温存,可是,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嘲弄道:“你不是很讨厌我吗?怎么这一次居然毫不抵抗?

  是不是忽然间发现自己爱上我了?”

  滕伊寒知道话一出口再也收不回来,可是,他不是真心要这么说的,不行!他必须再说些什么来挽救,但,为时已晚,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滕伊寒,我恨你——”那一声嘶哑的呐喊,彻底的撕裂她的心,也让她痛下决心与他决裂。

  他呆若木鸡地凝视着她远离,全身血液都冻结了。

  冬天似乎提早来临了。

  ************  滕伊瑀闲闲没事干地又晃到马厩,其实,他是奉有密旨,前来打探一下消息。

  今早的情形实在诡异。二哥樵悴着脸、满眼红丝地出了门,连早膳也没用;玉芃妹妹状况也差不多,一看就是哭了整晚,两眼红得像兔子,难不成昨晚发生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或许,他的计策已经见效了,这几天,有事、没事他都会借故来缠着玉芃妹妹,牧场里的人都以为他对她有意,二哥又不瞎不聋,哪会不知情?会吃醋,表示在意,那他得再加把劲,让二哥的妒火烧得更旺些。

  “玉芃妹妹,我来看你了。”他一派洒脱地进了马厩,怡然自得地来到她身旁。

  习玉芃才刚喂好马,听见他的声音,意兴阑珊地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小瑀哥,你来了。”一夜没睡,精神很不好,让她做事都提不起劲来。

  他细细地端详,“你脸色很差,是不是我二哥又给你气受了?”

  “没有,我只是没睡好而已。对不起,我还有工作要做,没时间陪你聊天,回去后我们再聊。”现在她的心犹如槁木死灰,只想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滕伊瑀挑眉,低头见到她手背上刮出一道血痕,还在淌着血丝,“你的手在流血!我先帮你包扎一下,要是发炎、化脓就糟了。”随即掏出一块沾有脂粉香气的手绢,显然是某个红粉知己送的,他温柔地把手绢绑在她手上。

  “谢谢你,小瑀哥,只是小伤而已,不要紧的。”

  手上有道伤口她居然浑然未觉,难道她连痛楚的感觉也丧失了吗?

  “回去后,我拿药帮你擦,要是手上留条疤痕就难看了。”只要是姑娘家,有谁不爱美,即使是在手上也一样。

  “你们谈情说爱够了没?”怒不可遏的暴怒声骇得马厩里其他人全都呈鸟兽散。

  习玉芃直觉地从滕伊瑀手中抽回手来,“小瑀哥,你还是快点走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她已经没力气再和滕伊寒吵了。

  “那怎么行?你的手受伤了,今天就休息一天,不会有人怪你的。”滕伊瑀压根没把兄长那张冷脸放在眼里。

  滕伊寒暴躁到了极点,“你们想亲热的话,尽管到别的地方,不要在这里妨碍其他人干活。”

  “你说的是什么话?玉芃妹妹的手流血了,我关心她一下有错吗?你非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不可吗?”他不禁在心里嘀咕:老哥,说点好听的话会要你的命吗?

  你们不累,我可累了。

  滕伊寒的目光很快地扫向她受伤的手,不过,看着弟弟维护她的紧张模样,让他态度越发强硬,“才一点小伤就要休息,教我怎么管理牧场的工人?如果真这么脆弱,明天起就不用来了。”

  “二哥——”他抗议地喊。

  习玉芃闻言揪然变色,“反正你就是不想我待在这里就是了,不!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不想让我继续待在风云牧场。没关系,我走,我现在就走,我马上就走——”她苍白着脸,像阵旋风地冲出了马厩。

  “玉芃妹妹——”滕伊瑀瞪向和自己有着同张面孔的兄长,疾言厉色道:“我还以为这世上我应该算是最了解你的人,没想到——你真是令我太失望了!”

  “不好了!不好了!二少爷、三少爷——”一名马僮仓皇失色地站在门口喊,“习——姑娘她——骑了一匹马冲出去了。”

  “什么?!”滕伊瑀失声叫道:“她根本还没学会骑马,要是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话都还没说完,身旁的人已像箭般射了出去。

  跨上爱驹,滕伊寒紧盯着远处尘土飞扬的方向,不断地踢着马腹催促前进,他必须要在她坠马之前赶上,不然一上他无法想象后果会如何,只有在心中仟悔祈求,求老天爷别让她出事。

  闪光是牧场里跑得最快的马,不消多久,便已缩短了两人的距离,他可以看见习玉芃饱含惊惧、雪白如纸的小脸,双手抱住马脖子,吓得紧闭眼睛,任由马一路狂奔到不知名的所在。

  “玉芃,别怕——我来救你了。”他大喊着逼近前方已然失控的骏马,“玉芃,睁开眼睛,玉芃——”

  这是谁的声音?一定是她听错了,不可能是他,他从没这样唤过她的名字,绝对不可能是他。

  她好后侮,早知道就不该一时冲动骑上马,谁晓得会这么可怕。只要能活着,她这辈子再也不要靠近马半步了。

  “玉芃,看着我——”焦急忧虑的嗓音又响起了。

  她小心地微微掀开眼皮,有一刹那,以为自己眼花了,真的是他!不是小瑀哥,是他来救她了。

  滕伊寒探出上半身,奋力的将手臂伸向她,吼道:“抓住我的手,玉芃,把你的手给我——”

  她只看到他嘴唇在蠕动,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不过,他的动作已经很明显了。习玉芃不再多作考虑就将手伸出去,可是马背一个震动,差点让她跌下马,她一时吓得魂飞魄散,只得又缩回手。

  “玉芃,再一次——我会接住你的,相信我。”他用尽力气呐喊,怕她不愿再信任自己。

  习玉芃深吸几口气,心惊胆战地张开杏眸,望进他焦灼恐惧的瞳仁中,奇迹似的产生勇气,她颤巍巍地再次伸出手。

  滕伊寒不禁动容,露出欣慰的俊逸笑容,“把手给我,我不会放开你的——”

  当两人的手一碰触到,他像铁钳般牢牢地扣紧,一口气将她从跨骑的马背上拉进怀中。

  “我接到你了,没事了,我已经接到你了——’  她完好无缺地在他怀中,此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心脏也恢复正常的跳动。闪光似乎也察觉主人的心思,缓缓地慢下步伐。

  “鸣——”习玉亢愣了好久才知道自己脱险了,整个人一虚脱,这才崩溃地痛哭起来,哭得风云变色。

  他圈紧她抽搐的身躯,嘴唇在她的额头、眉毛。

  眼皮——辗转搜寻着,幸好她平安无事,不然,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对不起!”  比起失去她的痛苦,他愿意将自尊暂且搁下。习玉芃诧异地抬起泪雨交织的脸蛋,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像他这么自大高傲的男人居然跟她道歉,该不会是她耳朵有问题吧!

  “你——你说什么?”她问。

  他的语气无比真诚和慎重,“对不起!我从来就不是真心想说那些伤人的话,请你原谅我。”

  “我——原谅你。”好半响,她勾起浅浅的笑意道。

  滕伊寒惊喜地捧着她的面颊,“真的吗?你——不想乘机嘲笑我,好报复过去我对你的态度吗?”她的宽容让他自惭形秽。

  “我才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你都跟我道歉了,而且,我自己也有错,自然不会再计较,过去的事就一笔勾销,不过,以后我可不敢保证喔!”

  “我知道、我知道。”滕伊寒喜出望外地往她微张的红唇上啄了一口,胸臆间满是喜悦的泡泡。

  习玉芃突然沉下俏脸,“你——以后不准你这样。”

  “你还在气昨晚的事?”他正色问道。

  她微嘟起嘴,“不是。”可是,那表情分明就是。

  “昨晚我说那些话是因为我嫉妒,我嫉妒老三总是在你身边打转,嫉妒你总是笑嘻嘻地跟他说话,而跟我却不是——”滕伊寒的俊脸不再飞扬傲慢,而是夹杂着淡淡的怅然和失意。

  “你嫉妒小瑀哥?为什么?”她傻傻地问。

  滕伊寒深吸一口气,才吐出心中的爱语c  “因为——我爱你。”他不知道说出这三个字会得到什么,可是,一旦付出了感情,若没得到回报,他是不会里手的。

  他的答案让习玉芃从他怀里惊跳起来,“你爱我?”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爱你有这么可怕吗?”滕伊寒铁青着脸,恶声吼道。

  习玉芃缩下脖子,“你——你那么凶干什么?人家只是太惊讶嘛!”

  “好,那我问你,你的答案呢?”他霸气十足地问。

  她一脸痴呆样,“什么答案?”

  “你又想跟我吵了是不是?说你爱我,听到了没有?”总有一天,他会被这女人气死。

  “你爱我,我刚才已经听见了,不必一直重复。”

  她总算弄懂了,不过,就是不想让他太早得意。

  滕伊寒脖子上的青筋暴凸,就连太阳穴也鼓起,声大如雷。

  “你到底说是不说?”她居然还敢装蒜。

  她轻哼一声,“你叫我说我就说,我可不是那些百依百顺的女子。”

  “你——”谁教自己先表白,为了她,这下可以说面子、里子全都没有了!活该被吃定。

  习玉芃一扫今日以前的阴霾,开心地想要飞起来,“我们还是赶快回牧场去吧!免得小瑀哥担心。”

  “你就只会关心他,我绝不会把你交给他的。”滕伊寒一下子打翻所有的醋坛子,“从现在开始,你是属于我的,就连我的亲弟弟也不能抢走。”

  她不禁要抗议这种霸道的宣言,“你说了就算数吗?”

  “不错。”若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他的脸岂不是全丢尽了?

  “才怪,我——唔——”

  她本想跟他抗辩一番,结果,滕伊寒已经聪明地先堵住她的嘴,免得待会儿她又说出会气死人的话来。

  不过,他绝对会让她亲口说出那三个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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