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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薄狂徒梁上妻 第八章

  七月的午后是炎热无北的,尤其是四周围着湛蓝海洋的琉湮岛,因此岛上的年轻男  人都时兴在黄昏时刻下海狂游一番,一方面可消暑,另一方面还可以捞上几只可下酒的  海鱼。  

  今天石韦当然不放过这样的机会,他随着岛上的年轻人潜进海底,并允诺绫琦一定  会找到一颗珍珠贝送给她。  

  而隶儿当然就利用石韦不在的空档,进行她去的计画。  

  “真难得,终于等到你单独一人的时候了。”隶儿开启绫琦的房门,毫不客气的走  了进去。事实上,她已等了一整天,而石韦几乎将绫琦当成宝似的,保护得涓滴不漏,  真是气煞入!  

  “甄隶儿!你怎么来了?”  

  绫琦自认与她是井水不把河水,她没必要找上自己。倘若是为了石韦,她应该去找  他才是,她相信石韦一定会让她死心离开的。  

  “不欢迎我吗?”隶儿讥诮的扬起眉。  

  “我并不认为你我之间有什么共同的话题可谈。”绫琦实在没心思与她打哈哈,希  望她能意会出她已下逐客令了。  

  “难道石韦不值得咱们谈?”她佯装很诧异地道。  

  “他是个独立的人,不是属于你我的东西,你我都没资格谈他。”绫琦往上翻了下  白眼,她就知道!  

  真是要命的让人心烦!  

  “好吧!那你不想谈,我谈好了。”隶儿露出一抹神秘且诡谲的笑意。  

  绫琦耸耸肩,随她吧!  

  “你知不知道你会带给石韦困扰?”隶儿一针见血的说了。  

  绫琦锁眉看向她,不解她为何这么说,“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虽是局外人,但我看得出石韦他姑姑并不欢迎你,反而满仇视你的,你爹似乎  与她之间存着难以化解的怨恨,虽然石韦护着你,但他却因此要拂逆自己的亲姑姑,这  是十分痛苦的,关于这点你想过吗?”  

  她说的有理,让绫琦想不承认都难。事实上,她的确非常矛盾,在爱与理性之间,  不知如何抉择才能拿捏得宜。  

  绫琦轻撇过头,以骗自己的语调说:“我想过,但石韦答应我,会给我一个交代和  最完美的结局。”  

  “你真笨,他是在敷衍你。”她尖锐地笑着,以女王般的口吻说道。  

  “何以见得?我知道你的目的,甄隶儿。你骗不了我的,我不会因为你一两句挑拨  的言论就离开石韦。”虽然隶儿的话果真对她的心理产生了影响,但绫琦又岂会不知她  说这段话的目的。  

  “夏绫琦,你……”碰了一鼻子灰的隶儿正极力卯压着满心恼怒。想不到这丫头并  不笨,杨清风算是低估了她。  

  绫琦低首拂弄水袖,故意不把她的气恼愤怒当回事,“没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  多谢你好意的提醒。”  

  “你会后悔的!放心,我不会走的,我要等着看石韦在你与他姑姑之间究竟选择谁  ,我更等着看你像弃妇般的被入赶出琉湮岛。”隶儿眉头纠结,一意孤行的说。而这些  话就像咒语般击痛了绫琦的心,令她心中的疑虑与惊慌也悄悄扩大。  

  “他姑姑对他有养育之恩,我怎能要他因我而舍弃她,但我相信,我与她之间一定  能和平共存的,她总有一天会接受我。”  

  绫琦甩甩头,扬起笑意,踅回窗前,脸上绝美的五官正诉说着,她要相信石韦的保  证,一定要。  

  “你这分明是异想天开。”隶儿痛恨她为何总是表现得如此冷静。不行,她非得弄  乱她的方寸不可。  

  她更不懂,男人不是都比较喜欢笨一点儿,好操纵的女人吗?太过冷静理智的夏绫  琦凭什么博得他的爱意?  

  不知杨清风那儿处理怎么样了?他说动了石韦他姑姑了没?看样子,她得再多费点  儿唇舌,可不能输了他。  

  “我只是执着于我该信的,是不是异想天开得到了答案揭晓的那天才会知道,你若  真想留下来等答案也无妨,倘若我真的如你所说,最终结局是像弃妇般被赶出琉湮岛,  我亦无悔,毕竟我用真心爱过他。”绫琦以神圣不可侵犯的姿态慢条斯理的说,其细致  刚毅的脸部线条更深深骇住了隶儿!  

  “好……那我就等着瞧,看看真是到了那天,你还能这么冷静吗?”  

  “请便。”  

  绫琦回过头,不愿再理会这个存心挑衅的女人,好好一个黄昏时刻,她不如睡个午  觉来得舒服。  

  “哼!”重重的哼了声,隶儿气愤难当,羞愧不已的转身就走。  

  看样子,要讹倒她似乎并不容易,如今只有靠杨清风了,但愿那老女人没那么难搞  才好。  

  见到她的身影消失后,绫琦这才松了口气,如果说隶儿那些话对她一丁点儿影响也  没,那是骗人的,但已答应石韦要给他时间,她就必须全心全意支持他,岂能因一两句  蜚言流语而三心两意呢?  

  而今,她也只能由时间去决定她的未来了。  

  在石家主屋后方有着一大片花圃,上头那些紫嫣红的各色花儿全是萧如霞的精心  杰作。平日孤单寂寞的生活养成她由莳花植草中得到些微乐趣,每每见它们发芽结果开  花是她最兴奋的一刻,那种成就感是无法用言语所能叙述的。  

  杨清风晃了好一会儿,才在这花圃前找到了她。  

  “老人家还挺有闲情逸致的嘛!”他荡到她身后,出其不意的开了口。  

  萧如霞微微一惊,但马上又恢复镇定地道:“你们怎么还不走,难道要我下驱逐令  ?”  

  “没办法,谁要我们家小姐不肯离开,我这个做总管的世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了  。”杨清风故作无辜道。  

  “就因为她是你们家小姐,你应该负起责任,用绑的也得把她绑回去,不要留在这  儿打扰别人。”  

  萧如霞冷冷的瞪视着他,阴恻恻的回嘴反击。倘若不是韦儿一心护着她,她早就将  那丫头送走了,哪还轮得到夏家的管家在她面前装摸作样!  

  “我是想把她带走,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因此希望得到老人家的帮忙。”杨清  风已慢慢扯出了目的。  

  “好,你说,我要怎么帮你,你才能把她带走?”萧如霞早就想驱走绫琦,如果这  小子能合作,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杨清风邪气地一笑,慢慢说道:“据我所知,老人家还没将我们小姐的身份告知岛  上众人?”  

  “你!你究竟知道些什么?”萧如霞非常诧然,他似乎知道的比她想像的还多。  

  “今儿早上,我约张伯去小酌了一番,在他酒醉之时,我套了他几句话。”他非常  得意的咧着嘴。  

  “什么?你套他话?不对,你不可能知道张伯知道夏家的事。”萧如霞直摇头,这  会儿才发觉杨清风不只善谋也非常阴险。  

  “哎呀!我想,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瞧得出来,他对你唯命是从,一副跟随了数十年  的忠心样,我稍稍转了下脑筋,就猜得出十之八九他必定知道内幕。”  

  他那自命不凡的可恶脸孔令萧如霞厌恶,却已收不回自己刚才的那些话,因为了解  实情的他很可能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你要我怎么配合你?”  

  萧如霞眯起眼,非常谨慎小心的看着他。好个杨清风,果真有当年夏怀德的阴沉险  恶,看样子事隔十八年,夏家人依然没一个好东西!  

  “很简单,运用岛上所有人的力量赶走夏绫琦。”杨清风说出重点。  

  “她不是你们小姐吗?你理应保护她,不是让她成为镖靶吧!”萧如霞人老心不老  ,立即察觉出杨清风眼中的异样。  

  “这是我们夏家的事,你老人家管得太多了吧!”杨清风一反向来的冷静,怒目扫  向萧如霞,让人戳破心思是他最无法忍受的。  

  “没错,你们夏家的事我根本懒得理会,刚才我只不过顺口问问罢了。”萧如霞冷  冷的笑了,夏怀德呀!夏怀德!你们夏家何其有幸,聘用了这么个善攻心计、野心勃勃  的总管,看来,你的劫数就快到了。  

  “那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无论用什么法子就是要让夏绫琦无法在岛上继续待下  去。”他目露凶光,狠狠的说。  

  她应该是属于他的。  

  “我也要请你记住,我答应与你合作可不是为了你与甄隶儿,而是为了石韦。”她  重申,不希望日后让石韦以为她是在助纣为虐。  

  他无所谓的点点头,“既然咱们已经算是合伙人了,是不是该给伙伴一个安身的房  间,你可知道在暗无天日的黑洞过夜是挺不好受的。”他眯上黑眸,由细缝中闪出某种  企图。  

  萧如霞冷笑着,“想不到作恶多端的你也会怕黑?”  

  杨清风错愕了!他极不喜欢别人知道他这项弱点,为何最近他老是忘记隐藏呢?甄  隶儿发现了,这老女人也不例外。  

  是的,他怕黑,幼时家境清寒、生活困顿的他,为了裹腹,只好以偷采别人家果园  中的果子维生,倘若倒楣被逮了,往往被人送进囚困野兽的牢洞内度过数日,直至饿昏  了才将他拖出去丢在山野中。  

  因此,对于黑暗,他心中充满了无以名状的恐惧感。  

  也因为这个原因,从懂事起,杨清风就立誓要成为财富与权势兼得的地方霸主,他  要让大家对他刮目相看、奉承逢迎。  

  虽虚假,但他也自得其乐。  

  “这无关怕不怕黑,至少给我们一个舒适的房间,应该不为过吧!”他口气陡变为  暴戾不耐。  

  萧如霞轻喟了口气,她实在是有些累了,为了使他早点离开,她索性答应了,“好  吧!我会为你们准备房间,也会尽力去做,你可以走了吧!”  

  直至杨清风满意的离开后,恍然中她想起石韦,心底深处蓦她产生一丝茫然,她恨  夏家,恨夏怀德,朱亭香,却不愿伤害石韦一分一毫,这么做石韦会原谅她吗?  

  前阵子,她亦曾处心椟虑的思考过各种打击绫琦的方法,但最终都因为石韦而作罢  ,而现在自己却要拿出这最狠毒的一招对付她,石韦能接受吗?  

  海捞了一下午,石韦果然不负所望,捞到了一颗大又圆的珍珠贝,他该以什么样的  心情与名义把这颗珍珠送给绫琦呢?  

  是订情之物呢?还是缘定终生?  

  无论如何,他必定以最珍惜她的心情,将它奉在她手中。回到岸上,换下干爽的衣  物后,他立即三步并做两步的往绫琦的房间奔了去。  

  阴错阳差的,就只差一个转角,他却被隶儿给拦住了。  

  “石韦,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好久。这岛就这么点儿大,难道你飞天遁地啦!”  聒噪的她,立即像只麻雀般问个没完没了。  

  石韦双手抱胸,按撩住性子说道:“我并没义务告诉你我的去向吧!从前你并不是  这样的,我希望你能维持原状,否则别怪我无法尽地主之谊啰!”  

  “我是努力的想维持原状,但先变心的人是你。”隶儿骄纵的说着,状似委屈的直  跺脚。  

  石韦摇摇头,以肃穆的表情回答她,“除了绫琦外,我从未对任何女子承诺过什么  ,一厢情愿并不代表全部。隶儿,看在过去你我的交情上,我希望你能看开点,我并不  适合你。”  

  “不,咱们郎才女貌是再适合不过了,为了你,我可以放弃朝楚暮秦、生张热魏的  生活,仿个专属你一人的女人。”隶儿立即否决他的话,表明自己愿意为他奉献牺牲一  切。  

  “隶儿,无论你再怎么多费唇舌,我依然不改初衷,爱的还是绫琦,我当初既没爱  过你,以后更不可能了!”在他胸口是一片无限绽蓝苍穹,他对得起自己所说的每句话  ,更对得起隶儿。  

  “什么?你的意思是这么多年来你对我只是逢场作戏,从未爱过我啰!”隶儿双眸  涌现出挫败的泪光。  

  “咱们是各取所需,你毋需用眼泪来征服我,让我有愧疚感。”  

  在石韦讳莫如深的表清中,能看出的只是坦率两个字,绝无愧色。毕竟他从未对她  承诺过,当初他喜欢往她那儿跑是因她不忮不求的表现让他欣赏,倘若早知她如同其他  女人般善攻心计,喜于纠缠,他早就走得远远的,哪还轮得到她来琉湮岛上对他兴师问  罪!  

  “可是我爱你呀!我可以牺牲一切来爱你。就这点,夏绫琦哪能比得上我?真的,  我对你是掏心挖肺、全心付出的。”眼看她就要失败了,她改以苦肉计应对,希望还来  得及。  

  石韦斜唇笑了,挑高一层,“你并不爱我,只不过是你的虚荣心作祟,因为我能给  你的比别的男人还多,让你一时忍受不了没有我的存在。”  

  “石韦……”彷若被人挖空了心思般,隶儿微微一愣。  

  “回去吧!和姓扬的─块儿回去吧!告诉他,有我在,他绝对打不了绫琦的主意,  叫他死心!”在他狂狷孟浪的外表下,隐藏着一股无与伦比的气势,这不仅震撼住了隶  儿,也教她蹙眉不安,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他竞将绫琦当成举世无双的宝贝,而她连  他心底的一丝纤维也构不着!  

  天,她不服气啊!  

  “不──我偏不回去,你与那姓夏的丫头好日子不多了,我要留下来看你们的下场  。”她疯狂的大笑,歇斯底里一般。  

  “冷静点儿,隶儿!”他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希望她保持镇定。  

  “你不要管我!”蓦地,她触碰到他手掌心中一颗冰凉透体的东西,使她突然冷静  了下来,“咦,这是什么?天哪!好漂亮的珍珠。”  

  “不要动它的主意!”  

  石韦想抽回手,却迟了一步,因为他忽略了这女人一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那种跋扈  劲儿,“还我。”他阴冷的视线看着她。  

  “送我,拿你的感情换颗珍珠,应该不为过吧!”她负手于身后,怎么也不肯还他  。  

  “我再说一次,还我,别激我用强的。”他黑眸变得浓浊,其忍无可忍已至巅蜂的  程度由他脸上愤怒的表情便可窥知。  

  “别小气嘛!只不过是颗珍珠。”她骇于他威武气势,却又不甘心松手,正在还与  不还中挣扎。  

  石韦的瞳眸闪过一簇慑人光束,在隶儿来不及反应的当儿,同步拔高身形,以苍鹰  扑猎之姿滑向她,伸手夺取隶儿手上的珍珠。  

  隶儿惊吓得摔倒在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将手中珍珠奋力往远处一扔,石韦见状  却来不及回身,只好眼睁睁她看着它撞上红柱一分为二。却也见到隐身在红柱旁的一袭  浅紫身影,她慢慢拾起地上那两半残缺不全的珍珠,紧握在手心中,脸庞滴下两串热泪  “绫琦──”望着她纤弱、细致且微微颤动的身影,石韦错愕了,她眼神中竟暗藏了些  他看不懂的东西。  

  绫琦看了看他,又看了眼因自知铸下大错而紧张的缩在一旁的隶儿,“这就是你要  送给我的珍珠吗?”  

  石韦讶然无语,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眸中亦有着苦涩的笑意及沮丧的神情。珍珠已  不再圆满如昔,他怎能说得出口送她这么个破损的瑕疵品。  

  她的双眼泛着雾气,长长的睫毛半掩住她为之心折的眼神,“我很喜欢,真的很喜  欢,谢谢你。”  

  她的话不仅石韦不能理解,就连隶儿也诧异的大叫,“你说什么?你喜欢!夏绫琦  ,你真爱说笑,也难怪石韦会为你死心塌地,原来你就是有一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  话的嘴。”  

  “甄隶儿,收敛起你的气焰,我并没和你这个始作俑者说话。”  

  刚才那一幕绫琦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倘若不是隶儿蓄意捣蛋、破坏,这颗漂亮浑圆  的粉红色珍珠也不会遭到这样的下场!  

  “夏绫琦!你这是什么态度?”隶儿风度尽失的想冲向前刮绫琦一记耳光,却让眼  明手快的石韦当下制伏。  

  他将她双手反抓于身后,利如枭鹰的眼眸闪过一丝犀利的抽搐,“我说过不准任何  人动绫琦一根寒毛,你敢这次?”  

  “我……我……”她原有的恶声恶气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细如蚊蚋的轻吟声  。  

  “滚──”他用力放开她,将她往远处一抛,隶儿立即踉跄了好几步,最后扶住了  墙面才不至于摔得太难看。  

  “你们给……给我记住!”  

  隶儿丢下这句话,即难堪的逃开了石韦的注视范围以内。她相信自己迟早有一天会  扳回这个局面。  

  石韦立即旋过身,握住绫琦的柔荑,柔声说道:“它已经坏了就丢了吧!明天我再  找,相信会有更美的珍珠出现的。”  

  他甩了下尚带湿旋的发丝,懊恼不已,他找寻过整个海湾,已找不到像这颗如此明  亮又璀璨的珠子了。  

  “不,我只要它,它是你为我耗了一下午,千辛万苦找来的。我甚至亲眼看见你如  何的费心护着它,虽然它现在已残缺了,但里面满载的爱心却是我最珍惜的。”绫琦轻  轻抚触着手中的爱心,世上就算有无数个更剔透、更圆润的珍珠任她挑选,她依然独独  钟情于它。  

  “琦……”他牢牢将她拥进怀中,唇也轻柔的衔住她,她的一言一词都在在牵扯着  他的心,这么一位善解人意的女孩儿,怎能不好好深爱她?  

  “告诉我海捞的情形好吗?好不好玩?”  

  她拭了拭眼角感动的泪,露出一脸灿然,倘若她不是身为姑娘家,还真想与他一块  儿尝尝海捞的滋味。  

  石韦轻拂了下她美丽绝伦的脸蛋,溺爱万分的说道:“很刺激,不过得要有很好的  泳技。”  

  “你信不信,我的泳技也很不赖耶!”绫琦很自傲的说。  

  “当真?你不过是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学会这种技术?”这个消息的确带给石韦很  大的意外。  

  “耶,你有男女歧见哟!”她偷偷睨了他一眼。  

  “不是歧见,只是以目前的情况,姑娘家学泳技是根本不可能的。”石韦仅仅是陈  述事实而非争辩。  

  “小时候,我常潜入水中抓小鱼小虾,我的泳技就是这样训练而来的。”幼年时期  她虽得不到父亲的关怀与爱心,成天也有着大批的工作要做,但她却有着比一般女孩家  更自由欢乐的童年。  

  回想当时,奶娘最喜欢煮她抓来的鱼和虾,但是奶娘却不舍得吃,几乎全留给了她  ,思及此,不知奶娘现在过的好吗?  

  “怎么了?想到什么了是不是?”她失常的反应总是无法逃过石韦可透视一切的眼  瞳。  

  “我突然想起了奶娘,小时候就属她对我最好、最关心我了。”她神情黯淡,沮丧  的表情中诉说着她的思念。  

  “她现在人呢?”他关切的问着。  

  “去投靠她弟弟,只是不知她现在如何了。”她眼角噙着泪,真的好想她老人家,  她发誓。如果自己有能力一定要接奶娘来同住。  

  “我们可以接她来岛上玩,更可以住下来。”  

  摸透了她的心思般,他竟将她心里所想的每个念头全说了出来,这份相知相许的心  情她怎会不了解!  

  她真的好爱这个男人。  

  “可是你姑姑她……”这可是她最大的隐忧。  

  “就快解决了,难道你不觉得她最近很少在你眼前晃动了。”他绽出一抹俊美的笑  容。  

  “谢谢你,韦……”投入他的怀抱,她酒涡微现的笑了。她懂得,他爱她的心就如  同她爱他一般。  

  “真是他妈的气死人了!”被驱赶回房的隶儿,猛拍着桌面,气愤难抑地直嚷嚷着  。  

  那个石韦竟当着夏绫琦的面数落她的不是,让她站不住脚,想将她追回陆上,她就  是不信这个邪,她偏不走,看他能奈她如何?  

  “怎么了?瞧你气成这样。刚刚才搬进这么个像样的房间,你应该开心才是。”  

  此则杨清风正好踏进隶儿的房间,将她这副任性妄动的表相完全看在眼中,看来,  她在绫琦那儿可能吃了鳖,所以才有那满腹怨气无处发泄的粗俗怒骂状。他带着阴森的  笑意,缓缓走向隶儿身边,语带调侃道。  

  “像样!这样的房间像样吗?到处都有着霉味,和我在“怀香苑”的满春阁差了简  直十万八千里,我才不屑呢!”受了石韦的鸟气,她说话也冲的很。  

  “这是个海岛,湿气本就重,有霉味是理所当然的,我倒认为挺不错了。”只要别  再睡在那乌漆抹黑的洞穴内,再加上一盏油灯,杨清风可就满意极了。  

  “好,你喜欢睡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你就永远住在这儿吧!我要不是等着看夏绫  琦的凄惨下场,才不会留在这儿找苦吃。”  

  “打了败仗?”说明白些,这结果杨清风心里早就有数,他之所以还要隶儿去挑拨  ,只是想扰乱绫琦的心思,好让他的计画执行的顺畅些。  

  “那个臭石韦竟然不要我!他……他硬是要赶我走!”说起石韦,隶儿就本性毕露  。只瞧她双手叉腰,泼妇的摸样表露无遗。  

  “我佩服他好眼光。”他暗贬的话说的得意极了。  

  “你说什么?你不是跟他死对头吗?怎么跟他一个鼻孔出气,欺负我?”  

  隶儿气的全身打颤,气愤地破口大骂。难道她在这个鬼岛上就那么没男人缘吗?还  是这岛上的男人眼睛全都长在头顶上,没一个人正眼瞧过她,无不是以一种嗳昧不堪、  鄙夷不屑的神情望着她,她哪一点比不上绫琦呢?  

  “如果是真理,我向来支持。”他邪恶的一笑,眼尾笑出一道斜纹。  

  她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少嚼舌根了,快说,你那进行的如何了?我真是倒楣  ,碰到那丫头的死硬脾气,怎么说也说不怕,再加上石韦老是帮着她,简直不留余地给  我。”  

  “比你幸运,那老太婆笨的可以,一两句话就唬得她一愣一愣的,要不,她怎会突  然间派人打扫房间给我们。”他眼里有挑衅的意味与骄傲的神采。  

  “这么说你成功了?难怪我说嘛!那老太婆怎么突然想通了,开始学会款待咱们。  ”她得意忘形的问道。  

  “不仅如此,再过些时候,咱们就等着胜利的果实。”他那邪气的笑容令人发指,  更合著砭骨的寒意。  

  “当真,那真是太棒了,今儿个总算有件让我高兴的事,石韦,夏绫琦,你们等着  瞧吧!”  

  隶儿不怀好意的笑着,媚眼一眯,不经意流露出暗藏在心底那股怨气。在这万物俱  寂的夜里,那冷笑声会令人毛骨悚然。  

  “所以,有我在,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好吧!我就信你这次,也把一切希望放在你身上啰!”她慢慢挪近他,不规炬的  手指轻轻划着他的衣领。  

  “你若想将整个人挂在我身上,我也不反对。”他暧昧的说,勾住她的下颚,直往  床上挤去。而隶儿更是半推半就的偎着他,直赴巫山。  

  在石家主屋内,萧如霞坐在案头,双手紧握着瓷杯,里面的茶水却一滴未进。她眼  神矛盾地看着杯缘,告诉自己,时候到了,她是该给石韦施加些压力,否则见他俩日渐  清深,列时候被迫分开,受伤害的还是他呀!  

  不要怪她狠,这根本不及夏家当初所给予石家灾厄的万分之一,她可以不复仇,装  作眼不见为净,但要石韦娶绫琦,她实在办不到。  

  “姑姑,您找我?”  

  方才张伯特地将他请了过来,指称姑姑要找他。  

  “韦儿,你这些日子似乎和夏家那丫头好得不亦乐乎,根本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是不?”萧如霞的表情暗藏风起云涌之色,轻描淡写的语气中亦透着她的不满。  

  “平日我逢场作戏,一直没遇上心仪的姑娘,您是着急的要命,现在我有了厮守终  身的人选了,姑姑好像又不太满意,这倒把我搞混了。”  

  石韦顾左右而言他的刻意闪开犀利的话题,那佯装无知懵懂的模样气煞了萧如霞。  

  “你明知我的意思!”她愀然变色,脸色刷白地道。  

  “我相信您也清楚我的决定。”他带笑反问。  

  “韦儿,不要逼我做出我不愿做的事,这样的后果不是你或她所能抗衡的。”  

  拘急跳墙,难道他当真要逼她对着岛上所有石家庄的遗孤与村民说,与他们有着不  共戴天之仇的入现在就在岛上?  

  她更难以想像,当她把这决定告知石韦时,他的反应会如何?激烈、平淡、还是无  动于衷,或者会恨她一辈子?  

  “您似乎话中有话。”在石韦的瞳仁中,有着阗无人气的幽暗与质疑的阴冷。  

  萧如霞深吸了口气,“你可知道,若让岛上居民知道那丫头是夏怀德的女儿后,他  们会怎么对付她吗?”  

  石韦顿时敛去脸上所有的表情,喉间像涨满的弓弦,粗嘎的问道:“您当真恨她到  如斯地步,不给她留半点儿余地?”  

  他当真未曾想过姑姑会这么说,他一直以为就她的仁慈心与对他的疼爱,久而久之  必能接受绫琦,况且绫琦是那么善良,那么乖巧,再怎样的铁石心肠也不该对她怀有久  怨长恨。  

  “为了你,我曾经想试着接受她,但我扪心自问,真的做不到!再来就是杨清风了  ,他打听出岛上居民对夏怀德的怨仇,所以曾找过我,要我配合他,否则即使我不说出  去,他也会说!”她摇着石韦的肩,满是激烈语气道:“岛上人民已习惯了平凡的生活  ,我也不愿带给他们轩然大波,所以为了彼此都好,你赶她走吧!”  

  “没问题,我带她一块儿走。”  

  处在这对峙的局面中,他可以让步,但坚持不改,固若磐石般的坚定语气令人赞扬  。  

  “不!你为何就是看不透呢?我不准你离开岛上。”她大声喝止,愤怒的火气已臻  爆破边缘。  

  “那么请问,您究竟要我怎么做?”老天,他当真不愿与自己的亲姑姑针锋相对,  但是她为何就是不能成全他们。  

  “下个月就是我的五十大寿,在此之前,我要你乖乖待在岛上,否则你绝对看不到  我过寿的情景。”  

  什么?她竟想以死要胁他!  

  “姑姑,您这是何苦?待过了下个月,我一样可以去找她,又何必非得多此一举呢  ?”他痛心的问。  

  “你们俩不会再有以后了,你以为我会让你们藕断丝连吗?就在你和她摊牌的那天  ,我会派人偷偷暗藏于一旁,你必须以狠心、负心的语气赶走她,让她永远恨你这个男  人!”萧如霞暗自抚着胸口,这句很话她说得颤抖心惊,但她依旧要说,因为快刀才能  斩乱麻,猛药才能治重病啊!  

  “姑姑,您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从前仁慈善良的您呢?我想是杨清风要胁您吧!我  去找他理论。”  

  他愤怒地转身,却被萧如霞拉住了手,“我没被任何人要胁,这原本就是我想做的  。夏绫琦根本不适合你,你和她在一块儿,难道不怕对不起地下的父母。”  

  “冤有头,债有主,我相信爹娘地下有知,也会赞同我的决定。”他刚毅的面孔、  无惧的眼神更落实了他的想法。  

  萧如霞摇摇头,老泪纵横,“不会的,他们绝不会赞同,现在我就要阻绝你这种异  想天开的想法。”  

  石韦没亲眼看见,亲身感受到当时的惨状,所以,他能将整个情况看得那么淡然,  但她不行,当年石家庄一夕之间血流成河的景象,她怎能忘记?  

  “姑姑……”石韦仍想力挽狂澜。  

  “别说了,如果你不想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就照我的话去做,你应该想像得到被装  入竹篓丢人海中喂鱼的惨状。”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必须残忍,为了石韦的将来,这个黑脸她是做定了。  

  石韦额际青筋暴跳,双手紧握成拳,沉声问道:“给我多少时间?”  

  “三天。”  

  他不再说话,甩身走出主屋,才踏出门槛,萧如霞的声音又传进他耳里,“记住,  别留给她遐想的机会,必须全然断绝她对你的信任,死心才对她有好处。这三天,我会  派人留意你的一举一动,千万别妄为。”  

  石韦僵着脸色,冰若寒霜,对她投以憎恨的仇眸,“您非得这么对付您的亲侄儿吗  ?可以,我配合,但这辈子你永远休想看见我成亲的那天,除非对象是绫琦。”  

  话方落,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萧如霞苦涩的注目。她扶着白墙,强自打起精神,  并告诉自己,时间是最佳的遗忘剂,韦儿迟早会淡忘绫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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