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想压死我啊!”他闷哼一声,还是稳如泰山的抱住她。
像只无尾熊一样的绊住他,是她最快乐的事情。
等了彷佛有一年之久,她当然得尽情的吸取他的能量,好弥补自己过度消耗的思念之情。
“有没有礼物?”
“还敢要礼物,我马不停蹄的赶回家陪妳,哪有时间买礼物?又不是去玩!”他借机训了她一下。
袁媛才不怕他,大声嚷嚷,还不停的晃动,“没有礼物,就不下来,抱我到处走好了。”
他玩心大发,“好啊!妳就当我的大宝宝,我到哪里都背着妳去,看妳怕不怕?”
“来啊!谁怕谁!”
裴文杰一收到挑战的眼光,马上佯装身上痒,“哎呀,我住的那个地方好象不太干净,浑身都是跳蚤。”
“我、不、怕。”
好样的!看来要出险招了。
他又怪叫,“好热,好热喔,我想冲冷水澡。”然后迎上“无尾熊”的眼光。
没想到袁大小姐文风不动,挑衅的跟他眉来眼去,展现另一种示威方式。
双方眼神交会间冒出点点火花。裴文杰一不做、二不休,飞快的踢开鞋袜,就这样抱着她进浴室。
直到站到莲蓬头下,她还是搂住他的脖子死不放手,大声疾呼,“没礼物,不下来!没礼物,不下来!”
裴文杰蓦地邪笑,她还来不及反应,一道水柱已朝头顶冲下,让两人身上的衣物全都湿透。
“呀──好冷啊!”嘴巴叫归叫,她还是不肯放手,不停地在他身上摇动。
满身湿淋淋的两个人,犹互不退一步,大眼瞪小眼。
“下不下来?”裴文杰再下通牒。
她腾出一只手,再摊开手心,“礼物呢?”眉宇之间满是霸道,上扬的嘴角溢满不服输的神采。
这么一个骄蛮的女孩子,谁娶她谁吃苦头,丈夫必定被压得死死的。若非鬼灵精怪的家伙,恐怕收服不了她吧。
可是为什么对他来说,却是那么可恨又可爱。她永远显示着调皮捣蛋的娇容,衬托出她无比旺盛的生命力,清新不造作的气质,眼角、眉梢微漾着玫瑰花瓣色的甜蜜,使他总会忍不住看痴了。
她就像是专门来解救他,让他的生命充满光明的安琪拉,又像个恶魔,给他无法负荷的情感压力,专找他的碴。
彷佛能准确无误地嗅出他的难过,在惨淡的青少年时期,在他生命低潮的时候,她总会在茫茫人海中寻出他的存在。
自己在她心中是最特别、最不可或缺的人物。这样的一个小公主,自小就青睐于他,让他受宠若惊,也因她认识许多人,使他未曾困在黑暗中,不可自拔地发臭。
他很坚强也很脆弱,这样的自己并不适合给任何人承诺,更何况他并不相信爱情。对于袁媛孩子气的爱情供给,只能逃避或玩笑置之。
在玩乐欢笑之间,两人眉目相对,突然安静下来。他一时大意,不小心陷入无意制造的旖旎气氛中,浪漫氛围在他们之间蔓延发酵,搧动欲望高张的温度。
望着她垂涎欲滴的红唇,和因湿透而濡染的白T恤,贴身且若隐若现的躯体,引人无限遐思,简直要逼人犯罪。
倘若能尝尝她粉嫩的鲜唇,不知是否如同想象般的甜蜜。
袁媛也不晓得他们之间会演变成这样的气氛,原本还在斗闹,怎么一下子两人双眼冒火的对望。那饱含欲望的眼神强劲的啃蚀她的胸口,使她的心脏急遽跳动,大眼迷茫、湿润的期待着。
两人喘吁吁地压抑着,胸膛上下起伏不定。
终于也到这时刻了,她等待他好久了。之前不管暗示或是诱惑都吸引不了他,如今他们之间的暧昧关系,也要明朗化了。
心头如小鹿乱撞般飞快的跳动着,她紧张的伸出舌尖润了润唇瓣,更看到他因她的动作而呼吸急促。
提升两人的这层关系,他便无法拿兄妹之情当挡箭牌,毕竟是由他主动,尽管事后再怎么辩解也于事无补了。
哇!她好兴奋喔,心中满是喜悦,从灵魂深处发出莫名的战栗。
她慢慢的从他的身上滑下来,背靠在浴室的白磁砖上,等待美妙的“初吻”时刻来临。
来了,他英俊的面孔缓缓靠近她酡红发烫的脸颊,她都可以闻到他从南部带来的阳光气息。
按照正常情况,这时她该闭上眼吧!没错!她心跳如麻,颤巍巍的闭上双眸。
当他抵抗不了怒火,激动的要吻上她的两片唇瓣时……
脑中警铃霍然大作,他顿时被惊醒,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太突兀,已越过安全界线差点踩到地雷。
他反射性的弹离她面前,惊慌失措,跌跌撞撞的离开浴室。
等待许久,不见吻落下的袁媛,缓缓的张开眼,发现人竟然平空消失。
她扯了一条干毛巾裹住自己,在屋子里寻找,最后发现他蹲在地上,背着她整理行李。
“这是妳的礼物!”他伸手递出礼物,要她自己取,头却迟迟不回。
满腔的爱意转为怒火,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她便完成自小的心愿。袁媛尽量心平气和的问:“为什么不看我?”
背着她的裴文杰脸色一沉,然而转过身时却瞬间变回嘻皮笑脸,完全抹去方才激清的表现,“我哪有?这不就看着妳了。”
她如雷达般的眼眸犀利的凝视他,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她失望了!他果然无情,已不复刚刚激烈馥浓的爱意,他又恢复成一个大哥哥的和蔼模样。
“你明明是爱我的。”她垮下脸来,泫然欲泣。
裴文杰心一酸,却仍旧装傻,“当然爱妳,以一个哥哥疼爱妹妹的立场爱妳。”他强调再强调,刚硬得不容质疑。望着她颤抖的双肩,他想给个兄妹式的拥抱,像从前一样。
“骗人。”她怨恨的拨开他的大手。“你刚刚明明也想的。”眼眶的泪珠滚动,随时有掉下来的可能。
为什么要一再地封锁自己的心,铜墙铁璧的武装只为防她。但,她是世界上最爱他的人啊!
他的盔甲不是抵挡敌人,而是在抗拒她的心。
“妳误会了。”如惊弓之鸟般,他跳开。
她困难的吸吸鼻水,囓咬因压抑而颤抖的嘴唇,“你一再的拒绝我,你不晓得我会受伤、会心痛吗?你以为笑笑就可以当作没事。你知道我期待多久了?你一害怕就逃避,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呢?”她也有颗敏感的心。
裴文杰睑皮抽动,倏地转身,咬紧牙关道:“妳好好念书,然后谈一场恋爱,遇到好的人再结婚,婚后妳可以养一条狗叫巧克力。”
袁媛恨恨的低语,“不相信你一点都不动情。”
说完后,她飞速的拉下他的脖颈,脚一跨,送上自己的吻。他不吻,她主动总成了吧!
裴文杰一惊,直觉要拉开她,谁知锁在颈背上的手怎么掰也掰不开。
她的唇柔软红嫩,让他几乎失神。为了防止她做出更刺激的动作,情急之下,他猛力一咬,顺手推开,力道大得使她跌坐到地面上。
嘴中传来咸涩的腥甜味,搅乱他的思考能力。他慌张的以手背擦拭嘴唇,一抹鲜红染上指头。
他抬起头来看着墙上镜中的自己,眼眸中完全映照出心中理性与感性争执不定的矛盾,和赤裸裸的烦躁。他惊讶,深怕泄漏似的揉了揉眼,然后凝视坐在地上的女孩,心头倏紧,喉头一窒。
像电影慢动作播放一样,袁媛端坐地上像个受惊的孩子,长长的头发披散胸前,惨白无血丝的脸孔,明亮漆黑的眼珠蒙上一层泪雾,鲜红的嘴唇上有被咬过的痕迹。
血宛如她流不出来的泪,一滴一滴的滴到白T恤上,触目惊心。
他自责沮丧的上前,跪在她身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袁媛目光呆滞的站起身,平静的问:“星期四是我生日,你会来吧?”
呃?她说话牛头不对马嘴,但裴文杰还是点头,“自然。妳……的嘴……受伤了。”
受伤的岂只是她的嘴。
她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回去了。”
没有挽留,裴文杰意志消沉,束手无策的望着她走出大门。他愤怒的朝墙壁打了几拳,却仍旧无计可施。
他打电话给洪彤,“我把事情搞砸了。”
想不到对方却说:“我也是,这次要你救命了。”
爱一个人为什么要那么痛苦呢?
爱情不是让人感到甜蜜的事情吗?
不是因为想要幸福快乐才恋爱吗?
是不是在抵达幸福的终点前,都要弄得满身伤痕,爬过泥泞、丧失自尊的过程,才有资格赢取一个人的心?
好难懂、好难理解。她不过是想留在他身边一辈子,这样算是奢求吗?
袁媛舔了舔唇瓣,伤口隐隐抽痛,心都揪住了。
还以为自己会号咷大哭,赖在地上大闹,想不到自己那么镇定,冷静到自己都要吓一跳。她摸一摸心脏,还好,还会跳。
不过好痛,痛到眼泪流不出来。
娱乐圈近日扬起不小的风雨,沸沸扬扬地炒热了一则新闻。
据某周刊报导,影星洪彤日前与一名男子住宿幽会,却惊爆出不伦的恋情。男子正是她的继父,这桩丑闻不仅牵涉到复杂的伦常关系,更会影响到她的事业。不少新闻记者守候在洪家大门前等候第一手的消息。
“媛媛这几天心情好象不太好。”绿瑶担忧的偷睨她。
仙仙一脸笃定,“我也觉得,而且我认为原因出在裴文杰身上。”
“裴大哥?对喔,今天是媛媛的生日,大家都来得差不多了,就是不见他的身影,以前他满场护着她打转,都快七点了,有些反常。”
“连妳都看出来,那就太明显了。”
偌大的客厅结满七色彩带,汽球飘浮在客厅每个角落,银色丝带装饰于每面窗上,大桌上还有一个大蛋糕。这样的状况下,理应充满欢乐气氛,却见女主角闷闷不乐。
今日的她,穿著一身粉红色洋装,绑着高高的马尾巴,像个细致精巧的洋娃娃。
她无趣地频频打呵欠,不时望着墙上的时钟,一会儿拚命打电话后又落落寡欢,全然没有生气。
袁韬从书房里走出,神情显得有些不悦,他低声向厨房帮佣交代几句,又派刘妈找些什么东西,一切部署好之后,才跨步朝坐在沙发上,面孔却朝外,向一脸观望的妹妹走去,脚步有些沉重。
他佯装恼怒的道:“媛媛,我们还是先吃吧,别等那家伙了,他刚刚打电话来说有急事,可能赶不回来了。”
“可是我打一整天了,手机都不通,你用什么方法找到他的?”她狐疑的瞪着大哥。
“是他打给我的。”
“是什么急事绊住他,比我的生日还重要吗?”愠色显现于她的脸蛋上。
袁韬语重心长的道:“偶尔妳要给他一点空间,男人不见得每件事都要向人报备。他或许有自己的难处,不想被了解的一面。倘若他今天真的不克前来,妳也毋需在意,他时时都在妳身边,这不就足够了。”
她沧凉的一笑,“你们最自私了,女人付出所有,却换来一句想要有自己独处的空间。不想被了解就不要装出那副需要被关怀的样子。我知道他在避着我,因为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我成年,他不能搪塞我了,只好躲着我,可是这样?”
“他是真的有要紧的事!妳别胡思乱想。等他回来,妳可以要求他做牛做马,要如何处置都随妳,岂不是更好。”眼前还是先安抚她才是,免得待会儿事情曝光一发不可收拾。“今天妳是主角,虽然邀请的都是朋友,不过也得尽尽主人的本分,快快把饭吃完,切切生日蛋糕,大家快快乐乐的帮妳庆祝完就成。下回见到文杰再让他帮妳另外庆祝。”
袁媛恍若未闻,执意的问:“到底什么事情绊住他?不等他回来,干脆请客人回去算了。”
“说这种任性的话,发大小姐脾气,也得看场合。人家辛苦赶来都是为了妳,妳为一个裴文杰,就什么都不管,可是糟蹋人家的好意耶。”真是的,都被那兔崽子宠坏了。
明知今天是老妹最重视的日子,嘿!他还故意捅出楼子。不出现就罢了,还抖出那么大的风波。幸好媛媛不看娱乐新闻,不去理那些偶像歌星的纷闻,否则早瞒不过。
“袁大哥,你过来一下。”仙仙远远招他过去。
袁韬叹了一声,留下赌气的妹妹,与仙仙交谈。
仙仙在他耳边低语,“我刚才听到迟到的客人聊起七点新闻快报。新闻记者像苍蝇似的全杵在洪彤的宅子前,还SNG联机呢!根据可靠消息来源,其实洪彤另一个入幕之宾是裴大哥。”
该死!露馅了!还想说能安全度过今晚。真头大,刚刚他还受文杰所托,与熟悉的娱乐圈重要人士交涉,希望能放洪彤一马,别死咬着这条新闻。
洪彤跟文杰关系匪浅,闹出这档头疼事,他自然义不容辞要帮忙。
问题出在他有老妹这个顾虑啊。
他呼出一口气,搔头想法子时,就见袁媛脸色大变,朝某位女客走去,窸窣几句,倏地往小客厅里冲。
发觉情况不对劲,袁韬紧跟上去。
果不其然,抵达小客厅时,已看到袁媛坐在地上,双眼冒火的紧盯着电视看。
电视上面貌姣美,讲话字正腔圆的女主播,语气暧昧地挖苦,“传闻某位国际知名的摄影师整天陪伴在一旁,寸步不离,看来洪彤这件事应该是误传,真正的真命天子应该是这位裴先生才是,呵呵呵,我好象泄漏太多,那么接下来,我们就来看稍早拍到的画面。”
然后电视屏幕便出现戴着墨镜的裴文杰握住洪彤的手,奔跑躲避媒体记者,双双坐上那辆他说只载过袁媛的银色跑车的画面。
袁韬替裴文杰辩解,“他们不过是好朋友。”
“不是,他们之间关系非凡。”她木然的盯着电视。
袁韬伸出手关掉电视机,“妳必须理解,在他生命中妳是无可取代的人,洪彤只是朋友。”
“我要去找他,我要问他,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
几天前才残酷的拒绝她,现在又在电视上当护花使者,那女人好在哪里?她哪一点输她?
不行!她一定要问清楚。
“老刘,备车,我要出去。”袁媛神情狂乱,情绪极为激动。
“媛媛,妳听我说,事情不是妳想的那样,他──”他竟说不出什么好理由粉饰这个谎言,“他……他不能见死不救。”
“那我死了他就会回来吗?”她悲伤的眸子对准他。
“妳鬼扯什么,童言无忌,过生日说什么死不死。”他没来由的心悸,让他隐隐不安,藉由大声斥骂来制止她。
她呜呜地哭起来,“我……我不管,我要去看他,老刘不载我,我走路去。”
“外面的客人……”
“我不管,我要找到他问清楚。”她无法控制自己溃决的泪水,不停的奔流。
袁韬气得跺脚,“不能等到他回来吗?情况已不能再坏,别去瞎搅和成不成?”
她没回答,眼中早已露出无比的决心。
袁韬召来秘书,“帮我处理这场面。”接着他对袁媛说:“我载妳去。”
当那个男人不爱他妹妹时,他这个当哥哥的,除了在一旁守护她,也无能为力。
闪过拥挤且嘈杂宛若菜市场的门口,袁韬经过警卫通报后,获准入内。他的车子必须小心翼翼的开进去,免得压到一些对着车窗玻璃内猛照的摄影记者。
闪光灯对着后座的袁媛闪个不停,她却宛如坐佛似的无动于衷。
车辆通过大门后,铁门缓缓闭合,门外的人依旧徘徊不去。
一进门就发现屋子里头的气氛诡异,几位看似洪彤的经纪人与朋友低头交谈,电话响个不停,其中有一位专门负责用电话交代与解释千篇一律的新闻稿。
她环视屋子,四面淡蓝色的墙上挂了一些字画,全然无一个大明星的气派与自恋的傲气,摆设也很雅致。只有桌上一幅她的照片,才显示出她的美丽。
是这样的气质美人,才能吸引裴大哥吗?
她深深的咽下心头的不平与怨气。
“妳来了。”裴文杰一脸疲倦的从房间走出。
袁韬迎上去,“这家伙一直不信你是在帮朋友的忙,我只好带她来眼见为凭。”
裴文杰不甚在意的扯动嘴角,扬扬手,“我也可以想象得到。”他摸摸她的头,语气像对待孩子般温柔,“对不起,我食言了,没办法参加妳的生日舞会,不过妳可以谅解我的对不对?”
“她是你的谁?”
“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
裴文杰思考一下,“很要好的朋友。”
“那么为什么征信社拍到你们幽会的地方、时间呢?”她从背包里倒出一堆照片,虽然他们没走在一起,却清楚记录他们何时会合,何时一前一后离去。
裴文杰面色凝重,表情如被毒蛇咬了一口,“妳派征信社跟踪我?”
她豁出去般态度张狂,“是啊,我一直请征信社跟着你,花光我所有的零用钱。”她还嘲讽的扬起下巴,“不过你放心,我没有把洪彤与她继父的那一段公布出来。我算是很仁慈了,没有赶尽杀绝,这次是她自己阴沟里翻船。”
“啪!”一个巴掌打偏了她的脸。
在场的人都吓一跳,裴文杰事后要缩回手已经来不及,她的脸颊已留下一个红红的手印。
她缓缓的抬起头来,眸子溢满恨意,“你打我?”
裴文杰后悔自己的冲动,却仍旧压抑不了被侵犯的感觉。他挫败的坐下来,用手掩住面孔,低喃着:“妳怎么会这样?”
她冲至他面前,“你为了她打我!你从没打过我,没对我发过脾气,为着这样一个女人,你打我。”
伤到心深处,她呈现半疯狂的状态,一直要扑打他,是袁韬在背后抱住她。
袁韬大声喝令:“妳冷静点!”又以谴责的眼神瞪了颓丧的好友一眼。
“妳不能这样,我的生活空间都被妳扼杀光,我喘不过气来。现在妳还派人跟踪我?是,我跟洪彤有不寻常关系,那也是我的自由,我不能事事都要对妳交代。妳能不能学着成熟一点?”他痛心疾首地说。
她呜咽的哭着,“以前我们──”
“不要谈以前,我们都已经长大了,势必会有分开的一天。”
她抹掉眼泪,抽抽噎噎的道:“你以前老是说,等我长大后我们就可以如何如何。为什么现在你对我不再那样好,还打我?”
“妳变了,妳变得连我都快要不认识了,像以前单纯的关系不是很好吗?妳为什么执意要改变呢?我可以疼妳一辈子,把妳当个妹妹。”他痛恨因为牵涉到男女关系而变质的仇恨。
“有人把她一生所有的爱都给你不好吗?”她啜泣。
“不是扮家家酒,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袁媛摀住耳朵,大声尖叫:“很简单!很简单!只要你爱我就可以了。爱我有那么难吗?爱我有那么难吗?”
她蹲在地上流泪,像只受伤挣扎的小动物,头发披散无章,粉红色洋装也弄脏了。
袁韬抱起她,愤怒的朝好友咆哮:“你说得太严重了,看你把她惹哭成这样。”
房里的洪彤突然着急的跑出来,神情憔悴不堪的她,犹然美艳动人。她拉着裴文杰,“快载我去医院,我继父被人刺伤了。”
衡量事情的重要性后,裴文杰决定先让双方冷静后再说,他从桌上拿起车钥匙。
“我……等洪彤的事情解决后再说。”说完就要与洪彤出门。
袁媛不敢置信他真的拋下自己,她看着他们即将相偕离去。
不知哪儿来的力量,她冲过去,一把夺取他手中的车钥匙,“驾驶座旁边的位子只能我坐。”
“人命关天的时刻,妳还耍孩子脾气。”他僵着脸孔痛声斥责。
洪彤制止他,“开我的车好了。”
“为什么?我好恨,我好恨,我爱你一百分,你却不及格。我好不甘心,我不甘心我爱你比你爱我多。”
裴文杰沉默地看她一眼,最后他还是拋下她离去。
她眼睁睁的盯着他们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我们回去吧。”袁韬扶着她。
走向车子的途中,他不断的劝她,“今天是妳的生日,绿瑶她们都说要等妳回家庆祝,非吃到蛋糕不可。”
她仰起头,哭红的两眼毫无生气,“我高兴不起来,我原以为盼到十八岁生日,应该是我最快乐的日子,可是我只觉得心好痛好痛,好象被挖了一个大窟窿,汩汩的流着血,一直流出我的体外。”
“傻瓜,又不是世界末日,比文杰好的男孩子多得是,何必执着于他。”
她摇头,“我只要他。别人我都不要,得不到,我宁愿死掉算了。”
“妳胡说什么?真要有万一,爸妈非把我剥层皮不可,或许还拉我去陪葬呢!”
“哈哈哈……”她语音破碎的笑出来。
会笑,那还好,袁韬安心不少。正要开车时,手机突然响起,“喂!是,妹妹在我身边,为什么不在家里?喔,因为……所以那样啊。”
看着哥哥嘻皮笑脸的说话,就知道是爸妈打来的电话。
她看着窗外,发现裴文杰的车在隔壁,再看看手中的钥匙。
那个只为她留的位子……
袁韬正向袁夫人解释为何不在家里庆祝时,突然旁边有一辆银色跑车飞快的弹射出去,显示出性能卓越和开车人的不要命。
等等,那不是文杰的车吗?再仔细看车主的身影,该死,是媛媛。
他丢下电话,跑下车追也来不及,赶紧又上车,踩下油门追上去。
袁媛打开收音机,让音乐旋律响彻整个车厢。
声音优雅的女高音唱着马狄尼的“爱的喜悦”,此曲是说爱的喜悦只是暂时的,却让人一生受苦,那低吟的呢喃,高昂激烈的呼唤,都是她心情的写照。
沉浸在音乐中的她,以极快的车速行进,她不停的用手背抹去泪水,吸着鼻子。
她想起与裴文杰相识的过程,以及他们曾有过的欢笑回忆,结果到头来都是她一相情愿,而他觉得是负担。
泪流得更凶,蒙眬的泪眼使她看不清前方。
为什么会这样?
爱一个人得不到回报真的好痛苦,好痛、好苦,就像有一个人拿着铁锤,不停的敲打她全身。
她是那么爱裴文杰,根本不能失去他。
此时,她已听不进任何声音,连袁韬追到隔壁车道朝她哀求,她都听不见,只觉得眼睛哭得模糊。
绿灯一亮,她猛踩油门,横冲直撞的往前开。
会开车是裴文杰教她的,他说国外的高速公路好大好直,不学会开车是不行的。不过她只懂得皮毛,除了红绿灯,她根本看不懂交通号志。
文杰,她的文杰来不及教完她全部,便找到爱人,不理会她了。
“呜……呜……”她大声哭号。不要,不要丢下她。
她悲伤过度的趴在方向盘上,车子如子弹般的飞射出去。
袁韬追赶不及,目睹妹妹以高速冲破桥上护栏,车子掉入桥下的河中。
“不!”他大喊,“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