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早晨十分宁静,江幸纯一身蓝白相间的运动服,正在占地广大、景色优美的庭院做早操。
一旁狗儿库奇,正有一声没一声地叫着,好似替主人动节拍般。
这时,大门的门铃响起,江幸纯停止早操动作,暗忖这么早会是谁呢,边想边过去应门。
门外的苏筱卉见来开门的是江幸纯,立刻笑首问候:“伯母早。”
江幸纯看到是她立刻绽开欣喜的笑容。
“原来是筱卉啊,这么一大早的,有什么事吗?”
苏筱卉笑答:“我是来找总裁的。”
江幸纯听到她来找儿子,高兴且热络地说:“哎呀!怎么到现在还这么见外地叫总裁,你可以叫他阿钧嘛。”
阿钧?苏筱卉一头雾水地看着神情似乎很愉快的江幸纯。
这时,江幸纯想起一件事,遂问:“你们今天要去约会是不是?应该我们家的阿钧去接你才对,怎么反而是你来接他呢。”话落,拉着她的小手迳自往屋内走。“走、走,伯母带你进去找他,顺便说说他的不是。”
“咦?”苏筱卉总算明白是她误会了,慌乱地解释:“伯母您误会了,我只是要来弹琴给总裁听而已,不知他起床了没?”
“弹琴?”江幸纯这才发现她手上抱着电子琴,接着猛然醒悟,原来小俩口谈情说爱的方式是如此特别。
“他已经醒了,只是有个特别的习惯,喜欢躺在床上看书。来、来,伯母带你去他的房间找他。”江幸纯兴匆匆地拉着她就往里走。
“伯――伯母,这样好吗?”苏筱卉想到要进入偶像上司的房间,忍不住就一阵脸红心跳。
“没什么不好的。”江幸纯巴不得马上将两人送作堆。
房间里,毕鸿钧早已睡醒,正舒服地半躺在床上看书。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和母亲的话声。
“阿钧,妈妈要进去了。”
毕鸿钧闻言,暗忖母亲有什么特别的事吗?不然为什么这么早就来敲他的房门。
房门一打开,江幸纯笑吟吟地领着苏筱卉走进房间。
“赶快起床吧阿钧,筱卉说要来弹琴给你听呢。”
毕鸿钧乍见站在母亲身后的女子,不就是那个小迷糊蛋吗?难道自己还没睡醒正在做梦吗?急急抄起床边的眼镜戴上,仔细一瞧,还真是她!
刚才老妈说什么来着?要弹琴给他听?这让他想起之前恐怖的小提琴演奏,不由得愣坐在床上不知所措。
江幸纯看了两人一眼,笑咪咪地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话落,转身走了出去。
苏筱卉则趁此机会迅速地打量房间的摆设。除了衣柜和床之外,只有一组桌椅,连墙壁的颜色都偏向冷静的色系,予人干净清爽的感觉。
毕鸿钧只是看着她,思考回路此时已完全阻塞不通,不知该作何反应。
苏筱卉见他直愣愣地瞧着自己,不禁羞怯地一笑,迈步走向那张桌子。
“借您的书桌一用,我弹奏一首拿手的曲子给您听听就回去了,不会担误您太多的时间。”
毕鸿钧看她已开始预做准备,这才想起他的法宝――耳塞,本想趁她背对着自己的时候,趁机找出它偷偷地塞住耳朵,不意此时她却已转过身来,让他来不及找耳塞。
苏筱卉对他露出甜甜地一笑。“我要开始弹了喔。”
毕鸿钧只能点头,目前的情况只能靠自己的忍耐能力了。
琴音一起,毕鸿钧只觉得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那嘈杂的乐音,让他想起上回到外地出差回程时,因前方的交通事故,让他塞在车阵中达半个小时之久。
当时,还有一队出殡队伍也塞在车阵中,而他的车旁正巧是部电子花车,那哭调夹杂着流行歌曲的歌声和电子琴音乐,几乎快使他精神崩溃,却又无法逃离现场;所以到现在,他最怕的就是电子花车所播放的音乐。
此时,房门悄悄地被推开一条细缝,缝里隐藏着一只好奇的眼睛。
苏筱卉正卖力且忘情地展现她昨夜若练的琴艺。
三分钟过后,毕鸿钧的忍耐大已达极限,整个脑袋瓜里仿佛有三百个人在打鼓般。如果她再继续下去,他的脑袋瓜肯定会爆掉,最后终于受不住脱口而出:“够了、够了!我投降,娶你、我娶你就是了!”
此话一出,琴声倏然而止,苏筱卉转首,美眸圆睁,眸中是尽是迷惑,十分不解他为何突然嚷叫呢?刚才在演奏中,她要一边看琴谱,还得注意是否走音了,根本听不清他究竟说了些什么。
而毕鸿钧也愣住了,尽管心里为自己刚才出口的话而惊骇莫名,但表面上仍呆一派冷静的表情,自己也弄不清为何会突然说出这些话来。
碰地一声,房门被推开,江幸纯进来拉起苏筱卉的手,再走近床边拉起儿子的手,将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笑吟吟地说:
“太好了,我都听见了,既然阿钧已向你求婚,我们就马上进行婚礼的筹备吧,我喜欢速战速决,那就决定一个星期后举行婚礼好了。”
江幸纯说完,拉着苏筱卉就往外走。
“走、走,跟伯母到楼下去,我马上叫设计师来帮你量身订做礼服。”
她每说一句话,苏筱卉脑中就冒出一个问号,待她说完,她满脑子里都是问号,只能不明就里地被拖着下楼去。
完了、完了!一句不经大脑思考脱口而出的话,竟被母亲当真了,而他万万想不到母亲就躲在门外,看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毕鸿钧只能犹如泥塑木雕般呆坐在床上,脑中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毕凯达快步走进儿子房中,看见坐在床上的儿子,劈头就问:“你妈说你决定要和筱卉结婚,这是真的吗?”
毕鸿钧被问得回过神来,心念一转,暗忖这也许是解套的好机会,当下就说:“如果您反对的话,那就――”
毕凯达不等儿子说完,开怀大笑地拍拍儿子的肩头。
“我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反对呢!既然都已决定一星期后行婚礼,那我得赶快拟定宴客名单才行。”
毕鸿钧待他离开后,整个人顿时如同软面团般瘫倒在床上。果真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话”,适才一句无心的失言,让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聪明一世,胡涂一时”。
夜,漆黑的帷幕掩盖了白天城市脏乱的一面,炫自亮丽的霓虹灯仿若让城市披上一件梦幻的彩衣。
装潢气派豪华的餐厅里,毕鸿钧和苏筱卉享受一顿美味的晚餐后,正悠然地品尝一怀香醇的咖啡。
想起今早,他一进公司就看见布告样上贴着一张大红纸,上头写着他和苏筱卉即将在一星期后举行婚礼,请公司全体同仁务必出席,署名人竟是他老爸毕凯达。那张大红结婚启事看得他差点昏倒在布告栏前!不但如此,老爸更是在公司的每个大大小小的布告栏上都贴上一张,手脚之快令人佩服。
当然这件事立刻造成了大轰动,使得副手陈品谦和秘书刘心瑜、秦佳蓊看到公告后,急急忙忙地跑来问他消息是否属实。都已经变成这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局面,他还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承认了。
苏筱卉第一次到这么高级豪华的餐厅用餐,但真正令她兴奋的是能和她的偶像上司……不,应该可以说是她的准老公――共餐,虽毕家二老已决定订婚和结婚同时举行,但两人应该也算是未婚夫妻了。
她边浅啜咖啡边盯着面无表情、一副莫测高深样的毕鸿钧直瞧。
毕鸿钧浅啜一口咖啡,一个不经意的抬眸,正巧与她的视线对个正着。
“有什么事吗?”
苏筱卉露出个甜美的笑容,眸中却有着相当的疑惑,遂问:“您真的要和我结婚吗?为什么?”
毕鸿钧看她一眼,他怎能说会发生这种事全是因为一时失言,再加上老爸和老妈的连环错,才造成这样的结果。
当下只是语气淡然地说:“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反正我也该结婚了,你又是个不错的对象。”
离然这理由听起来似乎怪怪的,好像是随便凑合、凑合,无鱼虾嘛好的感觉,但苏筱卉也想不出究竟是哪里奇怪了;不过他说自己是不错的对象,让她感到相当高兴。
毕鸿钧见她非但没有对自己搪塞的借口产生怀疑,反还露出欣喜满足的笑容,这让他不得不省思;她这样毫无考虑余地就嫁给自己,自己真能给她幸福吗?
思忖片刻,遂问:“在这之前,我们几乎都不曾谈过什么恋爱,你会不会觉得不满?”
“不满?”苏筱卉连连摇头。“我不觉得有什么不满啊,因为我很崇拜你,只要能天天看到你就会觉得很高兴、很幸福,所以我最讨厌休假日了。”
语毕,微睇他一眼,粉颊泛嫣,螓首微垂。
“本――本来我想只要能偷偷暗恋你就很满足了,可是后来我还是忍不住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就算被你拒绝也没有关系。没有人规定你一定得接受我,再者,我以前也一直被人家拒绝,多你一个也不算什么。”
这段告白听得毕鸿钧内心深感悸动。论外貌,也许她称不上是人间绝色,却也赏心悦目、甜美可人;论个性,除了某方面迷糊得离谱之外,工作方面的表现倒从没胡涂过;更何况谁人没有缺点呢,自己也称不上是什么完美的男人。
经过这大半年的相处,感觉上她是个满好相处的女孩,现在的婚姻已不太讲究门当户对了,重要的是两人生活上是否愉快,心灵是否相通。
思绪反覆之间,他开始真正感觉到――她应是个理想的好伴侣;倏地,对她有了一种另一半的真实感,仿佛两人已是恋情成熟而即将步上红毯的爱侣。
毕鸿钧对她有了这种感觉之后,不由得打从心底处产生了一种柔情,不觉地放柔声音问:“我想送你一件礼物,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或想要的东西?”
“喜欢的东西?”苏筱卉偏头想了想,摇摇头。“没有耶。”
毕鸿钧见状,心念微转,取过帐单就欲起身离座。
“那我们到精品店逛逛,也许可以看到你喜欢的东西。”
“好。”苏筱卉拿过皮包紧随在他身后。
两人离开餐厅,前行的毕鸿钧突然停下脚步,转首看着她,将左臂微微张开。
苏筱卉见他停下脚步,也跟着停下脚步,又见他左臂微张看着自己,不解地愕视片刻,突然似有了领悟,俏脸泛酷,细步上前,心情悸动地挽住他的手臂。
毕鸿钧不觉对她绽开一抹温柔的笑容。
* * *
毕鸿钧带着苏筱卉逛过三家精品店、一家知名金饰设计公司总店,似乎都没发现她喜欢的东西。
于是,毕鸿钧打算带她去鲩国际知名品牌的服饰精品店,也许她会对衣服有兴趣。
两人相偕趄下一个目标前进,途中苏筱卉挽着他的手臂,秀眉微皱,认真思考着:究竟自己喜欢什么东西?再这么漫无目标的逛下去,搞不好会让他认为自己是个难伺候的女人。
突然,视线不经意地扫视过路旁店家的橱窗,这一瞥却让她看见了一件梦寐以求的东西。
“啊!等一下。”
毕鸿钧闻言立刻停步,一转头,身畔的人已不见踪影,转眸寻找,就看见她整个人贴在一个透明的橱窗上。
他往回走,来到她身边问:“怎么了?”
苏筱卉转首,一双美眸闪闪发亮,掩不住兴奋之情,像个孩子似地指着橱窗里的东西。“那个、那个,我要那个,你买给我。”
“什么东西?”毕鸿钧上前顺着她的手势看去,只见这个摆了近十个古物的橱窗里,有一面打造精巧、图纹十分美丽的铜镜,遂问:“你喜欢那面镜子?”
“不是、不是,我要那一把剑。”
“剑?”毕鸿钧略感吃惊,不由得再朝橱窗多看一眼,只见铜镜后面的黄绒布上,斜放着一把长约九十公分的古剑。原来她看上的是那个东西。“你想要买那把剑?”
苏筱卉转过身,双手交握在胸前,眸中尽是祈求的神芒。“对、对,我要那个东西,你买给我、买给我好不好?”
毕鸿钧见她如此企盼的样子,毫不犹豫便点头应允。
“好,但如果是非卖品的话,我就无能为力。”在他想来,也许这橱窗里的古物只是用来招徕顾客的展示品。
苏筱卉听他答好,二话不说,迅速地冲进里面,兴奋地叫唤着:“老板、老板、在不在?”
站在柜台后,一个年约四十岁,留着两撇小胡子,拿着一块干布正擦拭一只玉抉的中年男子,听见唤声抬起头来看着她。“我就是老板,请问小姐有什么事?”
苏筱卉伸手指向橱窗。“那把剑卖不卖?”
老板一点头。“卖啊。”接着上下将她打量一番,微皱眉地说:“不过,那把剑是道道地地的真品,不是仿造的膺品,更不是玩具,所以……不会太便宜。”他十分技巧地点明古剑的价值不菲。
苏筱卉听说剑是卖品,但价格不便宜,立刻说:“我买不起没关系。”语毕回头将毕鸿钧拉到老板面前。“他买得起,他一定买得起。”
老板闻言,迅速地打量毕鸿钧一番。凭他阅人无数的历练,眼前的男子虽无暴发户的铜臭味,却有着慑人的气势,遂微笑点头。“好,我拿给你们看。”
老板过去开锁取出古剑递给苏筱卉,接着走回柜台打开保险柜取出一份文件。
“古剑是在大陆出土的,大陆的专家已鉴定过,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请日本这方面的专家再鉴定一次,所以有两份鉴定证明,另外本店还附有保证书,保证顾客若是买到膺品,本店一定全数退款。”
老板语毕,将文件递给毕鸿钧。
毕鸿钧接过文件,大略将内容看过一次,似乎并无作假之处,转首见她笑逐颜开地把玩着古剑,遂点头。“我买下了。”话落,拿出信用卡付帐。
苏筱卉此刻只是高兴不已地欣赏着剑身上镂刻的象形文字。
老板给过帐单,取来一个精致的长木盒,笑着向苏筱卉说:“小姐,我帮你将古剑装起来。”
“喔,好。”苏筱卉这才把古剑入鞘交给老板。
老板将古剑装入木盒,再仔细地盖上木盒上锁、系带,才交给苏筱卉。
毕鸿钧带着苏筱卉,在老板的道谢声中离开这家古物店。
苏筱卉将木盒十分宝贝地拥在胸前,走了一段路后才突然想起一件事,仰头问并长的他。
“对了,这把铲究竟值多少钱?”
毕鸿钧口中吐出一个数字,却听得她立刻止步愣在当声!他察觉到她的异样,遂问:“怎么了?”
苏筱卉一脸不知所措的神情中隐含担忧,呐呐地说:“我不知道它这么贵,我――我们把它还回去好了。”
“为什么?”毕鸿钧双眉微皱,不解地问:“你不是很喜欢它吗?”
苏筱卉微垂下头,低声地说:“我是很喜欢啊,可是我想不到它会这么贵,我――我以为――我想还是还回去比较好。”
毕鸿钧见她口中虽说要退还,双手却紧抱木盒不舍,不觉绽开一抹温柔的笑容,柔声说:“就算它再贵个一倍的价钱,只要你喜欢,我一样买给你,你就安心收下它吧。”
苏筱卉抬首凝视他,见他神情真挚,遂绽开一抹甜美。“谢谢。”
毕鸿钧见她绽开笑颜,舒臂轻拥着她继续前行。“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好。”苏筱卉只是紧紧抱着这个贵重的礼物。
苏家客厅里,苏仲敬、李惠玉和苏家麟正在商讨婚礼的采买细节。
“我回来了!”苏筱卉开门走了进来。
“筱卉快来,赶快把你想要的衣服挑一挑。”李惠玉拿出好几份服饰目录要给女儿挑选。
这个突如其来的婚礼,不但让苏家震惊,更让他们忙得手忙脚乱,毕竟女儿要嫁的对象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的豪门巨贾。昨晚毕家二老亲自来提亲时,他们全不敢置信,直到江幸纯说出一星期后要让两人举行婚礼,甚至已为筱卉量身订做礼服了,他们才相信这是事实。
苏家麟看见甫进家门的小妹怀中紧抱着一个长形木盒,遂问:“你那是什么东西?”
“礼物啊。”苏筱卉高兴地将木盒平置在桌上,开启木盒取出古剑献宝。“我说我想要,鸿钧就买给我了。”
苏家麟看了那把不怎么样的剑一眼,略带嘲讽地说:“一把道具剑而已,你竟然会想要这种礼物,太笨了吧。”
“什么道具剑!这可是有鉴定书、贷真价实的古剑呢。”苏筱卉对老哥将她心爱的礼物说成是道具,十分不服气地伸手竖起两根手指头。“它可是值这么多钱的。”
苏家麟见状说:“二仟还是二万?”
“错,统统错,是二十万。”苏筱卉神气地说。
三人听了,全差点从沙发上跌了下来!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苏家麟惊讶过后不觉说:“我那个未来的总裁妹夫还真是大方,竟然会花二十万买一把破铜烂铁给你。”
苏筱卉闻言即刻怒斥:“什么破铜烂铁!它是一把真的不能再真的东西!”语毕,更是拔出长剑挥舞了起来。
苏家麟见状,赶快往旁边闪。若那天听说总裁妹夫被小妹用这把剑砍了一刀,他可一点也不意外;小妹的可怕之处在于她虽无伤人之意,但身旁的人无论怎么闪避,仍会遭池鱼之殃。
李惠玉见女儿还在挥舞长剑,遂出声劝道:“既然那把剑这么贵重,学不赶快收起来。”话落一顿又说:“订婚、结婚一起举行的话,订婚要穿的礼服……。”
“订婚礼服已经做好了。”苏筱卉边将古剑装入盒内,边说:“结婚礼服也快完成了,我明天要去试穿,如果不用修改的话,就可以拿回来放在家里了。”
李惠玉与苏仲敬相视一眼,随手将礼服目录丢开,取来另一份目录。
“那你来挑几套衣服,我和你爸明天去帮你买。”
“喔,好。”
* * *
一家国际级五星级大饭店正举行一场豪华婚宴,只见会场上名流云集、衣香鬓影,与会的来宾个个衣着亮丽,男士、女士们相互问候、寒暄交交换名片。
苏家麟端着酒杯边啜饮杯中美酒,边望着前方和一位英俊男子交谈的毕鸿钧。
邦颖集团总裁的婚礼可是财经界的大新闻,一个有钻石级单身汉之称的男人。竟会被一个没没无闻、不知是那棵葱的女子所俘虏,真让所有人跌破眼镜。
至此,苏家麟终于明白小妹那恐怖的十八般才艺有多厉害了,连这个有“大魔头”之称的厉害男人也惨败在她的手下,他不觉对那个总裁妹夫投以同情的目光。因为他娶了小妹之后,保证是大祸不绝小难不断,将来的下场会臬可没有人料得到。
订婚仪式结束后,罗婉琳和三名妖娆美艳的女子逮着苏筱卉一人独处的机会,迅速地包围上去。
罗婉琳首先发难,以十分嘲讽的语气说:“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卑劣的手段才得到毕总裁的,我告诉你,我绝不会就此死心的,咱们走着瞧。”尾音几乎是从齿缝中迸出来的,可见其气忿的程度。
右边一头短削头发、染成橘色的林吟虹,也接着说:“凭你这种姿色、那种家世,怎能配得上毕总裁,一定是你耍赖硬赖上他的。”
一身黑色紧身长礼服的吕绮珍也说:“你和毕总根本就是丑母鸭配天鹅,你就是一只比癞蛤蟆还不要脸的丑母鸭。”
李郁薇立刻接口说:“对嘛,丑小鸭还有变天鹅的可能,丑母鸭永远是丑母鸭。”
苏筱卉听了四人轮番的嘲讽之词,气得火冒三丈,小脸胀红,杏眸圆睁怒视着四人。
一旁的刘心瑜见状,转首和秦佳苓咬耳:“怎么办?要不要去帮筱卉?”
“我是很想啦,可是那四个女人看起来很不好惹耶,再加上我们两个的话,也还差她们一个。”秦佳苓语毕,转首看向背对着这边的毕鸿钧,微感焦急地说:“总裁怎么不转过头来呢!”
苏筱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转个身朝毕鸿钧走去。
四人见状,不由得心头一跳,毕暗忖度她是不是去找毕鸿钧来为她出这口气。
苏筱走至毕鸿钧身边,愤忿不平地说:“我很生气。”
正和陈品谦闲聊的毕鸿钧闻言转过头来,看见她鼓着腮帮子,柳眉倒竖,一副气呼呼的模样,遂问:“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苏筱卉抿紧小嘴,仰首注视他片刻才说:“我知道我不是天鹅,可是也用不着把我说成丑母鸭啊,说什么丑小鸭还有可能变天鹅,丑母鸭永远都是丑母鸭,你说是不是太过分了?!”
毕鸿钧看她气成这样,抬眸扫视四周一眼,心里有数她口中的“她们”大概是谁了。
陈品谦听她转述这番损人的话实在很想大笑,但碍于头头就在身边,再者过了今天,苏筱卉就一跃成了高高在上的“总裁夫人”,因此只得竭力忍住笑意奉承地说:“她们真的是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说你是丑母鸭呢。”
苏筱听他站在自己这一边,也就接口说:“就是说嘛,母鸭我还能勉强接受,丑母鸭就太超过了。”
这话听得陈品谦更想笑了,但还是必需忍耐,只能闭紧双唇点头故作附和貌。
毕鸿钧睨了副手一眼,问她:“你有什么想法?”
苏筱卉怒气未消地说:“我想反击,给她们一点颜色瞧瞧。”
哪知,毕鸿钧毫不考虑地点头:“好啊,去吧。”
“好。”苏筱卉见他应允,紧握粉拳转个身,怒气冲冲地朝她们走过去。
这一着让陈品谦惊愕了好半晌,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又回眸看看头头,再看那一副准备去干架模样的苏筱卉,不禁略现担忧神色地问:“头头你……你让她一个去打四个,有胜算吗?”
毕鸿钧却是不慌不忙地答:“输了再作打算。”
陈品谦实在不敢想像,一场豪华、排场十足的婚宴上,出现新娘子和贺客打架的情况,那会是何等的骇人呢。
“一个国家若是没有武力,是无法捍卫领土的,或许它的武器不必要是最先进、杀伤力最强的。”
毕鸿钧望着苏筱卉,唇边泛起一丝笑意。
“往后的日子,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待在她身边,她必须有能力用‘自信’来捍卫自己的‘心城’。”
陈品谦这才明白,原来头头心里做的是这般长远的打算,所以才会放心让苏筱卉去做反击。若胜了,则能马上收到“杀鸡儆猴”的作用;若输了,也会予人不是好斯负的印象,当真一举两得。
苏筱卉怒气冲冲地朝刚才嘲讽她的四人走去。既然已得到毕鸿钧的充分授权和许可,她再也用不着和她们客气了。
罗婉琳见她只是单独一人前来,猜想毕鸿钧应是不想得罪她们,所以才不愿出面帮她,不由得和其他三人交换个胜利的眼神,暗自欣喜。
苏筱卉走至她们面前,先摆出一副稳如泰山的气势,再深吸一口气开始反击。第一个对象就是罗婉琳。
“你对我老公还不死心那又怎样?如果你敢妄想又妄动的话,我绝对不会客气的,不但要让你去吃免钱的牢饭,还外加天价的精神损失赔偿。”
接着,她杏眸一转,怒瞪林吟虹。
“我这种姿色又怎么样!就算是其貌不扬也用不着像你一样,把自己弄得像妖魔鬼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真正符合――丑人多作怪。”
再来指着吕绮珍说:
“还有你,鹰勾鼻、阔嘴巴、小耳朵,一看就知道为人尖酸刻薄上喜欢搬弄是非,还是这一身黑衣,活像个寡妇。
她语毕,一扭头看着李郁薇。
“看看你那两道眉毛,活像两只大毛毛虫挂在脸上,看你那美容失败的超厚双眼皮,现像只冬眠的青蛙。”
女子最在乎就是外貌,而苏筱卉如此不客气地直指她们最忌讳、最怕被批评的缺点,简直是字字句句命中要害,当场令四人恼羞交加,敢怒不敢言地扭头离开。
苏筱卉见自己反击成功,不由得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她的大发雌威可把一旁的秦佳苓和刘心瑜给惊呆了,原来她是个深藏不露的毒舌高手。
刘心瑜上前,心里颇为佩服地说:“筱卉,你真是厉害耶。”
苏筱卉神情微露傲然,嘴里却是谦虚地说:“这根本不算什么,我老哥比我更毒更厉害。”
秦佳苓和刘心瑜闻言,不禁朝苏家麟望一眼,同时暗道:原来如此。
一会,苏筱卉得意满地回到毕鸿钧的身边。
毕鸿钧轻拍她肩膀,微笑着说:“那就好。”
这时,一位身着银白色长礼服的女孩来到苏筱卉身边,她是苏筱卉大学时代的好友,受挚友苏筱卉所托来担任伴娘的,只见她急忙地来催促道:“筱卉快来,该准备换新娘礼服了!”
苏筱卉被伴娘拉往休息室走,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对毕鸿钧露出个顽皮的笑容,比个胜利的手势。
毕鸿钧回以温柔的笑容。
* * *
毕家。
苏筱卉沐浴后穿着一袭浪漫色调的粉色睡衣,坐在床上凝望挂在墙上那帧放大的结婚照。
这房间原是毕鸿钧的睡房,只是现在多添置了一个大衣柜、一个梳妆台而已。
她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不由得渐渐感到不安了起来。想到今夜自己就要从女孩蜕变成女人,不禁感到双颊发烫。
此时,浴室的水声停止了,苏筱卉双目本能地盯着门口,心跳也骤然加快了不少,心里不免猜测他会以何种姿态走出浴室――穿浴袍?还是下半身里着毛巾?甚至是全裸呢?愈想愈感到紧张不安。
好一会,水声又传来,苏筱卉本能地松了一口气。可是光坐在床上紧张也不是办法。想起一个已婚的好友传授的壮胆方法,于是立刻下床找出好友送她的一瓶小小瓶装的酒。
她扭开瓶盖浅尝一口,不浓不烈,微酸微甜,含在口里挑逗味蕾和感觉的红酒,眼睛半闭,小口小口地啜饮,眼神涣散迷离,喝完打个酒隔,配红浮上两颊,伸手去试,感受那微烫的温度,还有那恰到好处的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