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莞清一醒来就在床上虚弱的哀号,无心理会自己现在躺的是鞍作俊彦的床。她昨晚虽然没弄脏鞍作俊彦的床,还是吐得万分凄惨,吐到最后整张脸惨白一片,虚弱无力,倒在鞍作俊彦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幸好王峋住得远,他们客房这边要是发生什么事情,只要声音不大,王峋那边是听不到的。
面对这个天兵至极的女人,鞍作俊彦除了认命还能怎么办?只好在床边照顾她一整夜,免得她夜里又有什么突发状况。
今天一早他就去帮她张罗醒酒茶,等到赵莞清苏醒后,他把醒酒茶拿到房里,扶起全身软趴趴的她,帮她把醒酒茶给喝下去。
那又浓又苦的茶一入喉,赵莞清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但鞍作俊彦不但不同情她,还厉声警告,“你要是敢吐出来,我就放着你头痛到死,懒得理你。”
明知道他肯定只是吓唬她,她还是苦着一张脸乖乖把醒酒茶喝完,省得再惹他生气。
喝完茶后,鞍作俊彦将空的茶杯放到一旁后,便伸手帮她揉着头上的穴道,希望多多少少能减缓她的疼痛,让她别再那么难受。
虽然她会痛成这样是她自作自受,但他就是见不得她受苦,只好继续当她的专属男佣。
喝了醒酒茶,又被鞍作俊彦轻揉着头,过了一会之后,赵莞清终于觉得舒服一点了,没再像刚醒来时那样难受。
“呼,终于好过一些了……”她的脸色和缓下来,就连精神也好了不少。
直到此刻鞍作俊彦才停下手,问出他已经想问很久的问题,“赵莞清小姐,昨晚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他们俩昨晚就只差她最后一句回答,两人的男女朋友关系就可以定下,为此他闷了一整个晚上,今天非得要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不可。
“呃?”赵莞清困惑的眨了眨眼,对他的问题她脑袋是一片空白,“什么事情?”
鞍作俊彦额上青筋微挑,她敢醉后不认帐?“你还敢问我什么事情?”
“好好好,你让我想一想、让我想一想。”她努力动着还不太灵光的脑袋,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
先是镜灵猛灌她酒,然后把醉醺醺的她推到鞍作俊彦的房里,最后她躺上他的床,而他赵莞清终于想起他昨晚对她的告白,想必他还在等着她的回应,她的脸蛋一红,又开心又羞涩,但过了一个晚上气氛都跑掉了,她喜欢他,当然想和他成为男女朋友,但她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开口给他答覆。
犹豫了好一会,她终于鼓起勇气主动攀上他的肩,在他的唇上淡淡亲了一下,这样的“回答”,应该够明显了吧?
果然鞍作俊彦原本的冷脸微微动摇了,积了一个晚上的怨气就因为她现在给的“甜头”消了不少,不过他可不想这么快就给她好脸色,免得让她觉得他被吃得死死的,“就这样?”
“不然还要怎样?”她用娇柔的嗓音撒娇。
“这样也叫吻?你以为我们俩是小孩子在玩办家家酒?”
“这样不算吻?要不然怎样才算吻?”她故意反呛回去,非常期待他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他的眸一眯,眼神一黯,开始酝酿情潮,她给了他大好机会,要是不好好“调教”她一番,他就不叫鞍作俊彦。
他毫不犹豫的低下头牢牢吻住她嫣红的唇瓣,给了她一记结结实实的火辣之吻,吻得她头暈目眩,心魂颤动,脑袋也跟着一片空白,所有知觉只剩下与他亲密交缠在一块的唇舌,激情又迷醉。
不知吻了多久,鞍作俊彦才难舍的暂时停止调教,唇抵着她的唇,低哑着嗓音说:“这样才叫吻,懂了没?”
她娇红着脸蛋,拚命喘气,“你……你欺负我。”
“那也得要你愿意让我欺负才行,不老实的女人。”他轻笑出声,两人的关系一定下来,他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原来大方承认喜欢她也不是那么糟糕的事情,诚实面对自己的心,所有事情豁然开朗,一切也变得美好起来。
“我就是不老实,怎样?”她又喜又羞的轻靠在他的怀里,享受着两人之间新生的甜蜜滋味,什么宿醉头痛的,全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真没想到他们俩居然可以从一刚开始的完全不对盘,进展到现在的互相喜爱,应该会跌破众人眼镜吧?
他们以为在这里天高皇帝远,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王峋都不知道,其实王峋已经站在鞍作俊彦房门外好一会的时间了,脸也早已通红一片,摸摸鼻子,默不作声的往原路走回去,当作自己没来过。
他替他们感到开心,又感到失落,鞍作俊彦终究不是他大哥,终究会离去,那他的大哥到底又在哪里呢?赵莞清发现自己似乎是和镜灵相处久了,沾染不少镜灵的灵气,开始会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而那些“东西”是她原本看不见的。
她会发现这一点其实是因为王峋,一刚开始她总觉得自己有时会在王峋身旁看到奇怪的淡影,一直认为是自己眼花,没想到那淡影越来越清晰,清晰到她要说自己眼花都没办法了。
王峋身旁有一个男鬼缠着呀!而且这个男鬼和鞍作俊彦有七成相似度。
一发现这件事,她赶紧把鞍作俊彦拉到自己房里和镜灵一起密商,根本不敢让王崎知道这件事。
“镜灵,你明明早就看到王岱的魂魄跟在阿峋身边,为什么始终都没讲?”赵莞清不敢置信的问。
看到那个男鬼和鞍作俊彦有七成的相似度,赵莞清就猜出他的身分了,连问都不必问。
“呃?”既然赵莞清已经看到了,镜灵也就不再隐瞒,“因为他并无恶意,只是想在弟弟身边守护他,而他也不希望弟弟知道他的死讯,要我替他保密,我也就省事不说了。”
“那你有问过他是怎么死的吗?”鞍作俊彦蹙起眉头,他现在正抓着赵莞清的手,所以可以顺利的和镜灵沟通。
“他是从外地回来的半路遇上抢劫,就这样……回不来了。”
赵莞清和鞍作俊彦脸色沉重的互相对望,和王峋相处久了,他们也把王峋当成同伴,很不忍他哥哥有这样的遭遇。
他永远等不到他大哥“活着”归来了,这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对了,其实他很感激鞍作公子重新振兴王记镜作坊,但他同样担心鞍作公子一离开后,镜作坊又会没落。”镜灵补充道。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鞍作俊彦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帮王峋撑起王记镜作坊,王_终究要一肩扛起这个重责大任。
“我只能在我还在的时候尽量帮助阿峋,助他早日上轨道,站稳脚步,再多的我也无能为力。”鞍作俊彦表情凝重的回答。
镜灵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咱们能帮到这种程度,王岱也不会再有更多奢求了。”
“那我怎么办?该不会从此都会看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吧?”赵莞清一脸悲苦,她一点都不想要有阴阳眼啊。
“这影响只是暂时的,只要咱们分开一段时间,影响渐小之后,你也会恢复正常的。”镜灵一脸抱歉的说道。
“呼……那就好。”赵莞清顿时松了一口气,她这一阵子还是不要乱看比较好。
但一想到要和镜灵分开,她又感到有些不舍,还真是矛盾呀!
不知不觉间,深秋过去,寒冬也到了。
一入了冬,赵莞清三不五时就在喊冷,因为她最怕冷了,白天时还好,只要一入夜,没有二十一世纪的各种保暖设备,更让她觉得痛苦万分。
鞍作俊彦对冷则没什么太大感觉,可能因为她住在副热带,而他住在温带,天生上对耐寒的程度就有差,再加上她的体质较冷,他的体质偏热,才会有这样的差别。
“哎唷,好冷喔,越来越冷了啦……”
夜已深,但赵莞清还在自己的房内哀哀叫,一点睡意都没有。不是她不想睡,而是她真的被冷到一点困意都没有,尤其双脚的冰冷最为严重,这是她每年冬天都会遇到的困扰。
鞍作俊彦已经在她的房内加了一个暖炉,暖炉正持续散发着热度,将房内烘得暖暖的,他都觉得有点热了,真不懂她还在叫什么冷?
“都已经加了暖炉,你还不满意?”
“暖炉的效用有限,只暖了室内温度,又暖不了我的床和被。”赵莞清一脸哀怨的回答。
以前每年冬天睡觉她可是电毯不离身,现在来到古代别说电毯了,连想洗个热水澡都是一件麻烦事,害她这个冬天真的过得很痛苦。
“你的意思是要我帮你烘被子吗?”鞍作俊彦狠瞪着她,“赵莞清小姐,你的皮可以再痒一点,当心我直接把你丢到门外,冷死你也不关我的事。”
“我才没这么想呢……”她马上挽住他的手臂,靠在他身旁磨蹭兼撒娇,“俊彦,我是不是有点恃宠而骄?”
她发现,男人果然还是吃女人撒娇这一套,只要看他似乎快发火了,适时的降低姿态撒娇讨好一番,灭火效果都不错。
“不是有点,是非常。”鞍作俊彦甜头吃了是吃了,但还是毫不客气的总结。
“……”他就是这点很可恶,嘴上从来不饶人!
“既然暖炉都帮你弄了,被子也不必帮你烘,那我回房去睡了。”虽有暖玉温香在怀,但他还是非常君子的转身要走。
“等等!俊彦,再等等啦。”她赶紧伸手再度拉住他。
“你又想给我添什么麻烦?”
“那个……才不是麻烦。”赵莞清突然红起脸蛋,那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麻烦,反倒还算是福利呢。
她有事没事害羞什么?鞍作俊彦完全猜不透她的心,忍不住纳闷,“那到底是什么事情?”
赵莞清犹豫又害羞了好一会,才在他耳旁小小声的讲,并且解释要他这样子做的原因,只见他先是错愕一愣,之后没好气的大翻起白眼,还真是服了这个麻烦精。
搞了老半天,原来她是要他当“人体暖炉”,替她暖脚暖被窝去!
“好不好嘛!俊彦……”赵莞清可怜兮兮的恳求着,反正撒娇不用钱,装可怜也不用钱,只要能让他心软,她多掉几滴眼泪也行。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他肯定是被雷打坏脑子才会喜欢上她这个贼头贼脑的女人,原本的高傲自尊在她面前都不知道抛到哪去了,天知道在这之前,没有任何女人能够支使他做任何事,就她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敢一再探他的底线!
赵莞清见他没有气得掉头就走,而是停在原地挣扎,胆子也更大了,轻勾起笑意,抓住他的手将他往床边拉,“俊彦,你大人有大量,就别和我这个小女子计较了,好吗?”
话都是她在说!他虽然心中有气,但还是半推半就顺了她的意,当她的人体暖炉去,心想只要早一点起来回到隔壁房内,就不会让王峋发现,也就不会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