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还叫我蔷……”王蔷阴柔的笑著,不顾身後家人的劝阻,拉著韩妮走出屋外。
走动之中,韩妮的脖子被王蔷的刀子划开一道血口,那细嫩肌肤上的赤红颜色令向匀英触目惊心。
“放开她,你的目的是我。”
王蔷不理会他的警告,将韩妮拖上车。
她的亲人们在周遭大声劝告——“别这麽做,蔷!”
“姊,我们用别的方法惩治他,不要犯法啊!”王蔷不为所动,眼睛瞪得大大的,命令韩妮:“开车。”“姊,你要做甚麽?”王跃担心的拍打窗口。
王蔷置之不理,盯著向匀英,如果他有所动作。她就把刀子刺进韩妮肌肤内。
“开车!”
韩妮在她的胁迫之下,将车子驶向王家大宅後面的山上。
“快,给我车!”向匀英抢了王跃的车钥匙,追了过去。
两辆车前後驶向山上,向匀英满腹疑窦,为甚麽王蔷要上山?
当他追上时,王蔷的车已停在悬崖边。
向匀英一阵胆寒,就怕韩妮掉下悬崖。“王蔷,我道歉,你不要伤害她!”“向匀英追来了。”王蔷看著逼近的车辆,拿在手中的刀依然架在韩妮的脖子上。“我不会害你,让我出丑又欺骗我的人是他,你放心,我杀了向匀英就放你离开。”
“王蔷,听我说好吗,没必要闹得这麽严重……”韩妮欲哭无泪,自己身边怎麽都是个性偏激的人?
“不必讲了。”王蔷打开车门,等向匀英停车,嘲笑他。“你不是很得意吗,怎麽不继续张狂了?”
“放了她,我随便你处置。”从没怕过的向匀英,盯著韩妮受禁锢的情况!恐惧不已。
王蔷哈哈大笑,很乾脆的手指山崖,告诉他。“你自己跳下去,我就放了韩妮!”
“不要这样!”韩妮抓住空隙,打开车门逃了出去。
向匀英见状,快步奔向韩妮,伸出救援的手。“快过来!”王蔷尖叫一声,移动身体,扑到向匀英身上。“你们别想跑!”三人纠缠在一起,王蕾含恨的挥舞著持刀的手,向匀英怕韩妮受伤,先将她推到远处,被王蔷割了几刀。
“住手吧,王蔷,他做的一切,我代他道歉。”韩妮的心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隐隐的抽痛了。
“道歉没用的,没用的……”双手被向匀英攫取,王善眼底蹿起绝望,却在看见他身後的位置时,又浮现了奇异的色彩。
“别再发疯了!”向匀英打掉王蔷手上的刀,以为控制住了她,没发现自己就站在山崖边。
“匀英……快过来……”
彷佛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从韩妮口中响起的刹那,向匀英只感觉腹部被王蔷一撞,人往後倒,後方空无一物,他的身体飘起,接著下坠。
“不……”韩妮捂住嘴,眼泪不可遏止的掉下,心中一片保护自己不碎裂的墙,猛然坍塌了。
从黑暗中幽幽的转醒,视线慢慢清晰,恍惚看见一张模糊的脸在旁边观察他……
向匀英逐渐恢复知觉,一阵尖锐的痛楚随之崛起,刺激著他的神经。
“总算醒了。”病床边那个观看他的人开口。
“我好像跳到山下。”向匀英皱著眉,脸部似乎受伤了,又痛又湿。“我的脸怎麽了?”
“擦伤……和你一起掉下去的王蔷似乎瘫痪了。”听了朋友的话,向匀英愣了一下子,随即想到最在乎的人。“韩妮呢?”“韩妮就是你以前提过的女人。”
“为甚麽不是她在我身边,而是你?”他有些著急,怕心爱的人出事。
“你忘记你曾打电话叫我来吗?”男人简单的陈述了他昏迷期间的事。
“为了你的安全,在你清醒前不让别人见你,你的韩妮找不到你,可能回家了。你在我开的私人医院,谁也不会来骚扰你。”
“她知道我没死吗?”向匀英勉力坐起身。“麻烦你了,改天酬谢你。”
“老朋友了,不必客气,我把你的消息封锁了,王家人正想要你的命呢。”“我记得是我被王蔷推下山崖,而不是我推她下山崖。”他才是受害者。
“问题是,她还在昏迷,生死未卜,你好运压在她身上只是脸擦伤,连个骨折都没有,如果不是我抢先赶到现场,王家人早就拿石头顺便砸死你了。”“那我真是太幸运了。”虽然王蔷危在旦夕,向匀英此时却只牵挂著韩妮。
“我先走了。”
“我派几个人跟著你。”
向匀英心不在焉的道谢,想马上见到韩妮的渴望令他不顾酸痛的身躯,连站立都有些勉强,他却争分夺秒的赶到她家。
韩妮不在家,向匀英打电话也联络不上她,找来找去找得心急如焚。
他怕极了王家人拿她出气,静下心来就会幻想王家人抓走她动用私刑的场面,向匀英心慌意乱,第一次尝到恐惧的滋味。
“开到我家。”他吩咐司机前往他的别墅,这是最後一个韩妮可能在的地方,要是仍见不到她,他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窗外,冷风凄凉,道路上落叶无数。
车子抵达别墅区,向匀英看见韩妮站在他的别墅内,他复活似的欢喜至极,在远处停下车,忍住身体的疼痛,悄悄跑向她。
韩妮伫立在庭院内,背对门口,一手抚著他种植的花朵,神情哀伤,显然在怀念种花的人。
她在思念他,担心他,不必言语表达,向匀英就能够感受到韩妮的心情,瞬间,幸福与充实的感觉,从他体内洋溢开。
这世上只有她会抚摸著他种下的花朵思念他。
“在想我是吧?”向匀英轻轻的开门,从韩妮背後狠狠的抱紧她,将她柔教的身躯揉入骨子里。“我回来了,回来了!”
“匀英?”韩妮震惊的转头。“你……你没受伤?”他的脸一边贴著纱布,另一边完美无暇,迷人不变。
上天,真的是他,她错愕得眼泪直流:“我看见你掉下去了,掉下去了。”“没事,没事,我压著她,没怎麽样。”
韩妮心有馀悸,浑身发抖。“我以为……我以为……”“我还活著。”他用力亲吻她冰冷的肌肤,安抚她的恐慌。
“我找警察……也问不出你的下落……”她刚回魂似的,身子摇摇欲坠。
“我朋友救了我,他怕王家的人趁机动手,所以封锁了我的消息。”向匀
英凝视她的口口光满是怜爱。“我怕你烦恼,一清醒就赶来了。看看我,看清楚!”韩妮睁大眼睛,摸了摸他受伤的脸,忽然咬了咬下唇,大声嚎啕,犹如心爱的宝贝被抢走了,哭得伤心至极。
“我以为你出事了,好可怕,你知道王蔷还在昏迷吗?”向匀英轻吻韩妮,抱起她的身子进屋,听她述说恐惧和悲伤,随她的情绪忽高忽低一起动荡。
“别哭了,我很好。”进了卧房,他将她放到床上,低下头用柔柔的吻膜拜著她的肌肤。“我也想你想疯了。”
韩妮抵抗了几下,有话要说,嘴唇却被他快速封住了。
“我们不会分开的……我会好好照顾你,只爱你一个。”他说著甜蜜的情话,一句“字顺著舌尖,送进她口中。
“再也不要这麽吓我了。”太多的担忧与眷恋融化了她的意识,令她瘫软在他的怀抱。
情欲升华,体温炽热,彼此的肌肤贴合无间,两人像同枝同脉的树干,紧密交绕,脑海的思绪全抽空了,意识化成热烈的情火,燃烧不止。
激情平息後,两人各怀心事,默默躺在床上休息。
“我们出国吧。”向匀英有了决定,立刻提出。“在国内,我倒不要紧,但你可能行动不方便,我怕王家的人找上你。”
韩妮的神思飘荡著,不能归位,和他离开,甚麽事都不管了,可以吗?
“我们在国外定居,我会选一个环境最好的城市,我们在那边结婚……”他的承诺像一杯醇酒,让人听起来就要迷醉了。
可是,韩妮愈听愈迷茫。
“我们就这麽走了,好吗?王蔷可能会死了,因为我们而死,我们能够忘记过去发生的事,假装很亲密吗?”
向匀英微微挑起居,凝视她激情渐褪的脸。“她死不死,都与我们无关。
她劫持你,又要我死,她是罪有应得!“
“如果你不伤她那麽深,她不会失去控制……”一条人命在韩妮心中烙下了厚重的阴影,即使向匀英平安归来,她很庆幸,但仍有压力,得不到宁静。
“韩妮,你很奇怪,你在意别人效甚麽,我们管好自己就行了!”向匀英的质问又让她清醒了几分。
“我……有我的想法,我其实……也是很自私的人,可是,我不想伤害别人,那会让我问心有愧。”她看著向匀英,泪水滑出眼角。
“亲爱的,你不要这麽心软!”
“我爱你,真的,很想永远跟你在一起。但我也怕你,我不想再发生这种事,你知道我看见王蔷毫无生气的身体是甚麽样的心情?”当他失踪没消息时,她一颗心都在为他的安危起伏不定,现在他平安回来了,她的脑中又浮现王蔷的身影。
不管怎麽说,她提拔过我,和我谈过心,关怀过我,我没办法平静的看待她死去的事实,而且她的死,你该负责。“
“不,不,我没错。”
“你只要宽让一些,她的死完全能避免。”韩妮的眉目问布满忧郁。
“我并不是蛮横的人,我也对很多人宽让了,但她是自找的,你晓得她在我面前搬弄是非,渲染你和她弟弟如何亲密吗?”向匀英按住她的肩膀,出口的话像坚定的誓言。“我无法忍受企图分化我们的人!下次再有女人敢在我面前挑拨你我的关系,不管那是你的亲戚或朋友还是上司,我照样不会轻饶!”韩妮一颗心犹如漂浮在海浪中,动荡不停,咽喉内泌出又酸又舌甜的滋味,她很高兴向匀英的偏爱,却不希望他继续维持著激烈的心态。
“你不要见到我就和我争,好吗?”
两人难以融合的情绪,影响得周围的气氛也僵凝。
“我没有……”韩妮迷茫的摇头,她只是敌不过一股罪恶感,以及……
对他残酷手段产生的惧怕。
“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也计较著我对别人不好吗?”是不是要等他离开,她才会重视他?“我发现,逼你是没有成效的,放任你不管,你反而会靠近我。”向匀英以退为进。“跟不跟我出国,你自己决定吧,我得赶去公司了。”韩妮震了震,因他破天荒的放松而讶异。他一直是不达目的不死心的
人。
他却把她显露在外的错愕当成是後悔,愉悦的笑了。
韩妮听著他的笑声,开始恐慌,想到将来,自己只能依附他,而他又是那麽固执的人,假如她被遗弃了,会不会像王蔷那样疯狂?
“韩妮,你快决定吧,我们过几天就走……你会答应的,你不能没有我,就像我也需要你。”
向匀英的话在耳边回荡,韩妮的心分成两半,一半向往著与他的未来。
一半希望把自己封闭到无人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