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白,发生什么事?”云思妤走到他身边,一脸忧心的问。
“没什么。”看着她,他的心紧紧一拧。
“你爸说了什么让你困扰的事?”她第一次看见他面色如此凝重,望着他的黑眸现楼痛苦。
“思妤……”
伸手轻抚她的脸庞,他怎能轻易放开她去跟别的女人相亲!
“你先回去好吗?我要打个电话跟我妈讨论一些事。”富单白神色忧虑。他打算先跟母亲告知思妤的事,争取时间改变即将发生的事。
“嗯。”云思妤点点头。“单白,晚点儿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好吗?就算我帮不上忙,也让我分担你的难题。”她温柔开口,伸手握握他的大掌,然后离开公寓。
她一离开,富单白马上拨打电话给母亲。
“单白,你爸告诉你了吧!我这趟过去会停留两周,你课业忙不用替我安排行程,妈只想多看看你几天,我自己会打发时间。”富母语气温和笑道。
“妈,关于爸决定的事我不能接受。”富单白沉重道出他的决定。
“为什么?”富母纳闷,儿子第一次对丈夫的安排有异议。
“妈,我一直瞒着你们,其实……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喔。”轻轻一声,富母笑说:“我知道啊!”她一点也不讶异。
“你知道?”难道刘嫂早告诉爸妈他们跟思妤交往的事?虽然他们交往的事管家刘嫂一开始便知道,但他要她代为保密,不要对任何人张扬。
“你外在条件那么好,个性温柔体贴,如果没有女孩子喜欢,我才要纳闷呢!”富母呵呵笑。俊秀的大儿子,可是她的骄傲。
“妈,我爱那个女孩,不是玩玩的心态,我们已经交往近五年了,我打算跟她牵手一辈子。”
“单白,”富母顿了下,语气慎重道:“我知道你个性认真,不是会随便玩弄女孩子的花花大少,妈并未明禁你学生时代谈恋爱,但你应该清楚你们没有自己选择未来伴侣的权利,要当富家媳妇,绝对要拥有足以匹配富家的家世。”
“她有,她的教养很好,美丽温雅,善良体贴,你一定会喜欢的。妈,你曾见过她一面,高中校庆我首度上台演戏,你还夸过朱丽叶气质优雅,水灵动人。”
虽然并未真正深入了解云思妤的家世背景,但他可以感觉得出她身出名门,从她姑姑身上亦可判断出她父亲家族必定是经济富裕,跟富家应能门当户对。
“单白,你现在才几岁,年轻的爱恋不能成为将来的婚姻对象。”富母早已记不清当年跟儿子演戏的女主角的模样,即使记得也不影响这件婚事。
“妈,我很肯定她是我要的选择。”以前的他也认为年少的爱情或许短暂便会逝去,但这几年的相处,他已经认定是她。
“我更肯定你爸的选择是正确的。”富母坚定立场,不接受他的说词。
“妈,我从未求过你任何事,唯独婚姻大事,可以暂缓吗?我现在真的没办法去看别的女人。”他无法马上说服母亲接纳思妤,但至少要延缓相亲、订婚宴,他才能从长计议,改变父母的想法。
“单白,你想要什么妈妈都会答应你,但这件事不许你任性!你早该明白你爸跟集团会帮你安排对象,妈看过对方的资料,那个女孩配得上你,你会喜欢她的。相亲的事双方都已订定,你只能准时赴约,订婚后三、五年内还不会谈到结婚事宜,这期间你要怎么处理现在的感情问题,妈会装作不知道,只是一旦到适婚年龄,你必须当个称职的丈夫。”富母语气凝重的教诲。
“妈,拜托你,我需要你的支持。”富单白不死心地相求母亲。以前的他会心甘情愿遵从父母之命,凡是以顾及集团利益为先;但遇到云思妤以后,他无法只在乎自己的责任,私心贪求拥有所爱。
听到最疼爱的大儿子软语相求,富母不禁心软,却又无法做主。
“单白,妈愿意支持你做任何事,却更必须支持你爸的决定,也许你现在心有所属,但妈相信,这个女孩会更适合你。”她语重心长劝慰。
最后,富单白只能莫可无奈地结束通话,他其实知道一旦宣告联姻的讯息,事情便难有转圜的余地,即使从小宠他、溺爱他的母亲,都无法为他多说一句话。
坐在沙发上,他双手抱着头,内心痛苦无助。他无法舍弃思妤,却更不能背叛家族和集团。
父亲说得没错,这是他的责任与义务,其实很早以前他便有这项认知,但为何事情来得如此措手不及,他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心情和感情?
无论如何,他不可能轻易放掉喜爱的女人,他暗自苦恼着如何能拖延推诿即将来临的相亲宴,想办法尽快把思妤正式介绍给他父母认识。
却没料到几日后,他竟听到令他震愕的消息
***
“我们分手吧!”云思妤轻抿唇瓣,神色幽幽地道。
黄昏时分,他们在广大的中庭花园一起散步。这几日他隐约感觉她似有心事,偶尔会神情恍惚,他一探问,她却是笑笑的说没事。
今天她来公寓找他,他再度发觉她的不对劲,于是提议去一楼花园散步,这栋豪宅公寓的欧式花园不仅景色优美,亦是个宽敞宁静的地方,才走进花园不久,却意外听到从她口中说出的震撼字眼。
富单白拢起眉心,深黝的俊眸凝望着她。
“对不起……”一见到他阴郁的面容,云思妤内心一揪,美眸轻敛,硬实忍住欲泛出的泪水。
她挣扎了好几日才勉强鼓起勇气开口,只是一面对他,她几乎不敢直视他的眼眸,他肯定很难接受,而她的心更痛。
早在他们相恋那一刻,她选择义无反顾爱上他,其实早就明白这一天迟早会来临,只是当时的他们太年少,只想单纯放胆的谈场悸动恋情,毋需去担忧烦恼太远的将来。
谁也没有料到他们的感情可以一谈数年,甜蜜平顺。
此刻不得不分手,让她心痛难舍,却又无力反抗家里的安排。
“理由?”富单白试图理性冷静。他们一直是彼此相爱信任的,即使后来分隔东西无法时常相见,但距离并未在他们的情感中产生变数。
“我……要相亲了。”紧握粉拳,云思妤低垂螓首,两颗晶泪却无声滑落,低落在玫瑰花旁的泥地上。
富单白瞠眸惊骇,双手用力握住她的纤肩,情绪激动。
“对不起……我爱你,可是……请你答应分手。”她勇敢抬眸,眼泪模糊地望着他俊美却痛苦的脸庞。
“不……”他不答应,他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只是看见她无助的泪颜,他如何能再让她为难、加添她的痛苦,内心紧扯着,他恼恨自己竟爱莫能助。
“对不起……”她只能再三道歉,低头从外套口袋拿出一支小小的纸鹤,她拉起他一只手,摊开他的大掌,将小纸鹤放置他掌心。
她不敢再看他一样,转身仓皇逃开。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富单白竟怔立在原地,无法抬起脚追她回来。
低头看见掌中黑色的小纸鹤,他记得多年前她曾给过他一直一样纤巧的纸鹤,在分开的前夕。
那时他亲手折的纸鹤,一只简单的饰品却传递了深深的祝福,然而此刻置在掌心一模一样的小纸鹤,他却感觉沉甸悲伤万分。
他无法冲动地追她回来,是因为他知道现实的不可抗拒,现在的他其实没有办法凭一己之力去捍卫两人的感情。
她是千金女,她的婚姻是父亲所安排;而他,亦是无法为自己的婚姻做主的男人。
富单白一直待立在玫瑰花旁的石板小径,微风轻气,大片花园里数十种玫瑰及花卉香气轻柔飘散,他却失了嗅觉和知觉。
天色渐暗,天空飘下蒙蒙雨丝,他闭上眼,任雨水冲刷,此刻连步行回屋内的力气都没有。
她要相亲了,他们真的要分手了,结束这份从年少便牵起单纯却浓厚的情感吗?
富单白记不得在花园里呆站了多久才走回住处,也没理会刘嫂见到全身湿漉漉,神情落寞的他时,惊讶担忧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