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慈凤眼圆睁,瘪瘪小嘴。“哥!连你也嫌弃我吗?”
“谁敦你像只鼓着腮帮子的青蛙。”于廷轻捏她的脸颊逗趣说道:“来,笑一个才可爱嘛。”
她敷衍地龇牙咧嘴,笑容牵强又滑稽,不过心情的确好了点。“那个女人明明已经和你在一起了,范书礼还不肯死心,死皮赖脸地纠缠,半点骨气也没有。”
“你放心,诺瑶现在是我的女友,我不会让他们有发展的机会。”于廷给妹妹一个信心十足的笑容与保证。
“哥,你赶快俘虏那个女人的心,把她迷得团团转。”她甜腻地挽着哥哥吃吃娇笑。“等她对你死心塌地后,再狠狠的一脚踢开。”
“你这么讨厌诺瑶吗?”妹妹的敌意不难理解,但于廷不太乐见。
于慈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之情。“谁教她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乱向男人抛媚眼、灌迷汤,给她一点教训也不为过。”
看来妹妹对诺瑶的成见相当深,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化解的,为了避免越描越黑,于廷决定暂不作回应。微笑不语的他目光不经意飘向另一隅,刚好看到范书礼亲昵地抱着洗诺瑶,有说有笑的两人让他不自觉皱眉。
而一整晚于慈和范书礼都互不理睬,所以于廷只好一直陪伴着妹妹,范书礼则变相的充当洗诺瑶的护花使者。
*
宴会结束后,四人一起离开会场,范书礼自然地提出请求。“阿廷,我替你送诺瑶回去吧。”
太阳穴隐隐作痛的于廷瞟了一眼满心不悦的妹妹后,走去搂住洗诺瑶的腰肢,大大方方的说明。“不用了,诺瑶今晚要和我一起,我没打算回大宅。”
他这么露骨的暗示,让洗诺瑶顿感窘迫,脸蛋微红,尤其于廷占有性的大掌像在宣示主权般。
“你还是替我送小慈回家吧。”于廷继而交代。
范书礼无法说什么,只能不情不愿地点头。“嗯。”
于廷把妹妹送上车后,绕往范书礼身旁耳语。“不要再惹小慈生气,向她道个歉,赶快和好如初吧。”
面无表情的范书礼跨步上车,朝他们挥挥手,默不作声的疾驶离去。
旁观者清的洗诺瑶把今夜的一切全看在眼里,于廷疼爱妹妹的程度远超乎她的想像,令人羡慕的兄妹情教她心生疙瘩。
难不成她真的在吃醋?洗诺瑶偷瞧身旁的男人,熟练地驾驶的于廷薄唇轻抿,在柔和灯光下的英挺侧面认真而专注,帅气地散落在额前的发丝充满野性,无可否认他的确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她承认自己对他有若干好感,但若要说喜欢或爱上,那实在是言之过早……
感觉到一股刺热的视线,于廷瞥一眼后照镜,发觉盯着自己看的漂亮水眸并没有焦距,显然正在沉思,他不禁纳闷,是什么事情让她想得入神又失魂?
“我的脸上有什么吗?”于廷装蒜地轻刮一下脸庞,难得两人可以独处,他希望她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自己身上。
回过神来的洗诺瑶赶紧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瞎扯。“我以为你脸上黏着脏东西,原来是我看错了。”
她的谎话不太高明,但演技还算合格,于廷用眼角瞄一下正襟危坐的女人,扯扯唇歉然一笑。“抱歉,今晚冷落你了。”
“不要紧,反正有范书礼陪我。”有个聒噪的男人在身边也就不无聊了。
“你和书礼谈了什么?你们看来处得很愉快。”他发觉自己有点在意,心里感到不是滋味。
她轻耸肩,真心认为只是闲话家常,不值一提。“没什么特别的。”
“其实你们也不是没发展的可能,那你为何不喜欢书礼?”他略微试探。
“你真是个无可挑剔的好哥哥。你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成为你妹妹的情敌。”
“你就不会想到,是我不乐见书礼成为我的情敌吗?”他半真半假的戏谵着。
她为之失笑。“这个想法未免太多余了。”
“谁知道呢?”他玩味道:“男人与女人之间永远存在着无限可能性。”
不管他在暗示什么,洗诺瑶不想有任何误会,便清楚表明。“我对范书礼没有心动的感觉。”
她清冷的声音听来不像是敷衍或说谎,于廷顿时释怀,心情也大为好转,趁停红灯的空档,他偏过头,直勾勾盯着她问:“那么我呢?我能不能令你心动?”
“你要听真话吗?”明知他只是随口问问,她又何必认真回答!
绿灯亮起,他转过头,干笑一声后,摸摸鼻子打退堂鼓。“还是不用了,当我没问过。”
她噗哧地笑了出来,他这个“胆小鬼”的形象和他不太相称,洗诺瑶本想取笑他两句,不过还是决定作罢。
两人静默一会,于廷在拐了一个弯,转入另一条马路后,头也不回地蹦出一句话。“今晚可以不回去吗?”
以为自己听错的洗诺瑶瞟了一眼脸不红、气不喘地提出邀约的男人,一时间竟答不出话来。
“我想和你一起。”他神色自若地补充。“去我那里,好吗?”
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样的女人了?洗诺瑶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他就像在约女人吃顿饭般的轻松平常,这种态度让她好生气,她压下满心不悦,平心静气地拒绝。
“我们好像不是这种关系。”
于廷隐约听出她的不快,或许他的确有点冒昧,但大家都是成年人,男欢女爱也是很平常的事情,他不认为她纯情得未懂人事,应该只是觉得尊严受损吧。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想把我们的关系变成事实,要你成为我真正的女友。”
他相当坦白。
可是我不想成为你众多女友之一!“你喝多了。”
“喜欢的女人就在身边,实在很难不醉。”
如果这是他的真心话,说不定她会被打动,然而………“这句话你对多少女人说过?”
“你要听真话吗?”这回轮到于廷反过来将她一军。
“即使我想知道,恐怕你也答不出来吧。”因为根本就多得数不清嘛。
他会心一笑后,大大地叹一口气。“你不要这么了解我,好吗?”
这个男人真狡猾,总是把残忍藏在温柔背后,让女人生气不了又发怒不得,洗诺瑶拿他没奈何,不知该作何反应,幸而她的手机响起,让她不那么尴尬。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随即接听。“喂。”
“诺瑶,你回家了吗?”手机传来的女声细软慈爱,正是洗妈妈。
洗诺瑶把脸别向窗外。“还没。”
“我留了汤给你,是药材补汤,我没放荤的,你一定要全部喝掉唷。”洗妈妈偶尔会上她的住处替女儿收拾打扫。
“是。”没放才怪呢!妈妈一向不赞成她吃素,老是担心她营养不良、血气不足,所以常巧立名目骗她吃补品,妈妈的关怀爱护她怎会不知道?
“你别忙坏身体,有空的话就常回来吃饭,不要老是让妈妈对着电话说话,若想看你也只能在杂志上见到。”
“我知道了,妈妈也是,你明天还要早起,快点去休息吧。”
“好了,回家小心点。”
“嗯。”洗诺瑶合上手机,还来不及放回皮包,便传来一个兴味盎然的问题。
“你没和家人一起住吗?”于廷发觉自己对她一无所知,关于她的出生背景与家庭状况,他全然不了解。
“我不想给家人带来麻烦,所以自己搬出来住。”她指的麻烦,当然是记者的追访骚扰。
“你家里有什么人?”
洗诺瑶并不打算满足他的好奇,于是打哈哈蒙混过去。“先生想做人口普查还是家庭专访?”
“我只是想更了解喜欢的人。”
又来了!洗诺瑶认为有提醒他的必要。“作为朋友或合作伙伴,我不介意让你了解,但如果动机不纯,恕我必须保护自己。”
“可是我算是介在两者之间的特例,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他从不是个碰上钉子便调头走人的男人。
“我妈妈常告诫我,做人不能太贪心,一定要认清自己的身分与定位,不然只会落得里外不是人,得不偿失。”
果然是个难搞的女人,不过难度越高才越有趣嘛!于廷厚着脸皮笑说:“伯母教导有方,我真要找一天去好好拜会她老人家。”
她吹胡子瞪眼睛,没好气地回绝。“不必了,我妈妈不擅长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