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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太太的隐情 第1章(1)

  杜思同边擦头发边从浴室里出来,电视机还开着,正在播新闻。

  “……除此之外,此次拍卖会上珠宝类成交额最高的是一颗名叫Flame—中文名叫红色焰火的红宝石。这颗红宝石产自缅甸莫谷,重达九点六克拉,此次成交价为四千六百万,每克拉将近四百八十万,远远超过之前三千万的估价……”

  她站在电视机前看着,果真是颗挑不出瑕疵的鸽血红,亮丽晶莹,切割得也精致漂亮,红得傲气夺目,真能从底子里露出一股闪耀的火光来。看了会儿,她拿起手机给好友罗媛发了一条讯息:新闻上说红色焰火被拍出四千六百万的价格了。

  罗媛很快回复她:洗洗睡吧亲爱的。

  杜思同想了想也是,美丽的珠宝那样多,她也不可能每一样都亲眼看过,这种极品只要远远地看一眼,然后把手里的普通珠宝做得精致,也就不错了。

  她吹干头发钻到被窝里,换了台,这次是个财经访谈,电视上男人的脸真是俊美,桃花眼微微眯起来,笑一笑就能颠倒众生。她关了声音,看着那人一会儿微笑,一会儿又有点认真的样子,突然心想他长得这样好,不晓得心里有没有藏过什么人。

  冷不丁这么一想,她又觉得自己有点好笑。

  楼下传来大门开启的吱呀声,以及车子开进来的声音。杜思同看了眼挂钟,还不到九点。鬼使神差地,她起身走到窗边去,稍微拨开窗帘往外瞧了瞧。

  因为他回来,院子里灯火通明,车子大剌剌地停在当院,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车里钻出来,手臂微动,把车钥匙抛给早在旁边等着的下人,接了车钥匙去帮他停车。风吹起他的大衣,衣角翻起,整件外套像灌了风一样鼓起来,他嫌烦似的反手就脱下来递到旁边人手里,顺便接过一杯温到正好的热水来暖手,最后在众人的簇拥中进了门。

  这排场啊。

  杜思同懒得下楼,重新窝到床上看电视,这次换到了音乐频道,放的是老歌。她听到快睡着了,头失重般一点,恰好梁瑾瑜推门进来看见,“嗤”地笑了声。

  她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意思意思地朝浴室努了努下巴,示意他先去洗澡。

  他笑咪咪地凑过来,身上有薄薄的酒气,“等我?”

  刚才电视机里看到的那张俊美的脸,现在就在她面前,她用一根手指把他推远了点,“一股酒味儿!喝酒了还开车,风那么大却把外套给脱了,你是不是特别不想工作啊,这么努力的折腾自己?”

  梁瑾瑜被她戳远了点儿,也不以为意,揉着额头站起来去洗澡,走了两步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把手中的丝绒盒子扔在床上,“拿着玩儿吧。”说完拉开门进去了。

  杜思同拿起盒子后才反应过来,原来今天竟然是他们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隐婚隐得太彻底,她都要忘了自己也是结了婚的人了。

  头一年梁瑾瑜送她的是钻石戒指,标准的鸽子蛋,她就没敢往外戴过一次;去年送的是一套翡翠,万中无一的老坑玻璃种,色泽水头儿都极佳,名字也奇巧,叫岁寒三友;今年……杜思同揭开了盒盖。

  一团火焰眯了她的眼。

  她屏着呼吸等梁瑾瑜洗澡出来,半跪在床上,手里托着那团火,“这是……红色焰火?”

  梁瑾瑜正在擦头发,被她这么郑重的语气吓了一跳,低头看她,“怎么了?”

  “四千六百万?”她问。

  “哎,你还挺关心我的动向啊。”梁瑾瑜笑话她,“赶紧拍个照片到好友圈里炫炫富。”

  杜思同白他一眼,往后坐了坐仔细看了一遍,最后小心翼翼拿出来戴在手指上,心跳快得根本无法控制。这样的鸽血红根本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有钱都得看运气,她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哦不,是全宇宙……

  梁瑾瑜看她的手指白皙纤长,无名指上的戒指烈得像火,心里一动,又凑到她跟前去,“我的呢?”

  “嗯?”杜思同头也不抬。

  他掰正她的脸,让她看向自己,“我的呢?”

  杜思同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脸一红,“……呃,我给忘了。”

  梁瑾瑜眉一皱。

  她自知对不起他,心有愧疚,见他脸色不好就柔声哄道:“是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明天我立刻补上,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什么都可以?”他依旧捏着她的脸。

  杜思同扑闪着一双眼睛,用力地点点头。

  他眯着眼睛看她,眼底墨色翻涌。

  杜思同眼巴巴看他,十分无辜的样子,“最近我们公司要跟In合作,我们这边出设计,前期准备真的好烦人啊,我快忙晕了。”

  梁瑾瑜嗤笑,松开她顺便拿了遥控器换台,“你们公司有十个人吗,In怎么看上眼的……”他的声音突然停下。

  杜思同原本是看着他的,见他表情冷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电视机。他又换回了之前的那个频道,只是现在接受访谈的已经不是梁瑾瑜了,年轻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笑起来又帅气又潇洒,举手投足间有种隐约的锐气,不是林南又是谁?

  主持人还在说着,梁瑾瑜转头看她,一哂,“你刚才就是在看他?”

  杜思同一脸看神经病的眼神,“想什么呢你?”

  “那你又在想什么呢?”他扬起手中的遥控器,手指在返回键上点了点,冷笑,“不然你刚才是在看我?”

  她也气笑了,说起话来有点口不择言,“多疑是病,赶紧治!再说我就是看看又怎么了,比起你来我算哪根葱啊?”

  梁瑾瑜哼了一声,突然扔了遥控器朝她俯过身,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把她的双手牢牢固定在头顶。

  她恼了,神色反而平静,“你放开我!”

  他不答话,目光顺着她的脸往下,腾出一只手来在她裹得严严实实的领口里摸了把,指尖碰到条细细的链子。他勾了勾嘴角,顺着项链找到项坠,握着项坠一把就将链子扯断了。

  杜思同痛得倒抽了口冷气,挣扎着,“有病吧你!放开!”

  梁瑾瑜也吃痛—项坠不圆滑,他力气太大,指尖隐约见了血。他看着手里的坠子,上面是两个简单的字母“LN”,带着点造型,不大。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杜思同,朝她咧嘴一笑,扬了扬手中的链子,示威似的,随手往地上一抛。

  杜思同狠狠地瞪着他,抿着嘴不说话。

  梁瑾瑜心里一阵恼火,重新把链子捡回来捏在手里,也不管腰间的浴巾已经松得快要掉下去,两步走到窗边,语气带着一丝嘲讽,“舍不得?”

  她咬着嘴巴不说话,眼睛却盯着他。

  他也不顾外头风大,一只手穿过窗帘,一把推开窗户,回头瞟了她一眼,把链子随随便便扔了出去。

  杜思同翻身坐起来,气得眼眶都红了。

  梁瑾瑜关了窗,拍了拍手,走到她面前弯下腰,目光相接,眼中已经有了狠戾,“我告诉你杜思同,你还没跟我离婚呢,死也是我梁瑾瑜的人!我劝你别动这些心思,不然的话……”他的目光在她胸口打了个转,“你想跟他走也可以,等我玩腻了就放你走,不知道你那位心上人,他嫌不嫌你脏啊?”

  杜思同从小被家里宠着捧着,就算结婚后跟梁瑾瑜也是相安无事,几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见她气得发抖,他快意地笑出来,“恨我吗?那就恨着吧。给我上床乖乖躺着,要是敢乱动……今晚还长着呢。”

  她的手缩在袖子里,拚命掐着掌心,这才忍下一口气,恨恨地裹了被子躺到一侧去。

  梁瑾瑜也躺上去,这会儿他觉得有点冷,于是毫不客气地拉开裹着她的被子给自己盖好。被子刚才被她焐得有点暖和,他靠着床头坐着,有点想抽烟,扭头就见她背朝自己,刚刚才送给她的戒指胡乱地扔在小腿旁,又是一肚子火。

  探身从她那边拿遥控器,靠近了的时候,她下意识地一躲,梁瑾瑜咬了咬牙,撩开被子出去了。

  杜思同爱干净,不喜欢闻烟酒味儿。刚结婚那会儿他忍了很久,出去应酬滴酒不沾,别人递来的烟都是接了闻一闻就算抽过了,当时还有人笑话他,“梁总裁跟我们不一样,人家清心寡欲的,追求的就是个境界,有毅力!你看那谁,只有他看上人的时候才戒几天,玩腻了接着抽。”





  原本只是想抽根烟,刚好出来的时候接了个电话,他觉得气闷,索性出门去了。

  梁瑾瑜平日上下班坐的都是舒适的车子,但他性格张扬,但凡亲自开车,一定得是高调到让人见了就想吹口哨的跑车。杜思同听到楼下有车子发动后一下一下催油门的声音,像是打闷雷一样,好几次她都害怕管家开门慢一秒,他的车便直直扑到大门上去。

  等他走了,杜思同才渐渐平了气,她正准备起床去洗个手,看到脚边的戒指盒子,又拿起来打开看了看。红宝石依旧热烈,代表着炙热的爱情……她叹了口气。

  门口有人轻轻敲门,“太太,您睡着了吗?”

  “没有,进来吧。”杜思同把戒指收起来,边往浴室走边说:“什么事?”

  东姨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管药膏,见她在洗手,东姨站在外头说:“太太,先生说您脖子受了点伤,让来我帮您敷一敷。”

  杜思同擦干手摸了摸脖子,拉下衣领对着镜子照了照。

  她戴的是白金链子,跟易断的黄金不一样,刚才被梁瑾瑜大力扯断,摸起来非常疼。她出来接过药膏,笑了笑,“不碍事的,我自己来就行。东姨,你下去早点睡吧。”

  东姨一脸无奈地看她,“太太,不是我多嘴,刚才先生下楼的时候脸都气红了,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外走,看样子是急得不得了要出去,该叮嘱的却一件都没落下。先生待您如何,他嘴上不说,都在心里了,您又何必总是跟他置气?”

  杜思同撩起眼看东姨一眼,轻轻笑了笑,“知道了。”

  东姨从小照顾梁瑾瑜长大,说话自然偏向他多一点,平日里为了缓和两人关系,也编了不少这样的话,但梁瑾瑜待她好不好,她心里最清楚不过。

  若不是她父亲叫杜立行,她在梁家能过得这么安稳平静?他费尽心机把她娶到手,图的到底是什么,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不过是各取所需,就不要假装什么夫妻情深、举案齐眉了。

  东姨见劝她没什么效果,转身出去了。

  房间里空下来,安静的可怕。

  杜思同缩到被子里想睡觉,想到刚才紧张慌乱间听到的新闻,心里又是一阵烦躁。

  林南……他还敢再回来?

  为了前程他不要她了,这没关系,她可以接受。但是为了前程,他剽窃了她的创意,用了他们共同的名字“NT”,他还好意思再回国?

  想到林南,杜思同只想冷笑。梁瑾瑜以为她还爱林南啊,多可笑,她怎么会还爱他呢?她甚至觉得自己过去很愚蠢,居然会爱上林南那样不择手段到没有底线的人。

  窗外北风呼啸,A市的冬天是这样的寒冷。卧室灯已全灭,连被窝都温暖不了她,冷得像冰。

  突然,浴室门口的台子上,手机响了一声。

  她的手机铃声不是那样,想必是梁瑾瑜盛怒之下,忘了带走。

  杜思同懒得起床去看,翻了个身接着睡,没几分钟,手机又响了一声。

  她真是会被梁瑾瑜烦死,人走了,留个手机也不消停。她跳下地去拿他的手机打算关机,萤幕上显示着简讯内容。两条显示的都是号码,并没有存名字,其中一条是:我熬了鱼汤,你要不要过来尝尝?

  另一条换了个号码:睡不着……好想你哦,你在哪呢,人家去找你吧!

  杜思同嗤笑一声,滑开手机,毫不客气地点开他的简讯看。

  不出意外,全是不同的手机号码发来的暧昧讯息,有隐晦的,有直接的,有挑逗的,眼花缭乱。

  她真是忍不住觉得好笑……为梁瑾瑜的博爱。他整日身处这么多莺莺燕燕里,盛怒之下也不忘叮嘱佣人“仔细”照顾自己,如果带了手机,可能还要安抚这些极需安抚的女人们。

  一心多用,梁总裁真是好能力。

  关了梁瑾瑜的手机,杜思同也不太想睡了。她穿好衣服,下楼碰到正在熄灯的东姨,东姨一脸惊诧,“这么晚了,太太您也要出去?”

  “我回家一趟。”杜思同脚步不停,边往外走边围好围巾,“今晚不回来了,你早点休息。”

  “哎,太太……”东姨追了两步,杜思同早已推门出去,她只能站在门廊下看着她开车出来,挥着手喊,“太太!先生叮嘱过让您早点休息的,这么晚了,您家里人也都休息了,您不能明天再回去吗?”

  不想理会东姨,杜思同用力踩下油门。

  她平时上下班大多都是搭计程车,偶尔自己开一下也是平价的大众款,梁瑾瑜有次站在车库里指着她的代步工具笑话她,“也就是别人不知道你现在是梁太太,不然一辆车还没我一颗轮胎值钱,不得让人笑话死?”

  杜思同觉得今晚想到梁瑾瑜的次数有点太多了,她开着黑色德国双门小跑车在路上奔驰,其实也并不能真的回家去,顺着附近转了一圈,已经快要凌晨一点。

  结婚了,从前的家不能随心所欲的想回就回,但是她自己的家又哪里像个家……

  这个冬夜,她竟然无处可去。

  车里播着低低的音乐,杜思同往A市最繁华的地段开去,这个时候已经不会堵车了,她倒是希望能堵一堵,反正都是打发时间,看到前后都有人,也许会觉得不是那么孤独。

  冷不丁电话响起,她一接通,罗媛的声音传过来,特别大,特别开心。

  “思同你睡着了吗?睡着了也给我醒过来!快点儿!告诉你个好消息!HRD姊这次拿了第一!好开心啊啊啊—我开心的快要疯掉了!”

  “真的吗真的吗?”杜思同也大叫起来,“恭喜你啊媛媛!恭喜你!”

  罗媛大笑起来,“别睡了,睡什么啊!快出来陪我去喝酒!好好庆祝一下!我们去丰园!半个小时后见!”她今天开心,说话都自带惊叹号,每句都是重音,可见真的是激动极了。

  杜思同也替她激动,她们相识好几年,早已知道对方心目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对于罗媛来说,珠宝设计就是她的命。

  HRD是她们日常叫的简称,全名叫安特卫普世界钻石中心钻石设计大赛,是业界公认世界上最高级别的钻石珠宝设计大赛之一。罗媛入行时间并不长,职场上也免不了受到一些苛责和质疑,这次能在HRD上勇夺桂冠,真是里子面子全都挣回来了,日后她也有了足够的底气往更高处走。

  杜思同自己也是一名珠宝设计师,虽然她早已收敛锋芒,不再像从前一样为事业和梦想努力,但是好朋友能够做到她做不到的事情,她依然感到开心。

  等她到了丰园,罗媛早已经等在大厅了。见她进来,罗媛立刻跑过来,狠狠地抱住了她,“思同思同,我太开心了!太开心了!”

  杜思同也反手抱住罗媛,“我也开心,祝贺你啊媛媛,真的太好了,真好!”

  罗媛抓着她往丰园楼下的酒吧走去,特别的豪情万丈,“走走走,去喝酒!今晚不醉不归!”

  杜思同被她感染地笑起来,“好,不醉不归!”

  两个女人还没进酒吧,楼上就有人跟梁瑾瑜报告,电话直接打到他的房里。

  “梁总裁,梁太太跟她的朋友在楼下酒吧。”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看起来心情不错。”

  丰园是池长昊的地盘,梁瑾瑜跟池长昊也只有点头的交情,但是丰园的保全和保密措施做得太好,对A市的风头动向也比别的地方清楚,从来不会做一点不得体的事情,所以梁瑾瑜是丰园的常客,长期包着一间专用客房。

  服务生早被训练的精明无比,杜思同深夜出现在丰园,不论缘由,还是得来跟梁瑾瑜报备一声。

  梁瑾瑜修长的手指在话筒上掸了掸,懒懒地嗯了一声,正要挂,又吩咐了一句,“离远看着点儿,别出什么事儿,晚上要回家就送回去。哦,回头来我这儿领小费。”

  说完,他挂了电话,冷冷地一笑。

  看起来心情不错?

  和杜思同结婚第三年的纪念日,他们不欢而散。

  他在丰园住了一晚,一肚子气没处撒,最后自己喝了瓶酒,抽了一包烟。

  杜思同跟罗媛在丰园楼下的酒吧里疯了个通宵,气氛足够好,一醉贪欢。

  这个女人还真是没心没肺,活得自由自在。

  第二天早上杜思同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醒来摸到手机,是罗媛的。她边推罗媛边接了电话,放到罗媛耳边去,听到电话那边简直是在怒吼了,“罗媛姊你怎么还没到!日子过糊涂了吗?十点还有场新闻发布会你忘记了吗!”

  罗媛一个激灵坐起来,手忙脚乱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挂掉电话就跳下床往浴室跑,“完了完了完了,要迟到了!”

  前后也就十五分钟,罗媛已经打扮妥当,走之前还顺道摸走了杜思同的车钥匙,给了她一个飞吻,“回头见啊亲爱的,你这车姊先开走了!礼拜一帮你停公司,周末愉快啊!”说完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门“砰”地一声后,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像是每次在家里醒来之后一样,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杜思同揉了揉额头,长吁口气,也掀起被子起身了。昨晚一夜未归,虽然跟东姨说过自己要回家一趟,但是谁知道梁瑾瑜会不会又生气。

  梳洗完她叫了计程车回家,进屋的时候,梁瑾瑜正端着水打算上楼。听到声音,他停下来扭头看了眼,什么也没说,又上去了。

  东姨从厨房出来,见了她立刻松口气,“太太您可算是回来了,这一晚上担心死我了!方才老先生打电话过来请您跟先生回家吃饭,先生说这周忙,说好了下周回去。”

  杜思同一怔,这么说,梁瑾瑜知道她昨晚没有回家了?

  她上了二楼,推开卧室门看了看,里头没人。她换了衣服,找到昨天梁瑾瑜丢在家里的手机,又泡了杯毛尖去敲书房的门。

  “进来。”

  她推门进去,见梁瑾瑜正翻着一叠文件,头都没抬,她把茶杯放在桌上,又把手机放在旁边,“昨天你把手机丢在家里了,喏。”

  梁瑾瑜看了眼手机,又往上看了看她,“怎么,昨晚一夜没回来,现在拿着把柄来跟我说公平了?”

  “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杜思同并不看他,转身准备出去,“昨天你送了我四千六百万呢,投桃报李,我就是给你端杯茶,你慢慢看,我出去了。”

  背后冷哼一声,紧接着是什么东西掉进水里的扑通声,以及碰到茶杯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她刚刚还回来的手机有半截在茶杯里,梁瑾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不想跟他吵,“想问什么就问吧,何必拿手机出气呢。昨天我本来打算回家的,半路接到罗媛电话,陪她去丰园喝了几杯,时间太晚就住那了。不相信你可以查,反正你想知道什么,迟早都会知道的。”

  梁瑾瑜把手中的文件丢在桌上,站起来冷笑一声,气势逼人,“这么迫不及待的去庆祝你的旧情人回来?记住我昨晚说的话,你想都不要想。”

  旧情人?他自己一堆烂摊子,居然还拿这种多少年前的事情说事儿?杜思同想到手机里乱七八糟的简讯,瞟了一眼大概是已经报废了的手机,负气道:“当初结婚的时候我们说好的,大家互不干涉,昨晚你莫名其妙发神经我就不计较了,下不为例。再说了,我做梁太太一天就不会乱来,你也悠着点儿,下次爸爸再问起来,我可不会帮你圆谎了。”

  “脾气渐长啊。”他隔着桌子勾住杜思同领口的衣服,朝他的方向拉了拉,一张俊脸就在她眼前,桃花眼弯起来像是在笑,“等不及跟我离婚了?”

  杜思同抿着嘴不说话。

  他一根手指点着她的锁骨把她往外推,声音冷得像冰。“你作梦。”

  周一杜思同到的稍微有点晚,刚打过卡就被上司Maggie叫进办公室里去。罗媛也在里头,见她进来还朝她眨了眨眼,一脸得意。

  Maggie示意杜思同坐,“前阵子跟In谈的合作最近要确定下来了,我们这边主要由罗媛负责,思同你协助。这次合作上头非常重视,希望你们也打起精神来好好做。今天晚上In那边请吃饭,六点半,丰园双喜居。”

  一出门罗媛就搂她的肩膀,笑嘻嘻地说:“听说In的设计总监是个帅哥,特别养眼,小美说长得可好看了,怎么样,期待吧,不过据说好看的人都特别的狠,希望这位In的设计总监只是天生丽质,不要太变态啊。”

  因为公司离丰园有点远,杜思同和罗媛被准许提前打卡下班,两人走到杜思同那辆双门小跑车,罗媛坐到副驾驶座,拍了拍真皮座椅,“没看出来啊思同,我身边居然隐藏着你这种土豪!礼拜六早上我到丰园停车场取车,半天才反应过来我随手借的居然是跑车。喏喏,你这套音响都快值车钱了吧亲爱的?”

  “这车不是我的。”杜思同打了方向灯,“是个朋友借我开一开,本来周末打算还的。”

  罗媛若有所思地打量她,“那我也是土豪的朋友的朋友了。”

  “没用的,我们的目标是自己变成土豪。”杜思同笑咪咪的,“好好努力吧!”

  她们到的时候才六点十分,一出三楼电梯,迎面来了几个人。最前面的男人身形挺拔,这么冷的天还穿着单薄的桃红色衬衫,外套也不晓得在谁手里,见她们从电梯里出来,那人看了眼她们,桃花眼似笑非笑,也没什么表情,脚步不停地离开了。

  罗媛拍拍杜思同的手臂,目光还跟在那行人身后,悄声说:“看到没,最前面那个穿着骚包粉衬衫的就是梁氏集团总裁梁瑾瑜,一个男人美成这样,又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真是让人嫉妒都没法嫉妒。不晓得以后他老婆每天面对这张脸会不会感觉到自卑啊?”

  “谁知道呢。”杜思同收回目光,淡淡地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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