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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蛮前夫 第8章(1)

  和杰森谈完公事,关远亲自开车送他回饭店,而骆向晚的车被聂焰开走了,理所当然也上了关远的车。

  此刻,两人独坐在车内,伴随着喑夜里的星光,在串串车河之中缓慢游走。

  “肚子会不会饿?想要吃点东西吗?”关远侧过脸,微笑的问着骆向晚。

  骆向晚轻轻摇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啊,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看了他一眼。“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

  “好,那我问你,昨晚杰森并没有打电话给你吧?”串连着杰森对她所说的话及一些片断性的对谈,她几乎可以得到这样的结论。

  关远一愣,笑了。“被你发现啦?你真聪明。”

  “那是为什么?我是问你突然飞回来的原因?”

  关远不语,只是淡淡的勾唇一笑。

  “是因为打我的手机始终打不通,所以担心我,对吗?”他对她的关心她一直是知道的,只是,她比较希望将他的关心定位在比朋友还要更深一层的好朋友的位置上。

  可是,自从昨晚聂焰跟她说到当年对她提出离婚的前因后果,再加上今天下午这两个男人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状况看来,她不得不怀疑她的老板关远对她的关心是另有涵义的。

  虽然,她很不希望这是真的。

  “如果我说是呢?”

  骆向晚抿抿唇。“老板……”

  “叫我关远,你跟我没有这么生疏。”

  “好,那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是关于五年多前去日本出差时,你还记得当时我喝醉的事吗?”

  关远瞥了她一眼。“我不确定,你说说看。”

  “当时……是你抱我回饭店房间的,是吗?”她鼓起勇气望向开着车的关远,车子却一个紧急煞车,倏地停靠在路边。

  她被吓了好大一跳,因为她和关远认识那么久,从没见过他对她发脾气,更别提做出这么刺激的事来,因此,她动也不敢动的紧紧抓着车子右上方的把手,屏住气息的看着他。

  “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关远的眼光转过来落在她脸上。“难道说,聂焰刚才想说出的你跟他离婚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嗄?那个……不只有这样,还有……五年前的那个情人节晚上……就是……那个吻……”她舔舔唇,不知道为什么,说这短短的一句话像快去掉她的老命似的,让她很紧张。

  怪了,做亏心事的人不是她吧?她为什么会紧张成这样?

  关远皱起眉,端正好看的脸上出现难得的不悦。“你现在是在怪我吗?怪我破坏了你的幸福?就因为我喜欢你,而你已婚?所以我不得不偷偷的喜欢你、照顾你,一直把你放在我心上,却又不能开口说我爱你?”

  嗄?

  骆向晚傻了,再一次被吓到,愣愣的看着他。

  “你未免太后知后觉了吧?打从你离婚的那一秒开始,我就一直在等你……五年前那个情人节,我是故意让你加班到很晚的,因为我知道你对工作的热情大过于一切……那个吻,我也是故意的,因为我想爱你却不能,就只能假装礼貌性的吻你,你却也从不以为意——”

  “关远……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

  “可是……我只能给你这个……唔……”她的唇,被掠夺了。猝不及防,就像当年那个情人节之吻。

  可这吻和那日亲吻脸颊的意义和感觉都不同,充满着渴望的占有……

  不行!关远不能这样吻她!

  她对他完全没有感觉!她不要这样!

  “你放开我!关远!”她死命挣扎着,泪同时跟着落了下来。

  他不放,她挣不开他的蛮力……

  终是……放弃了,任他吻着她,像块木头一样,动也不动……

  终是……他也放弃了,因为她的拒绝是那么的明显,静静的领受,这比她在他怀里哭着求饶,还要让他心灰意冷……

  “你下车吧。”他没法子确保她如果还在他车上,他会对她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一切,都失控得厉害。

  都那么多年了,却在这一刻完全失控!

  他知道这是因为聂焰再次出现在她生命中,让他备感威胁的缘故,他也知道这个女人在聂焰再次出现的这一刻,终将离他而去,而他再也无法将她抓回身边。

  怪谁呢?怪自己过去五年不够当机立断的把她的心抢过来吧?他一直以为在背后默默守护着她,终有一天可以得到她的眷顾……

  错得离谱。

  *

  被人半路丢下车,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马路上挥手挥了大半天,才招到一辆破破烂烂的计程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拦到的这辆车在快开到她家时突然抛锚,动也动不了,她还得好心的下车帮忙推车,这也没什么大不了。

  到最后得自己走路回家……

  她全都认了。

  因为今天是她的倒楣日,全世界都在跟她作对。

  疲惫的走进社区,保全交给了她一串钥匙。“骆小姐,你先生交代要把这串钥匙还给你。”

  她收下了,是车子的钥匙。“他人呢?”

  “聂先生说他要回山上去了。”保全尽职的报告,还好奇的问了一句:“聂先生的职业是什么?怎么会住山上?不会是开民宿的吧?”

  骆向晚看了保全一眼,淡道:“我不清楚他的事,还有,他不是我先生。”

  说完,她转身搭电梯上楼,开门进屋,把包包远远一抛,将自己丢在宽大柔软的沙发里。

  她没有开灯,借着落地窗外的一丝月光,静静望向远方高架桥上川流不息的车灯,分外的觉得寂寞。

  好想央央……

  如果此刻有央央陪伴在身边,她就不会觉得那么的无助与寂寞了吧?要不是美国和台湾的作息刚好相反,她现在就会马上打电话过去听听央央的声音,听他说他爱她,说他想她。

  然后,她竟想起了聂焰……

  她不想承认刚刚听到保全说他回山上去时,内心有多么的失望,可是她真的是难过的,她甚至连解释都还没有对他说,他就这样走了。

  他放弃了与她重修旧好?他放弃了再一次娶她的念头?她该感到难过还是庆幸?

  这样也好,对吗?

  就让他把她当成那样的女人,然后恨她一辈子好了,总好过给他机会再一次伤她的心……

  可是央央怎么办?

  她不能失去央央,聂焰也不可能就这样放手,结果,又是一场僵局!

  手机响起,是老板关远的来电,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起——

  “对不起,向晚,我刚刚很失礼……”

  “没有,是我的错,是我太笨了,没早一点发现你的心意。”

  话筒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道:“如果你早一点知道,会有什么不同吗?”

  “我很抱歉……”

  “你还爱着你的前夫,对吗?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替代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对吧?”

  骆向晚不语,心,苦涩得难受。

  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谈过她的心事,她总是将对聂焰的爱埋得很深很深,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其实爱得很脆弱……

  是的,她还爱着聂焰,很爱很爱,尤其当她知道一切都是误会,聂焰同时也背负着伤痛的那一刻,她几乎已经算是原谅他了。

  但,能不能再去爱一次呢?她没有把握。

  “向晚?”

  “关远,我想休息一阵子。”

  “因为我对你的表白?”他就是怕她知道他的心意之后会连工作都不想做,才一直迟迟不敢把话挑明了说,没想到,到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

  他不想失去她。

  除了男人对女人的情感之外,他也不想失去她这位得力的助手。在工作上,他和她是如此的契合,她的能力强又细心,重点是她值得他的托付与信任,可以为他分担在台湾分公司的大小事务,这样的人并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找得到的。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很想央央,我想把他接回来我身边,等我替他找到好的保母之后再工作,这样也比较不会影响到我的工作效率,如果你不允许的话,那我就先辞职好了……”

  “其实不用这样,我明天就飞回纽约。”

  “关远,我是真的想休息一阵子,我会尽快在几天之内把手上的事交接给副理,然后,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月的休假……”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之前聂焰提的一个月的约定,她不是很肯定要这么做,不过,她或许应该去试试看吧?

  试试看,是不是真的可以就这样拥有幸福……

  *

  南投的一处高山上,一座尖顶的仿欧式黄色维多利亚式建筑古堡,占地百顷,错落在一片绿色的山林之中,最让人心醉的风景是环绕着古堡四周一大片一大片的鲜绿原野,还有不时漫步在原野上的牛只与羊群。

  常人很难准确的找到这里,因为这座牧场的主人极重隐私,也不喜欢张扬宴客,除了独家供货的某家奶品公司及热门熟路的经销之外,并不对一般民众开放参观,就连上来这里的唯一一条山路小径的入口,都放了一个禁止闲杂人等进入的标志,所以很少人会发现南投的山区里竟然还有一个这样的世外桃源。

  当骆向晚下了计程车,双脚终于踏在这块美丽的土地上时,她内心的赞叹简直是难以言喻的。

  虽然刚刚计程车在山里头绕来绕去花了她几个钟头的时间,搞得她十分火大;虽然担心天色越来越晚,计程车老是绕不到她要到达的目的地,让她认为那个计程车司机其实暗怀鬼胎,对她有不良的企图;虽然她又气又担心又害怕,但这一刻这一秒,她却是一眼就爱上了这里。

  付完超吓人的车资之后,骆向晚一步步的朝那栋黄色的古堡走去。

  落日夕阳,微风送爽,让她忍不住脱掉脚上的凉鞋,踩上这迷人又鲜嫩的草地。

  该死的!她差一点就忘了在踏上这片草地之前的自己,有多么的不耐烦加生气加愤怒加疯狂了!她只不过是急着想要把手上重要的案子交接给副理,然后休它一个月大假罢了,却足足花了她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才交接完一个段落。

  一整个星期耶!她简直气急败坏到跳脚的程度!

  然后,她每天忙到累昏头才能爬上床睡觉,即使想要跟纽约的央央在对方时间的早上通个电话,也因为睡得太沉而有一、两次爬不起来,至于终于爬起来的那几次,管家不是说央央还在睡,就是说央央跟着爷爷到院子里散步去了。

  纽约的聂宅好几千坪,真要等他们散步回来,她早就梦周公去了,因此她想说再等上几天好了,赶紧把工作告一个段落,她就可以飞奔到纽约去把央央接回来自己身边照顾了。

  就这样那样,她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听到央央的声音。

  但她怎么也想不到——央央竟然早在几天前,就被他那该死的爸爸给接回台湾去享受天伦之乐了!

  要不是她有空飞到纽约去亲自逮人,管家和她公公也不敢跟她说真话吧?想到他们竟然这样背信忘义的欺负她一个女人,她就忍不住一路哭着飞回台湾……

  她决定再也不要相信这个臭男人!

  什么见鬼的幸福!他这个小偷!偷她儿子的小偷!

  真的,她是说真的,如果不是聂宅真的太大,拆起来很花她的时间,当时站在聂家门口的她真的火大得想要把它们全部拆光!

  可啊可,明明是气冲冲地来,可是一见到这样的美景,就让她不禁想到央央如果可以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该是多美好的事……

  不对,她是来这里要回央央的,怎么脑袋瓜一下子秀逗了呢?竟然还想象得出聂焰把儿子扛在肩上,在偌大的草地上奔跑的幸福景象?

  那个该死的男人偷偷去纽约把央央给带回台湾,却没有知会她一声,甚至没有征求她的同意,光他背信忘义的这一点就不可饶恕!

  想着,她穿回凉鞋,脚步越走越急,沿着山径绕过一个弯道之后,竟迎面而来一群羊,其数目之壮观让她瞠目结舌。等了半天,那群山羊才缓缓而过,当她再次举步要往黄色古堡前进,却见一颗球从远处滚下来……

  然后,她听见一个小男孩咯咯咯的笑声,声音越来越近。

  然后,她听见一只怪兽的吼声跟着由远而近……一个高大的男人两手高举成猩猩状,一路追着男孩跑下山。

  男孩,是她想念到心都痛的央央。

  男人,是她气到想狠狠咬他一口的聂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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