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程雨姮天还没亮就起床了,她亲自赶到花卉市场去取花材,准备多插几盆花放在各玄关及入口处,让大家都能欣赏到美丽的花朵。
她精湛的技术不到两个钟头就把五盆花都插好了,小心翼翼地挪到自己的形车上,亲自护送到会场。
今天开幕的会场是在万国银行一楼大厅,位置是在信义路上。程雨姮到了万国大楼,将车停在路旁,然后将花一盆盆搬进会场。
总裁秘书张秀在大厅找到忙碌的她,告诉她:
“总裁昨天吩咐他的办公室也需要一盆鲜花,如果今天程秀你来了,就请你把花送到他十九楼的办公室去。”
“哦,好的!没问题,我马上送上去。”
程雨姮给张秘书一个微笑,然后小心地捧着一盆插得最好的花,搭乘电梯来到总裁办公室的所在地——十九楼。
一走出电梯,她不禁暗自赞叹这位银行总裁的大手笔,即使连他私人的办公场所也装横得这样气派典雅的话,那比起大厅来是毫不逊色的。
走过接待室及会客室之后,她走到这扇挂着“董事长办公室”名牌的门前,敲敲门,然后王动说道:
“您好!我是花店送花来的。”
“进来吧!”门内传来低沉的声音。
程雨姮愣了一
她凝定心神之后推开门,捧着花直接走到董事长办公桌前。
“您是董事长先生吗?请问,这盆花您想摆在哪儿?”她微笑着问那位背对着她的男子。
“直接摆在桌上就行了,程秀。”
神秘的董事长先生转动皮椅面向她,程雨姮手中的花盆瞬间掉落在地上,盆里的水及花朵溅洒得到处都是,而她的脸色也在瞬间变得比白纸还要白!
“你……你是……”
程雨姮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因为她发现她所面对的人,竟然是八年不见的——方允泽。
历经了八年的时间,方允泽改变了很多。
他的皮肤不再像当年那样黝黑,而是褪换成了淡淡的古铜色;他的肩膀也变得比以前更宽更厚、更具成熟男人的风范;而他的脸……经过八年岁月的洗礼,使他原本就好看的面孔,变得愈加俊逸迫人。
八年了,他的改变简直教人快认不出来了!
但是,程雨姮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了,因为,这八年来,他一直在她心里,从没有一天或忘过,他——真的是方允泽!
“允泽!我终于找到你了!这些年来你过得好不好?受了很多苦吧——”
程雨姮激动得想跑上前去拥抱他,却被他愈加冰冷的眼神定住,一动也不敢动。他以前对她那种温柔、多情的眼神已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还有……怨恨!
对,是恨!那种足以穿透她四肢百赅的怨恨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停在那里,程秀!我不喜欢让不熟识的人靠我大近。”
不熟识的人?她是他不熟识的人?
程雨姮的泪终于忍不住沿着脸庞落下来。不,这……这不是她的允泽!她的允泽怎么会变成这样冰冷而疏远?
“省省吧!程秀,这招对我已经不管用了,有点创意,换换别的招数吧!”方允泽大跨步走到程雨姮面前,用力抬起她的下巴,逼她正视自己。“你不会记性差得已经忘了八年前的事吧?当年的事,我可是牢记在心一点都没有忘记!八年前在你们程家所受的屈辱,我会一样一样讨回来的,你等着瞧吧!程雨姮,我要慢慢折磨你们,让你们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说完,大步走向门口,迳自开门走出总裁办公室,不再多看程雨姮一眼。
他走了之后,程雨姮才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啜泣起来。
怎么会这样?允泽怎么会变成这样?看他刚才那冰冷无情的模样,不难想象他到底有多恨她。
她要怎样才能弥补他?只要能再让她看到从前的他,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那愿意,只要能够让他不再恨她,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程雨姮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擦干眼泪木然地走向电梯,现在她所能做的大概就是尽量离他远一点,不要让他再看到她,他应该比较不会痛苦才是吧?
方允泽正在一楼大厅对着数百位来宾致辞,看见程雨姮从电梯走出来,恍惚地闪遇满厅的宾客直接移向门口;他的视线情不自禁跟随着她,穿越重重人潮直到走出了大门,才又将视线转回到大厅里的数百名宾客身上。
他在心里暗想:程雨姮,你别急着跑!刚刚只是我复仇的第一步而已,以后,还有很多你料想不到的事情等着你呢!
程之敏快气死了!
最近两个礼拜以来,她天天换穿不同的裙子,千方百计想引起何齐仁的注意没想到他居然像没看到一样,连问都不问一声,真是气死人了!
她忿忿地走进一家大型的服装店里,笔直地朝店员走去,她今天要是再不让何齐仁注意到她穿裙子,她程之敏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秀,请问你需要什么?我可以为你介绍。”店员发现有客人上门,主动上前招呼程之敏。
“呃,我想要买一套大胆、惹火一点的衣服……还有,要裙子才行。”
“大胆、惹火的裙子?”那店员略想了一下,转身取出架上的一套黑色紧身洋装给程之敏看。“你看这套衣服怎么样?这件洋装本来是别的客人向国外订购的,但是衣服送来她又嫌背太露肯买,所以一直搁在这里好几个礼拜了。如果你喜欢,我算对折给你就好。”
程之敏接过衣服前后看了看,样式还满好看的,她便拿进试衣间试穿。
换上洋装,她对着穿衣镜审视自己,拢起长发发现背部真的很露,几乎整个背全裸露出来,还有胸前也太低了!不过没关系,那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她毫不考虑地掏出信用卡交给店员。“这件很好,我买了!”
“好的,我马上替你结帐。”
仿佛看到救世王降临的店员,连忙拿着信用卡前往柜台结帐,唯恐稍晚一点程之敏就会改变主意,毕竟像这样大胆的衣服,在台湾还真找不到几个人敢穿呢!
如过帐之后,程之敏直接穿着刚才新买的衣服前往与何齐仁相约见面的餐厅。现在离约会的时间还太早,但是她又不想回家之后再穿着这样的衣服从家里出来,让爸妈和姊姊罗哩罗嗦唠叨一大堆呢!
她悠哉游哉地坐在这家新开幕的法国餐厅里,品尝他们的下午茶,她和何齐仁约在晚上七点见面,而现在才下午四点多,她还有得等了!
今天何齐仁下班太晚,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回家洗澡换衣服,只能直接赶向他和程之敏约会的法国餐厅去;如果他这次又迟到,她可能真会气得不再理他了。
他冲进餐厅时,已经是七点过十五分了,他着急地左顾右盼,四处寻找程之敏的踪影。
奇怪,怎么没有看到人呢?难道她真的生气先走了?
何齐仁在餐厅里来回找寻程之敏,可是走了两趟都没有发现,他正打算前往柜台打电话到程家的时候,忽然听到身旁两个无聊男人的对话:
“嗳,你快看坐在那桌的秀,哇噻!穿得好性感啊!美背式的哦!”
“在哪?在哪?我看看——哇!还真是不赖耶!”
头一个说话的男人轻浮地吹了声口哨。“身材也不错,真是只性感小野猫!她是单独一个人,我看她八成是在等待像我这样的有缘人前去与她共度良宵。”
“就凭你?是我才对吧?像本少爷这种身材与体格,才能让她飘飘欲仙、浑然忘我。”
何齐仁听见他们下流的对话,好奇地将视线往他们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位身穿黑色紧身露背洋装的女人背向着他们独自坐着;她虽然留着一头长发,但仍能从飘散的发丝间,窥见她雪白的裸背。
这个女人的背影……好熟呀!何齐仁皱起眉头在她背后端详着。
应该……不是吧?虽然平时小敏看起来很强悍,但是作风还不至于如此大胆开放才对。
可是……真的很像呀!
他猛然想起最近程之敏常常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像突然穿起裙子就是其中之一。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她突然穿起裙子来,只是她这样的改变太有女人味,让他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兽性”,所以只好假装没看到来逃避。
可是倔强的小敏哪肯就此放弃?依然每天穿着裙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甚至愈来愈离谱,连短得快看到屁股的迷你裙都穿出来了。
如此一想,这个女人倒有可能是小敏喽……
何齐仁特地转了个弯绕到那个女人的面前去,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程之敏。
他在心里暗自祈祷,这个女人千万不要是小敏才好呀!
当他一靠近那露背女人独坐的桌子时,她也正好抬起头来,看到他还不高兴地嚷道:
“你这个讨厌的家伙又迟到了,每次都这样!要是跟姊姊约会,你就不会迟到了,对不对?”
何齐仁只觉脑门轰隆一声,怒火一发不可收拾!果然是那个不知死活的丫头。
他绷起一张俊脸,脱下外套盖在程之敏身上,强拉着她往餐厅外面走。
“哎呀!你那么用力拉着我做什么?很痛的耶!”程之敏大声抱怨着。
何齐仁并不理会她,仍野蛮地将她一路拉到停车场,打开车门将她丢进去,然后自己也坐进驾驶座兀自生着闷气。
“你发什么神经拉我来这里?我还没有吃饭耶!你不想请客就算了,我自己有钱,你干嘛硬拉我来这里?野蛮人!”程之敏不理会何齐仁的那张臭脸,对着他叽哩哇啦地骂着。
“谁叫你穿成这样的?你知不知道穿成这样有多危险?刚刚餐厅里那些男人,都快把你给生吞活剥了!”
程之敏见何齐仁不但没有被她吸引,反而还那么大声骂她心里气不过,便负气道:
“哈!我就是喜欢穿成这样,要你多管闲事?街上穿得比我少的还多得很呢!谁像你这样紧张兮兮的?胆小鬼!”
何齐仁简亘快气疯了,这个女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感激!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保护她,她不但不了解他的苦心,还敢恶声恶气!枉费他一直对她这样尊重,她却穿成这样去养别人的眼……
“好!你想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是不是?那我就让你知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时候,他也同时将唇压向程之敏的唇,占据了她欲开日辩驳的口。
程之敏惊骇得睁大眼,看着眼前与她相望的巨大眸子,他——吻了她?他真的吻了她?
这可是她的初吻呀……
何齐仁好笑地看着程之敏睁得大大的眼睛瞪着他瞧。
这是她第一次接吻!何齐仁肯定地想,看她那睁得圆滚滚、不知道闭上的眼睛,他就已经知道了。
“闭上眼睛,小傻瓜!”他稍离开她的唇,轻声说道:
程之敏赶紧顺从地闭上眼睛,何齐仁的唇也再次压下,夺去她诱人的红唇。
何齐仁一向自信满满的自制力已经溃堤了,现在的他忘了一切,只知道专心吻眼前这个折磨人的丫头,这个吻是他想了好久的,他再也愿不了什么君子不君子!
他的手悄悄沿着她开得低的领口,往她胸前高挺的山峰探去,柔软的触感深深魅惑着他的情感与理智……
程之敏轻闭着眼,感受何齐仁万般温柔的攻击,她意乱情迷得微启开双唇,任由他的舌滑进她的唇内肆虐。
这是五年来他第一次吻她,也是他第一次对她展现朋友以外的感情,不像之前所做的都是为了姊姊……
姊姊?
想到姊姊,程之敏才有如大梦初醒一般用力将他推开,她颤声地问:
“你这样做,也是拿我当姊姊的替代品吗?”
何齐仁愣了半晌还来不及回答,程之敏已经打开车门迅速跑出车外,等何齐仁反应过来追下车,她已经拦了一辆计程车绝尘而去。
何齐仁在计程车后追着跑了一段路,因为体力不济追不上,只得气喘吁吁地望着远去的计程车低声骂道:
“你这个小傻瓜,我从来没有拿你当雨姮的替代品,从来没有呀!”
程之敏搭着计程车回到家,立刻冲上楼跑进自己的房里,“碰”一声关上门。
她气忿地将自己身上暴露的紧身洋装脱下来,摔在地上,羞恼地想:
我在干什么?我到底在干什么呀?我怎么可以这样任他轻薄凌辱我?他只是把我当作姊姊的替身呀!而我不但不反抗,反而还那样不知羞耻地回应他?
为了他,我穿上自己不喜欢的裙子;为了他,我甘愿留那又长又恼人的头发;为了他,我把自己弄得四不像,一点都不像原来的自己!
为了讨他欢心,她一直不自觉地模仿姊姊的一切,不论是发型或是衣着,只要是能讨他欢心的,她就会想尽办法去做,只希望他能把她当成姊姊一样看待就好了。
但是,她是贪心的!
她发现只拥有这样是不够的,她不要永远躲在姊姊背后当个影子,她要他真真实实的爱,而不是他情感转移的对象!
她再也不要当替代品了!
“我再也不要……再也不要……当替代品!再也不要当替代品了!”程之敏拿起剪刀将地上的洋装抓起来,一下一下狠命地剪,直到那件美丽的黑色洋装变成一块破烂的布为止。
犹未甘心的她,转而抓起自己一头乌黑的长发,“咔喳”一刀,毫不留情地剪下去。
“天哪!小敏!你在做什么?”程雨姮站在门口惊讶得呼喊着。
程雨姮最近一直为了方允泽的事情忧心,今天晚上她又躲在房里发呆,忽然听到妹妹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奇怪声音,她以为是妹妹发生什么事,特地过来一看不料却看到妹妹像疯了一样,抓起自己的头发就剪,她赶紧冲上前去阻止。
“小敏,你疯了?为什么把自己的头发剪成这样?”程雨姮一把夺下妹妹手中的剪刀,可是程之敏的头发已经给剪得像狗啃过的了。
程之敏转头看着程雨姮,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滑下,她呜咽地哭诉:
“姊姊,我……我完了,我完了啦!”
“小敏?你哭了?”程雨姮万分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妹妹落下泪来。
真的!每个人都会流泪,尤其是女孩子,就算拿眼泪来洗脸也不算奇怪。但是,那不该是小敏,那个从小就坚强得不曾落泪的小敏!
她和小敏并不是一生下来家里就很富有的,在她们小学的那一段期间,爸妈曾因债务问题躲藏到中部,而将年幼的她们寄养在奶奶家。
还记得那时学校离家不算太近,她和小敏每天都要走大约十分钟的路程上下学,那附近的男孩子根坏,常常堵住她们回家的路,拿一些程雨姮害怕的蜘蛛、青蛙、毛毛虫等小昆虫吓她,她每次都是哭着回家的。
可是小敏就不一样了!她总是凶悍地找他们理论,如果他们硬是不肯低头道歉,小敏就会冲上去和他们痛打一架。
那些男孩大多都长得又高又壮,单枪匹马的小敏当然常被他们打得鼻脸肿可是不管伤势有多重、多痛,她从来都不哭的!
她一向认为只有弱者才会落泪,而弱者永远注定是要遭人欺凌的角色,她不要当弱者!
正因为如此,今天看到小敏流泪,她才会如此大惊失色。
“小敏,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程雨姮让妹妹靠在她的怀里哭个痛快。
“我……我喜欢上何齐仁了啦!可是他……他爱的是你呀,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失去他,可是我也不想再当你的影子,姊,我……要怎么做,他才会喜欢我?”程之敏哽咽着问。
“傻小敏,谁告诉你学长喜欢我的?难道你不知道他的心在谁身上吗?”程雨姮柔声安慰道。
“我知道他的心在你身上!当初他自己亲口告诉我说他要追求你,可是你不肯理睬他,他才拿我当替代品的。”
“他真的这样说?学长也真是的!竟然开这样的玩笑。”程雨姮不敢置信地摇摇头。“小敏,学长是逗着你玩的,这绝对不是他的真心话,你要相信姊姊!你相信有谁会喜欢一个人,可是六年来却不曾对她表示过什么,甚至连请她看场电影都没有呢?不可能对不对?因为呀,学长喜欢人的根本不是我,你明白吗?”
“你怎么敢确定他喜欢的不是你?说不定他一直对你存有感情,只是你不肯接纳他,他才不敢向你表白。”程之敏痛心地转过头说:“我知道他对你一片真心,你应该给他一次机会才对!你和方允泽已经分开八年了,现在也该学着重新接纳别人,我……我没关系,反正……反正我也不是那么喜欢他,我很快就会把他给忘记的!”
“你的心真的不痛、不难过吗?别逞强了,小敏!”程雨姮劝道:“你不用傻得想成全我们,我和学长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除了方允泽,这辈子我不可能再接纳任何人了,以前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了!”想到与方允泽的重逢,程雨姮的心更加的疼痛。
“为什么?”程之敏发现姊姊脸上的痛楚,疑惑地问道。
“上个礼拜,我……遇到他了。”
“谁?”程之敏睁大眼,忘记了哭泣。“方允泽?你碰到方允泽了?在哪里遇到他的?”
“在万国银行开幕那天,他现在是万国银行的总裁了,很令人惊讶吧?”
“万国银行总裁?天哪!他是怎么办到的?八年前他还是个没没无闻的穷小子呢!”程之敏简直不敢相信。
“由此可见恨的力量有多伟大了!才八年的时间就让他彻底地脱胎换骨,可以想见他有多恨我了!”程雨姮幽幽地说。
“他……恨你?为什么?”
程雨姮闭上眼,颤抖着唇说:“你忘了八年前的事了?他认为当年是我欺骗他的感情,发誓要讨回公道,我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他……己经恨了我整整八年了!”
“他恨你做什么?他有神经病呀!他难道不知道你是被爸爸逼迫的吗?还有这些年来你为了他苦苦守着这段感情,他难道都不知情吗?我要去找他!让我替你去把他那颗顽固的脑袋的醒!”程之敏已经完全忘了自己的事,只知道要替姊姊打抱不平。
“小敏!别乱来!”程雨姮连忙阻止道。
“我不会乱来,我只是要去找他把话说清楚。”
程雨姮苦笑着说:“要是能够说清楚,我早就说清楚了,用不着等到现在。况且,你不必费心去找他,他自己就会来找我,因为,他恨死我了!恨不得我立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呢?”
“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管他想怎么做,我都不会反抗,因为当年是我对不起他,只要能让他消除怨恨,他怎么对我,我都愿意接受。”
“姊!你疯啦?如果他的气一辈子都不消,那你也让他惩罚你一辈子吗?”程之敏不禁为程雨姮的发傻感到生气。
“那我就让他惩罚我一辈子好了,我……不会后悔的。”程雨姮坚定地说。
“姊……”
“小敏,你不会了解我的感受的!你不会了解以前的他有多开朗、多乐观,那时候的他就像是早晨刚刚升起的朝阳,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人生的希望一样。但是现在呢?现在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笑容,那种阴沉沉的样子,让我看了好难过!我知道他不快乐,即使坐瘫庞大的财富,还是填补不了他内心的空虚。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他,可是让他变成这样的人的确是我”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说,我脱得了干系吗?你说,我能撒手不管吗?”程雨姮叹了口气,悲伤地又说:“如果他一定要报复我才会感到快乐,那么,就让他报复吧!”
听完这番话,程之敏也沉默了,或许……以姊姊的痴情终能感动方允泽也说不定!到时候,尽释前嫌的他们,又会是一对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了。
可是……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吗?
“总裁,必达征信社的吴辉煌先生来找您,他现在人在外面,请问您要接见他吗?”方允泽的秘书张秀尽责地通报着。
“嗯!让他进来吧!”
“好的!”
张秘书放下电话,带领着征信社的老板来到总裁办公室,倒了两杯咖啡之后迅速离去。
“程家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动静?”方允泽知道吴辉煌不会无缘无故跑来找他,必定是有了程宅的最新动静了。
“程家是没什么异常的举动,但是程雨姮秀昨天前往长杨企业大楼会见一位名叫何齐亡的先生,他是长扬集团的副总经理,也是长杨负责人的次子。”吴辉煌必恭必敬地报告。
“那又怎么样?这样值得奇怪吗?”方允泽有些不耐烦地问道。说不定只是程雨姮的一些普通客户罢了,他觉得吴辉煌好像有些大惊小怪了。
“本来的确是没什么值得奇怪,但是自从我得知一项正确的情报之后,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什么情报?”瞧吴辉煌说得多神秘,方允泽也不禁满腹疑惑。
“根据我的调查显示,长扬集团的负责人何家瑞和程冠清是多年好友,何家瑞一直有心要将长扬集团和冠清建设合并经营,最近冠清建设营运不佳,连年亏损,他更是积极地想要拉拢程冠清加入长扬集团。而程冠清因为没有儿子继承家业,所以早已打算将女儿嫁给长扬集团负责人的次子,也就是刚才提起那位何齐仁副总经理,想借由商业联姻的关系来巩固自己在长扬集团的地位。据说,何齐仁还是程秀大学时代就认识的朋友,算一算,认识起码有六、七年了!他们很有可能最近几个礼拜就会宣布他们订婚的消息。”
订婚?方允泽一听当下头一震,整个心绪顿时全乱了起来,完全没有办法冷静思考。
她要订婚了?要嫁给别人了?怎么可以?她欠他的债还没有还清呀!
她若结婚了,那他怎么办?哦,不!是他的复仇计画怎么办?
对!他要报复,他绝不能让她就这样称心如意地和爱人双宿双飞,他绝不允许!
方允泽的神经直觉反应过来,他吩咐吴辉煌道:“你再去帮我调查一件事情,看看当初冠清建设的股份卖给谁了,我愿意出双倍的价钱向他购买!这件事情要尽快去办,我限你一个礼拜之内办好!”
“我马上去办,请您放心吧!”吴辉煌连声允诺。
“还有,继续注意程家的动静,有什么其它的后续发展,马上来向我报告。知道吗?”方允泽叮嘱道。
“这个我懂,程家方面我会继续留意的。”
“很好!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先走了。”
“好的,方总裁,那我先告辞了。”
吴辉煌走后,方允泽颤抖的手掏出烟来连抽了两支,才慢慢恢复以往那个冷静自持、冰冷无倩的方允泽。
程雨姮,你太天真了!他嘲讽地想。
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让你舒舒服服地去当何家少奶奶吗?
还是,你以为有了何齐仁的庇护,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
别傻了,程雨桓!我方允泽想办的事情,从来没有办不到的;我想要的人,也从来没有要不到!你——还是乖乖认命吧!
方允泽露出了一抹残酷的微笑,在心里下了决定:既然,她那么想嫁人的话,他会让她达成愿望,不过不是嫁给何齐仁,而是嫁给他方允泽!
他想通了!
与其让她这样逍遥在他的视线之外招蜂引蝶,不如把她栓在他的身边慢慢地折磨,这样可不是比整天派人盯着她来得好吗?
一想到刚才吴辉煌说她和那个叫何齐仁的家伙会面,他就不悦地皱起脸来猛吸着烟。
她还真是魅力十足呀!连商场上赫赫有名的长扬集团小开也拜倒在她裙下。可惜得很,她恐怕无福消受这个好运,因为他将亲手把她送进婚姻的坟墓里,让她痛苦悔恨一辈子!
嘿嘿,这个主意还不错吧?
想到程雨姮从今以后只能属于他,他就感到一股没由来的满足感,就好像……方允泽蹙眉试着在脑中寻找一个贴切的形容词。
对了!就好像是他所豢养的美丽金丝雀一样,只能供他一个人观赏、玩味!想一想,这该有多么痛快呀!
他会按时供养这只金丝雀,让它吃、喝无虞,可是这辈子它休想离开笼子一步,他不会让它飞向辽阔的天空去自由翱翔,它必须将自由卖给他,一辈子!
对!他要拥有程雨姮一辈子,将她禁锢在他的掌中,永远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