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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他是我主子 第7章(1)

  玉禧苑的梢间里一阵静寂,唯有翻动纸本的声响。

  过了许久,黄氏才搁下手上的帐本,“所以说,这帐没有问题?”

  “是的,帐面确实没有问题。”回答的是崔府里兼管帐房的童管事。

  宜冬和宜夏就站在黄氏身边,宜夏正给黄氏揉脚。

  “可我听说他近来又是捐银两又是捐粮的,数目该是不小,你真能确定帐面没被他动过手脚?”

  “夫人,我对了好几次帐,确实没有问题。”童管事毕恭毕敬地道。

  黄氏微抬起头,想了下,又问:“他近来都做了什么?”

  “二爷近来收敛许多,不再进花楼,除了赈济了水丰城的水患之外,听说前些年惹的事端也都——上门赔罪,京里皆流传着二爷转了性子。”童管事点到为止地说着。

  宜冬垂着脸,已经非常确定崔子信是自己学长无误,只有那个傻子才会将之前的崔子信所犯的错——弥补,这就是学长的行事作风。

  “既是如此,他应该会动了帐面才是啊”

  “可是小的一再清点,数目确实没错。”

  黄氏沉吟了下,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童管事应了声,将几本帐册收妥便离开。

  宜冬偷觑着黄氏的侧脸,大抵猜得出黄氏心里在策划着什么。

  表面上黄氏对两个庶子不薄,甚至将名下的庄子店铺都交给他们打理,可实际上赚得的银钱全都上缴公中,等于是有了两个免费的管事,再者他俩要是打理得不好,她随时可以拿回两人的权力,要是有人脑袋不够清醒,亏空公款的话,就等着被扫地出门,这笔买卖不管怎么算,对黄氏来说都是稳赚不赔的。

  “夫人。”一会,宜春端了茶进来,木盘上还有一碟茶点。“夫人正午吃得少,适巧厨房刚蒸了豆沙黄,我就拿了些过来给夫人尝尝。”

  “你这个巧心玲珑的,就是这般贴心,我才会至今都舍不得替你婚配,你可会怪我?”黄氏一把将宜春拉到身边,那眼神说有多慈祥就有多慈祥。

  “夫人,说好了宜春一辈子服侍夫人的,夫人可不能将我许人。”宜春急忙说着。

  “就算许人了,也能待在府里呀。”

  “夫人……”

  瞧宜春急得快掉泪,黄氏噙笑拍着她的手。“你放心,就算要将你许人,也肯定要挑个我满意的,绝不会亏待你。”

  宜冬在旁看得心惊胆跳,这才惊觉下人的婚姻是掌握在主子手中的,一点自由都没有,宜春没有,她当然也没有,所以要是惹得黄氏不快的话,随意婚配也不是不可能。

  掌灯时分,在黄氏用过膳后,宜春和宜冬收拾着桌面,端着碗碟才刚踏出门,宜冬冷不防地问:“姊,你有心上人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瞧宜春神色淡定,她就知道宜春根本还不识情爱,“要是夫人把你许人,你真的就这样嫁了?”

  宜春无奈地叹了口气,“夫人要真这么决定,我也没办法,只盼夫人能挑个端正的人。”

  “就这样?”

  “不然还能怎样?”

  宜冬微抿起嘴,不由得想,似乎也只能这样。

  依黄氏对宜春的倚重,她想黄氏应该不会亏待宜春,而是会挑个还不错的管事之类的,藉此加深宜春的忠心,这样一来,至少她能安心一点,不怕宜春错嫁。

  “宜冬,过来。”

  走到一半,宜春冷不防扯着她躲进小径旁的矮丛里。

  “怎么了?”才刚问出口,宜春便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她顺着宜春的目光望去,就见赵义正从福居庵走出,教她不禁瞪大眼。

  林博源!四大败类凑足了三个,现在是三缺一的局面了。

  福居庵里住的是顾姨娘,照理说是不见外客的,更遑论是个男人。就算府里曾有流言说赵义有意纳崔华为妾,可这婚嫁之事也不会经顾姨娘之手……这状况暧昧得教人不得不胡思乱想。

  待赵义走远了,宜春才拉她走回小径上。

  她忍不住看了宜春一眼,只觉得她也太淡定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早就见怪不怪,“宜春,你早就知道顾姨娘和赵义有私情?”这是最合理的推断了。

  “宜冬,我跟你说过,府里有许多事,瞧见了也要当没瞧见才是明哲保身之道。”宜春难得面露凌厉地道。

  宜冬微愕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既视感,好像在哪瞧过这样的眼神,听过这样的口吻。

  “一定要记住。”瞧她不吭声,宜春又嘱咐一声。

  “……喔。”她想不起来,但她不喜欢这样的宜春,总觉得太过置身事外。

  两人去了趟厨房,回玉禧苑时又路经了福居庵,宜冬似乎隐约听见了低微的求救声,她忍不住寻找着声音来源,却被宜春制止。

  “不是跟你说过了,眼不见为净吗?”

  “宜春,这听起来不太对劲,我觉得……”

  “不管你觉得如何都不关你的事。”宜春拉着她直往前走去。

  宜冬愣愣地被拉着走,求救声突地变得凄厉,她浑身一震,甩开了宜春的手,回头直朝一片隐密的林间而去。在林叶间,她瞧见一个丫鬟被赵义压在身下,眼看着衣衫已经半褪,她想也没想就要冲上前,却被宜春发狠地扯住。

  她不解地回头,就见宜春神色淡漠地道:“这是芯兰的命,横竖她也勾搭了三爷,如今再多个男人也无妨。”

  宜冬倒吸了口气,不敢相信看似最良善真诚的宜春竟会说出这种话,而且这种说法很是熟悉……

  她还没厘清头绪,又听宜春道:“你别蹚浑水,你救不了她,届时还会把自己赔进去,何必呢?再者,这恐怕也是她自个儿咎由自取,能怪谁?”

  淡淡的几句话,却如暗夜雷响,震得宜冬浑身发颤,她猛地想起学长曾经说过,人的一举一动会感染身边的人,遇恶习恶,遇善染善,而眼前的这一切,宄竟是因还是果?

  为何宜春像极了她?是因为她在这一世里受了宜春薰陶,来世才养成了自私淡漠的性情吗?

  是不是因为她们在这一世见死不救,才会导致来世乃珍死于非命却无人闻问,她想查出真相也无能为力?

  在因与果之间,到底是谁先起了头?

  “走吧。”宜春握着她的手,蓦地发觉她掌心发凉。“怎么了,身子又不适吗?”

  宜冬直睇着她,有种说不出的恐惧在她内心蔓延着。她可以确定宜春对她的关爱是出自内心,真心当她是妹子的,但她更确定她不想变成另一个宜春,也许她改变不了来世的一切,但至少在这一世里,矫正错误是被允许的,要不老天为何将她送到这里?

  她必须让宜春知道,人不能用自私的方式活下去,这是不对的!

  下一刻,她回头就往林间奔去,怒声喊道:“给我住手!放开芯兰!”

  宜春暗骂了一句,撩起裙摆赶紧跟上,就见宜冬毫不客气朝赵义的背部踢了下去,吓得倒抽了口气。

  “混帐,敢坏老子好事!”赵义摔倒在地,抬脸怒骂着。

  宜冬赶紧将芯兰的衣衫拉整,回头怒瞪着他,“赵爷,这里是崔府,可不是赵府,赵爷如此作为是否太失格了?”

  “你……”赵义微眯起眼,哪怕林间只有月光照明,也足以教他瞧清她的面容,“你不是崔夫人身边的丫鬟吗?”

  “赵爷要是再不走,执意要将事情闹大,就别怪我将此事禀报夫人。”她将颤抖不休的芯兰护在身后。

  “你以为我会怕?”他哼笑了声,徐徐站起,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

  宜冬沉声道:“那不是我管得着的,但是赵爷三番两次进府必定是有所求,要是这当头掀出这等丑事……

  赵爷行事该是分得清孰轻孰重,不需要我多提点。”

  赵义微勾唇角,颇玩味地注视着她半晌,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今日就先饶过你,改日……嗯,爷儿期待着。”

  待赵义一走,宜冬随即将芯兰拉出林间,迎着月光仔细一瞧,顿时头痛得想笑。芯兰怎么会是郭丰安?不过仔细想想,方仲与那混蛋这一世是崔华,也是个女人,还是赵义欲纳的妾……要命,这命运到底是怎么纠缠的?

  吐了口气,瞧芯兰整个人都被吓傻了,宜冬低声道:“以防万一,我送你回福居庵吧。”反正救都救了,就送佛送上天吧。

  芯兰惊魂未定,好半晌才抬眼道了谢。

  “宜冬!”宜春低斥着,一把拉过她,“谁要你多管闲事的,难道你不知道如此一来,你会惹祸上身?”

  “难道因为怕惹祸上身,咱们就要视而不见吗?”她反问,“今天若是我遇到这事,姊是否也会转身离开?”

  “你在说什么浑话,我怎么可能——”

  “那就对了,如果你无法对遇难的我视而不见,对他人也该一视同仁。”她好怕,她真的好怕宜春来日会跟她一样,变成毫无同理心的自私鬼。

  “我为什么非得要对这种丫头一视同仁,她不值得!”

  “宜春……”她知道宜春对一心想勾搭崔子俊的芯兰毫无好感,但芯兰也不过是在这崔府里替自己找出路而已。

  “我先回福居庵了。”芯兰见两人就要吵起来,赶忙福了福身,狼狈地跑开。

  宜春催促道:“可以回房了吧?”

  宜冬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很清楚想改变宜春绝非一朝一夕,这时候,她就忍不住佩服起学长,靠着一份情爱就能百般容忍她。

  她好想见学长,好想跟他说说话宜冬一早起身到黄氏房里服侍,宜春一见她,神色淡漠地从她身边经过,连声招呼都没打。.“宜冬,你做了什么惹宜春生气了?”宜秋偷偷凑到她身边问。

  宜冬苦笑,“没什么,待会找她赔罪罗。”

  “难得了,竟可以将宜春惹毛,我真想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宜冬干笑着,随口搪塞几句,开始了一天的忙活。

  正午用完膳,黄氏在内室歇着,宜冬就端着针线活到屋外廊道下,一屁股就挨坐在宜春身边。

  宜春冷冷瞧她一眼,不理她,径自打着络子。

  一旁的宜夏微扬起眉,想起一早宜秋跟她说的,不禁低笑道:“唉唷,原来牙齿偶尔也是会咬到嘴唇的嘛。”

  “你不讲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宜春没好气地道。

  “哎呀,这天怎么说变就变,一早还艳阳高照,现在倒是冷风阵阵了。”宜夏看着天空,不住地搓着手薛“你这丫头,早晚缝了你的嘴。”宜春骂着,可当宜冬又贴近她,可怜兮兮地把脸枕在她肩上时,到嘴边的气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

  “哎呀,这般亲热瞧得我都眼红了,我看我还是去那头吹吹风,到厨房要壶茶。”宜夏把手边的活丢下,赶紧拍拍屁股走人。

  “姊,不要生我的气。”宜冬软绵绵地叫着,小手轻扯着她的袖角。

  “我敢吗?”宜春没好气地道。

  “姊……”

  瞧她那不敢看自己的可怜模样,宜春的心再硬也撑不了多久,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宜冬,这宅门大院里能够明哲保身是最好的,有时帮了人,人家不见得感谢你,说不准还会扯你后腿,你知不知道?”

  宜冬垂敛长睫,自然清楚她的担忧,但是——“姊,咱们不能怕被扯后腿就见死不救,况且赵义敢这般对待芯兰,难保不会将念头动到咱们头上,咱们不如将这事告诉夫人,让夫人禁止赵义再随意进出。”

  “宜冬,你以为夫人不知道赵义私入家庵的事吗?”

  宜冬愣住,“夫人知道?可是…………”

  “府里有什么事逃得过夫人的耳目,赵崔两家也算是世交,赵家这些年靠着崔家发迹成了皇商,可崔家也因为赵义扩展产业,就因为如此,夫人现下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到时机成熟,夫人就不会再忍下去。”

  宜冬对这项内幕消息感到十分震惊,没想到黄氏竟是如此的狠角色,“我还以为赵义只是和二爷、三爷走得近而已。”

  “他们这一阵子确实走得近,也正因为走得太近,所以夫人已经决定先对二爷下手,省得养虎为患。”

  “什么意思?”她心下一惊,面上佯装不解地问。

  宜春想了下,压低声音道:“夫人决定让帐房作假帐,再推说是二爷亏了公中,将他赶出崔府。”

  闻言,宜冬咬着唇,若有所思。

  在黄氏用过晚膳后,不需值夜的宜冬照理应该回仆房,却偷偷地溜出玉禧苑,提着灯直朝西边的鹿林苑而去。

  一到鹿林苑外,却见整个院落不着灯火,只有小厮守在腰门边,教她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

  她原本是打算下次见到学长就跟他相认,可谁知道学长都没再进玉禧苑,如今听宜春说黄氏打算出招,她哪里还沉得住气。

  学长有心赎罪,怎能让黄氏给破坏呢。

  可她要是跟小厮询问学长的事,若是传进黄氏耳里,也是种麻烦……想了想,她推论学长应该未回鹿林苑,于是便打算到前头琳琅亭去等。

  琳琅亭就建在人工湖泊的十字桥上,桥身够高,从亭子里可以瞧见从正门进鹿林苑的路线,只要学长一回来,她就可以现身堵人。

  然,她才转身就撞上一堵肉墙,正要防备时,手上的灯被打掉,整个人被紧紧抱住,逼得她嗅闻那人满身的脂粉味和体味。

  “小美人儿跑到子信的院落做什么?”赵义笑得猥琐地问着。

  宜冬神色淡漠地抬眼,突地朝他笑了笑,正打算抬脚的瞬间,赵义整个人突地往后踉跄了下,连带她也有些站不稳——

  “赵爷这时分怎会还在崔府里?”崔子信神色严肃地问。

  “你这小子是在做什么?”赵义回头怒声质问,手臂却被强扣住,那力道大得教他不得不松手。

  他手一松,崔子信随即将宜冬拉到身后,“赵爷,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赵义悻悻然地瞪着他,“我知道了,你这是勾搭上崔夫人的丫鬟,约在这儿私会的,对不?”

  崔子信正想解释,岂料他又径自道:“知道了,不坏你好事,只是你既然勾搭上她,也该知会我一声,省得我坏了咱们的兄弟情。”临走前他又瞧了眼宜冬那张冷艳面容,心里忍不住惋惜。

  待赵义一走,崔子信回头唤着锄田,本是要锄田送宜冬回玉禧苑,但想了想,还是自个儿亲自送较妥。

  “宜冬,我送你回玉禧苑吧。”他使了个眼神让锄田去打发守在腰门的小厮,省得出去外头乱嚼舌根。

  然而,宜冬却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

  崔子信本要催促她,不管她到底是为何来到他的院落,这事终宄对她的清白极为不妥,她愈是久待愈是不利,他应该要马上就送她回玉禧苑,可她那种打从骨子里冷起来的熟悉眼神让他愣住了好半晌,宜冬半带讥讽地道:“学长,原来你没有想像中的爱我。”亏她几乎要相信真爱无敌,以为学长该是可以认出她的。

  夜风呼啸着,将两人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崔子信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学长……只有一个人会叫他学长……

  “不过尔尔。”她哼了声,转身就要走。

  蓦地,一双臂膀将她圈住,从背后紧紧环抱住她,她顿了下,才勉为其难地松开手,没赏他一记过肩摔。

  “学妹……”他紧紧地拥抱着她,说不清心底是怎生的激动。

  他跟这一世的崔子信一直格格不入,内里总是在相互拉扯,他光是为了摆平自己就几乎耗尽精力,他是如此的孤单又茫然,常常疲惫地想要一睡不醒。

  去将小厮打发走的锄田回来见到这一幕,双眼都发直了,“二、二爷……”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二爷跟夫人身边的宜冬走得这么近?

  喔不,不只是近,两人都抱在一块了,要是教人撞见,遭殃的应该是二爷吧!

  这这这这这要怎么办?!他一个人挡不了两个人的身影啊!

  宜冬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轻拍着横过她腰际的手臂,“学长,换个地方说话吧。”

  崔子信猛地回神,惊觉自己的失态,赶忙松开双手,深吸了口气才哑声道:“可是你这时分要是进了鹿林苑,恐怕……”

  “学长,你来到这里,脑袋也跟着僵化了是不是?”她没好气地道,看向锄田,闭上眼却怎么也甩不开那叠影,教她微皱起眉,一把抓住崔子信的襟口,“叫你的小厮把嘴闭紧一点就成了,不要婆婆妈妈的。”

  崔子信直睇着她,一会才低低地笑了,“就这么办。”他拉下她的手紧握在手心里,走进院落前朝锄田比了个动作,要他把嘴给缝起来。

  进了腰门,崔子信愈走愈快,甚至快跑了起来。

  “学长,我不好跑!”她没好气地吼着。她不是跑不快,实在是长裙太碍事了。

  崔子信停下脚步,干脆将她打横抱起,吓得她险些惊叫出声,只能赶紧环抱住他的肩,强烈质疑他使用这种方法占她便宜,可是他在笑,笑得好开怀,让那张原本总是充满戾气和愤恨的脸缓和了,显得俊魅迷人。

  进了房,他放下她,随即将她紧紧拥住,分不清是溺水的人找到浮木,抑或者是纯粹的喜悦。

  她可以理解他的激动,因为当发觉他是学长时,她安心了,不过……

  “学长,你给我差不多一点,你是想勒死我是不是?”有必要抱这么紧吗?有没有考虑过宜冬只是个娇小纤瘦的小姑娘,禁不起他这把蛮力。

  崔子信赶忙松开她,脸上还写满狂喜。

  他作梦也没想到,他最爱的学妹竟会出现在如此靠近他的地方,不管身处在哪个世界,只要有学妹,再怎么苦都值得了。

  被他露骨的目光打量得有些不自在,她别开脸,冷哼一声,“学长,你不觉得可耻吗?满口说爱我,却压根没认出我来,你的爱太浅薄了。”

  崔子信愣了下,没想到她还记得他一再的告白,哪怕被讥讽,还是教他忍不住漾出笑花,“那你怎会认出我,还如此确定?难道是因为你对我”

  宜冬眼阵一转,忙道:“我也没有一下子就认出你,我一开始以为崔子仁是学长你。”才不是因为爱好不好,想太多了。

  崔子信回想着,点了点头,“啊啊,我还以为你对他有意思,原来你把他错当成我,不过你是有什么线索吗,怎会把我们两个搞错?”

  宜冬叹了口气,径自在圆桌边坐下,“学长忘了我说过,只要碰触学长我就能听见鬼魂说话吗?”

  “喔,因为两次都是我跟子仁同时抓着你,所以你分不清楚。”关于她曾说过的话,他当然记得一清二楚,“你会分清楚是在子俊骚扰你那次,是吗?”

  因为当时在场的只有他,结果自然是一翻两瞪眼。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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