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瑭璕和紫非鱼正站在毕瑄国最大的一家玉器行——天玑阁的大堂里,招待他们的是天玑阁的阁主水清浅。
“二殿下,欢迎光临。”
水清浅微笑地带著他们来到天玑阁的内室,“这里有著毕瑄国最名贵的玉,相信二殿下可以挑到满意的。”
玉瑭璕淡淡地看了紫非鱼一眼,“你帮我挑一下。”
“我?”他一惊。
“对,因为你比较会讨女孩子开心。”她如是说。
紫非鱼还是一头雾水,今天一出门,玉瑭璕就带他直接来到了天玑阁,也没有告诉他要做什么,突然让他挑玉,为了什么呢?
“殿下,你好歹告诉我挑玉做什么吧?”
“送人。”她的眼睛巡视著展台中的玉器。
“送什么人?”他只能这样探听自己想知道的讯息。
“我妹妹。”
玉瑭璕似乎一直没看到中意的玉,而一旁的水清浅适时进行解说,“要辨识一个玉的好坏,要看五个方面,一是温润度;二是透明度和细腻度;三是敲打声音的清脆度;四是硬度,结构紧密度;五是纯净度。而这边摆出来的玉在这五个方面都是上上之选,二殿下可以从玉的雕琢和造型方面来挑一款喜欢的。”
“谢谢。”玉瑭璕客气地道谢,转头看了沉思的紫非鱼,“想好了吗?”
“我在想,殿下的玉是用来送人的,那么应该是为了庆祝某件事吧?更甚者殿下还要透过这块玉表达一种感情,所以我还在猜。”他正经地回答,谁叫她的话不能多点呢?
“不会问吗?”她淡然地说,“生辰礼物,我希望有祛惊辟邪的作用。”
“哦——”他长长地“哦”了一声,“我明白了,送女孩子礼物,我最会挑了。”
他还不忘自夸一番,不过说真的,以前送那些模特儿的礼物不外乎礼服、首饰,要不就是给她们增加走秀的机会,倒还没有真正去挑过礼物送给自己喜欢的人,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人,除了眼前的玉瑭璕。
不过,他也明白了,今天的“约会”原来是要他帮忙挑礼物的!
“阁主,玉中何种色彩最为罕见而且名贵呢?”
他看著展台中色彩斑斓的玉饰,一时也分不清何种玉比较名贵,毕竟他不是什么玉器的专家。
水清浅笑了笑,娓娓道来,“白玉,其色如酥者最贵,但冷色、油色及有雪花次之;黄玉,如栗者贵,谓之甘黄,玉焦黄者次之;碧玉,其色青如蓝靛者为贵;黑玉,其色黑如漆者贵,色次之又谓之墨玉,价低;赤玉,其色红如鸡冠者为好,人间少见,价值连城。”
“天玑阁有赤玉吗?”紫非鱼轻问,看了玉瑭璕一眼,见她好像对于赤玉的“价值连城”没有什么反应,看来一点都不在乎玉的价钱。
“天玑阁号称毕瑄国最大的玉器行,赤玉当然有,但数量不多,价格昂贵。”水清浅点头。
“我们殿下当然要最好的玉,对吧?”他问她,见她点点头。
“那是。”水清浅笑道。
“对了,我们要未经雕琢的赤玉。”他突然间变得很专业,“我想要用赤玉雕琢成辟邪造型的佩饰,可以吗?”
玉瑭璕讶然地看著他,“为何要这么做?”
“赤玉是玉中极品,可以彰显三殿下的高贵,而玉本身有祛惊辟邪的作用,如果再雕琢成吉祥兽辟邪的模样,可以增强驱邪意念,殿下本意不就是祛惊吗?做成玉佩饰可以随身携带,时刻保护佩戴者。最后一点呢,如果雕琢玉的师傅技艺超众,可以将一块名贵的赤玉雕琢成一件罕见且精致的工艺品,会更惹人喜爱。”紫非鱼侃侃而谈,这要感谢他看过的某期玉文化的展览。
“是的,玉佩多以玉环造型为主,但雕琢成玉辟邪,价值更高。”水清浅认同他的观点。
“那就按他说的做吧!可以吗?”玉瑭璕点头,这个管家脑子里装的东西还真多,什么都懂,让她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水清浅自信满满,“没有我们天玑阁做不了的玉。”
“那么,可以把辟邪雕琢得活泼可爱一点吗?”紫非鱼问,又很有经验地说︰“小女孩都比较喜欢可爱的佩饰。”
要不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卡通”是什么,他还想建议他们把辟邪的造型弄得卡通一点呢!
“应该没有问题。”水清浅想了想,立刻答应。
“何时可以取?”五天后就是三妹的生辰了,她可不希望到时候拿不到玉。
“三天后,我会亲自送到府里请二殿下点收。”水清浅面带著职业的笑容。
“好,我会在府里等你的。”玉瑭璕点头,转身离开了内室。
紫非鱼留在内室中,随著水清浅办理后续的付帐等工作,待他跟上在天玑阁门外等候的玉瑭璕时,却发现气氛变得诡异。
在她的面前还站著两个人,一个笑得慵懒的女子,眼中却带著狐狸般精明的神采,正与她对视著。另一个则是温文儒雅的书生型男子,笑意温和,性情似乎不错。
紫非鱼走上前,挨在玉瑭璕的身边,感觉到她似乎心情变得低落,面无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人,一向清冽的双眼更加冰冷。
“殿下,事情我办好了。”紫非鱼轻声地回报。
她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二殿下,真巧啊。”眼前的男子温柔地问候。
“难得在这里见到太傅,还有大殿下,别来无恙。”
这男子正是玉瑭璕的太傅,毕瑄国翰林院的院士,更是大殿下玉璟瑄的未婚夫,也就是玉瑭璕曾经喜欢的风吹彻。
“想来二殿下过得很不错吧?”
玉璟瑄懒洋洋地靠在风吹彻的身上,笑咪咪地盯著她和她身旁的紫非鱼看,似乎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很值得玩味。
“托大殿下的福。”玉瑭璕的眼中蒙上一层寒意,挑衅地看著玉璟瑄,并不惧怕她,气势更胜一筹。
“是吗?我怎么听说唐寻府有刺客出入呢?”玉璟瑄转头问风吹彻,“你说,有谁敢对我们的二殿下动手呢?这不是找死吗?”
“大殿下消息真灵通。”玉瑭璕不置可否,冷冷地哼道。
而一旁的紫非鱼则是皱著眉头看著两个人之间的波涛暗涌。
“璟瑄。”风吹彻警告似的看了玉璟瑄一眼,然后对玉瑭璕温和地一笑,“二殿下来此,也是为三殿下买生辰礼物吧?”
“难得大殿下会记得三妹生辰,我以为只要有人不去吓三妹,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显然,她把三妹受惊的帐算在了玉璟瑄的身上,在两人之间已经似有若无地冒出了火花。
“是吗?三妹受惊了?”玉璟瑄笑了笑,“呵,我怎么不知道?看来我这个大姊当得没有你二姊好呢,难怪她总喜欢黏著你。”
玉璟瑄的眼中闪烁著某种诡异的光彩,嘴角也扬起奇怪的弧度,在谈笑间就对玉瑭璕施加了无形的压力。
“三妹是我最疼爱的人,若她出事,我绝不善罢甘休。”
玉瑭璕冷冰冰地看著玉璟瑄的笑,同时警告她,若她动手,她会追究到底。
“小女孩总要经历一些波折才能长大,你说呢?吹彻?”玉璟瑄倚靠著风吹彻,感觉她随时都有可能倒在他身上睡过去。
“话虽如此,但并非每个女孩都能承受。”风吹彻不敢苟同,关切地问玉瑭璕,“二殿下,三殿下的情况还好吗?”
毕竟三殿下玉璃珂也是他的学生之一,前几天在宫中,听说玉璃珂身体不好要休养几天,倒没有料到是受了惊。
“不大清楚。”玉瑭璕眼中有著担忧,看向玉璟瑄的时候,沉声道:“若有人想对付璃珂,最好先问我同不同意。”
“姊妹情深,真叫人感动!”玉璟瑄轻笑,一点也不在意她眼中的威胁和警告。
“殿下,我们该回去了。”突然,紫非鱼扬声对玉瑭璕说,似乎在严守著一个管家的本份。
“你身边竟然多出这么一个男人。”玉璟瑄打量著紫非鱼,摇摇头,“你的眼光越来越差了。”
“璟瑄。”风吹彻不悦地沉下声,“二殿下,请你别介意大殿下的玩笑话。”
玉瑭璕面无表情地看著他,心却微微发疼,淡淡瞥了玉璟瑄一眼,“大殿下爱开玩笑的毛病似乎愈发严重了。”
她和她之间的仇很早以前就结下了,因为风吹彻,让她们彼此看不对眼。
“嘿,我一向不开玩笑的,不是吗?”玉璟瑄仍然笑著,“失败者总爱用过多的言辞来修饰曾经的失败。”
“璟瑄,我要生气了。”风吹彻沉下脸,她就这么喜欢挑衅玉瑭璕吗?
“哈哈……”一阵笑声打破了现场严肃的气氛。
所有人全看向大笑的紫非鱼,不解究竟有何可笑之处。
“殿下,大殿下说的是,失败者的确话多,我们不要理会,回府了。”他笑著解释,看著不解发愣的众人,加了一句,“我们的殿下一向话少,倒是大殿下话很多。”
玉瑭璕领会,没有再多说,直接跟著紫非鱼离开,心中却为他刚才的话悸动著。这是第一次有人不畏惧玉璟瑄,反而维护她。
紫非鱼,真的让她胡涂了,他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管家,为什么敢得罪玉璟瑄为她出头呢?
“呵呵,真有趣,被将了一军。”玉璟瑄无所谓地耸耸肩,看著他们的背影,“那个男人的胆子真大,居然连我都敢得罪,真不知道玉瑭璕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帮手,你知道吗?”
风吹彻摇头,“不要多管闲事,我们的事还没有做呢!”
“我就高兴。”玉璟瑄皮皮一笑,然后进了玉瑭璕刚刚离开的天玑阁。
“早晚有一天你会尝到苦头的。”风吹彻无奈地看著她。
“我等著呢!”
她等著亲爱的玉瑭璕妹妹发怒,等著她和她正面交锋,真的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