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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笼里的暹逻猫(上) 第6章(1)

  一月十一日

  仿佛奇迹似的,她又来了,就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

  虽然她一直不肯告诉我她究竟是如何出现又消失的,但我也猜想得到,这座古堡里毕竟是有暗道的,只是没让我找到而已。

  即使如此,我也不想再去找出什么暗道了。

  万一被她知道我在找暗道,也许她就不会再出现了,我不希望出现这种结果,所以,暗道就让她专用吧,我不想知道究竟在哪里了。

  但是,她竟然告诉我,也许明年才能再见面,这就太过分了!

  经过今晚,我更能够肯定我想要她的欲望有多么强烈,那个一脸纯真,却又拥有一副诱人身材,思想更是与众不同的女人。

  有多少女人能够像她那样注重的是男人的本质,而不是现实的条件?

  又有多少女人能够像她那样甘心放弃享福,宁可吃苦?

  一开始,我就看清楚了那个女人所拥有的实质条件,经过浅淡的包装之后,她依然是她,并没有任何改变,只是更出色,更显眼罢了。

  那样的女人才能够让我想一直看著她,永远也不会厌倦,因为我知道,我看到的是真正的她,而不是漂亮的包装礼盒,我不用担心在拆开包装礼盒之后,失望的发现一切都是谎言。

  所以她才会显得如此迷人,因为她是特别的。

  即使第一次见到她时,我以为她是有意来诱惑我的,却依然一眼就被她迷住了,对过去从不曾被任何女人迷住过的我,那真是不可思议又令人困惑的经验。

  为何我会被她迷住?

  现在才恍悟,不只是因为她纯真的表情与曼妙的身材使人心动,更因为她散发出令人眩惑的气息、教人著迷的丰采,这些,没有她所拥有的内涵是不会有的,我也只在她身上见到过。

  所以,我被迷住了。

  我很清楚,舞会里有不少男人注意到她,天知道我有多后悔带她去参加舞会,当时我就想把她带回家藏起来,但我不能,因为我没有资格,她还不是我的。

  究竟要如何,才能够使她变成我的呢?

  轻轻放下日记本,雪侬视若无睹地望著华丽的床顶天篷,心头净是后悔不及的懊恼。

  果然,又使他陷得更深了!

  这是不对的,不管她如何好奇,都不应该对历史造成影响,如果是微不足道的影响还好,但若是一个不小心造成大灾难的影响呢?

  即使是无心也不可原谅!

  所以,不行,她不能再过去了,虽然舍不得,不过,明知是错,她怎能装作不知道,又怎能明知故犯,她可不是如此任性的人。

  想到这里,她唬一下跳下床,准备整理行李回家去,这辈子再也不来古堡了!

  “呃?谁啊?”走向更衣室的脚步蓦又转变方向朝床头而去,她拿起吵闹不休的电话筒。“喂……啊,是杜奥爸爸呀!”

  “嗯,是我,想问问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很好啊,不过,我想回巴黎去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想回去了。”

  “……如果可以的话,雪侬,暂时不要回来吧!”

  “耶?为什么?”雪侬讶异地问。

  “因为……”电话那头有些迟疑。“老实告诉我,雪侬,你喜欢费艾吗?”

  不会吧,连杜奥爸爸也知道这件事了?

  “喜欢啊,可是……”

  “不是女孩子对男孩子的喜欢?”

  “费艾是我哥哥嘛!”

  “我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希望你给费艾一点时间,跟他分开一段日子,让他有放下这份感情的机会。”

  对喔,她早该想到这点了!

  “我懂了,杜奥爸爸,我暂时不会回去的。”捧著电话,雪侬满心歉疚。

  “很抱歉,雪侬,害你暂时不能回家了。”杜奥爸爸的语气也很不安。

  “不要这么说,杜奥爸爸,这应该怪我……”他们那么疼爱她,她却带给他们这种麻烦。

  “这你就错了,感情的事本来就不能勉强,不然双方都会很痛苦的。”

  “嗯,这我知道。”

  “那么,你要继续留在古堡吗?”

  “不行!”雪侬冲口而出。

  “不行?”杜奥爸爸似乎有点讶异于她的回答。“为什么?”

  “呃,不,我的意思是……是……”雪侬迟疑著,吞吞吐吐的。“杜奥爸爸,也许我说了你不相信,可是……这座古堡里有点……有点奇怪的事呢!”

  “奇怪的事?”杜奥爸爸的语气也有点奇怪。

  “这……我也不会讲啦!”更正确的说法是:不能讲。“总之,就是不太正常的事啦!”

  “管家并没提过呀!”

  “因为他们一家人都没碰过,只有我碰上那种奇怪的事嘛!”光是这点就很奇怪啦!

  “那么,你会害怕?”杜奥爸爸的语声带著笑意,似乎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

  “怕是不会啦,可是……”

  “既然不害怕,又何必在意,或者,那是注定的事呢!”

  “注定的事?”

  “是啊,一百五十年来,你是第一个想住进去看看的人,”杜奥爸爸慢条斯理地说。“而且管家一家人住了三十几年都没碰上什么奇怪的事,偏偏让你碰上了,你说,这是不是注定的?”

  雪侬听得愣住了,好半晌后才大叫,“对喔,我都没这么想过呢!”

  “谨慎是好事,但有时候,考虑太多反而会妨碍你正常该走的路。”

  “那我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应该谨慎,什么时候不用考虑太多?”

  “你想搞清楚那件奇怪的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当然想啊!”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说不好奇就是骗人的。

  “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吧,只有你会碰上那种奇怪的事必定有原因,”杜奥爸爸提醒她。“所以,你就努力去搞清楚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嗯嗯,杜奥爸爸,我懂了。”雪侬猛点头,虽然杜奥爸爸看不到。

  “好,那你就继续住在那里,这两天我会叫你大哥把你可能会用到的东西全部送去给你,有问题再跟爸爸联络。”

  “知道了。”

  电话挂断了,雪侬的神情也跟接电话之前完全两样,很是兴奋,因为杜奥爸爸提醒了她一件很重要的事实。

  为什么只有她碰上这种事?

  一百五十年来,即使杜奥布罗杰家族都没有人来住过,但一定有管家,还有负责清扫的人,譬如她住在这里初期,管家的女儿天天都进她房里清扫整理,但从来没有人碰过什么奇怪的事,只有她!

  杜奥爸爸说得对,一定有原因,至于是什么原因,就得靠她自己去寻找答案,也唯有她才能够找到答案,因为只有她碰上这件事。

  她不敢再过去是因为担心会不小心改变历史影响整个世界,但也许事实恰好相反,搞不好是历史上有什么特殊问题需要她去解决,甚至是有什么错误的历史需要她去纠正呢!

  一想到这,她的兴致更高昂了,下定决心抛开顾虑去做她想做的事:找出为什么只有她会碰上这种事的原因。

  至于埃米尔……

  对了,当他碰上那个女间谍时,他注定会爱上那个女人,所以,不管他现在陷得有多深,到时候就跟她无关了。

  啧,早该想到了嘛!

  *

  两天后,杜奥大哥几乎把雪侬的东西全都搬来了,由于是杜奥大哥用轿车亲自送来的,来来回回搬了整整两天才搬完,之后,她再花两天时间大肆整理一番,一直整理到翌日半夜三点多才全部整理完毕,然后整个人瘫痪似的倒在床铺上,四仰八叉。

  “应该不缺什么了吧?”

  好一会儿后,她才勉强爬起来去冲了个澡,吹干头发,穿上长袖T恤和短裤,再爬回床上准备睡觉,不经意瞧见日记本,顺手拿来翻开,预计不会看到什么新的内容,因为她没有再去过,可是……

  “咦?”她猛然弹坐起来。“怎会又有了?我还没去呀!”

  困惑地翻、翻、翻……停住……“耶耶耶?”她蓦而瞪圆了眼,惊骇地看完一遍后,因为太不可思议了,揉揉眼再看一遍。“简……简直不敢相信,那那那……那个大白痴、大笨蛋!”

  怒吼著,她宛如刚被点燃的爆竹般喷射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套上泡泡袖长裙和短靴,然后开始找“门”……

  找到了,那个笨蛋,她要去杀了他!

  *

  男主卧,没人;走廊,没人,犹豫一下,雪侬悄悄下楼梯到一楼,还是没人,幸好,天才刚蒙蒙亮,大家都还在睡。

  现在她该怎么办?

  略一思索,她提著裙子急急忙忙往后翼跑,如果没有错的话,马车库应该在后面……啊,有了,那个车夫,她认得!

  “等等,别走!”她匆匆挡住一人。“你还记得我吗?”

  犹是一脸睡意的车夫有点困惑地端详两眼,旋即恍然大悟的啊了一下。“于小姐!”埃米尔先生中意的小姐,大家都知道了。

  “记得最好,现在,你知道埃米尔先生在哪里决斗吗?”

  “知道啊!”

  “好,送我去!”

  “什么?”车夫大吃一惊。“不行啊,小姐,决斗现场小姐是不能去的!”

  毫不犹豫的,雪侬褪下手腕上的钻石手链递出去,那是费艾送她的生日礼物,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给你,送我去!”

  车夫眼里闪出贪婪的目光。“这是……”

  “真钻,我保证!”雪侬重重说。

  车夫略一踌躇,毅然点头。“好,我送小姐去,但请别让埃米尔先生知道是我送小姐去的!”

  “没问题!”

  通常决斗时间地点大都在清晨时分的郊外,马车也果然往郊外去,地点并不太远,就在高登山附近的森林里,刚到森林外,车夫就让雪侬下了马车,随即离去,雪侬拎高裙摆,气急败坏的狂奔,一边在心里骂翻埃米尔的祖宗八代和子孙八代,寒风飕飕,她却毫无所觉。

  该死,决斗开始了!

  公证人在中间,医生躲在公证人后面,助手在两旁,两位决斗者早已热闹滚滚的开打了。不是看电影或电视,而是亲眼目睹现场表演,没有面罩、没有护胸,剑尖也不是圆头,随时都有可能喷出那种超夸张的血柱来,看得雪侬全身寒毛愈长愈长,心头狂冒冷汗。

  她不能出现,不然一定会影响决斗者的心理,只能躲在一旁干焦急。

  幸好情势很明显的是一面倒的状况,埃米尔的剑术果然高超,刷刷刷三两下就刺得对方踉踉跄跄直往后退,毫无招架之力,最后,埃米尔的剑在对方脸颊上划了一个大叉叉,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决斗。

  “我为我毫无根据的说话道歉。”

  战败者捧著半脸血,龇牙咧嘴的为自己的错误道歉,然后与助手狼狈离去,公证人和医生也跟著离开了,埃米尔的助手伊德才刚打开嘴要说话,蓦又惊然阖上,差点咬断舌头。

  “她……她……”

  一头怒气冲冲的大公牛,不,母牛,自树林间猝然冲出来,冲向他们。

  “雪侬?”埃米尔更吃惊。

  “你这个没脑筋的法国杂种大白痴!”仿彿失控的赛车似的,雪侬笔直的飙到埃米尔面前,“你知道俄国诗人普希金怎么死的吗?决、斗、死、的!”她用力戳著埃米尔的胸膛,雷霆万钧的咆哮,“你知道美国开国元老汉米尔顿怎么死的吗?决、斗、死、的!”再戳戳戳、戳戳戳。“你知道德国社会工人党首领拉萨怎么死的吗?决、斗、死、的!”

  说到这,她喘了两口气,然后开始拉下拉链,粗鲁地扯下泡泡袖长裙。

  “有人说我是娼妓又怎样?我又不会少块肉掉层皮!”再脱下硬纱衬裙一脚踢开老远,“既然知道是伊莲娜暗中唆使的,又何必去上她的当,你是嫌命太长了还是怎样?”弯身捡起战败者的长剑咻咻咻挥两下,然后定定指住埃米尔,“好,既然你这么喜欢决斗……”

  穿著T恤、短裤,她傲然比出西洋剑的标准姿势。

  “那我们就来决斗,我先杀了你再说!”她学了四年,还拿过法国北区青少年组西洋剑冠军,应该够资格把他刺成洞洞洒水器了。

  埃米尔目瞪口呆,伊德张口结舌,没有人反应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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