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梓耀睁开眼睛看她一眼,才接过水杯,就着杯子缓缓地喝着,一边嘴里还咕哝着什么。
真叶不想去听他在说什么,肯定不是抱怨水太热就是太冷,为了避免自己谋杀病人,她决定不要去听。
在屋子里面绕了一圈,很容易就找到了他的卧室。因为这边看起来像是有人住的房间就那么一间,其他几间客房只有简单的家具,没有私人物品。她做事倒是挺干练,马上将浴缸清洗一下,装满了水。顺便还把搁在阳台的小板凳拿进浴室,怕他虚弱得不时需要坐下来休息一下。
准备妥当之后,她走到客厅喊他。「傅梓耀,水弄好了,还是你改变主意不洗了?」
他掀起眼皮,凉凉看了她一眼,算是给了答案。
他起身,走路的模样看来还是满虚弱的,她忍不住跟在他后面,以免他真的倒下来,不仅发烧还摔破脑袋。
结果他才走到浴室门口,就看到她搬进去的板凳,马上就瞪了她一眼。「妳以为我是幼稚园的小朋友吗?板凳?!」
「喂,我是体贴你耶。你这人可能不懂这两个字的意义啦,但我是怕你昏死在浴室,我可没办法解救你喔!」
没想到他朝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既然妳这么担心,不如妳来帮我洗吧!」
他抓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拖进浴室里面。
「啊!傅梓耀,你在做什么……」她尖叫着被拖进去,感觉到他箝住她手腕的手还很有力,但是也……很烫。
他的体温让她停止了挣扎。
「帮我洗头。」他有点踉跄地过去坐在板凳上,就弯下了身子,一副准备妥当的模样。
她愣了下,犹豫了两秒,马上决定帮他。
反正就算她不在里面,也会担心着他,不如还是让事情容易一点吧!她拿起莲蓬头,把水温调好后,开始打湿他的头发。随着手指在他发间穿梭,她的心也跟着飘荡了起来。
她手指底下的肌肤都是热的,他还在发着烧,但是她觉得自己大概也快发烧了,因为脸一直热烫起来。如果不是照顾病人,当她的手穿梭过他的发,这将是何等亲密的行为啊!
她的鼻端时不时闻到他特有的气息,而他发丝的滑顺触感让她开始心荡神驰起来。真是见鬼了,这家伙居然光凭一头头发就可以迷住她……的手。
为了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她迅速地帮他洗着头,迅速地冲水,然后用干毛巾擦干。
「你自己擦一下,等一下要用吹风机吹干才行。」她转身去处理浴缸的水,水都冷了,必须再添热水才行。
他头上盖着大毛巾,就这样坐在那张被他嫌弃的板凳上看她,简直像是一个乖巧的小朋友。
她忙完转过身来,看到他难得乖顺的模样,手就很自然地摸了摸他的脸。「好了,你要洗快点,不然水变冷了,怕你感冒更严重。」
「帮我脱衣服。」他伸出手去,让她解袖子上的扣子。
她脸上的热潮又起,随即安慰自己,他现在不可能有其他的念头,别想歪了。所以,她一脸正经地帮他把两手的袖扣都解开了。
「还有……」他站起来,身子晃了晃,她赶紧扶住他,让他靠在她身上。
「你看你,快昏倒了。」她皱着眉头,一边帮他解衬衫扣子,一边任由他靠着她。而他那浓烈的男性气息就此包围了她,让她心跳又跟着加速了起来。
他看起来劲瘦,但是脱掉衣服后倒是显得颇为结实。她想到他那天将她横抱起来时,半点没有吃力的模样,就知道他的体力比看起来要好得多。而今连她手掌底下的肌肤都滚烫得惊人,她这才醒了过来。
「快点,我给你五分钟,超过时间我就……」
「冲进来吗?」他朝她咧开一个笑,引得她脸整个爆红。
「闭嘴啦你!」她扔下只穿着裤子的他,转身跑出浴室,顺手把门关得很大声,也算是抗议。
她站在他的卧室中间,努力平息过分奔腾的心跳。这时候她才有机会打量他住的地方。
这屋子跟她想象中他会住的地方不大一样。毕竟他是法国西尔斯家族的继承人,她以为他会住在一个满是骨董家具的屋子里,没想到这间屋子一切的装潢跟古典一点关系也没有。
屋子的陈设简单大方,但是看得出来家具、装潢的质感都很好,是有花过心思跟金钱去打造的。他的卧室除了有张大床之外,原木的床架看起来厚实而温暖,床头的雕花也很漂亮。厚重的柜子半开着,里面显然是更衣室,从这角度看,衣服井然有序地排排挂。
他的房间整洁得令人发指。她真想把这屋子弄乱一点,这么干净整洁,已经到达一种令人不安的程度。
就在她小小的探索了他房间的时候,浴室的门打开了,穿着浴袍的傅梓耀赤着脚走出来。
「洗好了?你的吹风机在哪?」她松了口气,幸好他没有洗很久,久到她必须闯进浴室去确认他的安全。
他指了指她脚边的柜子,她转身将吹风机拿出来。她把插头插好,正准备把吹风机递给他时,坐在床上的他居然转过身去,一副准备被服侍的姿态。
真叶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家伙真的是个少爷耶!
但是她还是走上前,打开吹风机,开始吹整他的头发。
「不要开太强,我讨厌太热的风。」他格开她的手,皱着眉头说。
她在他背后举高吹风机作势K他。还挑呢!真是难搞的家伙,平常就难搞的,没想到生病了还是有惹怒人的本事。
不过她不想跟病人吵架,还是默默地将吹风机的风调小一点,然后才继续吹。
「妳不能轻一点吗?敬业一点好吗?」他又抱怨了。
「喂,我又不是洗头小妹,敬什么业?」这人真的是宠不得。真叶受不了地反驳。
「敬看护的业,真是……做什么像什么,这话妳没听过吗?」他还继续数落。
她关掉吹风机,将他肩膀转过来,好让自己得以瞪到他。「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这话你没听过吗?惹毛了我,小心我用枕头闷死你!」
傅梓耀看着她也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温暖造成的红晕,还有她嘴唇上那红艳艳的漂亮颜色,忽然觉得她又变了,变成了那个最近时常出现的可爱女人,那个让人很想亲吻的小女人。
啊,真是该死了,他怎么会看上这种没气质的女人呢?
还有,更该死的是,他现在怎么这么想亲吻这个该死的女人呢?
「喂,傅梓耀,你是不是真的快昏倒了?」她看到他在发愣,忍不住紧张了起来,摸了摸他的脸,又摸了摸他胸口。
结果她的手被他一把攫住,就这样贴靠在他胸口。她感觉到他肌肤的温度,也感觉得到胸膛底下心脏的跳动。
「傅……傅梓耀……」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传染感冒了,因为她脑袋开始昏了,整个人都飘飘然,非常的怪异。
她的一只手被他握着贴在他胸膛,一只手自然地扶住他的肩膀,由于感觉到奇怪的晕眩,她将身子的重心放一部分在他身上。
「妳……过来一点。」他抬头凝视着她,眼神迷蒙。
「怎么了?」她忍不住弯下腰靠近他,以为他要说话但没力气。
然而她才一进入他的势力范围,他就扣住她的后脑,一把吻住她。
她的脑筋一片空白,感觉到他在咬啮她的唇,反复地吸吮之后又轻咬着她,热烫的舌头侵略着她嘴里的柔软。
她的双手扶着他的肩膀,觉得自己肯定病了,浑身软绵绵到了想躺到他身上去的程度。
他顺势抱着她,一个微微的使力,她跌进他的怀抱中,也跌进那堆柔软的棉被堆中。傅梓耀滚烫的身体盖住了她,那贪婪的吻落在她的下巴跟脖子上,一只手已经侵占上她胸前的柔软。
就在她昏昏沉沉,被迷得晕晕然的时候,听到他诅咒一声,然后趴在她身上轻微地喘着气。
「马的。」
她傻愣愣地回过神,看着他懊恼的脸,她的脸上写满困惑。
「我现在没体力,欠着。等我好一点妳要赔我!」他趴在床上,眼睛里确实写满了可惜。
「赔……赔什么赔?我欠你的吗?」她的脸整个胀红。
「对啊,妳欠我的。我今天放妳一马。」他居然咧开嘴笑了。
这男人真的很恬不知耻。
「你……真的是不要脸。」刚刚是她一时不察,才没有挣扎反抗,他居然好意思说欠着?
「啊,看来妳很失望我停下来。这样好了,我还是舍命……」他说着就动手去剥她衣服。
「啊!」她惊叫着跳开,拉住她被解了两颗扣子的上衣,一脸狼狈地瞪着他。
他得意地笑了笑,笑容因为苍白的脸色而有了几分倦容。
「如果妳配合一点,我们还是可以做……」
「做你头啦,闭嘴、闭嘴!」她伸手捂住他的嘴,省得他又胡说八道。因为刚刚她的脑子居然闪过她赤裸地跨坐在他身上的恐怖画面,简直是吓死人的真实。
她被吓坏了。他居然只需要一句话就让她变成色情狂。好在他不知道她脑子里的画面,否则……
他顾着笑,笑到咳了起来。
她这才醒过来,想到他病得并不轻。「我去倒水,你得吃颗退烧药。」
「我不要。」他用三个字扔她。
「这可不是选择题。」她瞇起眼,恶狠狠地瞪他,然后才转身跑去客厅,找出他的药包。
然后她又费了好大的力气跟他周旋,他才勉强吃了药。
真叶站在他床边望着他,心里有预感这几天不会太好过。他那两个朋友会跑那么快,不是没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