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遵守交通规则,还骑上人行道,他在干什么?”她仍呆呆地站着,对这异常的情况反应不过来。“酒驾吗?”
“不是酒驾。”向遥回问。
“不是?”
他眼神深了。“你小心一点,我才说程一帆很快就会把他的歹毒心肠呈现给你看,喏,今晚就出现了。他们选择这时间展开计划性谋杀,想制造出你发生交通事故死亡的假象,用交通意外作为你人生的收场。”
“他们?”她一震,难不成是一群人计划要谋杀她?“他们是谁?除了程一帆以外还有别人吗?这别人是谁?程一帆又为什么要谋杀我?而且还用什么交通意外?”方绫歌不敢置信地说着。
方绫歌还来不及得到答案,重型机车己逼近。
重机朝着方绫歌所站的方向开始加速,骑士眼中只有方绫歌。他收到指示,无论如何要一次成功。只是……她身边的男人为什么不滚开?他是谁?
唧一煞车,重机停了下来,但接着又加足油门,仍是冲向方绫歌。
重机骑士不管了,决定先撞女人,再去摘男人,反正就让这两人都因交通事故重伤致死吧!何况这时刻没啥人车,最好行动了。
“快闪!”向遥拉着她闪人。
两人闪开。
重机又回转。
“你立刻进去办公大楼,我来处理这个骑士。”向遥要方绫歌先回大楼里确保安全,而他则要捉到这人当作证据之一。
“我怎么可以独自躲开让你而对危险,你是主子,我的老板耶!”下意识的,
她也想保护他,而且怎能让他独自而对危险。
“既然我是主子,就听我命令,快躲进去!”他严厉又快速地说道,双眸紧盯冲过来的重机。
“是你该躲。”
“你真不听话。”向遥见她不动,硬是把她推到另一边,而重型机车再度呼啸而至。
“我才不要让你一个人涉险,而且对方是冲着我来的,我要自己处理。”明明是紧急又紧张的气氛,但她不怕,胸臆里只有满满的感动,因为向遥对她的照顾不是口头说说的,而是真实付诸行动。
“你不行——”
轰隆隆--重机声又起,骑士驾驭能力颇高,见没撞到人,不死心地又一次大回旋后,想要冲问方绫歌。
方绫歌这回不再被动,更不想让骑士伤到向遥,立刻取下自己的肩背包,迎而冲向重机,手捉住包包的带子狠狠地用力一甩,往骑士身上甩去!
“呀!”骑士为了闪避甩过来的背包,车身与身体侧偏,闪过,但向遥也冲向重机,以全身力量撞向已微偏且速度慢下来的重型机车。
唧一喀!眶啷一伴随着骑士的闷哼声,重机车翻倒了,斜滑在广场上,但骑士立刻弹跳起身,快速地跑掉。计划没成功,他不能被捉住。
“追!”方绫歌想都没想就犴追骑士,她要捉到他,但冲得太快,小腿有点痛。
“你没事吧?”也跟着狂追的向遥一边跑一边问着方绫歌。
呼呼呼……
“还、还好。”其实她胃部很不舒服,但她忍耐着,一心想追到人。
“你傻了吗?怎么不躲开,反而拿包包打他?”他边跑边斥道。
“我怎么可以没义气的自己逃之夭夭。”她回道,努力忍受愈来愈严重的不舒服感觉,而且小腿似乎快要抽筋了,痛痛痛。“而且……而且不能让你一直保护我,万一你……呼呼呼……有个闪失,呼呼呼……我、我怎么跟老爷夫人交代?虽然你是强者一一”她话才说出口,蓦地想起向遥曾规劝过她的话,他要她找强者去爱,而向遥正是强者,所以,向遥是值得爱的男人。
“那个骑士看来也是受过训练的,不是一般混混。”他追着,呼吸起伏也加大。
呼呼呼……
“好像是……是耶……”她呼吸声愈来愈大,胸腩起伏也愈来愈剧烈,而且胃好痛好痛,抽筋的左小腿更是一步也迈不出去。
“呃!”腿一软,方绫歌整个人跌坐在地。
“绫歌!”他声一紧,放弃追人,蹲在她身边,见她气喘吁吁地以手压住肚子,一副难受的模样。“怎么了?”
“有点痛……”其实是很痛,她胃一直不舒服,在公司做交接工作时就强忍着了,下午吃了简餐后还是一样痛,接着下班后又“惊奇”连连,狂追坏人,乍起的痛楚终于让她不支倒地。“……呃,坏人跑掉了,你快去追他吧……”
“要不要紧?”听她说痛,他不敢乱动她,不知她伤到何处,他心急如焚。“我叫救护车。”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就要拨电话。
“啊,不用了,不需要,没这么夸张啦,我不是受伤,是胃痛,白天时就很不舒服了,刚才又跑又躲的,就更痛了。”
闻言,向遥大大地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她是受了伤。“不过胃痛也很难受。”“还有,左小腿抽筋了,好痛……”
向遥立即为她按摩小腿,然后柔声道:“我抱你。”
“不用抱了,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方绫歌脸一红,细声细气地说道。然
后突然想到一件事一“对了,那个骑士跑远了,你还不快追?”
“算了,他要逃也逃不了多久。”
“这样放他走好吗?而且我还没弄清楚程一帆为什么要谋杀我?你快去捉他,我要知道内情,至于我的问题……我自己可以解决。”她等一下就叫出租车回家。
“我才不可能放下你,你太重要了。”他回道。
闻言,温馨与温暖的大大幸福网包围住她,让她全身舒畅。
“先离开这里吧。”接着,他拦下出租车,再回头扶起她。
“嗯。”她只想顺着他,也想靠着他,享受着这美好的感觉。
他搂住她、护住她,坐进出租车里。
她则是紧紧地依偎着他,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近问遥,还一路靠在他怀里,直到抵达向遥位在市中心的住处,下车,才眷恋不舍地暂时分开一下下。
*
手机铃声响起,响了许久都没有间断,与房间里的呻吟喘息声交错着,流露出一抹诡谲氛围来。
久久后,凌乱的被褥里终于伸出一只男人的手臂,在床头摸索半天后,终于按下手机通话键。
“这么晚了,是谁?”从被褥里又探出一张女生的脸庞,娇嗔细喘中带着浓浓不满,她是谢婷。
“失败了……”电话那端的骑士急促地报告失败的结果,他这次的任务是听从程一帆的指挥。
倏地,程一帆从床上坐起,脸色难看地问道:“怎么会失败?不就是对付一个女人,制造一场车祸而已,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怎么会做不来?亏你还受过训练!”骑士是齐查理培养出来的人马,他养了十个人作为保镳,目的就是维护安全,且在需要的时刻可以派去狙杀阻碍者,在方绫歌可能成为阻碍者的状况下,齐查理把他的资源贡献出来给合作伙伴程一帆使用。
当程一帆决定除掉方绫歌后,他便将方绫歌的照片传给骑士,告知方绫歌会出现的位置以及她的下班时间,要求漂亮地制造交通意外事故好永远封住方绫歌的嘴,同时不会被人怀疑。
骑士回报道:“原本是轻而易举的任务没错,不过眼看要成功之际,却跑出一个路人破坏,这路人当我是酒驾,一直阻碍我,我见情况不对,只好撤退了。”骑士轻描淡写地陈述状况,没敢说他遭受攻击还差点被擒。“虽然任务无法执行成功,不过你放心,他们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可以追踪到我,更不可能发现幕后主使人的身分。”骑士保证道,这一点他倒是很有把握,尽管他留了辆重机在现场,但重机没车牌、没引擎号码,他也没留下指纹,是无法追踪到他身上来的。至于那个全力保护方绫歌的男人到底是不是路人,他也不想研究这么多了。
程一帆听到坏事者只是单纯的路过者,紧蹙的眉心总算松开了点。
结束通话后,程一帆把骑士的报告告诉一旁的谢婷,谢婷的脸色也变得难看。
“真的不会被联想到是我们下手的吗?”
“这么吧,我去探探方绫歌的口风跟向遥的状况,从他们的反应就可以知道有没有联想到我们。”程一帆决定道:“我其实舍不得放弃向遥这条大鱼,况且若真被向遥发现我对他有着一套讹诈计划,肯定会被宣传出去,口后也不会再有其他企业敢和我合作了,我现在是退无可退。”
“也是。”谢婷很清楚程一帆已经快压不住程家家族的资金短缺问题,一旦消息外泄,绝对没人敢再跟程一帆合作,他再也骗不了人。“那对方绫歌的处置呢?
“做掉。”他毫无迟疑地说道,他已经没有退路,决定等天亮后先试探向遥与方绫歌的状况,好确定下一步的安排。
向遥守护着方绫歌,让她紧贴住自己,直到出租车抵达他的住处,两人下车、进入电梯,她仍然一路依偎着他。
向遥的体温是那样的温暖舒服,依靠他的感觉好暖和、好有安全感、好……好舍不得分开。
但已进了屋里,终究得分开,她被扶坐在沙发上。
她小脸低垂,想她竟然学起了小鸟依人,这是大刺刺的她从未有过的状况,而对向遥,她总会失控变成另一个状态,一会儿凶狠、一会儿多愁善感、一会儿别扭拉锯,跟朋友所形容的洒脱率直完全不同。
“我家里有胃药,你要吃吗?”向遥担心地问道,以为她痛到支撑不住。
“好。”她回应,接过他送上来的胄药。
接着向遥竟然就蹲在她身边,小心揉按着她刚刚抽筋的小腿。
强烈情愫又一次冲进她心间。
被爱的感觉紧紧包围住她,连疼痛都瞬间消褪无踪,方绫歌发现向遥是真心且细心地在照顾着她,而且是因为喜欢她,才愿意这么做的。他是爱她的,对吧?那自己呢?自己又是否爱上了他?思及此,她竟然紧张起来,紧张到不由自主地咬住唇,只因内心深处的答案是肯定的,她爱着向遥!
“还痛吗?”向遥关心地再问。
“比较不痛,舒服多了。”她抬首,柔声回答他,与他四目交接,他那深眸依然盈满了对她的关爱。
她好感动,感动到她不再去管心中的疙瘩了,只想看着他。
“你在看什么?”他问她。
“看你是怎么对我的。”好多的感情、好多的照顾、好多的温暖,愈是看着他,愈能勾起种种回忆。总是在向遥而前莫名变成笨女生的她,此刻灵光乍现,变聪明了点,记起他对她的好其实已经好久好久了,不仅只有现在。
“那你觉得我怎样?能接受我了吗?”他再问她。
“能。”她亳不犹豫地回道。她甚至还看清楚自己的内心深处根本是期待向遥追逐她的。承认吧,她压根儿就在幻想跟向遥变成情人关系,尽管她老是对自己嚷嚷向遥有着恶劣的一而,逼迫自己要抵挡他的步步逼近,可每每跟他“交手”,她的心就倾向他一回。
向遥颇吃第一次得到这么快速而且果决的正面回应,这妮子,不再固执了。
“但有些事情,我还是要搞清楚,你能告诉我吗?”不想而对他神秘难解的一而,想知道他更多的事。“刚才的混乱里,你提起了程一帆还有‘他们’,‘他们’是指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意外来得快又狠,有些事情来不及搞清楚,现在她想要知道内情,为什么会有一辆重机冲来想要撞伤她?向遥一直指控是程一帆所为,他俨然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要知道。
他直截了当地回答她。“‘他们’所指的对象是程一帆、谢婷、还有阿布有拉,这次伤害你的事就是他们三人密谋所为。你仔细听好,那名中东男子叫阿布有拉,但他也叫齐查理,名字样貌不同的两人其实是同一个人,齐查理一直伪装成中东人士,还化名阿布有拉,在阿拉伯一带从事诈骗窑豪商贾的行为,他厉害的手段已成功骗倒许多富翁,并且一直没被揭发,是直到近来,他的诈骗犯行被注意到了,才转移阵地回到台湾,改回齐查理这名字,还跟程一帆合作。”
方绫歌错愕地听着他的解说。
向遥木来就打算把自己的工作环境以及过去的生活告沂她,而此刻是个机会。
“这三人想杀你是因为你踩中了他们的要害,心虚的他们害怕你泄漏他们的秘密,所以决定要制造交通意外让你死于非命,这样一来他们也不会被怀疑。我接到这消息,当然要防范他们出手伤你,只是我无法确定他们的行动时间,只好直接在你公司楼下等你下班,也不许你再回到‘程氏企业’,以确保你的安全,结果程一帆的行动来得真快,竟然选在今晚执行,看来我今天来等你是正确的。”
她无辜地道:“为什么要伤害我?我并不知道他们干了什么坏事啊!”
“这就是他们心狠手辣的地方,完全不管你知不知道真相,只因为心虚就动了杀机,想要杜绝后患,这心态更可恶可恨,无法原谅。”他会将他们一网打尽的。
方绫歌再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他们攻击我的细节?照理,他们应该是很谨慎小心的计划才对,可你竟了若指掌。”
他笑了笑,从一只暗柜里拿出像芯片一样微小的东西,再将它放进一台小型机器中,接着就清楚地播放出一段对话来。
有三道声音,其中一男一女是她所熟悉的人,听完他们的对话后,她认出那是谢婷、程一帆和齐查理的通话对白。
“都听清楚了吧?”向遥说道:“谢婷因为被你发现又跟齐查理在一起,心虚又心急之下,直接用自己的手机联络程一帆,询问怎么处理这危机,殊不知我早就锁定她的手机讯号,因而成功拦截到这条通联记录。这三人组的行事做风都很缜密,我所了解的是他们常常变更联络方式,还奉行狡兔三窟的原则,而这回会被我拦截到消息,全是因为谢婷太过紧张,用自己的手机谈论阴谋计划导致的。”
方绫歌想起下午在办公大楼侧门与谢婷相遇的情况,而这个“巧遇”竟然差点要了她的性命。“只因为我遇见谢婷跟齐查理在一起,他们担心自己的计划被揭穿,在心虚害怕之下第一个决定就是谋杀我?这也太过分了吧!”
“他们是怕你知道太多事,尤其我已答应跟程一帆合作,你已经丧失利用价值,所以没有了你对程一帆并无妨碍。”
“对了,你怎会知道谢婷及程一帆是跟齐查理合作,又知道锁定她的手机做监听?”
“你的照片。”他直接回道。“你不是拍到一张谢婷跟中东男子在一起的合照吗?那位中东男子便是齐查理的另一个身分,我当时看到照片,认出化身为阿布有拉的齐查理竟然与谢婷在一起,谢婷因此成为我的新线索。我派人调查谢婷的背景,进而从谢婷身上发现了他们三人的关连,还有谢婷与程一帆并非只是老板跟员工的关系,这两人早就有着不寻常的亲密暧昧,而谢婷不仅帮程一帆的公司工作,也帮忙他进行隐密性的金融犯罪,像是洗钱、伪造文书等,谢婷是程一帆的心腹爱将兼情人。”
方绫歌聆听着他的说明,也兜起一些她原木没注意到的状况,这下子了解了谢婷在看到照片时非要她删掉不可且不许她泄漏出去的原因了,原来这三人是共犯,而谢婷害怕被发现。
“我搜集到的通联记录是非法取得的,并不能当作证物证明这三人的罪行,但我的目的只是要让你了解真相,知道程一帆是歹毒的大恶棍,不值得你相信,程一帆根木就是心狠手辣的罪犯,不是你以为的,只是个重利益的商人。你不会再跟这种人相处了吧?”
“不会不会,我都懂了,我不会再发傻耍笨,也不会再误会你的提醒,把坏人当成好人,我都懂了,也都明白了。”
他满意地点头。“另外,要治他们的罪行得要有强而有力的证据才行,不过我有信心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