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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娘难为 第十二章 面见皇帝呈证据(1)

  不久,在京里的许蒿贤收到了一封来自秦西的密信。

  「萧元烨肯交证据吗?」

  许蒿贤的幕僚宋先生看完信,仔细思量目前的情况,对现下的状况还是很有信心。「他还不肯交,但左大人已经对他施加压力,他应是撑不了多久了。」

  「这小子,看不出他整日待在那个书院里像在养老一样,居然私底下做了这么多事,早知如此,找几名杀手一刀了结他便是。」

  「许相,这是气话,你我皆知皇上对改革派的态度,若是当时我们选择的不是循序渐进的方式,皇上必会下旨严查。」

  「我知道,只是我不喜欢发生计划之外的事,更不喜欢这个意外可能破坏我的计划。」

  「许相放心,左大人的存在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他能处理好这事。」

  「蒋建桓呢?」

  许蒿贤针对萧元烨的计谋,如今的破口就在蒋建桓,本以为他被萧元烨抓了,想借着这个机会让萧元烨交出罪证及贿款,可若蒋建桓不在萧元烨手上,难道真如萧元烨所言,他带着那一大笔贿款逃走了?

  「萧元烨的话可信吗?」

  「按他的个性,如果他抓了蒋建桓,下一步的确是该送往京城。」宋先生捻捻下巴的胡须,如此说道。

  许蒿贤面露怒意,「蒋建桓竟敢背叛我?」

  「蒋建桓自己办不了那么多事,宋某记得秦西还有一个替蒋建桓办事的帐房,或许由他下手可以查到蒋建桓的去处。」

  「派人去找到那个帐房,另外放火那个人……切勿留下后患。」

  「许相放心。」

  漆黑的夜里,朔月无光,一个人影发狂似的向前疾奔,持刀的人在后面追着。

  那被追杀的人慌乱的跑着,直到被树根绊倒,扑跌在地,他仓皇地转过身,由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丢向后头的人并哀求着。

  「银子我不要了!饶了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请你告诉左大人,我连夜就走,永业侯府的人一辈子也找不到我,左大人的事绝对不会泄露……」

  「是,我当然知道你绝对不会泄露。」

  来人手起刀落,被追杀的人在地上爬行,拼命想逃过眼前杀机,但银芒过后,他背上一阵剧痛,跌趴在地,但还是挣扎爬起,可惜第二刀已经挥了过来。

  被追杀的人受了第二刀后,整个人僵了半晌,回头想说什么已说不出口,无力的身子就这么倒入身后的湖水之中。

  杀手看着水面许久,直到确定再无动静,这才转身离去。

  此时,一个被五花大绑塞住嘴的人,在不远处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腿一软,整个人滑落在地。

  一个穿着夜行装的男子揪着他离开现场,被五花大绑的人根本没能来得及看见在他们离开后,立刻有人跳入湖水中,捞起了方才落水的人。

  男子把那个五花大绑的人拉到了一处湖边废弃的小竹寮,用力丢了进去。

  夜行装男子在竹寮里点亮了灯台,这才看清竟然是金文昊。

  「曾科,看清楚了没有,蒋建桓知道世子已经查到了他头上,他够聪明,卷款潜逃了,你若不能把蒋建桓的下落告诉左毕成,今天死的是马六,明天死的就是你。」

  「我……我虽然是替蒋老板办事,但我是帐房,很多银子都经我的手,许相不会放弃我的!何况谁知道那个马六是谁?」

  「你觉得呢?最近左毕成办过什么事会需要杀人灭口?比如……放火烧了玉绂阁及侯府的那个帐房?」

  「不可能!进侯府纵火哪里是随便一个小地痞就能办成的?那个人要懂得纵火、还要会武,就他刚才被追杀的样子,他不是负责纵火的人。」

  「如果那个人不是左毕成派来灭口的,难道他们口中的左大人另有其人?」金文昊哼了一声,笑这傻子至今还执迷不悟,「要不是世子想要一个人证,让自己手上掌握的证据更完全,我根本不会管你的死活,今天左毕成已经派人找过你问蒋建桓的下落了,你觉得你还能活几天?」

  「钱财的事还需要我经手,许相需要我!」

  「这倒是没错,就像你最近还经手了一笔西鲜商人给的贿款……等等,你好像没有贿款了,被我的手下当场截获了不是吗?」

  曾科滞住了,他咒骂一声,转过脸不再看金文昊。

  「怎么样,只要你肯作证,我会让你活命,要是被左毕成逮着,你可没办法像蒋建桓这样一走了之。」

  曾科咬着牙思虑再三,愤恨地看着金文昊,他知道自己眼前不管哪条路都是死,但若配合金文昊,他至少还有一丝丝存活的机会,只要萧元烨够有本事,一下子钉死了许蒿贤,那他还有机会逃出生天。

  最后,他点了点头,答应了。

  金文昊满意的由怀中拿出竹哨吹了一声长响,就押着曾科前往一处萧元烨以旁人名字购买的别院,世子将已经查到的物证及人证都藏在那里,曾科是最后一块碎片,加上他就可以拼凑出完整的案情了。

  竹哨声传向不远处的竹林里,那个「马六」正光着身子,裹着斗篷在烤他刚刚落水时穿的那件衣服。

  他不是左毕成的手下,而是金文昊的手下,是萧元烨的暗卫之一,追杀他的那个人自然也不是左毕成派去的杀手,而是萧元烨的另一个暗卫。

  「你看你蠢不蠢?不过就是作戏,你跳进湖里做什么?」

  「你看我像是自己跳进去的吗?这不是故意挑的朔月之日,不让曾科看清楚我们的容貌,四周一片黑漆漆,我是不小心绊倒掉下去的!」

  「说你蠢还不承认,你不往竹林跑,偏往湖边跑,根本就是活该。」

  「我活该?你要庆幸我谙水性,懂得闭气,要不然就你那救人的速度,我早淹死了。」

  「你看过杀手不确认要杀的人死没死就走的吗?我当然得在岸上等一会儿,看见你没挣扎了才能走,而且我不是一等金统领把人拉走后就去救你了吗?」

  假扮成马六的暗卫看着一旁的长竹竿,是啊!他可真聪明,想出了不用下水就能救人的办法。

  「总之刚才金统领的哨声代表曾科肯配合了,我们也算完成任务了。」

  那日澄心纸寮关门休息后,韩净一回身就看见身后站着一个黑衣人,她正想大声呼救,就见那人脱下面巾,让韩净看清了他的面貌。

  确认了对方的身分后,韩净这才放下心,黑衣人拿了张图稿给她,让她制作一幅空白画屏,并送到指定的庄园。

  韩净为保密,没有找纸寮的任何一个人送,反而找了一位朋友以篷盖马车作掩护,把空白画屏塞进马车里,运到了那处庄园。

  那处庄园看来朴素隐密,应该是一处别院,他们只把画屏送到庄园大门,就走出了两名壮汉把画屏运了进去,全程动作迅速、腿脚俐落。

  韩净的友人张持钧看着那两人的身手,皱了皱眉头,「你的客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隐居的高人。」

  「我看那两人的身手应属护卫之流,保护的可不是一般的高门大户,可这朴素小院又不像住着什么豪门贵胄……」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他们订货,我送货就是了,你话那么多,倒像我纸寮里那些嘴碎的婆子。」

  张持钧被这句话气得不轻,韩净不愧是韩净,三句话不到就能把他气得想呕血。

  他没好气地道:「我一大少爷亲自驾车,帮你把货送到这荒凉之地,没听见你一句谢,倒先听到你的数落。」

  韩净双手放在腰侧,屈膝福了个身,「多谢张少爷……这样你满意了?」

  张持钧当然不满意,伸手一捞就想把人捞进怀里,韩净灵巧的一闪身,轻轻松松就蹬上了马车。

  「走吧,张少爷。」

  张持钧咕哝一声,韩净再这样不上不下的钓着他,他肯定会想要她想到发狂。

  「是!我爱慕的韩大姑娘。」

  韩净露出了微笑,缓缓靠在马车上,那眼神一勾,媚眼如丝。

  张持钧险些受不住,连忙跳上了马车前座,将马车驶离,要不然,他怕是要在人家的大门前要了韩净了。

  *

  洛婧雪在萧元烨被抓走的那一日呕血昏迷,在大牢里的萧元烨听到这个消息,忧思过重彻夜未眠,加上大牢里条件不好,他这种富贵人家出身的公子一下子受不住风寒,就这么病倒了。

  左毕成根本不在乎萧元烨的死活,只是意思意思的让府衙请来大夫给萧元烨看一看,开了药就把大夫送走,但别说药了,连饭都没怎么送。

  左毕成本就打算在押送萧元烨进京途中安排意外除掉他,如今萧元烨自己病死了正合左毕成的意,所以他刻意不好好治疗,也对外封锁了萧元烨病重的消息。

  儿子在大牢里,眼看就要被押送进京候审了,儿媳又旧伤发作呕血昏迷,整个侯府的重担都落在了罗氏身上。

  她本来还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恶耗告诉萧卓枫,但萧卓枫性子已经稳重不少,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爹娘一个不见了一个病了,但他不去吵病重的娘、也不去烦操劳的祖母,每日依然跟夫子上课,下课了自己温书,温书过后依着洛婧雪教他的画法在纸上作画。

  他的每幅画里都有家人,有时还多画了服侍娘亲的萱儿,或是护卫父亲的金文昊,只是这段日子他一个人也没见着。

  罗氏毕竟曾为侯爷夫人,在秦西的社交圈中也算是交游广阔,可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多数的人都选择明哲保身,好似从来不认识罗氏一样。

  当然,也有些人知道萧元烨的为人,这个时候不但不切割,还特意上门来拜访安慰罗氏,让她非常感激。

  这日,来了一名贵妇人,由马车的纹饰可以辨认出是由京城来的信平侯夫人。

  信平侯夫人俞氏未出嫁前与罗氏不但同乡,更是闺中密友,两人嫁人后也经常往来,只是三年多前萧家人丁忧返乡,这才少见面了,但平日里的书信往来从不曾缺少过。

  这回信平侯听到永业侯府出事,凭着往日的交情也不能不关心一下,再说信平侯品德高尚,不是那种捧高踩低之人,只要没经过审问,他都不会轻易定一个人的罪,更何况还是他知之甚深的老友儿子。

  信平侯不方便前往女眷居多的永业侯府探望,便让与罗氏有交情的俞氏代替他前来了。罗氏见到俞氏十分感动,连日来的愁容都舒缓了些。

  俞氏陪着罗氏说了好一会儿话,用过午膳才离去,走的时候罗氏把前一阵子才新得的一座画屏送给了她。

  由于俞氏搭的是载人的马车,没有足够空间放画屏,永业侯府便用自己的运货马车来运送,俞氏在永业侯府大门与罗氏告别,接着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那日途经永业侯府大门的路人都看见了亲自到门口送行的罗氏,她的脸色十分憔悴,看见的人都不胜唏嘘,原本风光无两的永业侯府没想到也会有今日光景。

  *

  隔没几日,俞氏入宫求见太后。

  太后今日心情不错,接见俞氏的时候满面笑意,看见俞氏带着一名贴身侍女,身后有两名宫人搬着一座画屏进殿,她感到相当好奇。

  「这么大一件物品,哀家想不注意都不行呢!」

  「回太后,妾身今日进宫,是提前给太后娘娘进献寿礼的。」

  「喔?送上来哀家看看。」

  俞氏示意宫人揭开盖住画屏的布幔,太后十分爱赏画,本就非常期待,但拉开布幔时却看见了一座很奇特的画屏。

  太后走上前仔细观看,一般的画屏分为单扇或者多扇,俞氏送来的是收摺起来的,应该是一座多扇画屏,可宫人将屏风拉开后,并不是一片屏一幅画或是数片结合成一幅画的样式,而是看不出画的内容的一幅……或者该说是多幅画。

  「信平侯夫人,这是什么?」

  「婧雪,你来给太后解说吧。」俞氏说道。

  一直跟在信平侯夫人身后,垂首侍立的侍女缓步走上前来,对太后福了个身。

  她,竟是本该重病卧床的洛婧雪。

  太后一见这侍女就觉得她与众不同,除了气质不像奴仆,容貌更是出众,太后久居后宫,身边的宫女也都是千挑万选的,但只怕她宫里的这些宫女都比不上信平侯府的一名侍女出挑。

  「你叫婧雪?」

  「是的,太后。」

  「你来给哀家解说解说,这是什么?」

  「回太后,这座画屏是不能站在正面看的。」

  「喔?那要怎么看?」

  「请太后看着画屏,然后缓步跟着婧雪的脚步,您会看见神奇的变化。」

  太后对这新奇的画屏太好奇了,以至于她没有发现这侍女怎么自称名字而非奴婢,她乖乖跟着洛婧雪走,随着屏风角度的变化,本来穿插着不同画面的画屏居然渐渐把违和的红色色调部分遮掩住了。

  洛婧雪继续走着,直到太后自己停下脚步。

  「这是?」

  「回太后,这幅画名为『松鹤延年』。」

  太后看着那三片画屏拼成的画,绿色色调的画上是一棵巨松,其上休憩着不少只栩栩如生的丹顶白鹤,整幅画虽然是绿色色调,但富有层次感,松鹤的寓意吉祥,画技更是不凡,是幅佳作。

  「这画该是出自哪位书画大家吧!」

  「回太后,这并不是一幅画,而是两幅。」

  「两幅?」

  「请太后再随婧雪来。」洛婧雪带着太后往另一头走。

  红色色调缓缓出现,绿色色调渐渐被掩盖,当太后停下脚步时,她看见的就又是另一幅画,这回是绽放的牡丹,其上停栖着两只象征长寿的绶带鸟。

  「太后,这幅画名为『富贵长寿』。」

  太后惊喜极了,「这画屏太特别了!究竟是谁所画?」

  俞氏上前指着洛婧雪,「回太后,是她所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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