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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手擒夫 第八章 一家三口同回京(2)

  傅峻让管事婆子负责安排银珠、张通和傅嵱,而他自个儿带着傅云书他们去了主屋,安顿好凌玉曦和凌霄,他们随即转去花厅。

  “侯府是否一切安好?”

  “侯府一切安好,只是五日前,太夫人上承恩寺祈福,遇到几个藏匿在承恩寺的亡命之徒,因为侯府的侍卫皆在寺外,没能就近保护太夫人,不过,当时镇国公府的人正好在承恩寺,紧要关头出手解围,其中一位姑娘还伸手护住太夫人。”

  镇国公府?紧要关头出手解围?傅云书微蹙着眉,这唱的是哪一出戏?“你没安排傅家军的人暗中跟在祖母身边?”

  “有,傅峥亲自跟着,见那些亡命之徒并未有伤人之意,因此没有现身。”

  “未有伤人之意?”

  “是,傅峥很确定,那些亡命之徒只想要太夫人她们身上的金银珠宝。”

  略一思忖,傅云书实在想不明白,“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我也不清楚,不过,太夫人正在相看侯爷的正妻。”傅峻不属于侯府,更别说他一个外男不便进入内宅,为了见侯爷的奶嬷嬷陈嬷嬷,他还得千辛万苦的夜里翻墙找人,因此他能够掌握的反而是侯府外的事,若想探得内宅的事,最常做的是躲在暗处偷听。

  “祖母为我相看妻子与镇国公府有何关系?”

  “镇国公府也受邀参加太夫人的寿辰。”

  “祖母为何会邀请镇国公府?”虽然武阳侯府并未明明白白与镇国公府处于敌对关系,可是祖父在世时曾警告过祖母,武阳侯府与镇国公府不可往来,因此长久以来,两家并未有私交。

  “我问过陈嫂嬷,太夫人好像担心不给镇国公府发帖子,有失礼之嫌,没想到镇国公夫人会亲自带女儿过来给太夫人祝寿。”

  傅云书若有所思的目光一沉,“若非有人在祖母耳边嘀咕,祖母不会留意这种事。”

  “我也认为如此,太夫人以前没发帖子给镇国公府,也不觉得失礼,为何这次有了计较?可是陈嬷嬷也不清楚细节,如今爷回来了,要查清楚此事就不难了。”

  傅云书点了点头,转而问:“祖母和母亲近来可有异常的举动?”

  “太夫人和老夫人身边的人很少出府,看不出有异常的举动,倒是二老太太和三老太太身边的人经常往外跑,可是爷没交代,我没让人跟着。”

  “侯府的丫鬟婆子可以经常往外跑吗?”虽然多年不在侯府,但他知道祖父治家很严,祖父认为奴才没有约束很容易生乱,尤其内宅的丫鬟婆子经常会扯到一些阴私的勾当,因此更不容许她们随意外出。

  “据我所知,门房只看主子们给的出府令牌,并不会多问。”

  “看样子,祖母应该不清楚侯府如今的规矩乱七八糟。”

  “如今侯府掌家的是三老太太。”傅峻言下之意,侄子总不好责问婶娘。

  祖母年纪大了,就算有心管家,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娘自从爹过世之后根本不管事,掌家的事当然落在三婶身上。

  “该过问的事还是要过问,否则,京里哪日出了事,人家还没杀上门,我们已经乱成一团了。”曦儿总有一日要回侯府,她是侯爷夫人,管家的当然是她,而他不愿意她一回去就要面对侯府乱七八糟的情况,整顿起来总是耗心耗力。

  如此一说,傅峻倒也无言了,天子脚下平日一片升平,可是突然来了那么一点状况,皆是大事,可别外头的动乱与己无关,府里先遭内贼洗劫。

  “你为夫人安排的侍卫到了吗?”

  “秦湘已经来了,爷要见她吗?”

  “不急,晚上我再跟夫人一起见她。”

  “爷何时回侯府?”

  “明日傅岩他们一到,我会回侯府一趟,还有,你即刻去见易萧,告诉他,我回来了,明日才回侯府。”易萧是皇宫亲卫军指挥使,皇上的亲信。

  傅峻应声出去办差事,傅云书则是赶着回房抱娇妻儿子。

  虽然早知回到京城就要当正常夫妻,可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凌玉曦还是慌得不知所措,突然有一点懊恼,下午不应该跟着小包子睡了一两个时辰,这会儿躺下来就可以眼睛一闭睡着了,也不必担心某人会扑过来。

  傅云书轻声笑了,只见凌玉曦羞得脸都红了,整个人缩进被子,半晌,他温柔的隔着被子安抚她,“今夜让我抱着你就好了。”

  抱着她就好了?凌玉曦半信半疑,这一路上,他一有机会就对她毛手毛脚,好几次差一点着火失控,如今可以大快朵颐了,为何愿意抽手?

  “虽然我觉得很委屈,但是我会忍着,真的。”

  凌玉曦终于从被子里钻出来,可是眼神依然充满防备。

  “我要先跟祖母说清楚,我不承认和离一事,你是我的妻子,唯有你,谁都不能取而代之。”无论侯府的人是否接受,至少他们该明白他的立场,要不,一旦知道她回到京城,他们岂不是将她视为外室?她是他视若珍宝的妻子,绝不容许任何人轻视侮辱她。

  原来……凌玉曦甜蜜蜜的一笑,情不自禁靠过去亲吻他的唇。

  目光一沉,傅云书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我忍得很辛苦了,你还诱惑我,你就不怕我反悔吗?”

  凌玉曦挑衅的扬起眉,“傅大将军不是说到做到吗?”

  “人难免会失算。”傅云书突然翻身将她压在下面。

  “傅大将军真会吓人。”凌玉曦咯咯笑,显然不当一回事。

  傅云书低下头,炽热猛烈的蹂躏嫣红诱人的唇舌,直到两人快喘不过气,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

  缓了一口气,凌玉曦娇嗔的一瞪,“你真坏!”

  傅云书亲昵的用额头蹭了蹭她的额头,一语双关的问:“怕了吗?”他们中间隔着被子,显然他也怕擦枪走火。

  有何好怕?再说了,大不了今夜当正常的夫妻,原先她也没有反对,是他自个儿愿意等一下……不对,她知道了,此怕非彼怕。凌玉曦摇了摇头,“不怕,侯府的人又不是三头六臂。”

  “你知道就好,若是哪日在酒楼茶馆遇到,不失礼就好了。”她想做的事太多了,难保不会遇上,况且他也无意隐瞒,他们迟早会发现她回到京城了。

  凌玉曦嘲弄的一笑,“你以为他们还记得我吗?”

  “不记得也好,免得给你添堵。”

  “你确定是他们给我添堵,而非我给他们添堵?”凌玉曦信心满满的扬起眉,严格说起来,他们应该更害怕她的存在,可以卷土重来的都是狠角色。

  “好,你给他们添堵,如何添堵皆成。”

  “这可是你说的哦。”

  “对我而言,你最重要,谁惹你不开心,就是我的敌人。”

  “好,我记住了,谁敢惹我不开心,我就堵回去,绝不教自个儿受委屈。”

  傅云书深深一吻,翻身躺回被子里,将她搂进怀里,低声道:“明日回侯府,我就跟祖母说清楚,你等着,该还你的公道,我会尽早还给你。”

  凌玉曦不发一语的闭上眼睛,无论要等多久,相信他不会让她受到委屈。

  傅云书没招呼一声就回府,顿时教武阳侯府乱成一团,不过,却教日日盼着他早归的太夫人眉开眼笑。

  “怎么又瘦了?”太夫人看了一遍又一遍,真是越看越心疼。年纪轻轻就经历比别人更多的苦难,去了北方打仗,没想到因此落下湿寒之症,如今身子好多了,却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了。

  傅云书轻柔一笑,“祖母因为许久未见,见孙儿胖了也以为瘦了,孙儿倒不觉得自个儿瘦了。”

  “祖母记性可好了,看你就是瘦了。你要回来,为何没让人先知会一声?”太夫人责备似的看了随他进来的傅峻一眼,心想他必定早就知道了。

  “孙儿原想给祖母惊喜,没料到孙儿突然回来,府里会乱成一团,孙儿还以为主子们都不在,要不,为何好像没人在管似的?”傅云书不忘藉此机会提醒祖母。“祖父常说,治家若是不严,容易生乱,且京城权贵之家的丫鬟婆子多少有些牵连,没能好好管束她们,哪日出了卖主之事也就不稀奇。”

  太夫人皱了皱眉头,“府里的事祖母会管,你别担心。”

  “若是母亲愿意管事,祖母也不必如此辛苦。”

  “祖母对你母辈就没了期待,不过,倒是期待你未过门的妻子。”太夫人很高兴终于逮着机会提他的亲事了。“你的亲事也该订下来了。最近祖母相看了不少家姑娘,觉得镇国公府的四姑娘无论才貌和性情,都是一等一的好,你觉得如何?”

  “孙儿无意纳妾。”

  “什么妾,你是要八人花轿将人迎娶进门。”

  “祖母忘了吗?孙儿已经有妻子了。”

  太夫人怔楞了下,“你们已经和离了。”

  傅云书显得困惑,“孙儿并未写下和离文书,何来和离一事?”

  太夫人没想到傅云书会闹出这一出戏,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你从北城关回来时,袓母不是说了,凌氏因为担心你去北城关凶多吉少,不愿意傻傻的为你守在武阳侯府,吵着要和离,祖母于心不忍,便作主让你们和离了。”

  略微一顿,傅云书深深看着太夫人,“是吗?”

  心跳漏了一拍,太夫人有些退缩的道:“若非如此,祖母怎么会作主让你们和离?”

  傅云书轻声一叹。他期待祖母坦承面对,至少可以看见她有一丝丝悔意,可惜事与愿违。“祖母以为这事可以一直瞒着孙儿吗?”

  一顿,太夫人叹了口气,“你都知道了?”

  “是,孙儿都知道了,孙儿还知道祖母并未细细详查,便一口咬定凌氏指使丫鬟冲撞三婶,危害傅家子嗣。”傅云书的声音不自觉的越来越冷。

  “事实摆在眼前,难道是祖母诬陷她吗?”太夫人明显心虚。因为凌大夫惹上人命官司,凌氏偏逢此时出事,虽知此事来得过于巧合,明显有猫腻,但是为了武阳侯府,凌氏实在不适合当长房孙媳妇,索性藉此机会让她离开。

  “祖母未能查清楚真相就定罪,这是事实。”

  太夫人的脸色变了,“你是怪祖母吗?”

  “祖母可曾想过孙儿的感受?孙儿不得不丢下新婚妻子出去打仗,原以为家人会代孙儿照顾好妻子,没想到一回来,我们和离了,妻子还是蒙了不白之冤被逼走的,祖母认为孙儿还能若无其事吗?”

  “什么不白之冤?贴身丫鬟亲口指控她,难道还错得了吗?”事到如今,太夫人当然不愿意承认自个儿处置不当。

  “若是她的贴身丫鬟遭人收买呢?”

  “……你是说有人想陷害她?”

  “祖母不觉得这是合理的怀疑吗?”

  “祖母实在想不明白,谁会陷害她?”再说了,即便凌氏遭人陷害,只怕也是她自个儿错待,才会教贴身丫鬟狼心栽赃。

  “当时祖母若有心追查此事,必然能调查清楚,还给凌氏公道。”

  “你好像认定凌氏遭人陷害。”

  “在孙儿看来,这是很明白的陷害。岳父刚刚惹上人命官司,凌氏应该想着如何让侯府出面搭救岳父,如何会在此时指使丫鬟冲撞三婶?”

  太夫人身子微微一颤,原来孙子知道的不只是和离的真相,还知道凌大夫的事。可是,那又如何?她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侯府。“祖母既然已经作主让你们和离,如今这些已经毫无意义。”

  “和离文书并非出自孙儿之手,和离岂能作数?还有,孙儿不能不追究凌氏的清白,凌氏是孙儿的妻子,护卫她原就是孙儿的责任,虽然慢了五年多,该做的还是要做,还望祖母见谅。”

  太夫人没想到他如此执拗,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孙儿进宫之前还要去母亲那儿,孙儿就不打扰祖母了。”傅云书起身行礼告退。

  许久,太夫人才讷讷的问伺候的容嬷嬷,“上回回来时,子璇不是已经接受和离的事,为何如今又改变主意?”

  一顿,容嬷嬷小心翼翼的道:“当初侯爷从北城关回来之时,虽然对太夫人提起和离一事没有异议,但也说了,这事待他从淮州回来再说。”她不好意思挑明,当时候爷以为是夫人主动要和离,如今情况变了,侯爷的态度自然不同。

  “是我作主叫他们和离,他岂能不认?”这才是太夫人难以释怀之处,武阳侯府的门面是靠侯爷支撑,但是谁不知道侯府是她说了算数,他如何能反驳她的决定?

  侯爷又不是提线木偶,岂能由着太夫人说如何就如何?但这话容嬷嬷可不敢说出来,老侯爷辞世时,侯爷年纪尚轻,还不足以担负武阳侯府,太夫人硬是咬着牙擦过来,是以侯府上上下下全看着太夫人行事,因此太夫人早就认定侯府非她不可,却忘了侯爷会长大,如今更因为身有军功,就是镇国公都不敢小看,要不,镇国公为何愿意将最宝贝的女儿嫁给侯爷?

  “我看他也不是多喜欢凌氏,为何坚持不愿和离?”若当初孙子和凌氏很眉爱,她还真不敢如此草率的作主让他们和离。

  容嬷嬷可不敢随意吐露心声,太夫人生性好强,根本无法接受任何人凌驾在她之上,即使侯爷长大了,有本事了,那也是她的孙子。

  “他去淮州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迟疑了一下,容嬷嬷猜测道:“侯爷会不会在淮州见到凌氏?”

  太夫人惊愕的瞪大眼睛,“没错,要不,为何他从淮州回来就改变主意?”

  “太夫人要不要让人进来问话?”

  太夫人摇了摇头,“子璇带去淮州的人皆是傅家军,他们只听子璇的命令,你等着,往后傅峻也不会来了。”

  “要不,派人暗中跟着侯爷?”

  “子璇身边有傅家军的人跟着,想跟踪他恐怕不容易,倒是他身边的人……”太夫人略一思付,连忙叫她身边的大丫鬟传话给侯府的总管江平,请他派人暗中跟着傅云书身边的侍卫,挑个最不起眼的跟踪。

  太夫人觉得头很痛,揉了揉太阳穴道:“你说,他真的想将凌氏接回来吗?”

  主子开口问了,容嬷嬷只好避重就轻的提出看法,“老奴以为,侯爷可能觉得愧对凌氏,因此不愿意丢下凌氏不管。”

  太夫人仔细想了想,终于想明白了,“是啊,新婚不久就丢下凌氏去了北城关,他当然觉得对不起凌氏,好巧不巧,凌家此时遭逢劫难,我们侯府落井下石逼凌氏和离,他对凌氏的愧疚心就更重了。”

  “太夫人也别着急,总要先确认凌氏此时身在何处。”

  太夫人点点头,“没错,总要知道人在哪儿,即使子璇不愿和离,我要凌氏和离,凌氏也不会有第二句话。”她实在瞧不上凌氏,没见过如此小家子气的,如何当得起侯爷夫人?

  侯爷已经插手,此事只怕没那么简单。容嬷嬷想想还是少说几句,毕竟情况如今不明,多说无益。

  最近人人都看得出来皇上心情愉悦,可是除了当事者,没有人知道真正原因。

  皇帝齐常安心情一好,见到傅云书第一件事不是讨论那些沉闷的政事,而是拉着他进御书房下棋。

  “朕已经快六年未曾跟你下棋了。”

  “皇上身边高手如云,如今我已经不是皇上的对手了。”

  齐常安孩子气的哼了一声,“你别在朕面前装模作样,论到棋艺,你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虽然他们同年,但是在齐常安的心目中,傅云书就像年长了好几岁的哥哥。说起来,他们同样被迫年纪轻轻就要独当一面,但两人的情况又有些不同,傅云书跳脱贵公子的光环,最后独自踏上领兵北征之路;他努力在母后的“庇护”下生活,却始络难以甩掉母后的威逼……如今再也不同了,母后的羽翼已经受伤了,不过,就不知道母后是否能看清楚。

  “这些年微臣只是偶尔跟自个儿下棋,很少与人对奕。”傅云书身边的人都不擅长下棋,当然没有人可以陪他下棋,不过最近比较好了,曦儿偶尔能陪他下棋,曦儿是个厉害的对手,可惜她的心思不在这上头。

  “今日朕就可以一探究竟。”

  “还望皇上手下留情。”

  “若是朕对你手下留情,朕岂不是要败在你手上?”齐常安摇了摇头,一言双关的接着道:“不行不行,摩拳擦掌那么多年了,今日非杀得你俯首称臣。”

  “微臣自始至终是微臣,未曾有过一丁点不该有的心思。”

  齐常安手执黑子,傅云书手执白子,棋局很快展开,两人看起来好像全神贯注投入其中,唯有近身伺候的总管太监知道这不过是掩饰。

  “你抽掉镇国公的钱袋子,朕觉得阴霾一扫而空。”

  “皇上,吴家垮台,从此为海上买卖打开新局面,江南的赋税会让皇上的国库变得充盈许多,以后无论是北夏、西蛮、西南夷、南闽有异动,皇上都不必担心大齐必须穷其国力与之对抗,但是,再多的好处也没有定罪镇国公这一项。”傅云书并没有皇上的乐观,镇国公府不过是少了一个最重要的钱袋子,以后想干大事就不能太随意了。

  齐常安不慌不忙的勾唇一笑,“朕问你一句,镇国公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银子可以收买人,可以建立关系。”

  “只是收买人,建立关系?你不觉得镇国公的野心太小了吗?”

  “若是贵妃娘娘生个儿子,镇国公长期建立的人脉和关系就能发挥极大作用。”说白了,镇国公想得可是很远,若是手上没有不畏皇上驾崩的筹码——皇子,造反也不过是为他人抬轿。

  “比起你,朕更了解镇国公这个舅舅,等李贵妃生儿子,这要多久?若是李贵妃一直不生儿子,他如何是好?他啊,最大的缺点就是没耐性,要不,明知道朕看他不顺眼了,他就应该收敛,而非继续我行我素。”他没有让李贵妃生孩子的打算,李贵妃又岂能生出儿子?

  “皇上以为镇国公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这正是朕想知道的事。”

  “皇上要微臣调查此事?”

  “这事不急,你要先进入京卫营,拔掉那些碍眼的家伙。”齐常安从袖袋取出一张纸递给傅云书。“你如何拔掉这些人,是死是活,是留是去,朕没意见,至于应该拔擢哪些武将上来,朕只有一个要求——不属老臣,也不属新贵。”

  傅云书点了点头,打开纸张细细看了一遍,便丢进香炉烧了。

  “你没有疑问?”

  “皇上如何说,微臣如何做,不过,不与老臣也不与新贵扯上关系的武将少之又少。”

  虽然新贵乃皇上一手提拔,但是皇上预防新贵步上老臣后尘,实乃人之常情。

  “朕知道,若真有一两个扯上关系的倒也无妨。”

  “无论用谁,总要皇上见过之后再行决定。”无论他想提拔谁,也要不着痕迹的透过皇上的手,这是为了降低皇上对他的防心:。

  齐常安满意的点点头,终于有心思闲聊了,“京中如今所有人最关心的都是你的亲事,你想要娶哪家姑娘?”

  “皇上别拿微臣说笑,微臣早就有妻室了。”

  齐常安稀奇的挑了挑眉,“你们不是早就和离了吗?”

  “微臣未曾写过和离文书,何来和离一事?”

  齐常安这下没心思装模作样了,放下手上的黑子,饶富兴味的瞅着傅云书,“你可知道凌大夫惹上人命官司被驱逐出京?”

  “皇上不是已经大赦天下了吗?”

  “对哦,朕倒是忘了这事……难道凌大夫要回京了?”当初下旨将凌大夫驱逐出京,这始终是齐常安心头的一个疙瘩。凌大夫是个好大夫,但镇国公容不下凌大夫,逼得他这个皇帝不得不成为镇国公手上的一把刀,这岂不是教人不痛快?

  “岳父与世长辞有三年多了。”

  齐常安神情一肃,“天妒英才。”

  傅云书不愿多说什么,岳父早逝何尝没有皇上一份?可是他也明白,当时由不得皇上,皇上想必也很憋屈。

  “你立了大功,朕还没给你赏赐,你要什么?”

  “若皇上要给微臣赏赐,就请皇上封妻子凌氏为县主。”

  这会儿齐常安终于相信他没有和离另娶之意。“凌氏对你没有任何助益。”

  “皇上,微臣娶妻不是为了从她身上得到任何助益。因为微臣不在身边,没能尽到护卫她的责任,致使她受了委屈,如今微臣想为她出一口气。”

  “你在淮州遇到凌氏?”

  “是,微臣在淮州遇到妻子,还见到儿子。”

  瞬间,齐常安威严的形象完全崩塌,两眼激动的暴凸,整个人差一点跳起来,几案上的棋局全毁了,黑子白子散落一地。“你有儿子了?!”

  “是,请皇上暂时为微臣保密。”

  “朕最喜欢为别人保密了,不过,你可要说清楚怎么一回事。”这会儿齐常安完全成了三姑六婆。

  一旁侍立的总管太监悄悄的将几案清得一干二净,换上齐常安最爱的六安瓜片。

  接下来的故事时间方是傅云书今日主要目的,他不会让自个儿妻儿仿佛见不得人似的藏在后面,他们要站在他身边,人人都要知道他们的身分,想来想去,他索性先将他们介绍给大齐最尊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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