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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恋零下13度C 第1章(2)

  从他的角度望去,看不见她的全貌,只看得见蓝色舞衣映着她的皙白肌肤,和她不同时下女子的优雅坐姿。

  她低头玩弄手机,偶尔微笑、偶尔皱眉,想象力自在奔腾,不受局限。

  「嗨!妳好。」允淮走近她,没想过自己的招呼是否突兀。

  被惊扰,以瑄抬眉。

  一眼,简简单单的一眼,以瑄像触电般,发傻、愣住。

  他含笑的双眼、温和的笑靥,他那神采飞扬的浓眉……他们认识吗?他们熟悉吗?是前世?是今生?他们之间存在着怎样的关连?为什么一见他,她的心落入无底深渊?慌……

  找不到原因理由,直觉地,她想起身,对他说一声「好久不见」,问题是,不可能啊,她没见过他,从来就没。

  怎么回事?她不懂,真的,只是一眼……恍若她已等过千百年,等得心力交瘁,就为着等待这一眼,这一眼让她的存在有了新定义。

  心狂跳、呼吸窘迫、手颤抖,她咬唇,极力控制呼吸,扭绞双手,企图稳定情绪。

  她不理解自己的翻涌情绪,不理解怎地一个四目交接,交接出她满腹温馨。

  同样的感觉他有,他不晓得那是不是叫作前世今生,是不是他们在前世里有了纠缠,这一生必得重遇,接续未完恋曲。

  「妳是太紧张,还是处于迷茫状态?」允淮镇定心情问。

  迷人的深邃眼睛、迷人的从容自在、迷人的完美五官,迷人的他,迷人得教她不知所措。心在鼓动,非洲鼓声进了脑膜,她想飞,飞进有他的世界。

  「对、对不起……我似乎不认识你。」

  对,她不认识他,却似乎在若干世纪之前便对他熟悉;她没见过他,但不过瞥眼,他的容貌便在她的脑海中烙下不灭。

  「我叫关允淮,妳叫赵以瑄,现在我们认识了。」

  他对她有好感,他不太对朋友说些无聊话,更不喜欢和陌生人攀谈,而且在不到十分钟之前,他才反对过女人的风花雪月,并将女人归类于麻烦物类。

  但,这个赵以瑄勾起他所有兴趣。

  为什么呢?因为她很有本事,在这么吵闹的环境里,勾勒出一片宁静详和;因为她的存在,使整个后台变得优雅高尚;因为她才说两句话,软软的嗓音便收服了他的心?还是……还是自己对她那不明所以的熟悉?

  好吧,找个理智原因,他承认自己被她的清灵美丽、她不属于人间的脱俗气质,深深吸引。

  「你怎么晓得我叫赵以瑄?」她又问。

  「妳的舞蹈总监、我的母亲告诉我的,她还说,妳将是明日之星。」

  笑开,柳眉弯出漂亮弧线,甜甜的蜜汁从嘴角漾开。「谢谢。」

  「妳准备得怎样?」

  「准备什么?」她没听懂。

  「舞蹈啊,要上台了,会不会害怕?」他蹲下身将就她的高度,双眼同她平视,他在她眼中看见未受污染的清纯干净。

  哦,懂了,她笑着摇头。「跳舞是不需要准备的。」

  「妳说了句很难理解的话,所有人都为这场表演卯足劲,准备再准备、练习再练习,一定要达到完美境界,才肯休息,妳居然说不用准备。」

  「你的话才难理解,只要学会飞翔,小鸟还需要做飞前准备?你见过花朵为了绽放美艳,而做充足准备?你听过黄莺开口前,先吊嗓子,才引吭高歌?」

  「说的好,妳是我见过最自信的舞者。」

  「自信不好吗?我跳舞只是为自己、为我的快乐、为满足我……想自由的心。」

  她太单纯无知了,若世故点,她会晓得,心事只能对熟识的朋友说,不能对只见过一次面的陌生男子提。

  「妳不自由?我以为我们脚下这块土地,是自由民主台湾。」

  摇开头,以瑄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你会留下来看表演吗?」

  「我……」他应该回答,还不确定,要看教授那边有没有事情,就像他对母亲说的一样,但他居然点头了。

  「我会。」允淮拿出门票亮亮。「第一排,正中央,如果妳跳得不好,我会清楚看到。」

  「不怕。」摇头,她说的是真心话。

  「不怕什么?」

  「不怕你的眼光。」她说得认真。

  「妳的意思是接下战帖?」挑挑眉,他望她。

  「我从不晓得跳舞是打仗。」以瑄又笑,他喜欢她的笑,甜甜的、浓浓的,像化不开的枫糖。

  「打赌吧,如果妳跳得不好,妳和我约会一次,如果妳跳得很好……」

  「怎样?」

  「处罚由妳决定。」

  「处罚?剁手指、灌辣椒水、三刀六眼?」她没被处罚过,只在阿杰租的黑道片子里见识过处罚。

  「妳讲的不叫处罚,是满清十大酷刑。电影看太多,会影响生心理发育的。」他的食指点上她的额。

  「不然,处罚是什么样?」偏头,她笑问。

  「比方这样……」

  心念动,允淮拉起以瑄的掌心,轻拍一下,软软的手心贴在他掌下。他不是登徒子,但他不想放开她,电流窜过,袭上两颗陌生心。

  不过轻轻一下,她满脸绯红。

  「儿子,你不是在调戏我的学生吧?」母亲走到允淮身旁,拍拍以瑄的肩,对她说:「以瑄,去集合了。」

  「是,总监。」

  她向允淮投来一眼,是说再见,也是提醒着两人的约定,轻快转身,以瑄笑着奔向人群。

  「她很有趣。」允淮说。

  「你被吸引了?」

  「她说,跳舞不需要准备,就像小鸟不需要做飞前练习,花朵不必为了绽放美艳而准备,黄莺不必先吊嗓子,才能引吭高歌。她的话和妳的专业认知有落差。」

  「所以啰,我说她是天才。不过儿子……」

  「有话直说吧,不必用顿号来表现出欲言又止。」他把眼光从以瑄的背影处调回来,转向母亲。

  「她才十七岁,未成年。」母亲说。她再开放,都不会同意儿子诱拐未成年少女。

  十七岁?总有满十八的时候吧!

  笑笑,他挥手,从后台往外走,只不过,他没要打电话给教授,他只是走到对面,买一束花,一束粉红色玫瑰。

  *

  舞台上,以瑄美得教人离不开眼。

  一举手、一投足,她不晓得什么是自信,却处处散发自信。

  她是展翅小鸟,她在舞台上为自己圈划自由,舞蹈是她的幸福、她的梦想,她并不如旁人想的那么在乎出名,也许跳舞之于她,真的只是单纯为自己的快乐而快乐。

  虽然从小耳濡目染,也许是男孩子吧,母亲从未想过要允淮学习舞蹈。

  相对的,他对舞蹈并不感兴趣,甚至很多时候,他认定舞蹈是种瓜分母子亲情的东西,但今天,看过以瑄的舞,他有了新想法。

  凝睇她的动作舞步,他学会享受艺术带来的平和幸福。

  原来,不单单舞者能在舞蹈中充分享受,观众也能在舞蹈间享受肢体所形成的华丽盛宴。

  一曲一曲又一曲。在「天蓝」里面,以瑄穿着蓝色舞衣,迅速在舞台中间飞跃,十几个或二十几个旋转,看得他目不暇给。

  没有半分勉强、没有丝毫疲累,她是行云、是流水,演活了夏日午后的乡间,他几乎能闻到花香味,几乎能听见鸟鸣啁啾声。

  在卡门舞曲里面,她是个高贵艳妇,俐落地甩动裙子、俐落地挥扇,她的不可一世落入观众眼底、心底,她不是骄傲女生,但舞台上的她挂起面具,诠释一种连她自己都不太懂的心情。

  裙浪阵阵,她的风情、她的妩媚,在卡门舞曲里尽现。

  最后,是民族舞蹈,六月茉莉做背景音乐,小小的她,绑了两根及腰长辫,拿着竹蓝,轻快娇憨。

  原来她的头发这么长,刚刚梳了髻,不晓得长度,现在两根辫子,随着她一蹦一跳,跳尽生命力量。

  浅浅的笑,笑得甜蜜盈眶,原来,笑开怀的她,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在脸庞招摇。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蛊惑了,在她的舞蹈里、在她甜甜的笑容里。

  他喜欢她,是的,很喜欢、很喜欢,比口头所能形容的更喜欢。

  允淮忘记母亲的提醒、忘记她未满十八岁,他在这一刻,爱上她,没有异议。

  谢幕时,他冲到以瑄面前,将粉红玫瑰交到她手中。

  「打电话给我。」他指指花束上面的卡片。

  以瑄点头。

  「如果妳不打电话,我会等得很心焦。」

  被允淮吐出的暖暖气息笼罩,以瑄脸红心跳,那失速的频率呵……是她从未有过感受。

  「你在骚扰我们家小姐吗?」随身保镳阿杰随着献花人群上台,看见允淮凑在以瑄耳边说话,直觉地,粗臂一挡,将允淮挡在身外。

  「阿杰,你做什么?」从不动怒的以瑄鼓起腮帮子。

  「小姐……」

  「你快下去。」接过他的花,以瑄催促阿杰离开。

  「我先下去,记得我们的约定。」允淮握握她的手,朝观众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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